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媛慧

渔火对愁眠

“刘总，不会是走这条路吧？”
小杨的话打破了刘总凝视窗外的沉思，刘总稍稍挪一挪倾斜的身体，正了正手上的一大束美丽的百合花，看了一眼前路。
“没错，就是走这条路，你大胆往前开，不出十公里就到地了。”
小杨便把车子开进了这条盘曲的乡村小路，车窗外疾速晃过一个“闾苑村”的路牌。很快，随着村路渐渐变得崎岖狭窄，车速随之缓慢下来，一路的荒野景色在刘总那柔情的眼眸中起起伏伏。
安静前行片刻，小杨突然好奇问：“刘总，其实都过去挺久了吧，你要找的初恋，很可能已经嫁人了吧？”
“不可能的！媛慧她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我相信，她一定还在等我。”
“呵呵，刘总，别嫌我多嘴啊，其实你为了这个媛慧跟嫂子离婚到底值不值得？我看嫂子已经够漂亮了，难道这个媛慧能比嫂子还好看吗？”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城市的女人虚荣、浮华，她们永远也比不上乡村的女人柔情似水，善解人意……这些年我算是看透了，对男人来说，女人的内在美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看来刘总和媛慧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风花雪月的故事了？”
“嗯，那是。说起来，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那年我下乡到此遇到了媛慧，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姑娘，在见她的第一眼，我就非常喜欢。后来，她放羊不小心扭伤脚掉河里，我去救了她，把她背回她家，然后我们就不知不觉在一起了。我们恋爱了一年，差不多要结婚了，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父亲不同意，我也只能回城里打拼……可惜呀！这一晃就是二十年，但我没有忘记媛慧，还有我们一起曾经种百合花的时光，我知道她最喜欢百合花的香气了……”
刘总深情地闻了闻手上的百合花，那似水的流年如同昨日又一次在眼前重现……
车子悄然驶进了村庄，在村头大榕树下的石凳旁边停靠下来。
石凳上有个头发蓬松的老妇人在晃悠悠地坐着，她佝偻着身体，一边泼着扇子，一边凝视着村路的那头，嘴上还似乎念叨着什么。
两人下了车，刘总手持百合花，环视一周，最后看着老旧的石凳，心升感慨。
“记得那时候，我和媛慧很爱坐在这石凳上乘凉，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这一切就像昨天，没有任何变化！”
“刘总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小杨恭维一句，便上前去问那个坐在石凳上的老妇人。
“阿婆，请问您认不认识这里一个叫媛慧的人？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老妇人一听，晃悠悠的身子突然停住，慢慢挺直起来，她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两人一阵，目光最后落在刘总身上，如同痴呆了一样。
小杨继续问：“阿婆，您能不能告诉我们媛慧住在哪儿？”
老妇人只是痴痴地看着刘总，还有他手上的百合花，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得刘总浑身不自在。
小杨刚要继续问，老妇人突然哗呀一声把扇子扔了，捂着脸大哭起来：“死了死了，早就死了！儿呀，你死的好惨啊！老天爷啊，你好狠心……”
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这是个精神失常的老妇人。
“刘总，你还记得媛慧的家在哪吗？”
刘总刚想回答，没想到老妇人突然冲他蹿了上去，想要一把将那一大束美丽的百合花抢走！刘总急忙拽住，但老妇人已经一手抓住了一大把花簇，她快速用力一扯！
嚓一声，这美丽的百合花瞬间破碎了一半！片片残碎的花瓣散落到地上。
看着抢回来的花簇已经破落不堪，刘总惊得愣住了。小杨急忙上前，把老妇人推开去。
老妇人抢到了一大团破碎的百合，心满意足地坐回石凳的一头，又佝偻起身子。她悄悄地左右偷看一下，貌似没人抢了，她才慢慢将攥紧的拳头松开。她一边心疼地抚摸花瓣，一边又神秘地念叨起来，还时不时嗤嗤地笑。
看着眼前这神经兮兮的老妇人，小杨心里总觉得有些悬乎。
“刘总，我们现在进村里找一下吧，你还记得媛慧的家在哪儿吗？”
但此刻的刘总居然呆了一样楞在石凳旁边。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小杨明白百合花的破碎对他来说是个不好的兆头。
“刘总，要不这样吧，你先在这等一下，我进村里去瞧瞧看！”
刘总没有回话，小杨便一个人走进了村子。
遇到一个赶着羊往外走的老汉，小杨便上前问：“大叔，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一个叫媛慧的人吗？她家住在哪儿呢？”
老汉愣了下，瞧了瞧小杨，最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阁楼。
“喏，那里就是了！”
“哦，那她现在在家吗？”
老汉奇怪地看了小杨一眼：“你不认识她吧？进村的时候，你没看见她就坐在大榕树下的石凳上吗？”
“啊？”
小杨回想起老妇人，疑惑地说：“我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白头发的老妇人坐在那呀，没看见有别的人在！”
“那个疯女人就是媛慧呀！唉，当年她被城里来的负心汉搞大肚子抛弃后，她家里人觉得太羞耻就搬走了，只剩倔强的她留在这等，希望负心汉早点回来。可是左等右等，负心汉始终没有回来。后来，她私自生下孩子，一个人又养不活，受了打击，最后疯掉就成了这副模样了。哎~想起以前，媛慧是个多好的姑娘啊！可是现在……唉……”
老汉摇了摇头，赶着羊，走了去。
小杨则听得瞠目结舌，他根本不能相信村头那个老妇人就是刘总不惜跟富家小姐离婚也要追寻的旧情人媛慧！
这推算起来，媛慧最多也就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且不说貌美如初，但起码也风韵犹存吧！怎么可能是那个看起来都有六十岁的疯婆子呢？
小杨认为老汉说的不可靠，便又去询问了其他的村民。结果，所有村民说的都跟老汉说的如出一辙！小杨不得不接受这眼前的现实。
这下，应该怎么跟刘总交代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小杨迟疑地往村头方向走回去。
离远，小杨就看见那老汉跟刘总面对面站着聊天。从老汉的手势和动作，小杨便知道他是在跟刘总重复说着媛慧的故事。小杨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刘总的脸色不断阴沉下来，直至变得铁青。
老汉跟刘总讲完媛慧的故事就赶羊走了。
巨大的老榕树下，双目呆滞的媛慧依旧蜷缩着坐在石凳一头碎碎地念叨，而脸色惨白的刘总则拿着破败的百合花，伫立在石凳的另一头不知所措。
静谧了片刻，小杨整理了一下思路，想清楚自己该怎么说，便往刘总走了过去。
“好奇怪啊，刘总，我找到媛慧的家，但已经空无一人，恐怕她们一家早就搬走了！你看，我们要不要找一些村民继续问问情况呢？”
刘总霎时间惊醒，他看了看小杨‘毫不知情’的样子，便慌忙收起惨白的脸容。
“刚刚听一个老汉说，媛慧已经嫁人了，我们这一趟是白来了！”
“呃，还真嫁人了啊！都怪我这乌鸦嘴！”小杨懊恼地给自己打了几下嘴巴子。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走吧！”
刘总把残败的百合花丢在石凳上，望了一眼那面目全非的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最后走回车上。小杨便一溜跑回到车上，把过方向盘，车子走上了村道。
弯弯曲曲，起伏不定的乡路上，刘总再也没说什么，而小杨也识趣地保持沉默。
‘闾苑村’的路牌闪过去后，车子驶上了康庄大道，一路永不回头地远去。

临沂风铃

渔火老师来啦！敬茶问好

冰峰雪鹰

好多的对话不知可以这样叙述不？

冰峰雪鹰

媛惠——缘会！是不？        

渔火对愁眠

临沂风铃 发表于 2020-4-13 21:20
渔火老师来啦！敬茶问好

下午好                                   

渔火对愁眠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20-4-15 20:32
好多的对话不知可以这样叙述不？

可以吧？               

渔火对愁眠

冰峰雪鹰 发表于 2020-4-15 20:40
媛惠——缘会！是不？

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