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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月亮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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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06:2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欧罗巴,传说中的月亮树是会结果子的。
                     ———题记


  所有与那件事情有关的一切早已随着那个没有下雪的冬天的一同逝去。是逝去,而不是失去。失去或者还会重新来过,而逝去则是死亡,死亡以后是不能复生的。爱情也是一种生命,我始终固执得这么认为。

  那是一个早晨,玻璃窗上结着厚厚的冰凌花,外面的世界看上去模糊一片,加上我早已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说真的,我不知道那个早晨世界是不是还存在。李也很气愤地走了出去,那寒冷的风就一下子从他背影的消失处满满地灌了进来,我从被窝里坐起,来不及穿衣服,瞬间我仿佛要被冻僵了,大脑一片空白,我的世界也一片空白。

  得到一个世界也许要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而失去一个世界,可能就在瞬间。这个瞬间短的你无法用时间来衡量。

  和李也相识,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我有一个朋友叫雯,不但很能干,而且运气极好,往往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办不成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用不了三五天的时间,就能给你办成了。那次是另一个工作在外地的朋友想要出国,自己跑了大半年,冤枉钱花得不少,可事情就是没有着落。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来找雯。短短一个星期,居然连护照也发下来了。所以,众朋友自然嚷嚷着要他请客,于是,就搞了一次很有些盛大的聚会。李也是他的朋友,因为要从外地赶来,所以,最后一个才到场,因此就格外引人注目些。其实,在他来说,更加注目的是雯,她不但能干,运气好,而且很漂亮,一米七十的个子,不满100斤的体重,完全能够当模特的身材,更加上当天晚上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在整个聚会中,犹如一株含苞待放百合花,即就是不近身前,那种香气也已经沁人肺腑了。

  那天的聚会很热烈,一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大家意犹未尽,然后又去卡拉OK厅唱歌。走在小城熟悉的路上,那个将要出国的朋友悄悄在我耳边说,这个李也人很不错,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不但未婚,而且连女朋友也没有谈过。说完之后,也不等我回过神来,就又加入到别的朋友的笑谈中去了。

  在歌厅,也不知哪来那么多他们会唱的歌曲,此起彼伏没完没了唱着,但是不能不承认雯和李也是唱的最好的,雯的一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真的可以催人泪下,而李也的一首《用心良苦》则让人肝肠寸断。我是个极易被打动的人,即就是电视剧里的那些伤感情节也让我唏嘘不已,而今天面对故友天涯相别,谁知道千山万水再有没有相见的日期。我知道分别在际,总要让人有些离愁别绪的伤感落寞,于是,一进歌厅,我就坐在了灯光晦涩的角落里。而此刻,在他们的歌声中,我早已是泪水涟涟了。

  李也一曲刚罢,在大家的掌声中地说了一声谢谢,就放下话筒绕过众人朝我走来。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突然坐在我身边,又悄悄地递给我一张纸巾,我看看大伙,他们依然故我的在那里点歌唱歌或者疯狂的鼓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于是,我才急匆匆接过他手中的纸巾,轻轻说了声谢谢,轻的连我自己也没有听见。

  但他是听见了,他的手轻轻的仿佛是无意间在捋一下自己的头发的时候,轻轻地抚过我的肩头,那过程不快不慢,让你完全可以感觉到,又让你没有时间反应过来或者迎合他或者拒绝他。我心底突然之间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透出一些光亮,我就从这个光亮里开始仔细打量他。

  他用那种让人不可抗拒或者无从抗拒的眼神看着我,不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而是用眼睛里的一种余光看着,但从这种余光里,你可以充分体会到他对你的尊重,给你留有可以保持矜持的相当余地。他对你热情,但决不会让身为女人的你在这种热情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难堪,他很随和,但这种随和中又有一种男人的威严。脸色温和,温和的清澈,笑容可掬,却又不是讨好。这就是一种气质,即不故作深刻,也不浮浅。他穿着一件质地很好的羊毛衫,但价钱一定不贵,穿这样的羊毛衫的人,明确知道穿衣人和他人的目光之间孰轻孰重的关系。不象有的男人要么不修边幅,仅仅以自己的随意为标准,行为举止之间尽管可以表现得很是妥切,但骨子里一定相当自私;要么满身名牌,纯粹是一个衣服架子,仅仅为了炫耀或者讨好而表现出一种高贵,其实骨子里是一些无法掩饰的谄媚。李也虽然穿着一条休闲裤,但却有七分的直挺三分的皱褶,随意中显示出教养和文明。而这一切在不很明亮的灯光下看来,竟然想梦境一样迷人,看不真切,或者朦胧之中,那美更有一种慑人魂魄的力量。那晚我和李也仅仅跳了一曲舞。

  第二天送朋友上火车的那个早上,我以为最迟会在月台上与李也再次相逢,于是准备好好看看他,好看得真切一些,如果可能,我会和他交谈几句,甚至和他有个约会,最起码也要相互留下电话号码,以便日后联系。可是他没有来。所有的朋友都在,独独少了他,我的心里不免有一些失落,于是在这种失落里就滋生出了一种惆怅,失落和惆怅的心里,就深深地刻录下了李也的身影和音容笑貌。

  人也真怪,许许多多朝夕相处的人可以熟视无睹,即就是女孩子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求爱的人产生恨意,但对那些追求了自己好些日子或者岁月的人也可以一点也不往心里去,而无意之间的一场缘分,匆匆一面却可以在自己的心里留下对对方难以忘怀的印象。

  一直没有李也的消息,那段时间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很空虚,常常丢三拉四,时不时地就走了神,即就是自己最喜爱看的小说,也不能完整的看完一页。更为可恨的是,晚上失眠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以致不得不用一些镇静或者安眠的药片来抑制自己的思绪。于是很少化妆的我早晨只好用化妆品遮盖有些发青的眼圈,而面对同事关切的眼神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生病了的问候,再摸摸自己一天比一天瘦的脸,竟然无法回答。我在心里一次次给自己讲故事,期望有朝一日再见到李也,他会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也很想你”。

  初夏的一天,我下班回来,在门口遇到我的房东郑阿姨。她笑呵呵地告诉我有一个客人来找我,已经在她屋里坐了半天了,她让给我打电话,他却不打,说这样等待更好。说着话,门帘被掀起,竟然是李也出人意料地从里面走出来,那一瞬间我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凝固,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我僵在了楼梯上。李也说“你好”。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站在身后的郑阿姨说:“玲子,还不赶快招呼客人进屋里说话?我出去买菜了,你们如果出去,一定要锁好门呀。”

  李也好像很小心翼翼地踏进我的房间,脚在门口的垫子上使劲蹭了几下,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注意细节的男人,这和我对他的想象恰恰吻合,无论怎么看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动。我一直想见到他,不管是白天黑夜,甚至睡梦里,他也已经无数次地出入过这间我的小屋,而今天他实实在在地走了进来,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多想告诉他,自从认识了他,我是把这间小屋的窗帘、台布、床罩、被套枕巾甚至我使用的牙刷等等全部按照我想象中他的喜爱换了的,可我知道他会看出来的。

  进门之后,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走到电脑前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叼在嘴上,打火机拿在手里却不点燃,目光四处搜寻着烟灰缸。而我,恰恰却忘记了他是抽烟的,却没有为他准备烟灰缸,我的心中突然生发出一种懊悔,一种对自己的恼怒。

  我问他不抽可以吗?
  他没有说话,把烟从嘴上取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女孩子的房间里不好有烟味的。”我笑嘻嘻地说,其实是在和他开玩笑,就是把烟灰弹在地上也无不可,我心里说。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单独相处,没有烟雾的遮盖,有些话就无法说出口啊。”他的语气有些诙谐。

  我想看看他的定力,不想把这个烟的问题继续下去,否则烟就会对他的诱惑越大,而想要说服一个抽烟的男人不要抽烟,对一个女人来说,除非自己是医生,不是的话,就最好不要去劝,即就是你劝上一辈子,他也不一定会听你的。

  我爷爷就抽了一辈子的烟,奶奶也劝说了一辈子,及至到爷爷去世,仍然未能戒了烟。想起爷爷,我突然想起自己有时候想起李也这个名字,总觉得怪怪的,按照中国人的习惯,总是把孩子名字中的后面一两个字作为小名称呼,像我全名叫巴玲,家里人就叫我玲玲或者玲子,于是,我问他:“李也,你的小名不会叫也也或者也子吧?”我有些揶揄他的味道。

  “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你也不会猜到我的小名,不信的话,我们打赌。”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和哥哥看妹妹时一样有些慈祥的表情。

  “你说打什么赌?”
  “就打今晚吃饭谁请客的赌。”他说。
  “那不好,你今天是我的客人,应该是我请客的。”我说。
  “如果你把我看作是你的客人,那你说这个房间新换的这些用品的话就是言不由衷的。”这家伙说话入骨三分。

  “你怎么知道我是新换的?”我有些咄咄逼人。
  “你原来使用过的东西全部给了房东。”他手里还是拿着那支烟不停地玩弄着。“哦,你不要以为是房东告诉我的,我其实和她还没有说上三句话。”他的笑容还是那么诚实而善良。
看来和他辩论我还不是对手,我只能另辟蹊径。

  “好吧,看来你今天晚上请客请定了。”我给自己虚张声势。
  “未必我不是主人,也许你才是客人。”这家伙说话的口吻中客气里带着强硬。

  “你的小名叫也李,因为你爸爸姓李,你妈妈姓叶,所以你的名字应该叫做李叶,包含了立业的意思,但是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不好,于是你改动了一个字,用‘也’代替‘叶’,即不张扬,又时刻可以鞭策自己,成就一番事业。”我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口气说完,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到这里,又会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也有些吃惊。

  他也很有些惊奇的看着我,慢慢说道:“你不是在设计我吧?”
  他的话竟让我有些迷惑不解了。
  “你不会知道这些的,你也不会打听到我,你很聪明,让我吃惊的聪明。你说对了,也不是完全正确,小时候我的小名就叫李也,我的名字叫叶黎,我爸爸姓叶,树叶的叶,我妈妈姓黎,黎明的黎,就是把他们的姓氏组合在一起,才是我的名字。只是爸爸妈妈离婚了,按照法院判决,我跟随了妈妈,也就懒得去改名字,索性把那两个字反过来用了,所以,现在李也就是官名,叶黎倒反而没有人叫了,除了爸爸。”

  想不到他的背后竟然还有故事,我正在想是不是应该了解一下的时候,他站起来,“走,吃饭去,我输了,任罚。”他说,一样的让人不可拒绝的神态。

  吃饭的时候,关于他家里的情况他倒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也不便多问,但是他告诉我,他看到我的房间和他想象过的一模一样,甚至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得见。他也很想来找我,但每一次都克制住了自己,因为我们面对的是相互间的现实距离,从拥有他的城市到我所居住的城市,坐火车就需要20多个小时。他说他很矛盾,但昨天还是忍不住来了,他想和我谈谈,谈谈下一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受你?”我问。
  “如果你的房间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些,仅仅看看你,然后我就安静的离开。”他说语气中有一些伤感。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我,“你想我,一如我想你”他说。

  那一刻,我真想伏在他的肩头,打开七窍,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

  从那天起,李也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们不能经常见面,所以,和他在一起,等待的日子远远多于真正相守的日子。一个人的夜晚,我常常是一边看书一边等他的电话。时间在这样的阶段,弹簧一样被无限地拉长,头脑昏晕,而心思却相当清醒。有时候,前一天左右等不到他的电话,不知何时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又被不间断的恶梦数次惊醒,早晨就赖在了床上,想多躺一会,而他会突然之间闯了进来,让我惊喜兴奋不已,又让我对昨天等不到他电话的怨恨全部发泄在对他的爱抚和发嗲中,常常是我窝在他怀里,心里尽管甜蜜,可脸上却早已是泪流满面。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何如此矛盾,我有没有办法给他解释,只是为了不影响他的情绪,我只好学会把无论是欣喜或者悲伤的泪水流回肚子里。忽然就想起了一个诗人的一句诗:“可以哭泣/但泪水/必须还给心灵。”我不知道这对我究竟预示者什么。

  不论我们的感受怎样,时间依然故我静悄悄地流淌着,五一、七夕和中秋节也像是从指缝中漏下的水滴,片刻之后,杳无踪迹。我和李也没有在一起过过一个可以纪念的节日,总以为我们的节日仅仅属于我们自己,我们的快乐不需要别人分享,可是在节日或者周末的时候,我却越来越怕出门,我怕看到别人一家或者别的恋人手挽手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大街上穿过,而我只能身影孤单地孑然独行。于是,我悄悄掀起窗帘,趴在玻璃上看着别人的快乐,回过头,给自己煮一碗方便面。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我和李也心中都没有底。虽然我们的感情好的宁可要了我的命,也不愿意失去我们的爱情,但是,我们却没有偷吃禁果,我想他是要把我完整地留给做他的妻子,这一点,我又对他很是感激甚至是有些崇拜他坚强的毅力。

  十月下旬的一天,雯突然来找我,说要请我吃饭,看着她一脸的笑容和浑身上下洋溢着的欢欣,我知道她一定又有什么值得非常高兴的事情了,这才想起,我和她也是自上次在火车站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面的。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雯说他找到了一个老公,已经办好了出国签证,下个星期就要出国了,因为她怀孕了,是他们的孩子,所以他们会一起走,到国外举办婚礼。虽说这么多年坎坎坷坷每走一步真的不容易,甚至有很多屈辱。她一边说着,一边尽情地流着泪。我知道她这些年为了能有些经济基础,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远涉重洋,不惜在数个男人之间周旋,真的如同玩火一般,虽说也弄到了些钱,但那种钱让她拿的提心吊胆,也为通向海外铺平了一些道路,但那种道路甚至是以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换取的。人啊,也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只能用毫无人格和尊严的方法,才能换取另一种人格和尊严,女人如是,男人也如是,当官如是,经商也如是。只有那些普普通通匍匐在社会底层默默劳作的的人,仿佛才最有资格谈论人格和尊严,而可悲的是,这乡人中间的大多数,或者竟然不知道人格和尊严为何物,甚至在遭到人格和尊严的侵害时,也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正因如此,我们时不时可以看到身边悲剧的发生。贪污受贿、买官卖官、刑讯逼供、打骂体罚、乱摊乱派等等哪一样不是侵犯他人权益、损害他人人格和尊严之事?!

  我不停地递给雯纸巾,对她的机遇和行为表示深刻的同情和理解。同情归同情,理解也仅仅是理解,但我却始终不支持她这样做,我总以为,这个收入和付出不成比例,付出的成本太大,不值得。人有些东西与生俱来,并且只能使用一次,而权力和金钱乃至某些机遇,却可以重复使用或者失而复得,拿一次性的拥有和可以重复使用的或者可以失而复得东西去作交换,未免太不合算。

  吃完饭,雯告诉我十一月六号的火车,她要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不要别人来给她送行。我想她是想为自己保留一点作为女人最后的人格和尊严,不管是不是虚伪,没有了这种虚伪,人格和尊严也就谈不上了。她说她就会永远离开这座曾经拥有她也被她拥有的城市,所有的屈辱已经刻在了人生这枚硬币的背面,人们以后看到的只能是她的正面,没有谁还可以把这枚硬币翻过来看看,以后正面的人生她一定会好好地端端正正地书写,就象李也的毛笔字,苍劲有力,有章有法,有板有眼。她提起了李也,我顺便就问,是不是也请他来送你?

  “请他?不,不用请,怎么会少了他呢,我的后半辈子啊!”雯的语气很是伤感,甚至伤感的有些苍凉。结了帐,我们就各自返回了。

  十一月四号的晚上,我下了班回到家里,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但是已经做好了饭,小鸡炖蘑菇、老土坛子肉、醋溜白菜和酸辣肚丝汤,不丰盛,却很温馨,满屋里氤氲着饭菜的香气,让人馋涎欲滴。我吻了他以后,洗了手坐下吃饭。他打开音响,勃拉姆斯的《雨夜小舞曲》像房檐上的滴水一样叮咚落下,在地面汇成涓涓溪流,于是,整个屋子就象漂泊在平静的湖面上,让人心旌摇曳起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有时候,语言是很多余的,不需要语言的生活,更需要一种默契、一种尊重和一种眼神,是的,我们不停地在用眼神交流,我以为这样的交流能够更加深入灵魂,我喜欢。

  吃好饭,看电视的时候,我告诉他,雯要出国了,和他的老公一起走,他说他知道,是明天早上的火车。

  我问:“你是专门来送她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的这话问得不应该。是不是我太有些小心眼了?我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其实,爱情就像小孩子,刚刚诞生的时候,需要呵护和营养,稍稍长大一些,就应该放到生活中去历练,总是抱在怀里裹在襁褓中的爱情,是没有生命力的,一旦在生活中遇到些许的风浪,就会惊慌失措,甚至土崩瓦解。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点瞌睡也没有,一直说话说到半夜两点,才拉开沙发床,躺下以后,我们又说了好多话,迷迷糊糊,我们不知道什么时间睡着了。

  第二天大约八点钟,我醒来了,却看到李也的床上空荡荡的,我想他是不是上厕所去了,等了好大一会,也不见他来,我就给他打电话,可他的电话老是在通话中,我的心情因此而烦躁起来。九点半的时候,他回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我闭上眼睛假装仍然在睡觉,他蹑手蹑脚的脱下衣服,又悄悄地钻进被窝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我正在纳闷,他的手机响了,他把电话压了,一会又响了起来,他又压了,如此三四次,他最后把手机关机了。我正想问他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装作依然睡觉的样子,没有去管,响了好几声之后,我才懒洋洋地拿过来,一看是雯的电话。

  “李也是不是在你那里?”她劈头盖脸就问。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雯?”
  “我问他是不是在你那里?快告诉我。”
  “是的,是在我这里,你怎么了?”我问。
  “我就在你楼下,你把门打开,让我进来。”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说完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正想起来,李也问我:“是雯的电话吗?”
  我说:“是的,他好像要找你,找你干什么?”
  “这个婊子。”他很气愤地骂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我的声音也有些高了。
  “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她诬陷我。”李也说。

  我一听,脑袋忽然一下子比天还大,眼泪决堤般流了下来。
  李也很气愤地穿上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那寒冷的风就一下子从他背影的消失处满满地灌了进来,我从被窝里坐起,来不及穿衣服,瞬间我仿佛要被冻僵了,大脑一片空白,我的世界也一片空白。

  于是,他们吵架的声音骤然响起,然后又慢慢远去,我拿起枕头,使劲向门砸去,门应声又锁上了。

  月亮树,只能是在月亮里,欧罗巴的月亮树,只在传说中结果子,更何况我不在欧罗巴,我只是在自己编制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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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09:39 |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文章。虽然长了些,但看起来不大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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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10:50 | 只看该作者
呵呵,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大作已拜读,自亏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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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13:50 | 只看该作者
呵呵巴巴也写小说了,看了,感觉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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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17:46 | 只看该作者
第一次看到巴斑的小说,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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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17:49 | 只看该作者
看了,喜欢。但不喜欢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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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5 23:59 | 只看该作者
看后有一种感受:真实的事情一样摆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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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6 09:53 | 只看该作者
我建议,让我们掀起一场新的革命斗争:向那些无产阶级的写手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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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6 23:19 | 只看该作者
上帝啊,你可真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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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7 23:31 | 只看该作者
巴大叔真是读过不少书呢,看的出很有学问哦,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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