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亦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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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峥嵘岁月
第三节、“忍”字一把刀
晚饭过后，肖遥草草冲洗了便一头扎进房间。他必须睡好，因为只有吃饱睡好了才有精力和体力去保仇。这道理对于肖遥来说自小便懂。
肖遥虽说只有十七岁，但无论身体和心理，他都偏早成熟了。他知道肖文和肖武绝对可以跟他共进同退甚至同生共死，但他却不能连累他们，因为有他们在，即便此去发生任何不测，至少爷爷都有人照顾———他心里唯一牵挂的放不下的，只有爷爷！所以肖遥对谁都不敢说出他的真正想法，那便是“有恩保恩，有仇保仇”！
农村的夏天的夜晚，四周都是清脆的蛙鸣和不知名的昆虫的叫声，蚊虫和苍蝇无孔不入。肖遥越想入睡，越是睡不着。他想来想去尽是爷爷，爷爷那原本高大的身影愈发高大。
肖遥爷爷名叫肖云台，身材相貌虽不敢说万里挑一，却实再算得上是一表人材，偏又终生未娶。只是在五十岁时凑巧捡回被人丢弃在路边的肖遥，从此爷孙俩相依为命。
在肖遥的印象中，爷爷干什么都是能手。田里地里除外，还有一手编织竹篾器的绝活，爷孙俩的所有花费，都由此而来。近几年更在斋公处学得一点医术，时不时抓草药给邻里乡村的人治病疗伤，也多少随意收取一点心意钱。所以家境尽管不富有，却也不至于贫穷。至少在肖遥的影响中，几乎没穿过打补丁的衣服。更绝的是爷爷下水能捉鳖，上山会打猎，那些被称为山珍海味的野味，在肖遥家是家常小菜而已。只是近年随着年岁已高，身体大不如前。下水中捉鳖摸鱼是去不了了，可在山上却单凭一根绳索，能索住任何走兽。
如今爷爷年近七十岁了，确是老了。自己要是有什么闪失，爷爷怎么办？想着想着，肖遥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想哭。
肖遥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雄鸡便叫了。
他轻轻下得地来，弯腰从床底下的木箱里取出一把匕首。借着窗外微光，依稀可见匕首上刻有“去邪”两个古体篆书，应为上古神器，爷爷视其为传家之宝。
肖遥用布条把匕首包好贴身藏了小心翼翼出得房来，轻轻地杠起自行车生怕弄出一丁点声响惊动爷爷。谁知还未开门，爷爷便从房间出来了，不说话也不开灯，就这样直直地盯着肖遥。
肖遥知道自己的动机暴露了，身体微微一颤，心虚地轻呼一声“爷爷”。
肖云台道：“你就这样跟爷爷说话？”说毕绕过肖遥把客厅的大门打开，天已然大亮。
肖遥悻悻地把自行车放下，他知道在爷爷面前，撒谎是没用的，他也从未对爷爷说过谎话。
肖云台转身进了房间，一会儿出来对肖遥说：“这是匕首之鞘，你爷爷用‘去邪’时从未败过！因为爷爷悟懂了鞘上所刻之‘忍’字！‘忍’字心头一把刀，你受得起这刀，才谈得上大丈夫。”
肖遥听罢心头一震，双手接过仔细看去，鞘色如赤碳，上有云缭之纹，纹内刻着和匕首一样的古体篆字“去邪”。翻过背面，云纹中间刻着一个苍劲的“忍”字，显是以去邪尖端所刻，有明显的刃痕。
肖云台接着道：“忍耐是最能考验人的标尺。历史上的例子你知道得比爷爷多，韩信忍得胯下之羞，勾践忍得卧薪尝胆———不是他们喜欢忍，而是不得不忍，因为他们有自知之明！忍将下来积蓄力量后蓄势待发，方可一击而胜。所以他们被世人奉为英雄。如果他们忍不了当场发作，只会自取其辱，也就没有了后面的英雄壮举了。你现在去找他，连三成胜算都不到，头上手上还带伤。万一弄出不好来，爷爷便白疼你了。”
肖遥如梦方醒，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肖遥暗把保仇的念头强压下去，搂着爷爷套爷爷的过去。但肖云台不上套，仍然对过往闭口不语。肖遥便道：“爷爷不是说用‘去邪’从未败过吗？怎么自圆其说了？”
肖云台自知言多已失，道：“等你真正成熟了，能对人事应对得体了，爷爷自会说与你听的。你眼下把这事揭过，养好伤后习武也罢，读书也行，只要不走歪路，爷爷都依得你。”
爷孙俩便做了早餐吃了，径找斋公而去。
作者：文之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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碣石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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