[原创]

fanjing831206

走样的幸福
(序)
　　从大学起我和依布的关系就被定格在友情上，现在是同事，六年中我们所谓的纯洁友情，让那些抱有“男女间没有天长地久的友情”偏见的人，不得不低头。
　　原本以为，生活会这样淡淡地从指缝中流走，没有困惑，没有伤痛。
(一)
　　“嗨，我是你们经理请来的翻译!”一个有点傲气的女孩子站在我和依布面前。
　　“哦？你就是？”我实在难以相信，外语学院不是出淑女嘛，可眼前这位――彩色的运动鞋，紧身的牛仔裤和宽松T恤，一头俏丽的染黄了的短发，浑身上下怎么看都不像淑女。
　　“真是个意外！”依布轻声对我说，然后转身对那个女孩子说，“欢迎！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依布，她是我的助理，佩妮 。”
　　“你们好，我是言馨，合作愉快！”她大方的和我们一一握手。
从依布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对这个翻译很满意。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种难得一见的眼神，我的心紧紧的抽搐了一下。
（二）
　　由于工作的需要，我们三个经常凑在一起，言馨是个贪玩前卫的小女生，常常出没KTV，酒吧，游乐场，不过，无可否认的她是一个出色的翻译，而且交际能力很强。
　　每次工作罢，依布都会送言馨回去，说是不放心。有一回，我酸溜溜地说：“依布，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回去啊！”
　　“兄弟，我对你一千一万一个放心啊！”依布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兄弟？！我淡然地笑，曾经引以为豪的称呼，现在却……隐约中，我和依布之间有一种东西在改变，说不上来，却能明显的感觉到。
　　偶尔从一次聊天中得知，依布时常会约言馨去喝卡布奇诺，去迪吧疯狂，难怪最近常不见他的人影。
　　我邪气的笑笑说：“你不会打什么主意吧？”
　　“怎么会！”依布毫不犹豫的回答，“只是好朋友，像，我和你！”
　　一样吗？我和依布认识六年，而他们相识仅仅两个月，这种差别在他的眼中却是零。呵呵，我这是干什么？吃醋吗？
（三）
　　不久，工作完成了，和言馨的合作也结束了。
　　那天，我们为顺利完成工作去庆祝一番。原本我找了一家比较正式的餐厅，可是言馨说太拘束了，依布也这么说，于是就去了全城最大的迪吧。
　　我不喜欢去这种人多且嘈杂的地方。我知道，以前的依布也不喜欢。
　　昏暗的灯光下，言馨用熟练的舞步穿梭在疯狂的人群中，频频向服务生打招呼。
　　“喂，别坐着啊，下来一起跳！”她邀请我们，顺便擦了擦汗，一口气喝下了一大杯啤酒。
　　依布看看我，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说：“我不会，你们——”
　　没等我说完，言馨就拉着他走上了舞池。
快节奏的音乐，刺鼻的烟味、酒味夹杂着香水味，炫目的灯光，还有快乐的舞着的依布。我不自觉的往嘴里猛灌啤酒。那一晚，依布和言馨都很高兴，唯有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反正我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四）
　　从那以后，原本一有空就往我小屋钻的依布，很少来了。
“最近很忙吗？”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其实他的工作时间我最清楚不过了。
　　“不会啊！”他坐在墙角的沙发上，有点惊讶的说。
我更是惊讶，他向来讨厌交际。“不忙？那最近怎么不来我这儿了？兄弟都忘了啊！”我说了兄弟两个字，有点拗口。
　　“哦，最近常和言馨一起出去！”他一脸幸福的说。
我的心猛的跳动，仿佛心爱的东西被人动了一下。好久，才从嘴巴里挤出三个字，“拍拖了？”
　　“不知道耶！她也没有什么表示，每次叫她出去都蛮热情的。”
　　“喜欢她吗？”
　　“不清楚。不过现在这种在乎的感觉从来都不曾有过。”
　　“你这只超级大蠢鸟！”我恨得牙痒。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真的，那种感觉像是自己最爱的东西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被人拿走了，感觉怪怪的，从来没尝过。
　　这些天来，依布心情特别好，上班时见人就笑，嘴里也时常哼着快乐的小曲，工作热情也涨到了警界水位。我知道，他陷进去了。那个曾口口声声说“不恋爱”的男人，已经深深地陷进了爱情的温柔乡里。而我这个“兄弟”，又能说什么呢？毕竟他也是个凡人，　　凡人又有几个能真正免俗!
　　缘份冥冥中自有天定，该来的终究会来!
　　一天深夜，依布急促地敲开我家的门，一脸激动的对我大嚷：“她答应，答应了!”
　　“什么啊？”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连打了几个哈欠。
　　“言馨答应与我交往了!”
　　“什么？”我，睡意全消。
　　他以为我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次，其实以他当时的音量，恐怕整憧楼都听到了。
　　“答应交往了？”我全身拌动了一下，当时没有开灯，要不他一定会清楚的看到，我的脸在刹时变得惨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都把依布当成兄弟，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友情”城堡里，我毫无察觉一厢情愿的以为那只是友谊，坚不可破。可是当第三个人闯进我们的城堡，一切都变了，而我也看清了心的真相。原来，依布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仅只是够铁的兄弟。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他的一片天地，而现在却有人用针插了进来，那么细微却那么疼痛。
　　那一晚，两个人一直闹到天亮。依布笑声不断，我也一直在　　　笑。笑!笑自己的傻，自己的痴，自己的笨!第二天，我萎靡不振，而依布去仍是红光满面。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晚上，言馨来找依布一起吃饭。“佩妮，一起去吧!” 言馨说。
我看到依布在后面拼命使眼色，明白他们需要两个人的空间，而我只是一个三万六千瓦的灯泡。兄弟嘛，总是在关键时刻心有灵犀的，我笑笑，说：“不了，工作有点累，你们去吧!”脸上带着笑，其实心在哭，比哭还难受。
　　依布了解我，却不懂我的心。他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下次再请我。我想，还有下次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晚餐吗？我们的城堡里已经有了另一堵围城，我进不去的围城。
　　说了再见后，我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言馨一路上说着今晚去哪儿玩，依布只是一味地看着，笑着，没有异意，但那些地方，以前的依布从来不去。
　　世界每天都在变，因为生活在世界里的人每天都在变，何况我，依布，言馨仅仅只是三个平凡的人呢？
　　回到自己的小屋，慵懒地倒在床上，回忆起这些年的种种，感受依布在小屋里留下的点点滴滴。睡觉，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思考，一直睡去，虽然睡眠无法让我们回到当初，但至少可以让我少一些悲伤的时间。
　　我已不得不承认——我深深地爱着依布。
(五)
　　后来的半年，依布因为爱情的滋润而拼命的工作，连连受表扬，连连升工资；我也因为不让自己有胡思乱想的机会而拼命的工作。与依布天天见面，依旧过着从前的日子，但其中的变化只有我一个人懂。
　　好友们调侃我们连爱情的雨露都要彼此分享，不愧是铁兄弟。在依布的眼里这是对我们的羡慕，而在我听来，却成了枷锁，友情的枷锁。
　　半年的时间里，依布没有单独进我的小屋，似乎有了言馨，我们之间的友情变淡了许多，而依布的二十四小时里，再也没有我分享的余地。只有在偶尔的工作之余，我们才会聊聊，而话题总是离不开言馨。半年的时间里，我把自己封锁在公司与家之间，让自己活得没有一丝空隙，我要让依布的身影从爱的范围内彻底消失!可是，半年了，我仍无法办到，每次见到他俩幸福的身影，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只剩下更胜以前的痛。
(六)
　　我以为，故事会这样就结束了，他俩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而我也会碰到另外的人，在他们幸福的映衬下，找到另外一种幸福。
然而，上帝总是要玩一些伤人的游戏。
　　“佩妮，我找不到言馨了。”依布在半年后第一次单独敲开我的家门的第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她太忙了……”我好惊讶，惊讶于依布的到来，也惊讶于言馨的失踪。
　　“三天了，没有电话，学校也找不到人。”依布哭丧着脸。我知道那每一个字都可以让他的心疼痛无数次。
　　我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是，谁来理解我呢？——一个我最爱的人对我说他找不到他深爱的女友了!我该高兴还是为他难过？那一晚，依布彻夜未眠，到言馨常去的地方找她。那一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奔走在言馨常去的饭店，咖啡厅，KTV……只因依布的一句“帮我找找她”。
　　我好傻!
　　没有言馨的日子，依布快崩溃了，他成天成天的不睡，一刻不停的找她。我没办法，看着他这样折磨自己，想安慰，却找不到了声音，我只能沉默。
　　两天后，我终于在迪厅等到了言馨，一个男人正拥着她纤细的腰跳舞。“言馨，你太过份了!”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从那男人手里拽下她。“你这样一声不哼的走开，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依布怎么办？至少应该让他知道你已经变心了，不要让他担心!”我大声喝斥，心里庆幸依布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要不然他要如何去接受。
　　“分就分了嘛，还要说什么再见!”她依着那个男人，我看不下去，她怎么可以这样随心所欲，让一个这么爱她的人替她担心，自己却在这时逍遥自在。
　　我转身想走，前面，一个身影，没错，是依布。他什么都没说，走在人群中，看上去那么的脆弱。他看到了。
跟着依布，回到他的小屋，没有开灯，他窝在角落的沙发上，一声不吭，狠命地喝酒，抽烟，撕照片。我坐在旁边说不出话，看着满脸胡渣的依布，看着桌上凌乱的酒瓶，看着散落一地的烟灰，心中那块未愈合的伤疤再次裂开。“她不值得你这样作贱自己!”我把手中的靠垫扔向他，想敲醒他，可他依旧不语，“天下女人又不是只剩她一个了，干嘛这样死沉沉地，你不是还有我吗？”
　　他将最后一张照片撕开用力扔向黑暗中，他的眼睛里有亮亮的液体在滚动，“那是第一次和她约会时拍的。”他在笑，冷冷的，让人全身颤抖的笑。“睡吧，好久没有可以这么安心的睡觉了。”
可是，那一夜，我依旧失眠。我该向他表白吗？坐在阳台上，我问自己。微风拂过脸颊，透过玻璃窗看着熟睡中的依布，温馨一点点的涌上心头，真想在每天都能看到他的睡脸，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了。
(尾)
　　第二天，依布一脸颓废的出现在我面前。“别这样嘛，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我鼓励他，踌躇一夜，终于决定向他说出压在心底的话，决定放手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正当我想说时，依布突然死死地抱着我，他？他!他……我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说实话，我信命!
　　“佩妮，还是你最好!”他的呼吸在耳边，我的心在升起，在沸腾。“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兄弟最好。爱情要来作什么？过去了，都过去了，我还会是以前的我，我们不要爱情。”
　　不要爱情？刚刚飘到半空的我，被他的话重重的摔下来。我的心？我的爱情呢？真的，我信命!也许，我们只能是兄弟，可是心里分明有一个声音在说“我喜欢你”但嘴上去挤出了：“依布，我们是好兄弟，永远的，我们一起做快乐的单身汉。”
　　我们都在笑，可我眼角有一滴久违的液体滑落，夹杂着心悄悄醉掉的声音。以后的我还能快乐吗？还是单身吗？分明一个人的身体却装着两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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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是啊，应该加上题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