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根和他的三个女人（十八、吉奶奶乔迁大刘河）

李炳君

　　十八、吉奶奶乔迁大刘河

　　金燕回门三天后，在村民的帮助下，吉奶奶和玉燕就搬到了王祖根家了。

　　王祖根和金燕小俩口住东边厢房，吉奶奶和玉燕住西边厢房。

　　农家的堂屋一般都是三间，屋门都在正中朝南，内部结构大体是这样部局的：一进屋门的中间这间房靠北面墙摆了一张方桌，农村人叫“八仙桌”，富裕一点的人家都是用本漆（土漆）漆了的，那本漆（土漆）漆出来的家具黑红发光，晶莹透亮，光可鉴人，经久不坏，而且越擦越亮。“八仙桌”，是说吃酒席时这样的桌子可以坐八个人。有些富裕一点的人家，“八仙桌”并不直接靠着屋子北面的山墙，而是在桌子和墙之间还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条几”，这“条几”上可以摆放些香炉、花瓶之类的东西。在过年祭祖的时候，在这上面摆上供品。那时，一般农家还都在八仙桌上方的墙上，并排张贴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半身像。八仙桌的两边各有一把木椅，按农村的规矩，来了客人的时候就请坐在这里。待客人落坐后，主人便在这里敬烟敬茶了。烟茶就放在“八仙桌”上，客人用起来很是方便。进门中间的这间房，就像城里人所说的客厅一样，它也是全家人共公活动的场所。

　　至于东厢房和西厢房，一般是做卧室用的。由于卧室的私密性，人们便用一种材料隔出一个独立的空间。在农村由于财力有限，许多人家的东厢房和西厢房并不是用砖墙隔出来的，大多数人家是用高粱秆子织成的“簿”隔出来的，那“簿”一边落地一边顶到梁上。在靠南墙边上开出一个出入的门，也常在门上悬挂一个布门帘以屏蔽人们的视线。这样的房间也只是大体挡住了一些视线，并不能阻断声音的传播。

　　有天夜里玉燕午夜梦回，听到东厢房那声音很是古怪，好像两个谁都不肯说话的仇人在死命撕打一样，双方都以坚毅的意志忍受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痛苦，那声音而且一波紧似一波，到了不能再紧的时候又嘎然而止，似乎一个对手已经死亡，战争已经结束，一切都归于死一样沉寂，然而在片刻沉寂之后，又慢慢有了声响。

　　有些事情似乎是避免不了的。王祖根和吉金燕新婚燕尔，正是男贪女爱、烈火干柴，夜里哪能不做一点事呢？既然有行动哪能控制得不出一点响声呢？即便开始时轻手轻脚，到得最后也难免不顾一切。那边西厢房的玉燕也不是夜夜都能倒头就睡的，也不是一睡就笃定到天亮的，即便不是有心要听出什么，夜里不免要听到东厢房有许多使人心跳耳热的声音，难免不使使一个待嫁少女春心绽放：“这人真是怪物，白天一本正经的，夜里就狂成这样，那滋味不知啥样子，干起这事人都变得跟狗呀猫呀的了！”

　　吉奶奶和玉燕搬到大刘河村王祖根家住下来后，王祖根和杨大科就着手准备把吉奶奶在小刘河村的原住房迁来，这也是为兑现金燕嫁过来时的承诺。

　　王祖根和杨大科根据吉家原来房屋的尺寸，决定在王祖根院内建两间草顶西屋。

　　说是迁房，主要是使用原来房屋的大梁和檐子，至于房墙和房顶的苫草那是得用新材料的。

　　在金燕嫁过来之后，王祖根就在窑场找人帮忙制了一些土坯。那制土坯的活路也是一种力气活，要选用细长柔软的麦草，用锄刀切成短段，这叫制“捻子”。打土坯是将“捻子”一层一层搀在拉来的黄土中，加水“和”成泥，然后“闷”几个小时或十几个小时，俗称“闷透”，再和匀。把和好的草泥填按在一个固定的模子中，做成一块块一尺多长的土坯，在阳光下晒干，用以砌墙。

　　到建房的时候，由于时间比较仓促，王祖根制成的“土坯”数量不太够用，杨大科就提议王祖根从窑上拉些青砖垒墙时扎根脚，这样既能尽早开工建房，而且用青砖扎根脚也美观坚实。于是王祖根就在窑上买了一些青砖，用青砖扎了七层根脚，根脚上面的墙体用的就是那种自制的土坯。

　　为了给吉奶奶迁房，杨大科在麦收时就留心选了一块麦秆长得粗壮的麦田，将麦秆留下做“苫顶”用。在木架上房后，杨大科又亲自跑来帮助指导苫房。

　　苫房也算是一种技术性比较高的工作，在木架上要先铺上荆条杆编成的“房芭”，再抹泥填堵缝隙，然后才是苫草。苫草时将草稍部向下方向，层层铺盖密实，为了防止滑脱和被风刮散，还要用草绳依次交叉拉拦加固。

　　常言道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馍，也没用几天时间，两间西屋就建好了。青砖根脚，白灰勾缝，土坯墙体，内外纯净黄泥抹为墙皮，房顶麦草，一色黄亮亮的崭新，厚墙厚顶、冬暖夏凉！这草屋虽不能比青砖瓦屋的雅致肃静，却也尽显庄户人家的恬淡幽香。

　　房屋建好后，王祖根将屋内地面换填了新土，细细地敲碎土块如粉状，用清水滋润阴湿，然后用石夯和厚木板一遍又一遍地拍打得平实光滑，宛如镜面。

　　吉奶奶和玉燕见新房落成喜得合不上嘴，那玉燕看了新房落成，便想搬进去住，好有个“躲进小楼成一统”的个人空间：“我早就想自己有个房间，那么多人住在一起，夜里听着别人放屁、磨牙、打呼噜，烦死人了！”

　　“这房子刚盖好，啥都是湿的，潮气大，人住进去容易得病，至少得过个夏天才能住人！”吉奶奶和王祖根都劝说玉燕，玉燕见奶奶和姐夫说得有理，便不再固执。

　　“那过了夏天我就搬进来，这房子归我一个人了，谁都不许住了！”玉燕虽然答应了，但心上还是痒痒的，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幻想着自己一个人住进去的美好：“小姑奶奶我住进去后，那个臭男人都不许进我屋”

　　“好好！这房子就给咱燕子小姐当绣房了，小姐绣楼，姑娘的闺房要紧地方，是‘军事重地’，臭男人当然是不能进的。要是香男人的话，什么白面书生，落难公子才可以进的！王祖根喜欢玉燕那娇痴的样子，看着唇红齿白、眼如流星的玉燕，故意打趣。

碣石清风

农家气息温馨夫妻和美恩爱。玉燕的心理刻画细腻，把个少女形象写得活灵活现。很可爱。这一章很棒。

李炳君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9-5-27 18:57
农家气息温馨夫妻和美恩爱。玉燕的心理刻画细腻，把个少女形象写得活灵活现。很可爱。这一章很棒。

清风老师辛苦了！谢谢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