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③我看见了子爵

竹韵梅心

小时候的是非观人生观全是从电影里学来的，好人吧，总不过是金光大道上的一道护栏，坏人呢，就是葛存壮、程之的面相，判断的标准如此直白，从来不会冤枉人。后来电影闹起了五代六代，人的属种开始了细分时代，大家只好雾里赏花，见仁见智地人文关怀一把。
　　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挺怀念那些不必太用脑子的时代，亦步亦趋和特立独行，都是活着的一种症侯，谁也不比谁高贵。亲贤臣远小人，孔明写出师表，光注意文字的工整了，却忘记给单纯的阿斗上堂是非课，白白地毁了蜀国的三分基业，因此对某些人而言，还是需要借助大师的智慧的。
　　卡老师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师。今天你卡尔维诺了没有？这名字无疑是文人的心灵鸡汤，把不准脉了就去翻卡的书，借鉴一二，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厮混，卡老师也是厉害，怎么就能提供如此多如此宏伟的范本？
　　偶向来喜欢在好坏上较劲儿，用得法子都挺笨，当然一眼就相中了被卡劈成两半的子爵，较其他的文本，这个也好理解。讲的是一青年贵族被战争削去一半，于是就带着这坏的一半儿回到家乡无恶不作，后来他那好的一半儿被人救了，也归了乡村。这样，好坏两半都各自掺合着领地上的事，方式互为极端。偶是个旁观者，看得乐不可支，只是苦了他的子民，恨他的同时也爱着他，到了最后，那个好子爵也令人感觉倍受桎梏，这种独特的关于行善的方法论，或许正是卡氏天才的一种体现。但凡崇高的，其实都是不亲切的，可坏到坏子爵的那一半儿，也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事情演变得似乎难以收场了，卡尔维诺适时地让一粗俗的牧羊女介入，为了纯洁的爱情，正邪展开激烈的较量，以传统的话语来表述，肯定是正义战胜了邪恶，可是卡氏到底不是寻常的人，他让两半儿合而为一，模糊了是非，中庸了善恶，也完整了一个子爵，正好配得起牧羊女，过安乐幸福的生活。
　　卡对人性剔透的认识，导致了他写的每一个配角都是可亲的。当偶像个小学生似的弄明白文章的中心思想后，又在文章的缝隙中扫出了一些值得把玩的珠玉。一个酷爱打三七牌兼研究鬼火的医生，却被好子爵折磨得处处为病人而奔波，眼瞅着他要高尚了，子爵又归于了全面的平庸，失去了方向感的医生，在旧相识库克船长的拯救下，又开开心心地上船打牌去了。偶看到这里，才真正地为卡尔维诺的见识叫了一声好。
　　二分法是个好东西，起码让生活简单了很多；可是对强烈要求提高生活质量的现代派人物，这个方法又过于粗暴了，它掩盖了许多精致的细节。不过，那是高智商的人所关心的问题了，对于头脑简单的人来说，不要立场，不问好坏，活着何妨糊涂，死得但求安逸，这种过程和结局听来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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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猫阿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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