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像大理一样风花雪月》之八

张卫平

八　眺望—最经典与最寻常的方式

水天一色　隐白云苍狗
在蔚蓝的中央　何人在何处安闲
风生水起　存云聚云散
在绿野的繁花　何人在何处眺望
眺望　是最经典而又最寻常的方式
在苍洱间　融入水色天光
谁在眺望风景　谁也将成为风景
一位凡常的怅然者　因此大师风范

山长水远　明晰的天际一抹光亮
但它不是地平线　无法越过一声惊叹
被涟漪推向远方的高原平湖
倒影着一个世界　无尽的想象
将更高处的群峰　像不能平息的心事
沉入难以消解的深处　一缕短暂的时光
山水尽头　黛色的树林将谁的月光梳理
涟漪回来　堆积在激情难抑的湖面
将千年传奇传递到眺望者脚下
清兮　浊兮　眺望者将完全浸没在一米阳光

这时候　犹如一株悄悄生长的植物
眺望者感觉自己的双脚正深入土壤
渐渐植入湖畔松软潮湿的泥土中
这是一个亘古未变的方向
瞻望山水间绿野平畴中的村落
温馨而祥和　有点点炊烟
它们正袅袅上升　人间气息
仿佛斜阳是一件外套　穿在他的身上
温暖与伤感　在一霎时一同袭来
他会泪如涌泉　体味湿重的惆怅
仿佛他已被远处的树林眺望成一棵树
仿佛他已流淌成一条溪　被山与湖滋养

金戈铁马　烽烟弥漫
宽厚低沉的诵经声中　锋镝鸣响
那些伟大而有趣的英雄们
在传说与碑刻中起伏跌宕
英雄在成为英雄前
也曾经经历了多么漫长的眺望
犹如在成为一棵树之前
他必须长久地对一棵树眺望
最终　万丈雄心　凌云壮志
会随十八条溪水汇聚成湖　水波荡漾
湖水涌起　更远的眺望
随一条伟大而壮美的江
东南而去　一路逶迤　抵达大海
澜沧之水　在流逝的传奇中浑然

多么美好　细致　温情
甚至因浓稠的氤氲而惆怅
苍洱间　眺望已是最经典而寻常的方式
所有的细节触手可及　却又意向空茫
绿野平畴间　尘气升腾如野马
庞大的美丽　被一个微小的视界收藏
谁洞穿了眺望者的眼眸
谁就将一个高原湖洞穿
谁也就望见了真实而诗意的大理
洱海之水清邃　苍山之峰苍然

望见了春暖花开　夏草疯长
所有的信仰在大地深藏
那么多的鸟鸣落入溪水
化作晶莹卵石　细腻润圆
望见了秋野饱满　冬雪透亮
千万座寺庙卓然鸣响
惟一的钟声穿越千年
在迁徙中消解所有的水远山长
望见了风声　花影　雪温
甚至月光明澈的笑音　如金铮然
望见了被作物种植在无尽时光中的庭院
屋顶上的芳草抓住了最后的夕阳
村庄啊　它们已经斑驳　并且正在新生
如同阳光与雨水中勃发的禾苗　不断伸展
……

吉光片羽　歙忽飘过　云迹斑斑
了无痕迹的光影　如鸟的滑翔
生如夏花　短暂　倏然
燃烧的激情　留下惟一的绚丽与灿烂
但是　这个夏季啊　又有谁知道
因为眺望　这寻常方式下的经典
眺望者已被山湖眺望成一座雕像
他们在风中和云下不断崛起　融入苍山

这也是我们获得永恒与自足的惟一方式
天地暗合　我静坐如石　如山苍茫
回过身来　明月清风　一杯茶与酒
已在陶器中失去原色　将一条长路浸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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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川情

写的大气淋漓，古今萦回，把人与自然，把人之性情与物质秉性融洽地柔和在一起，以抒情的笔触和委婉的语调诠释人生。欣赏你的文笔。问好！

张卫平

谢谢皖川情。尚有许多改进之处，贴出来，请大家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