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君子”与“真小人”

张乃光

　　　　　　　　　　　　　一
　　如果要我在“伪君子”与“真小人”间选择，而且二者必居其一，我宁可选择“真小人”。“真小人”虽然是“小人”但还不失其真，对其识别的功夫也可大大减省，只要严加防范就不致受其害；而“伪君子”却有着 一副“君子”的外表，为其表面现象所惑常会上当受骗。伪装出来的“君子”也如假冒伪劣商品，其品牌虽然标明为“君子”，但给人的感觉反不如那些价格低廉的劣质产品好——正如人们宁可喝质量远逊于茅台的真酒，也不愿喝那些冒充茅台品牌的的假酒。说一千道一万，“真”总比“假”好。对物如此，对人亦然。
　　　　　　　　　　　　　　
　　　　　　　　　　　　　　二
　　世间恐怕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对于那些被自己或被他人美化为至圣至哲者，我总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而且大凡遇到这种“十全十美”的人物，我总会退避三舍。读到那些有关此类人物的传记或报告文学一类的东西，我也会读上几行就会目光发滞，掩卷不读。人无疵不可与交，古人明训也。《忏悔录》之所以有魅力，恐怕也与作者就是一个有缺点的人有关。
　　　　　　　　　　　　　　
　　　　　　　　　　　　　　三
　　宁可与有缺点但却可爱的活人交往，也不愿与那些道貌岸然但却虚伪透顶的人相交。我曾读过一位记者采写的一篇报道，说的是一位妓女对他说，在她接触的人中，越是“上流”的人越“下流”。此话未免偏激，但某些 “正人君子”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小人”这倒是真的，生活中屡见不鲜——曾几何时还被表彰的“先进人物”，后来又栽了跟斗，进了牢房，恐怕即属于此种类型。
　　　　　　　　　　　　　　
　　　　　　　　　　　　　　四
　　要使那些“伪君子”们得不到生存的空间，最好的办法是创造一个崇尚讲真话的社会环境。让假大空的套话失去市场，让“伪君子”无法施展其作为，唯其如此才能使真实的人得以显现，使有微疵的好人免受责难，使求全责备者无以施其计。求全责备本身其实就是一种不完美的行为，要求别人十全十美的人其自身又何尝完美？或者他们的“完美”就是伪装出来的。
　　
　　虽然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终竟不过是苍蝇，但求全责备却常成为“伪君子”对有缺点的好人进行伤害的一种有效武器，这样的例子生活中数不胜数。

　　　　　　　　　　　　　　五
　　内容虚假的东西，总喜欢在形式上乱真，“伪君子”也不例外。

　　“伪君子”之所以能够存在，与我们看人只看表面有关。深入到人的内心去了解他真实在想些什么，这很重要。形式主义之所以有害，就在于它不主张从实质即内容看人看事，而只满足于形式的是否完美，是否规范。形式规范了，内容再低劣也能顺利过关，得到认可，此即“伪君子”所以能得计于一时之故也。因此杜绝形式主义的看人很重要。

　　　　　　　　　　　　　　六
　　自然，在“伪君子”与“真小人”间我之所以选择“真小人”，不过是出于一种无奈，是在缺少真君子的情况下被迫作出的一种选择。恰如鲁迅在蚊子和臭虫之间无奈地选择了臭虫一样——蚊子在吸人血时还要嗡嗡发一通议论，以说明它吸人血的正确，而臭虫却是毫无声息地咬人一口。仔细想来，这蚊子与“伪君子”多少有些相似，而臭虫则活脱脱是一个“真小人”。

　　从内心深处讲，我还是真心地渴望着真君子的出现的。对于那些品行高尚，有真才实学的人，即古之所谓“君子”，我是自然怀着一种“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心情的。尽管生活中不可能找到毫无缺点的人，但有微疵的真君子想来应是有的——君子之过，有如日月之蚀也——一旦真君子多了起来，“伪君子”与“真小人”自然也就会大大地减少下去的。
　　　　　　　　　　　　　　七

　　记得在一本什么书上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说豺狼的灭绝并不是人用猎枪一枪一枪打死的，而是整个生态环境的改变所致。但愿我们大家都来努力，创造一个使“伪君子”无计栖身的生态环境。一个社会，如果“伪君子”也无法生存了，那么“真小人”倒是比较容易对付和使之灭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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舄兢

有一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没有理解，看过此文理解了。

哑猫阿凡

我也讨厌伪君子，喜欢真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