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老师

曾经沧海

文\曾经沧海

一

    五甲班进行语文公开课，没课的老师自觉地端着凳子坐在教室后面，每个人的膝上放了听课笔记本，皆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

    老师有听课任务，期末教导室要检查听课笔记。老师以前采取变通手法互相抄写听课笔记，或者把旧的听课笔记改改授课老师名字，换一下听课日期以旧充新以求重复利用以求敷衍过关，教导主任明知有假，也就佯装不知道，说不定他也效法过此法，因为他听课的任务比一般老师多一半，一个学期要听40节课，他哪来的精力听课？事实上也没地方可听，自然也就只在笔上作游戏了。现在大家能亲自听一堂公开课是盼望已久的事，因此不用领导打招呼，都按时走进了教室。

    执教的是田老师，校领导树起来的王牌老师。田老师45岁，属于那种不老不嫩正处于教学经验鼎盛时期的老师。所谓“王牌”也就是他教的学生在历年的统考中名次都跑到别人前面。他的教学手段没有多少人恭认，但他手下弟子的应试能力统考成绩可你可不敢小觑。
  
    教室前面挂出了“搞好教研活动，推进素质教育”的横幅，课堂里就充满着庄严和亢奋。这是落霞乡中心小学本学期第一次教研活动，推波造势是必不可少的。

    田老师神态自若的走上讲台，他扫了一眼学生和听课的老师，定了定神。“今天我们上作文课。”

    田老师打了开场鼓，旋即就走近投影仪，试图投出一行什么字或是什么图片，以展现多媒体教学的功能，可左弄右弄投影仪就是不亮灯光。校长面有难色，就轻轻喊“吴老师”，有人小声说：“吴老师不在”——吴老师管电教，碰巧今天上县开电教会去了。校长又压着嗓子叫“何老师。”“我在这。”其时一位三十多岁的男老师站了起来，他是本期从县城一完小对口来农村小学支教的。何老师走上去，看了看投影仪，嘀咕一声。“开关都不打开，灯光怎么会亮？”何老师“喀”地摁了一下开关，灯光就灼灼地亮了。何老师旋即回到座位，准备潜心听课。可是田老师又在嘀咕：“屏幕上怎么没有字呀？”何老师再次走上去，兀自苦笑一回。“幻灯片都没有压上去，怎么会有字呢？”

    田老师打个激凌，脸就有点胀红。

    这样来回一折腾，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五分钟，校长脸色有点难看，跑上讲台与田老师耳语几句。

    田老师就赫然地说：“今天听课的都是本校的老师，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怕出丑了，不瞒大家说，这玩艺儿我还是第一次操作，不纯熟，等我学会了再使用好吗？我还是采用传统打法，用口讲。”

    听课的老师有人捂住嘴，但没敢笑出声来。

    “今天我讲的作文课是《记一次有趣的活动》，哪位同学能说说你参加了什么活动？活动过程怎样？心里有什么感受？”田老师直观地把自己的右手举起来，暗示学生能举手回答问题。


    同学们都正襟危坐，默不透气，有几个胆大的学生举起了手，但扫视一下别人不举手，也就倏地把手放了下来，龟着头不吱声。

    “既然大家不愿举手回答问题，那我可要点将了。”田老师干咳了一声，似乎想压压心中的火气。“李小刚，你说说。”

    被叫作李小刚的学生慢慢站了起来，他摸摸后脑勺，嗫嚅了好一阵才说：“老师，我没……没有参加什么活动……”

    田老师适时鼓励。“不要害怕，好好想想，好好回忆，比如……比如……”田老师迟疑了好一阵也没能把话说囫囵，半天也没“比如”出下文。

    在这交通闭塞，偏僻寂寥的落霞乡中心小学，年轻的有能力的老师留不住，都往城里跑了，剩下来的老师既没能力又没有耐心搞什么活动，一年到头都呆在课堂上让学生背书，做习题，大考小考地毯式的轮番考，哪有时间顾及什么运动会，歌咏会，书法、美术比赛，能保持学校教学工作正常运转就很不错了。

    “我参加过活动！”这时黄高高把手举过了头顶，急着要发言。田老师心中窃喜，一抹惊喜挂上眉梢，这个平时有点捣蛋的黄高高此时救了急。“好的，黄高高你说说。”

    “我读一年级的时候，马老师带领我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我活泼又跑得快，老师让我做母鸡，马老师做老鹰。马老师好利害，一展翅飞了一百多里……”

    “哟！这么利害呀？接着往下说，后来马老师飞到哪里去了？”田老师感觉到有戏了，很是兴奋，边启发边带头鼓起掌来。

    “马老师飞到城里去了，他说乡下教书不好玩，调到城里去了。”

    教室里“哗”地一声笑开了。

    田老师皱皱眉头，有点哭笑不得。“你捣蛋的本性还是改不了！”马老师伸出手做个往下压的手势，意思是说黄高高你可以坐下了。

    “我还没说完呢。”黄高高不肯落座，继续说。“这个活动我很感兴趣，每次写《记一次有趣的活动》我就写这件事，从一年级一直写到了三年级，老师，以后还可以写吗？”

    “坐下！”田老师略带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声，黄高高才缓缓落座。


    田老师不停地看表，不知接下来该说点啥。
    班长张小娟举起了手，想发言。

    田老师点点头，硬挤着一丝笑意。“你说吧。”

    “其实，写作经验您早就给我们说了，您不是说一定要多看多背多记多写，善于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吗？反正我们考试的时候作文能拿高分。”

    田老师窘得有点无地自容，不知怎么评价张小娟。

    好在这时下课铃突然响了，田老师就底气不足地说了声“下课”。

    大家诧异：这节课为什么提前下课了？

    校长解释说是电铃出了问题。电铃坏了还能响？怪哉。

    公开课上完了，马上就进行下一步——评课。大家不痛不痒地说田老师的课还上得可以，有人有点夸张地说受益匪浅，也有人带有讽刺意味地说田老师姜还是老的辣，课上得精彩。
何老师可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说话没遮没拦。“依我说田老师的课不是很成功，第一是教学方法陈旧一张嘴讲到底；第二是上课时多媒体成了一种摆设用不上；第三是作为中心小学的语文老师还是用纯正的地方话上课。尤其我很不赞成的是让学生背范文。对于作文，背范文省事好像见效也快，但学生‘写’出来的作文连他本人都不知所云，这又起什么作用呢？素质教育讲究学生写出真情实感，把自己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真实地写出来，哪怕只写了一段话，一句话，只要是自己的东西我认为也是好的。”

    田老师的脸就红一阵白一阵。“如果有机会能听听何老师的作文公开课就好了，后生可畏呀！”

    校长作总结。“素质教育还在进行当中，至今没有个定论。教学有法，教无定法，也许田老师的教学方法正适合山区教育的特殊环境。总之，各人有各人的……说穿了现在还是统考定乾坤分数论英雄，谁的学生在统考中作文能拿高分就是成功，否则说得天花乱坠也等于零。”

    校长明显在为田老师说话，何老师也就不再说什么。

二

    在安排教学工作时，学校原先安排这位城里来支教的何老师教六年级语文，把好毕业关，但自从田老师上了公开课后，学校即把课务作了调整，让何老师改教五乙班的语文。何老师思谋良久，觉得有点蹊跷，学校分明是把自己置于和田老师同一起跑线上，是驴是马来个一分高下，他隐隐地感到，这是自己在评课时发言太直太冲带来的后果，但又一想，支教好丑也就一年，随便教哪个班都行，他也深信自己城里来的老师绝不会败在乡下“土八路”手下。

    校长在会上再三强调，本期全县各年级要进行统考，成绩不给学生排队，但要给授课的老师排队，一直从一名排到最末名。

    于是全校老师暗暗地铆足劲，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加班加点，不允许一个成绩差的学生学生拖后腿。

    何老师却不是这样，学生该上课的时候就认真上，该休息的时候就让学生尽情的玩。特别是作文方面，他采用的是一种空灵机动的教学方法。乡下比不了城里活动多，参观的地方多，玩的地方多，他根据乡下的特点，带着学生适时走出教室搞野炊，给乡敬老院打扫环境卫生，围坐草地上讲故事，星期天他上山采蘑菇也有一帮学生跟在屁股后头，他在河边钓鱼也有学生前呼后拥围观。学校的背后有一座高山，叫石榴寨，石榴寨有个庵堂，庵堂里供奉着几尊菩萨，常有善男信女持了香烛进庵堂打躬作揖以表虔诚。农历九月二十九日据说是观音菩萨的生日，庵堂里人声鼎沸，蚁囤蜂涌聚了好几百人在给观音菩萨做生日，唱佛歌、唱“菩萨戏”，锣鼓阵阵，琴声悠扬，热闹声不绝入耳。学生就癫得不行，吵闹着要去看“菩萨戏”。何老师默了一会神，说中午带大家去。同学们就乐翻了天。

    可是何老师带着学生看完“菩萨戏”回到学校，却看到校长黑着脸站在校门口迎接他们。“让我怎么说你呢，带着几十号学生跑到山上拜菩萨，这不是搞迷信活动吗？更重要的是学生随意外出，安全你负得起责吗？搞素质教育也不可能搞到庵堂去吧？”
何老师被校长噎住不吭气，末了说了一句。“今天我是做得不对，但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拜菩萨信佛不是搞迷信，我也不是让学生拜菩萨，我从来就不信神信鬼，我是让学生看了戏以后好写作文，天天把学生关在学校里拿什么东西来写？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嘛！”

    “你还嘴硬，出了问题你……”校长怔住了，唏嘘一声，欲言又止。

    真的后来就有了麻烦，某日教育局管纪检的一位副局长来找校长，校长跟着就把何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原来，近日有人在网上发了图片消息，说落霞村中心小学的老师带着学生进庵堂求神拜佛，已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何老师万万没想到善男信女当中还混着假记者，竟抓拍了“新闻图片”。他傻眼了，图片中那个穿运动衫的男人就是自己，铁证如山，自己还有什么说的。好在校长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肩给扛住：何老师带领学生进庵堂并不是拜菩萨，是去看“菩萨戏”，这样做是为了体验生活，为学生写作文搜集素材。

    那位副局长也就不再说什么，下了个模棱两可的结论:：“怎么处理等局里研究以后再作决定。”

    “像田老师那样在教室里抓好那45分钟有什么不好？年轻人，教书还是在课堂，懂吗？”校长语重心长地说了句，拍拍何老师的肩头。“不会有大事的，别放在心上，有我扛着呢，不过也是个教训哟！今后引起注意就是了！”

    何老师无语。

    以后五乙班学生的作文就五花八门。诸如《河滩上的野炊》《巫水河边钓鱼情》《蘑菇彩云》《爱拜菩萨的奶奶》《敬老院里笑声朗》等等，何老师就有点心慰：“这才像点作文的味道。”

    何老师除了上五乙班的语文课之外还兼教六年级的《计算机》和五甲班的《社会》。可是他发现五甲班田老师上完语文课后经常拖堂，布置着大量的习题，学生根本没有时间享受到课间10分钟的休息时间，等他去上《社会》课时上课铃响了，学生急着上厕或喝水，忙着收拾桌上的书籍试卷，教室乱作一团，学生神态思维根本转不过来，严重地影响了上课效率。

    何老师向校长反映，校长一脸的无奈。“大部分老师都有拖堂的现象，只是程度不同罢了。炊事员也来向我叫苦，说学生不能按时就餐，她们也就无法按时下班。田老师是个责任心强好胜心强的人，他教书没什么秘诀，无非就是时间加汗水，说得露骨一点就是蛮干。我没办法也不忍心制止他这么做，有时我还莫名其妙地觉得田老师好可怜的。现在是大张旗鼓喊素质教育，扎扎实实搞统考。只有把学生压弯了头统考成绩才能抬头，歌手张宇演唱的有首歌名叫《月亮惹的祸》，我们的教育是谁惹的祸，我就不好说了。”

    校长说到这个份上了，何老师还能说什么呢？

    何老师亲自同田老师交涉，田老师一脸的苦笑。说落霞乡中心小学还算正规的，其它学校凡是统考、调考的年级，一开学就把除语、数、之外的所谓副科全部砍掉不上了。就是正规的学校中考以后也全部砍了“副科”，统考逼人呀，成绩不好就注定日子不好过。

    这当儿六年级班主任李老师来找何老师，还不等李老师开口，何老师就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从下个星期起，六年级那两节《计算机》课就不上了，你怎么利用那两节课的时间你自己安排，五甲班这两节《社会》课也一样，田老师你用来复习语文吧。”

三

    统考如期举行，闹闹嚷嚷地统考一过，校园就安静下来，但老师的心里却打起了鼓，大家都担心学生考不好。

    不久校长就把各年级的统考分数，排名顺序录了下来。整个学校的名次处于全县小学中等偏下，这是校长所预料的结果。但出乎意料的是，五甲班成绩排在全县第五名，五乙班排在全县十五名，两个班竟相差了十个名次。

    何老师想不明白，一直闷着不吭气。

    何老师悄悄地潜到县教研室，托教研室读高中时的班主任后调到教研室任任副主任的贾老师调出了两个班的试卷。

    不看试卷困惑，看了试卷更加困惑，甚至有点愤怒，何老师心里难以平静。他认为分数大头训练有素的作文却考得最差，比五甲班的作文平均少了5分多。

    贾老师给何老师筛了一杯热茶，还抛给他一块槟榔，说别郁闷提提神。“不要一朝胜负定乾坤嘛，这回考不好，左撇子打拳——重来。我仔细给你分析了试卷，你对‘死’的题目抓不好，‘活’的题目抓不够。比如读拼音写汉字、选择关联词填空、按课文内容填空、用偏旁部首组词等‘死’题目你抓不好，失了一些分。田老师我到采访过他，比较了解他。他做事很稳，稳得有点呆板。这些‘死’题目他看得很重，他不但要求学生会做，而且还要学生会背诵会默写，他自己做出‘标准’答案，让学生不厌其烦练习，这样考试起来哪有不会做的，就是木脑壳也会调教成灵菩萨。为什么我说‘活’题目你抓得不够呢，‘阅读’题是真功夫，你教得好，学生大部分做得对，有一部分学生还拿了满分，作文题既可以说是‘活’题目，又可以说是‘死’题目，你的学生确实在你的指导下能写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遗憾的却得不到高分。问题在哪里？我不能不又提到田老师，田老师就善于把‘死’的东西变成‘活’的东西。他早就把作文的内容按记人、记事、写景、状物、议论归了类，其一要求学生啃背归类的范文一至三篇；其二是他自己写下水作文，虽然不要求学生背下水作文，但他鼓励学生可以仿写。你想，不管什么内容的作文题，万变不离其宗嘛，写应试作文哪有写不好的？”

    “写得再好也是剽窃、抄袭得来的作文，根本没用处。”何老师梗着脖子不服气。“我的学生作文写得再糟糕也是出自自已的手，是真货。”

    “作文能得到高分就是最大的用处。”李老师兀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问题是你的‘真货’得不到高分呀！你想，抄袭、移植、组装的作文，中心突出、层次分明、语句通顺、卷面整洁，字数达标，改卷的人只要浏览一眼马上就给个高分；可是你要求学生出‘真货’就得边想边写，边写边修改，边修改边涂涂抹抹，像画地图一般，卷面搞得一塌糊涂，给人的印象极不好，要想让改卷的老师给个高分就很难。你的学生吃亏就在这里，也就是你五乙班和五甲班分数拉开这么大距离的主要原因。”

    “不看内容真伪，只看卷面文章，随便给个分数岂不是乱来吗？”

    “不要激动，你说改卷的老师乱来，这顶帽子够大够沉的吧。我经常参加改卷，个中原因我比你清楚，你想，在酷热的夏天，全县几千份试卷，集中在几个人身上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改完，一天要批改几百份，不要说仔细审阅，就是草草地浏览一遍也是不可能的，换上你去改作文，你能保证改得好吗？”

    “你们教研室总得复查试卷吧，最后把关的应该还是你们。”

    “怎么不复查呢？查呀！但你想过没有，改作文的老师就像赛场上的裁判，哨声一响就定了性，虽然有时会出差错，却无法纠正。这是原则，也是游戏规则，这个你应该懂呀！”

    何老师默默地吸烟，烟雾打着旋儿，扭着身子升腾……

    “不要想那么多，好好教书，好好地提高学生分数吧，不管用什么手段提高学生成绩都是你的本事。其实田老师有好多地方值得你学习和借鉴，了解一个人很不容易，你得好好向田老师讨教。他的教学方法不是很好，但很管用，你说世界上什么物种是最优秀的，能够生存下的就是最优秀。教书好比种田一样，种田的过程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增产，不管你下农家肥也好，下化肥也好，能增产就是种田高手，又有谁去想过施化肥是短期行为会破坏土壤，施农家肥增产缓慢但能永续利用农田呢？读书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有个性很有思想的人，但一个人如果不能改造社会就必须溶入社会，否则你就会被淘汰。”

    何老师无言以对，随手把桌上的两块槟榔都塞进嘴里，狠劲地咀嚼起来……

四

    期末，学校开了表彰大会，第一个走上讲台的是田老师。

何老师坐在台下使劲地鼓掌，不知是带着讽刺意味的鼓掌还是彻底想开了发自内心的鼓掌，反正他的掌声最响最炸。

    支教一年一眨眼功夫而过，何老师即将返城回到原来的学校。

    新年莅临，田老师惯例要做的事是给校长拜个年。刚打开大门，却被何老师给堵住了。

    田老师很诡异，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与自己暗暗作对暗暗较劲的何老师会在大年初一登他家的门。

    “新年好！我给您拜年也是向您拜师来了。”何老师朝田老师掬了一躬，拎着一网兜东西就想进门。

    “慢，拜年可以，因为我比你年纪，拜师可不敢哟！我教书是‘土八路的干活’，无技无艺可言。”田老师挡在大门口不让何老师进。

    “英雄不杀落马人，我彻底认输了还不行吗？”何老师打个激凌，随即摸出一包烟，弹出一支递给田老师，拇指一晃动，打火机就吐出红红的火舌，他恭谨地给田老师点上。“我准备在落霞乡中心小学再和您田老师并肩作战一年，您想不到吧？”

    “ 你还想在这干一年？不会开玩笑吧？”田老师眼珠睁得灯炮大，张开嘴瞬间就凝固了。

    “要了解您田老师太困难了，跟你学两招日后有用，难得的机会，我不走了，再干一年。”

    “说内心话，今天你真的走错门找错人了，我这‘王牌老师’是混出来的，说得实在一点我是陈咬金三板斧靠蛮砍出来的，你能留下来也好，我们学校太需要新的教学理念新的教学手段了。”

    田老师慢慢放下拦门的手，两人就这么牵着手默默地走进了家门……

    但是何老师最终还是走了，原因是校长那关通不过。校长说何老师是个难得的人才，计算机、普通话、写文章样样行，落霞乡中心小学正需要这样的人来传经送宝，问题是何老师再在学校呆一年，只怕影响到正常的教学秩序……

    翌年，授奖大会如期进行，但田老师拒绝领奖，他呆在家里喝闷酒，三杯下肚就给何老师打电话，他说他想调离落霞乡中心小学……

2009.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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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曾经沧海 于 2009-11-21 13:28 编辑 ]

邱天

这篇小说写得细腻，看得出来，作者也是个教师，有生活积累。

作文课不好上，当过老师的人都知晓，所以，乡村小学的“背下水文、灵活运用”相当部分学校老师捧为“法宝”了。呵呵！

但我们写小说，千万不要“背范文”哦！开个玩笑。

这篇小说真实可信，揭示的主题有一定思想意义。提请精华！

曾经沧海

谢谢版主的关注指点，我会更加努力，争取把作品写得更好。

杨友泉

原帖由 邱天 于 2009-11-21 16:15 发表
这篇小说写得细腻，看得出来，作者也是个教师，有生活积累。

作文课不好上，当过老师的人都知晓，所以，乡村小学的“背下水文、灵活运用”相当部分学校老师捧为“法宝”了。呵呵！

但我们写小说，千万不要“背 ...

支持精华！

曾经沧海

原帖由 杨友泉 于 2009-11-22 12:00 发表

支持精华！

教育部门也不是一块净土，无奈呀。谢谢鼓励。

天下为公

原帖由 杨友泉 于 2009-11-22 12:00 发表

支持精华！

祝贺
支持精华！

刘满园

我也曾经是小学老师，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生活。

不错的文章，学习。

曾经沧海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09-11-23 11:11 发表
我也曾经是小学老师，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生活。

不错的文章，学习。

问候朋友，与您共勉！

薄暮

拜读了，写得真好。我也做过10年小学老师，教语文的，感觉很真。

曾经沧海

原帖由 薄暮 于 2009-11-26 10:29 发表
拜读了，写得真好。我也做过10年小学老师，教语文的，感觉很真。

互勉。

旭水孤鹰

不错不错。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