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大学
坐在轿车里被送到校园的凡,此刻心情是比较好的,小车在慢慢的行驶,绿化不错的校园,宽宽的主道旁两行葱郁的树木,天蓝蓝如洗,路上有三三两两搭伴儿来报到的学生,远处是一幢幢高矮不一的楼房,这是凡眼中见过的大学了,一切到目前为止似乎都还好。
车子在学院的七号楼停了下来,整个楼外观上充满了一种古典的美感,坚固、沉稳、以及雄伟,又像一座神圣的殿堂。假如你不是忍不住要往里走,你心中的象牙塔就不会被轻易打破。
据说管理九三(一)班的教师是位不怎样的教师,凡的几个同乡的父母迅速为其转了班,所以偌大一个班级,凡成了孤家寡人,寝室里不错的地带已被捷足者先行占领,家长们蜂拥的在宿舍内,替自己的孩子找一个最安全、稳固的避风所。凡的床坐落在门边,她喜欢下铺,而且是似乎可以隐藏自己的地方,但已经找不到这样一个无声的角落了。
等一切安排就绪,凡下楼打水的时候,遇见了上铺的那个女孩,她来的更晚,不得不选择仅剩的一张床。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儿,凡已经知道个大概,女孩叫晓风,她们两个将共同在一个连着的床上度过两年的光阴,巧的是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晓风大凡十几个小时。
寝室里开始由各自为营改为一种寒暄以及吵嚷,女孩子们各自介绍着自己,凡看着热闹,“现在已经发展成为结帮结伙的了哦”凡暗自想着,女孩真有趣,几百度的热情三分钟之内就可以高涨,半秒钟之内就可以熄灭。
晚上妈妈走了,凡很适应这里,无论热闹、冷漠或孤独,她都冷眼看着,偶尔笑眯眯和临床的女孩子客套一下,又是一幅极和善的面孔。
等挡上床帘以后(就是用布帘把整个下床都挡上,里面独自成一小方世界),凡坐在床里写着日记,夜深了,宿舍里依然有大声说笑的,轻声低语的,寝室的门被不断开了又关上,高跟鞋有节奏的踏上破旧的已见木头原色的地板上。
在班任老头点名的时候,凡大致看到了自己今后的学友,一副副生面孔,看上去很遥远很遥远,班任想必是山东人,依然带着浓重的乡音,念澜涛时,同学不禁哗然,老师又念成“烂桃(澜涛)”,念了几次,那人才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老师说“我们都是自费到这里来的,我们的教室虽然很破旧,但是......”;
看着印满脚印的墙,凡有些侥幸的想“只是教师和条件差些,也许没什么问题,只要可以多学一点东西,总还是可以的”。
上应用文写作课时,那个象从五十多年代爬出来的先生,讲了半个上午自传,个子小小的,牢牢钉在讲桌前,每说一句话,黄黄的脸上就漾起一些微嘲的笑意,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狡猾而世故的,凡板板的身子直溜溜的坐着,满以为生活可以重新开始,没想到......,听着听着,凡有了倦意,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想,听说一课时几十元钱,上午四课时,当老师也蛮划算得,“师表”就可以卖钱!
第三堂课,凡在下面给老师画了幅不伦不类的“肖像”,晓风悄悄的乐,坏坏的笑着,边看着远处的写作老师,又把凡的打油诗在下面传了一遍。以后凡每科的老师都没逃过凡一支拙劣又有孩童样恶作剧的笔,她把人家的主要毛病都挑到了,有的老师秃顶却在脑后又留一些长发,有的爱自吹自擂,有的上课时侯总迟到,然后还穿着文化衫快速冲进教室,一抬头时,见胸前印着“因为缺了我”,下面一行小字“××牌磁化杯”,凡想,的确因为缺了你,才不能正常上课!
这些四处聘来的讲师忙着四处挣钱,凡有时也替他们累,当凡仔细看她的每一个老师时,她总想钻入人家心扉里瞧瞧,这些人的心是不是被城市那迷迷茫茫拨不散的雾气拢住了,望不开视野,他们居然毫不愧疚的在讲桌上大讲特讲责任、义务、人生、哲学,侃的一路风光,风景的尽头就是下课的铃声。
中午凡被晓风拉去食堂吃饭,凡个子高高大大,可还是被强硬的抢饭潮流挤了出来,“颗粒无收”,凡觉得这刻似乎应该用野蛮来形容这群人,食堂里的人透过打饭口幸灾乐祸看着这一切,慢条斯理的忙着手中的活计,晓风说凡“你挺笨的”。
回去的时候,同班里寝的芙在给班上的一个男孩子洗衣服,就像前些天她洗过得别人的衣服一样,晓风问凡“她不累吗?”凡一笑没吱声。
凡有支箫,挂在被她拾掇得很得体的墙壁上,一幅恬淡的水墨画,画上有雪在落,寂寂的空林子,覆盖着白雪的小木屋,旁边还有两行别人赠的字“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有力的把一切旧日都影在青山落日的意境里。凡只会断断续续的吹着她钟爱的乐器,箫声呜呜咽咽,不能成曲,在走廊里远远的听,像一声细弱的拉长的哭,委委屈屈,又毫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小艾说夏天和人同居,是个市里的什么“刀枪炮”,一个十足的小混混,她说,那女孩可完了,言下之意,自己可是纯洁的。她的大本学子在外地,偶尔到这看看她,总被她数落,不给人家台阶下,春说,小艾只是想威风威风;芙已经不再替别人洗衣服了,她那帮兄弟里,挨个换了一遍,才知道骂男人不是个东西,然后和雯、霞她们一起喝好多的酒,吐在别人也吐过好多次的走廊上。
楼上的舞厅里,还有一级级的台阶上、走廊内,都有一行行的血迹,又见小艾神秘的眨眨眼睛散布关于昨夜打架的故事,至于谁砍了谁,这倒是一个谜,只知道是为了一个女的。
走廊里总是没有灯,弄得黑乎乎的,又长又黑的过道象一个陷阱般的深不可测,也有时偶尔经过这样的地带提心吊胆,却总还是被别人吓了一大跳,好几对在这里“kiss”,弄得自己反而见不得人一样的狼狈。
上午到图书馆看书,晓风偷着指坐在窗边上的男生说,他是个小白脸,到图书馆装腔作势“钓”女孩子,班上的男生都知道,他的家在市里,他在夜总会打工,心挺花,人挺那个的,晓风对这类人往往是鄙夷的,不过望上去,那男的白白净净,带着些柔柔的笑意与文静,人心毕竟不是皮毛上的缀物,深得看不出的,什么时候你陷进去,什么时候你才明白!
昨天小艾又听到一个好玩的事,又在那里聚了一堆人,瓜子皮子,唾沫星子四处飞溅,讲的不厌其烦,说的是(一)班和(二)班共同“结合”起来的两个“怪胎”,文瑾和王睿,一对总是蹦蹦跳跳、打打闹闹、哭哭笑笑变幻十足的情侣,处朋友处的比琼瑶的书还让人感觉“琼瑶”。下楼的时候凡见过他们几次,本来是走得好好的,文瑾要王睿背,王睿便背着她下剩下的三层楼,还有就是让凡见识了什么叫“深入肺腑的恋情的”的,是一个深夜,几个寝室的人都被走廊里的又吵又骂又撕又打得声音震醒了,那个时候,凡总算见识了一次,而第二天的中午,两个人又手拉着手走在了一起。
马上就要大考了,班级里一片混乱,各科老师们都要测验,同学们都开始忙了起来,不学习的忙着聚会喝酒,学习的忙得更甚,男男女女俩俩结伴而去,图书馆、自修室,凡有时觉得一点点好笑,这一下可还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
凡也开始学习了,虽然经过几个月的颓丧,可习还是要学,否则不毕业,无颜见“江东父老”。六系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总过来找凡,要给她补课,硬着头皮的过去,他倒比凡还卖力,下楼时没有灯,黑漆漆的,结果把那个好心当老师的人的脚给崴了,凡忍不住笑出了声儿,笑是幸灾乐祸的,又猛地一下想起了什么似的收了回去。
考试考的挺热闹,先是院内的单科结业考试,大家差一点就抄飞了,再就是大考,有的人在监考老师鹰一样的目光下退却了,也有的人偶尔用余光参考了一下别人的答案,凡是随大流过来的,不管怎样,临阵磨的枪就是亮,拿到六十分,大家简直要蹦起来高喊万岁,父母在家盼着,无论如何,五十九分都是犯罪。这些平日里囚在高楼和操场之间的可怜的人,这些用钱作租赁证挤进象牙塔想买些知识充实自己的人,这些自讨其辱的人!众生忙碌,冥冥中,人都在为自己争取着什么,可谁有真真切切的清楚,自己在争取些什么?
夜里凡起来上厕所时,听见暗暗的长廊内有隐约的哭泣声,呜呜咽咽,望过去,似乎是一个喝多了酒的女孩子,凡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在这样又黑又冷的夜里。透过一扇窗,看见远远的月那样皎洁清澈,没有笑意也没有哀伤。这样的哭声,好多次响彻在这楼里,年年都有,甚至天天都有这样的伤心人,凡总猜,他(她)们都为什么而哭呢?理想、学业、亦或爱情?
凡只哭过一次,不为什么,莫名其妙躲在寝室里她那挂着得粉色长帘后,一个人悄悄在夜里任泪无声的滑过脸颊,泪珠落在嘴巴里是咸咸的味道,爬在脸上有一点痒。
翻起从前的日记,凡又想起以前的日子。刚来的时候发现一切就象骗局一样,这里并非梦想中的天堂,自己也并非天之骄子,自以为实现了梦想,谁知却只是一群被高价收留的人。散发着恶臭,堆满垃圾的楼道,残破的教室都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不能自诩什么“荷”,高洁而不染,凡自觉身陷其中,不得残喘.这氛围拦成道厚厚的障,让人很难突破。当她发现都这一步错时,也已经是太晚。当日凡不忍拂父母心意走的太远,可是如今只恨有翅也难飞!
还有曾经的罢课,整个涉外三个班和电子班联合起来,黎明静悄悄的,大家都躺在床上,怀着观望式的态度,静候消息,因为停水停电停气,大多数人都得了病;其实罢课也毫无意义,在权力的面前,凡觉得永无公平可言!有权人相对来说是幸福的,因为一定意义上,他掌握着真理。人应该怎样做人怎样为人,不是年头久了,岁数大了,就都会解决的。现实是什么,生活就是什么,不可能为谁而更改! 那些时候,凡总觉得自己本来可以活得更好的,本来以为生活中很多希望却都被现实的棱角磨碎、磨平了。
马上就到九五年,还有一天,时间就是这样匆促而过,从不肯为谁的叹息停下来。一切逝去的不知不觉中从我们的身边溜走。凡有时真不相信一切在浑浑噩噩中就这样过去了,那样,日子里到底还剩下了些什么呢?
隔壁416寝放着那首叫《站台》的歌曲,鼓点铿锵有力,“哦哦,长长的站台,哦哦,寂寞的等待,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其实一切已经俱往矣,还可以等待些什么呢?节拍踏在心上,踩的人茫然和心痛。
爱一个人也真的好难好难,寝室上下一片恋爱的气氛,象乌云又像阳光一样笼罩着凡的同龄人。凡不在乎周末舞会没有人请她,也不在乎7所的录像没人陪她一起看,更不在乎一个人在没有星月的夜里,颤惊惊的从图书馆跑回宿舍楼,她不知道,这样等下去有何意义,她的他就象一只影子,只是淡淡地落在她心上,抹不下去,就没什么办法。
有人说“太上忘情,而太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是吾辈”,又说“世上最苦的,便是这些情之所钟的读书人,有了学识,不免觉醒,不免殚思竭虑,以求生命之终极意义,不免寻根究底以觅世界之统一性,愤世嫉俗,偏又无力回天;普度众生,却又无以为舟,自然要悲众生之涂炭,叹身世之飘零”。凡也读过卢隐的“是知识误我,还是我误知识?”
人有时就是这样矛盾,此岸彼岸,在生活里许多处相似的风景间迷失了自己,不再想得清哪儿是来路,哪儿是去处。
第二学期象是过够了年的孩子,大家对于彼此都不再有新鲜感,女孩们的派别转了又转,自动解散又重新组合,寝室里开始不断丢东西,爱情在这里也成了被穿破的衣服,被扔了一地;两人“搭配”亦有所变动,明智的人从来都不过问,以免尴尬。
凡还是老样子,天天躲在帘子后睡大觉或躲在床里看小说、听音乐,给朋友们写很长很厚的信,还时而拿起那只箫,断断续续的把心情从细长的竹管里吹出来,依然像细长的哭,依然总吹不好一首完整的曲子。她吹箫的时候,有的人依然聆听,她们说着这调子随口吹来,却像道中别人每个人的心事。
其实,她们想什么,凡怎么知道,自己也不是有意想道中别人的什么。
听说那个高瘦的、为凡补课的男生到健美班去练拳击,雯回来学得惟妙惟肖的,大家想起那个瘦瘦弱弱的书生,都忍俊不禁,寝室的人对他是特别注意,有几个女生对他挺有意思的,碍于凡,不好说什么,只不断带给凡他的消息,比如他今天带了三楼的女子出去吃饭,在“兄弟餐厅”,后天和某女去图书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还有他跟他口头上说的女同乡(连凡都不知道自己合适变成了他的同乡)出去看录像,等等等等;他见了凡,总是象犯了错一样的看着她,不断地找一些两个人可以勉强聊开的话题,偶尔象惭愧一样低下头去。
凡有点同情,也有点反感这个家伙,可是他对她一直好的没什么可说的,凡便装作猫头鹰的样子,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一切没看见,硬起心把他一味往自己门外推,她不想找一个做事这样犹疑的男人。实际上,若不是妈妈一味说这个男孩子很好,凡也不愿意继续在勉为其难和他继续交往,说是“好友”,凡觉得自己客套中有一点伪善。
凡去了几次编辑部,先后找了两份兼职工作,她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国子总说她笨,被父母宠坏的孩子,任性、单纯、固执,还有一些的蛮横,凡很不服气的,她想证明自己可以凭自己的头脑和双手吃饭。事实上,凡也觉得自己可以,只是后来凡发现自己不适合编辑部的那份工作,老编给她的是一个“跑龙套”的工作,有些神圣的事情沦落到现实里便不过是为换一碗饭的事情,学生妹想的脱不开太简单和幼稚。
凡病了,很重,躺在床上没去上课,上午班任老头来看她,拿了感冒和退烧的药,凡有些感动,也许平日对老师有偏见。他对凡很好,象对自己孙女一样,六十多岁的人了,晚自习也总陪着同学们一起上,考试时叫她们早起床,在考场外,又冷又累,等上一天,平时总护着自己的学生,尤其是对女孩子;凡和晓风偷偷叫他“老护花使者”,老头总叫凡多出去走动,别总闷在寝室的床里面,帘子一挡,自成一统。
又是阳春三月的时候,凡给国子去了个长途电话,他问她年过得还好吗,凡默然。电脑记录卡上满满的长话记录,找国子的,凡没数过有多少次,凡问他,“我方便去看你吗?”凡想过他可能又处了朋友,就象那次到他驻地碰到了那个南宁的女孩一样。国子说,来干什么呢?凡的心刷的一下就凉了,凡想,缘尽时,竟是这样的干脆,好像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一样,“想来玩,我陪你,如果不是玩儿就算了”,国子在电话那头轻声地说。凡恨国子,她把最初的情感倾注给他,谁知感情到头来什么都不是;“朋友处了多了?”凡想了想,柔声的问。“三个月”,凡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先是无声的,后来就不再顾虑其他什么了,在站台上,忍了那么多回,这一回却怎么忍得下,反正一生只有一次,分手,永不再见。
夜里的钟表静静的走着,凡想起一支歌“我在梦里遇见你,似眼前,似天际,仿佛一切像雾又象谜,苍天注定的游戏,也想挽,也想拒,甘愿一生无悔只为你,抛不开对你千种万种的相思,理也不去,挥也不散,怪只怪挡不住你的爱,只有梦里来去......”
眼睛也哭肿了,话也说尽了,国子也哭,说父母帮他定下的亲,说她不入你呀,凡。还说,我们做朋友好吧。凡说,“能回头吗?”国子哽咽得说“不能”。咬咬牙,硬下心,凡再问“能回头吗无论你做错什么我都可以原谅!!!”半晌,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息,他告诉她,“不能,我做错的事情,你永远不会原谅!”凡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她问他,“你要对她负责任,是吗?”国子说,不方便说,总机有人偷听。
泪水冲洗过心灵,哀伤也可以重塑一个人的灵魂,凡想,昨日真的无可留恋吗?那一夜她做了个伤心的噩梦,惊醒之后才发现泪打湿了枕巾。
从那天起,凡愚愚钝钝,她不再对人说理解“爱情”,若有人问起,只想想,便推说不懂,凡弄不清,在这世界上什么是真实的,人应该相信些什么?
终于快毕业了,凡在日子里写:
“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这里,心中的恨意不知不觉中消除了不少,我曾认为是这里埋没了我的梦想,我的追求和我的希望,也许又是一场错误!
当走入这菁菁校园我曾对命运叹息,写下
‘来到梦想的天堂,
原来天堂只在梦里闪光,
当陌生的楼群淹没纯真的笑,
谁的泪水悄悄浸透哀伤,
你在逃避什么,
为何写下万丈的惆怅?
鸟儿在天空飞翔,
却有人负着追求逃亡。’
二十年来只为一个梦想,要争气,上大学;二十年后梦想破灭,空间似乎不再延伸,眼界嘎然而止,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不叹声为女儿身,只是大流之中,有时身不由己,市井之内口口舌舌,争争议议,坚持自己很难,尤其是女子,选择自己的路更难。
四季仓促,何时我亦可在人海中,从容而过......”
远处的风里飘来寺庙香火的味儿和诵经的声音,缥缈却又实在,凡用疑虑的眼光看佛,看众生,看自己的大学,隔壁寝不知谁在墙上刻着“老子在这了哭了三年!”有人笑,有人不以为然,凡见过了,想起自己的箫,想起了午夜时的呜咽。
走的时候,见到三三两两来校报到的新生,又在这样的阴暗而古旧的楼里,有时那些天天等带铃声穷侃的讲师,又是一堆积将破碎的旧梦,也许以后的这墙上还会再被“老子在这里哭了三年”这句老话。
突然觉得在这一刹有一点留恋,所有的故事都已沉淀,她们将重复凡和她的同学门的昨日,一切看上去明明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却脱不了是一段旧缘......
毕业以后,听说小艾甩了大本学子,闪电式和一个有钱的矮子结了婚;雯在校时,认识了一个小老板,她也当机立断弃掉了“故人”,又作了一个重新选择,据说也结婚了。芙她们也都相继换了“片子”;晓风来信声称,和那个英俊的左撇子没有五十万就不结婚,两个人在为此而“奋斗”着,千方百计想从老爸老妈那儿调一些资金来从事自己羞涩的钱囊。大家都很关心凡,凡说天马行空,一个人很轻松,不再觉得像往日一样的累,暂时不打算找男朋友。
凡在家闲下来时,偶尔翻开影集看着旧日学友,国子的单照,静下心来吹一支完整的曲子“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
沏上一壶茶,静静的一个人想起曾经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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