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秋叶 于 2020-4-29 12:25 编辑
四十多天宅在家里,刘波本来就白的皮肤捂得更白了。我站在草坪上,一边听鸟儿们歌唱,一边揣摩着刘波的心思。我可以毫无杂念去品鸟儿们的歌声,去揣摩鸟儿们的精神世界,它们的世界里少不了爱情,家长里短。我掏空脑海里的资源去编织一个我理想中的鸟儿王国。怎么去想都是我的自由,就像鸟儿们可以自由地放声歌唱。刘波的沉默却让我心里五味陈杂,思想里来了一条路,如春风的路径,曲曲弯弯。
我的思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来回折返,反反复复思来想去,如我在风中不停煽动着簸箕,最后只有留在簸箕里沉甸甸的麦粒。麸皮样的东西从我思想里剥离出去之后,我倒觉得无比轻松。每个人都有逻辑思维的定式,就如每枝枪都有自己的膛线。装上**,上膛,瞄准,射击。我的思维喜欢穿旧鞋走老路,有人说这是思维的惯性,可我觉得思维被日常生活经验拴住了,被遮蔽了,惯性与日常如同连接在一起的两节火车车皮,看似沿着铁轨一路畅行,彼此间熟视无睹,却看不到铁轨以外的风景,
我站在草原上,摒弃宅家时的思维模式,不用延续从客厅到卧室的室内剧情,家里的沙发和床不再占据我的剧本空间。甚至我已经摘下口罩,在城里住着时,习惯在外面戴口罩了,认为若不戴口罩走在街上,是一件很羞耻且不道德的事儿,就如一丝不挂把自己堂而皇之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现在我有很多新的道具,比方眼前的小黄花,比方天上的那朵白云,我将会有新的剧本。
一只老鹰盘旋在草原的上空,它是这里的主宰,它的叫声带着发号施令的意味,很干脆,颇显对草原的控制力。几只喜鹊溜着草坪飞行一段之后落在了草丛中,短暂的飞行可以保存体力,可以避开老鹰的视线。我喜欢喜鹊这名字,把一个动词装在名字里真好,而且是一喜字。
喜鹊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整之后,它们的叫声十分清亮。啾啾,啾啾。它们此时的心态一定像这片草原,绿色茵茵。
喜鹊毫不掩饰它们的心情,每一个音节都释放着天性。半个月前,我宅在家的时候也听到过院落里鸟叫声,忽然意识到春来了,我却被新冠病毒关在家里,整天和笼中的鹦鹉对话,我宅在家里和笼子的鹦鹉有什么区别呢?乌拉斯台牧场是空旷的,这种空旷不仅在空间几何上,而是融进了人类足迹和情感的一种姿态,我似乎听到哈利木一家人走在草丛中发出的沙沙声,他们守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看护着自家的牛羊,他们是这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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