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春江花月夜 于 2018-11-25 15:14 编辑
最近看了两本小说:《交易》和《因为女人》。两本书的女主人公都姓“柳”,前者叫柳亭,后改名柳翠烟,后者干脆就叫柳依依。柳者,从形体上讲,娉娉婷婷、袅袅娜娜者也,从本质上说,攀缘、依附者也。前者的作者欧阳娟本身是女人,后者是男作家闫真。如果是巧合倒也罢了,但更多的是,我以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潜意识中都认为或希望,女人本身就是柳,质地就应该是柳,一生依附男人生存。更或者他们看到的现实就是如此,不由他们不这样写。或者他们有更深的意思,就是说书中的女人是高洁的、清丽的,就该象柳烟一样“青烟一缕天上去,”并喻示男人“一堆沉渣土里埋”,也未可知。 那天又看了南方人物周刊的一篇文章《当代中国女姓的尴尬处境》,简直可以说是《因为女人》这部书的浓缩本。闫真作为一个良知作家,认真地去思考、分析、辩解当代中国女人的现实困境,用形象的耐心的语言塑造了柳依依这个人物形象。她的困顿、她的挣扎、她的探索与发现、她的坚守和无奈,每个知识女性都部分地经历着或经历过。他最后给女人的出路是:没有出路。我们应当感谢他了。在一个众神都捧“财神”、人心浮躁的时代,还有这样的男人认真地、耐心地去思考女人问题,以平等的立场,难能可贵了。 欧阳娟以一个小女人(写《交易》时她才20多岁)的勇气和不服气塑造出的“柳翠烟”这个形象,她让柳翠烟从一个乡村女教师的身份,于不经意中走进官场,从此出入男人场中,周旋、跳跃、挫折、碰壁,追奔逐突,最后终于当上了女副市长。她是作者精心塑造的成功者,然而那代价也太大了些,付出了婚姻的毁灭和身心的破碎,大到让人望而生畏。 作者描写心目中的主人公,难免带着自己的心爱、带着自己的理想色彩。现实中的女人怕没有她们的幸运了。 中国是一个男权社会,不服不行。从古代男人横戈跃马征服天下打胜仗后分到多少多少女奴到流血百步尸横遍野争当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到如今不论什么阿猫阿狗“成功”后争相包养情妇攀比数量,不管名称如何转换,其性质是一致的。就是他们从来没有把女人当“人”看,当成和他们平等的“人”,而是当“女”看。所有民间的社会的灵魂深处骨髓里意识中存在的包括现在广泛流传的黄段子,都无一例外地向着男人。中国的女人也习惯于或乐于屈从这些意识和观念,屈心抑志、削足适履以迎合男人卑劣的需求和低下的趣味。于是满世界都是小女人了,小女人情调,小女人装扮,小女人的哼哼叽叽。越来越多的女大学生为了对得起昙花一现的青春甘心让人包养,以换取现实的物质的享受,“来吧,为情妇进出的门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进来吧,给尔宝马!”已婚的被当作“黑馍占住嘴”的女人们拚命装嫩,以求得他们男人的不弃;在官场或商场以姿色换取终南捷径得到男人赏赐被人尊重成为人们的共识,而渴望真情平等、依靠自己的能力者反而受到斥笑,不屑;那些偶然跃出“三界”外,凭借自身本领成功走上高层的精英女人,到最后不免发出“高处不胜寒”的喟叹,更不免落寞情怀,或者被男人认为落寞………。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 一切都是不正常的。女人的不正常是因为男人的不正常,男人的不正常是因为社会的不正常。 在现阶段,说实话中国男人的整体素质不如女人。在局部各个领域“阴盛阳衰”现象普遍存在。实际生活中个体男人的能力不如女人。大多家庭中真正的支撑是女人。然而不论是成功的女人还是平凡的女人,都不得不依附于男人,不得不遵从男权意识。男人创造出大量的对他们有利的流言和蜚语,比如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诸如此类。更有刻薄的男人说,女人三十岁都扔得了。女人也相信,并且和男人一起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地共同营造那种虚假的氛围,来增加男人的自信和削弱女人的信心。 非常可悲的是,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因此再优秀的女人、再伤心再失望的女人,也不得不和不如她们的男人打交道,降格以求,在男人身上寄托自己的情怀,从男权世界得到欣赏和关注。 有一本书叫“男人这东西”,还有一本书叫“女人这东西”。作为五十岁的过来人,对男人的自私性与劣根性、对女人的慧与缺知之已经太多了,也不想费劲再写什么男人与女人之类的东西了。我只想说,我不愿姓“柳”,并且还有许多不愿姓“柳”的女人。我愿与男人并肩战斗,一起养家糊口,一起担负起应尽的社会职责,一起做一个真实的“我自己”!并且永远不相信男人的鬼话,不以年令为借口,停止前进的脚步,无论是思想还是灵魂! 晚熟的动物往往衰老的也晚。男人总自豪地以为他们拥有漫长的青春,岂不知他们是最需要头衔、权杖、名份、金钱这些打气筒来不断充气壮大自己的,一朝丧失,他们便会以烂苹果的加速度迅速衰老,不堪一击。而女人需要的很少,只要有亲情,只要有爱。即使没有男人的所谓爱,她们也会创造自己的爱,灿烂地活着。 对于男人,我崇拜他们的敬业精神,无论是从事正义的事业或是邪恶的事业,他们都那么执着,不屈不挠!对于女人,我真正欣赏的是董明珠、吴仪、胡舒立、敬一丹、李银河,还有民间防艾第一人高耀洁,还有生活中许多平平凡凡真实的女人们。高耀洁当时都八十岁了,如果说女人三十都成豆腐渣了,那么八十岁该成什么了?但八十岁的高耀洁戴着老花镜还在写博客,还奔波在“防艾”第一线上,还在博客上和“双眼皮老鼠”对骂,多么有趣。你能说她不优秀不可爱么?当女人的“可爱”不纯是为了取悦男人,而是为了自己,为了现实人生时,那就没有了年令限制。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意志!那天当我说出这句话时,财新记者王和岩惊喜一声说,啊哈,我也是。愿更多的女人把它当作自己的追求和信条,尽管你不得不继续在男人堆里混迹,不得不继续在男权意识男权观念中挣扎!只要我们不姓柳,就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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