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根和他的三个女人（十七、端午节盼回来小情人）

李炳君

　　十七、端午节盼回来小情人

　　杨大科坐在自家的八仙桌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从里面抽出了一支，“刺”地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把叼在嘴上的香烟点着，然后把下巴微微地向上仰起，悠闲地吐出了一串串白色的烟圈，那烟由小到大，由浓到淡慢慢消散得无影无踪。

　　“多包些，赶明给你家多带去些！”杨大科看着正在包粽子的媳妇，有几分讨好地说。

　　只见他媳妇熟练地将三片竹叶排成一排，弯成一个斗状，然后用小勺把江米舀入弯成斗状的竹叶中，又放入了几枚红枣，再用竹叶将糯米和枣包成三角形，中间又用马莲草紧紧捆住，一个粽子便制作成功。

　　“手艺还真不错哩！”杨大科拿起桌上针钱筐里已做好的香袋和一些小对象，饶有兴趣地欣赏着。

　　这里过端五节还有一种很别具风情的民俗——妇女们要用各色布头做些小物件，有红柿子、绿青椒、紫茄子、白蒜头、黄葫芦等等，里面装上一种叫苍术的香料，然后把这些一寸长短的小布艺，用五彩线串在一起，送给孩子们，给他们缀在肩上和胸前的衣服上。手巧的女人还要做个二寸的布娃娃，那小布娃娃一只右手连着一只左脚，称为搬脚娃娃。这些都是很受孩子们欢迎的端五节小礼品。人们管这些小玩艺叫“长命缕”，据说可以辟邪，消灾免祸。杨大科的女人做这些小对象，自然也是为了端午节这天回娘家时送给弟弟家的孩子们的。

　　端午节民间又称五月节、重五节和端阳节。有说法是，此节原本是炎黄后代祭祀祖先的日子，当时被古人称为龙子节。端五节的来源有诸种说法。一说源于夏、商、周三代的夏至习俗；一说起源于恶月、恶日之说。这两种说法可以解说端五节辟五毒、浴兰等节俗，为端五节部分节俗的信仰基础。最为流行的起源说是纪念屈原说。屈原为战国时期的楚国人，生于湖北秭归，少有抱负，决心革新政治，曾任仅次于宰相的左徒之职，后楚怀王听信谗言，放逐了他。公元前278年的五月五日，屈原投入汨罗江自尽。包粽子及赛龙舟之俗即为纪念屈原而来。

　　端午节最主要的民俗就是吃粽子，插艾草和饮雄黄酒。各家各户除了吃粽子外，都要到野外寻回些菖蒲艾蒿，把它用五彩线系在门前，为的是驱虫除魔，将瘟疫拒之门外。男人在这天还要喝点雄黄酒，大人用指头蘸点儿黄酒在儿童额上画个王字，有了药味害虫就不敢近身了

　　端午节又叫女儿节，出嫁的女儿这天都要归宁，要回娘家看看。一是为了辟邪气，更主要的是探望父母，与家人聚首团圆，也免得相互牵肠挂肚，寝食不安，也体现了尊老爱幼之美德，让人们从祥和的氛围中，享受到一种温馨的情感。

　　杨大科为了让媳妇高高兴兴回娘家去，早早地就买了包粽子的江米和红枣，还给老岳夫准备了两瓶透瓶香好酒和一百个变鸡蛋。当杨大科看到他媳妇缝制端午节小物件、包粽子为回娘家做准备时，心里暗自高兴。杨大科心里盘算着他的小情人黄红蓝也将回娘家来，他很为自己和黄红蓝在城里东关旅社约定端午节见面的决定符合时宜而十分得意。

　　端午节这天，杨大科送走了回娘家的媳妇后，独自一人拿了一把镰刀到村东南的大路旁的一片荒坡上割艾草。

　　杨大科是以割艾草为名在这里等待黄红蓝回来的。当地有在端午节这天割些艾草并将艾草晒干后，辫成艾绳，到夏秋蚊虫多时用火点燃来熏蚊虫的民俗。杨大科所以到村东南这片荒坡上割艾草，主要的是这里地势高旷，临近黄红蓝回来时必经的大道，在这里可以极目远望将来往行人尽收眼底，可以看到黄红蓝到底回没回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大科一边漫不经心地挑选草丛中的艾草来割，一边斜着眼睛瞟着大路上的行人。

　　虽然是初夏，将近中午的太阳却也是毒辣辣的。早上还披着小棉衣的杨大科此时额头上却津出了一层细汗。“难道这小妮子今天不回娘家了？是她那有病的男人还不好？还是她婆家不叫回来？难道这小妮子把我俩的交情冷淡了故意不回来？有意闪了我？”杨大科心上焦躁起来。

　　正在杨大科心情烦乱之时，远远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杨大科觉得那女人就是黄红蓝，心里不禁激动地怦怦乱跳。杨大科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像年轻人初恋一样呀！怎么对一个小媳妇就这么上心呀？”杨大科自嘲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家花不如野花香！”

　　待远处那人走近时，杨大科发现来的那人不是自己眼望欲穿的梦中情人，失望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灰不塌塌的，身上没有了一点力气，人好像都散了架一样。

　　整整一个上午，杨大科就是在这样的希望——失望，再次点燃希望——又再次跌落到失望中渡过的。

　　杨大科不知道“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的诗句，也不会信誓旦旦说什么“弱水三千”，“情天恨海”的话，但此时颓丧无奈甚至忧伤的心情却是和晚唐诗人温庭筠一样的。

　　人类的情愫虽有文野高下、粗狂婉约之分，但喜怒哀乐大致一样，七情六欲庶几相通，即使是外表木纳之人，其内心的情感也是丰富多彩的。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区别不过只在质、文之间而已。

　　天近中午，家家房上冒出炊烟，杨大科感到又饿又渴。一种生理需要淹没了他的情感需要，他收起镰刀，把割的艾蒿捆成一捆准备回家。

　　就在他要走下那片荒坡地时，他发现了大路远处有个匆匆赶路的女人的身影，从那走路的姿势看，他决然断定这个来人就是他在这儿苦苦等了一个上午的黄红蓝。原来只想在这里观察一下黄红蓝回来了没有和什么时候回来，并没有在这里见面说话的他，由于一上午的翘首苦盼，反而使他突然增添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胆量和勇气。杨大科背上他割下的一捆艾蒿，径直走到大路上，竟像心中毫无隐私一样，坦坦荡荡面朝走过来的黄红蓝快步迎了上去。这时，黄红蓝也发现迎面大步流星而来的人就是杨大科。

　　两人相见似乎都有无限惊喜。

　　“咋个到现在才回来？”

　　“他家不让回，吵了架，我生气硬回来的！”

　　“狗日的，不是东西，不懂规矩！这五月节那个媳妇不回娘家？就他们家不叫！”

　　“姑奶奶这次我是铁了心了，离婚！我这次出来就再不回去了！”

　　“离婚？”杨大科听到黄红蓝说离婚心中忧疑起来，他怕黄红蓝真的要缠着嫁给他，他不是不喜欢她，而是怕被人戳脊梁筋，怕吐沫淹死人。

　　杨大科把话头叉开：“你对象姚宝童的病怎么样了？”

　　“他呀？没有死，人是已经废了！”

　　“他那个还没有好吗？”杨大科到底色心太重，转弯抹角又说到那事上，他说的那个还是指能不能和女人干事。

　　“嗯，还是那样，我可不再守活寡了！这次说啥都得离了！”黄红蓝态度坚决，丝毫不容置疑的样子。

　　“噢……要说没有夫妻生活了，离也不难，政府也会判的，可是，你离了以后想咋办呀？”杨大科要试探一下黄红蓝离婚后会不会缠住他。

　　“杨哥，我在县医院陪那死鬼治病时，听说城里有人雇保姆做饭、伺候小孩、老人，我想我也能干。杨哥，你在城里认识人多，你可得帮帮我呀，看谁家要用人，介绍我去。”

　　杨大科一听这话，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这倒是个办法，我给你打听，没有问题，妹子这事包在哥身上了！”

　　杨大科心想，离了婚的黄红蓝不会缠着他，如果到城里当保姆，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可以更多，杨大科觉得凭自的社交关系，介绍一个人去当保姆对于杨大科来说不算个啥难事，就一口应承下来了。

　　“红红，你离了婚去城里当保姆，认识城里人多了，见多识广了，别忘了哥呀！”

　　“杨哥，看你说那里去了？妹子能跳出姚家这火坑，一辈子都忘不了哥的情义！况且咱俩都到这份上了！”黄红蓝身子一扭，抛了一个媚眼。

　　“是，我信妹子！”杨大科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搂抱。表面淡淡地说：“晚上！”

碣石清风

这章关于端午节尚应精炼些才好，杨大科等待小情人的情境写得很成功。赞

李炳君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9-5-26 16:36
这章关于端午节尚应精炼些才好，杨大科等待小情人的情境写得很成功。赞

清风老师的建议非常好，关于端午节习俗，就是堆砌。谢谢清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