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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暗堡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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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31 19: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一窗烟雨 于 2022-1-2 07:08 编辑

      纪实体家史小说《浭水流》第二部  内战篇  策马热河
      


                                    第十四章  暗堡夺枪


      热河地区的四月,春云如一团团雪白的棉絮,在碧空悠然地漂游、舒卷。泛着春汛的老哈河,欢腾地奔流,吐着白沫,把秋冬抛进河中的枯枝败叶,翻上来,浮着、旋着,推回岸边。向阳的山坡,山桃和野杏已经含苞欲放。田间垄头,闪动着耕牛犁杖的影子。
  
  春天是美丽的,春天也是忙碌的,农人忙着耕种,杜芳忙着招兵买马。虽然 停战令于1月13日零时生效,但国共双方依然摩擦不断,不时爆发小规模军事冲突,执行小组忙得马不停蹄,却是摁下葫芦起来瓢,收效甚微。
  
  “小打小闹不停,最后就得打大仗。各区要抓紧时间建立根据地扩充兵员,为大仗做准备。”刘佐斌给区干部开会讲形势,布置任务。
  
  形势的迫切让杜芳和于秀华焦躁不安,黑水区的工作实在是难以开展。鸠占鹊巢的国民党军队,不仅不撤离黑水镇,还建立了政权,把原来的小学校长,绰号刘大麻子的刘云提任命为区长。在镇周边流浪的中共黑水区政府,很难在群众中树立威信。眼看到四月底,杜芳的区小队依然只有二十来个人,武器弹药也十分匮乏,连稍大点的土匪武装都难敌。春光明媚,杜芳却无暇欣赏,为了鼓舞士气,他把队员召集到院子里嫩条披垂的大柳树下,教唱《游击队之歌》:
  
  “没有吃没有穿
  
  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没有枪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
  
  “唱的真好。”于秀华夸赞。
  
  “不能光是唱,还得落实到行动上。”杜芳回答说,鼓舞士气是为了准备战斗。
  
  “咋落实?”于秀华问杜芳是不是真想像歌里唱得那样从敌人手里夺。
  
  “当然。”
  
  “那可不容易。”于秀华觉得杜芳的想法有点不现实。
  
  每每看到国民党军队的美式装备,杜芳都艳羡不已,一直捉摸咋能搞到手。硬拼蛮干肯定不行,得找个机会。他想。
  
  五月初的一天,县委书记陈光来到五家村,“老杜老于,召集群众到村东的南山坡,开个大会。”
  
  “什么内容?”杜芳问。
  
  陈光精神振奋,“我军要夺回古山,动员群众支援前线。”
  
  “太好了,我军终于反攻,这一天盼好久了。”
  
  杜芳激动地与于秀华击掌相庆。
  
  古山位于建平县政府所在地平庄的北面,叶赤铁路的东侧,因其扼守叶赤铁路,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1月10日国民党军队进攻时,古山和平庄镇、莫里河一起被杜聿明第十三军的主力,号称“铁团”的一六二团从我军手中夺取。
  
  5月13日凌晨,我军夺回古山的战役打响。热辽军区独立旅迅即控制了莫里河以北鸡冠山一线,夺下古山火车站沿西山的制高点黑山洼。随后,双方反复争夺火车站,国军被围困,被切断补给线。17日上午,黄永胜亲临古山前线。“铁团”官兵也非铁人,缺吃少喝的抗到19日拂晓,全线崩溃了,丢盔卸甲狼狈向西逃窜。
  
  战斗进行期间,杜芳带领黑水区小队负责向后方转运伤员,归途,在昌隆县中官村过夜,十几个人分头住在村东的几户人家。刚睡下,杜芳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声,出去一问,老乡说,国民军溃军从村子西头经过,那些士兵已经四五没吃到饱饭,饿得闯进农户,抓起猪食槽里的猪饲料就吞,仓皇间连武器都不要了。
  
  “全体集合。”
  
  杜芳立刻把队员都叫起来,去村西头,从溃军手里夺武器。但是迟了一步,溃军已经过去,只从几户农家搜集到一些他们丢下的**。
  
  “有机枪吗?”杜芳心中期盼能弄到挺机关枪,就问老乡看没看见溃军有扔机枪的。
  
  “有,南边那个村有。”
  
  “去南村。”杜芳高喊。
  
  又迟了一步,南村的机关枪被追击溃军的我军独立旅捡走。南村的村民说东村有,于是又去东村,还是迟了一步。接连跑了几个村庄总是被部队抢在前头。杜芳气恼:
  
  “非弄挺机枪不可,弄不到敌人扔的,就去抢。”
  
  “抢?”吴耀堂哑然失笑,以为他气糊涂了。
  
  我军夺回古山后,执行小组又出动,经过谈判,双方再度停战。杜芳想弄挺机枪的念头并没因停战而消失,听群众说国民党军队据守的天义火车站有机枪,他就动了心。
  
  天义镇位于宁城县东部,驻扎着国民党一个师,火车站筑有暗堡,老百姓说的那挺机关枪,就架在地堡入口,二十四小时都有卫兵把守。
  
  “什么?去天义夺机枪?你真要去?”吴耀堂大惊失色,“那叫一个师啊,一万多人!”
  
  “我还不知道一个师多少人?”
  
  “闯入千军万马中去夺人家的机关枪,这跟虎口拔牙有啥区别?”吴耀堂还是觉得他是开玩笑。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杜芳对吴耀堂的反应不以为然,“我不是说笑话。”
  
  “老虎即使打盹,也没人敢去拔虎须。”于秀华也摇头,跟吴耀堂一起劝说他别异想天开。
  
  “就是因为没人敢,敌人才会松懈。咱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当然不能蛮干,得智取。”
  
  杜芳不再跟他们争论,苦思夺枪良策。
  
  “好,我就看你咋智取。”吴耀堂笑道。
  
  “先去宁城,然后再想办法。”
  
  杜芳把黑水区小队带到天义镇附近,接连数天,拿着望远镜,观察天义车站。那个驾着机枪的地堡,果然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有卫兵。
  
  “根本没机会,是吧?”吴耀堂问,以为杜芳会放弃不现实的想法。
  
  杜芳没理他,去找于秀华,“区长,帮我弄辆马车,再弄几袋子粮食。”
  
  于秀华看出他是有了计划,见他不想说也就没多问。
  
  马车和粮食都好弄,关键是人,参加行动的队员要机灵还得十分勇敢,能沉得住气,神色上的一丝慌乱,一点怯意,引起卫兵怀疑,就会导致行动失败,有去无回。如果赵文举那个亡命徒在,倒不失为最佳人选。唉……
  
  杜芳亲自挑了四个队员,装成农民,赶着马车,来到天义。猛抽驾辕的马一鞭,杜芳回过头扫视一遍队员,跟大家交流一个坚定的眼神,驶向火车站。
  
  地堡就在车站大门前,机关枪前站着仨哨兵,都端着**,见马车过来,其中一个走过来厉声喝问,“干啥的?”另外两个见他们没有可疑之处,就懒散地在旁边溜达。
  
  “送粮食。”杜芳右手拿着鞭子,左手插在怀里,镇定自若的回答。
  
  哨兵打量了他们几个人几眼,又问,“送粮食来这么多人干啥?”
  
  “送完粮去赶集,搭便车。”杜芳急中生智,编了个谎。
  
  哨兵不再怀疑,挥手给马车放行,刚要转身,就被车老板的枪顶住脑门,“缴枪。”杜芳低声却很坚定地命令。哨兵此时他才看清车老板是左撇子,乖乖地把**扔下。与此同时,车上的四个人也跳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缴了另外两个哨兵的枪,一阵风似地,抬起暗堡入口的机关枪,放到车上。杜芳猛抽一鞭,三匹马撒开四蹄狂奔,马车一边跑,四个战士一边把装粮食的麻袋往下扔,负荷减轻,马儿跑得愈发迅疾。没等那几个吓傻的哨兵缓过神,马车已经拐下公路,隐没在通往我方阵地的一条沟壑,让国民党兵连影儿都看不见了。
  
  “万岁。”
  
  “成功了。”
  
  几个战士兴奋之情难抑,站起来欢呼。
  
  “坐下,坐下。”杜芳急忙命令他们坐好,“车跑这么快,别颠下去。”
  
  在家门口被抢走机枪,天义的国民党守军颜面扫地,成了老百姓的笑柄。几个八路虎口拔牙的壮举像长了翅膀,立刻传遍建平县。一夜之间,杜芳就成了远近闻名的英雄。恰好这时暂居在平泉的建平县政府要成立武装大队,正处于要人没人要枪没枪的阶段,一听黑水区小队搞到挺机枪,就来要。
  
  “不给。”杜芳斩钉截铁地驳回,“我们豁出命搞到的,凭啥给你们?想要机枪自己去搞。”
  
  碰了一鼻子灰,陈光面露不悦。见他有点下不来台,刘佐斌说“我妹夫是个顺毛驴,来硬的不行。”
  
  陈光灵机一动,“那就连人带机枪一起调来,让他筹建武装大队。一举两得。”
  
  “武装大队有多少人?”杜芳带着机关枪来到平泉。
  
  “八个。”陈光回答。
  
  “就八个,还没黑水区小队人多。”杜芳像被浇了盆冷水。
  
  “这个基础上扩兵,在下次战役前要把队伍拉起来,你扩多少都是你的。”陈光慷慨许诺。
  
  一听这话,杜芳立刻来了干劲,摩拳擦掌地准备放手大干。二人正聊着,通讯员进来,“陈书记,延安来的女干部到了。”
  
  延安来的,又是女同志,杜芳和陈光急忙起身出去迎接。
  
  “你们好。”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正从毛驴上卸一对箩筐,转过头,大大方方地跟他们打招呼。杜芳见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两个胖乎乎的孩子,非常惊讶。
  
  迎着他讶异的目光,女同志自我介绍, “我叫尚迅,这是我儿子延生,三岁了,这是我闺女安生,还不满两岁。”
  
  “您爱人…….”
  
  没等陈光话说完,尚迅就回答,“老胡分配到锦州,本来我们俩是要在一起的,但是地委说黑水区只有区长,独木难支,急需一个书记,就把我派来了。”
  
  “哎呀,一个女同志自己带两孩子,那可不容易。”陈光表示关心,“有什么困难,不用客气,尽管跟组织说,县委肯定尽全力帮助。”
  
  “太感谢了。”尚迅笑吟吟地跟县委书记握手,圆圆的苹果脸,由于刚才的一阵忙碌和激动,红扑扑的,更衬得那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晶亮有神。
  
  听陈光说杜芳是原黑水区小队队长,尚迅就问, “黑水区政府在哪儿?”
  
  “也没固定地方,这几天好像在张家营子镇,离这儿有百十里地。”
  
  “你先不用急着赴任,在县委休息几天吧。”陈光殷勤挽留。
  
  “黑水就剩区长一个人可不行。”
  
  尚迅一刻都不想耽误,把卸下的箩筐又驮到毛驴上,看着两个孩子,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疑虑,“路上会不会有土匪?”
  
  “我正要到张家营子扩兵,可以护送你们。”杜芳说。
  
  “哎呀,那太好了。”尚迅像小姑娘一样欢呼雀跃。
  
  杜芳带着手下八大金刚护送尚迅母子三人去张家营子镇,路上闲聊,尚迅快人快语,一五一十道出身世。她生于贫困之家,很小就到富贵人家当丫鬟。这家的少爷是个大学生,见她聪明漂亮,就主动教她读书识字,一个教,一个学,相处中渐生情愫,但这种跨越阶层的爱恋,引起少爷父母的强烈反对,二人就决定私奔,逃出家庭樊笼,投奔革命圣地延安。于是,革命圣地就多了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杜芳的调离让于秀华不舍,尚迅的到来更让他挠头。“本来延安干部就不好处,又是个女的。”他搓着大手,跟杜芳诉苦。
  
  革命队伍女同志少,杜芳也没有跟女干部合作的经验,虽然同情老搭档的处境,却爱莫能助。
  
  “武装大队扩兵,我就在黑水区这一带招兵,还跟你们在一起。”杜芳安慰于秀华。
  
  “那敢情好。”老于脸上的乌云散尽。
  
  但是招兵工作开展得十分艰难,老百姓都在观望,任你说破嘴皮也不愿参军。人单势孤的武装大队,常被欺软怕硬的土匪欺负。每住一处,先得侦察周围是否有土匪,不然就会被偷袭,睡不成安稳觉。
  
  “得用个办法,震慑震慑这些胡子。”杜芳跟通讯员果景玉说。
  
  “土匪都怕枪法准的,你不是神枪手吗?给他们露一手。”
  
  “说的对。”
  
  哈拉道口一带是土匪活动最猖獗的,杜芳决定就在这里展示枪法。五月底的一天,他们住到西营子。
  
  “队长,你看,屋檐上落那么多鸽子。”
  
  “是你家养的吗?”杜芳问房东。
  
  “不是,都是野的,我们村野鸽子多。”
  
  一听这话,果景玉就说:“队长,都说你枪打的准,你要是能一枪打下一只,我连毛吃了。”
  
  这是一个起脊的土房,人字型的房顶,鸽子从上到下站成一排,像条线。杜芳眯起眼睛看了看说:
  
  “一枪一只算啥,打准了,一枪三只,最少两只。”
  
  “我不信。”果景玉故意说。
  
  “咱这儿的绺子头叫压五洋,枪法准,我见识过,就是他也不敢这么说。”房东一副见过世面的神气。
  
  “把你的枪给我,你看着。”杜芳没理房东,跟通讯员说。
  
  “你们都过来过来,看队长打鸽子。”
  
  果景玉把队员和左邻右舍的村民都给招来,挤满了院子。队员们等着看队长露一手,村民则是等着看笑话,看八路牛皮吹破。
  
  通讯员给队长拿来一支马枪。杜芳举枪,屏住呼吸,瞄准,轻轻扣动**,**出膛,撕裂空气,鸽群惊散,两只应声滚落,还有一只掉了一撮毛,带伤飞走。人群惊呼。
  
  “一串三!”这下房东彻底折服,对杜芳竖起大拇哥,“神枪,真是神枪。压五洋见了你,也得服气。”
  
  “他算个啥?”杜芳一脸鄙夷,“一个草寇而已。”
  
  “就是。”果景玉接过话茬,“压五洋有胆去夺国民党的机关枪吗?”
  
  “啊!天义夺机枪的大英雄就是您?”
  
  “除了我们队长还能是谁?”通讯员的自豪要溢出脸。
  
  “小民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房东抱拳向杜芳表达敬意,人群里也涌起赞美的声浪,更有好事者小跑着回去把家人都唤来看“神枪大英雄”。
  
  从此,杜芳带着队伍在这一带活动期间,再没有土匪敢来骚扰。
  
  不久,上级给武装大队分配来五个赤峰军分区学校毕业的学员。杜芳大喜过望,“经过培训毕业的,有觉悟有文化,再锻炼锻炼,就可以做七梁八柱,帮我撑起整个大队。”
  
  就在他喜滋滋地捉摸怎么培养这五个新人,让他们尽快增长实战经验时,尚迅风风火火地赶来:
  
  “老杜,听说你来了五个新人。”
  
  “你问这干啥?”杜芳不置可否。
  
  “我想挑个警卫员。”
  
  “不能从黑水区小队挑吗?”
  
  “我想要有文化的,再说了,军校分来的比收编的伪警可靠啊。”
  
  她这么一说,杜芳马上想起赵文举,拒绝的话已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吧,五个都在这儿,你随便挑。”
  
  以杜芳的眼光,肯定要那个身材魁梧,眼神明亮的,可尚迅挑中那个面皮白皙,眉目清秀像女孩子的刘香玉。
  
  重外貌,不讲实际,不用问就知道,她肯定没经历过实战,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用选美的眼光挑警卫。杜芳心里这么想,嘴上什么都没说,赵文举事件让他心有余悸,轻易不敢人家推荐警卫员。
  
  只剩下四个了,怕再有人来要,杜芳去找刘佐斌,“县长,你不能再答应任何人来我这儿要警卫。好不容易分来五个,还给出去一个。武装大队现在是个空架子,要人没人,要武器没武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工作没法开展。”
  
  刘佐斌笑着说,“做为补偿,给你个搞家务的机会,行了吧?”
  
  搞家务,是当时的流行语,意思就是弄钱财给部队打经济基础。搞钱当然得找富人,刘佐斌就写了张条给杜芳。杜芳拿着县长的收缴令带着手下去下洼镇,抄一个清朝参领的家。参领是五品官衔,这种高门大户,在匪患严重的热河地区,家里都有不少武器弹药和大烟土。杜芳兴致勃勃地去了,却发现偌大的宅院只是个空壳。一无所获,闷闷不乐地往回走,迎面碰上区长王大春。
  
  “我们早抄完了,啥也没剩。”大春得意洋洋,口若悬河地炫耀他们抄缴的战利品。
  
  杜芳越听越生气,瞪了他一眼掉头而去。
  
  “哎呀,老乡,别生气了。给你们匹马。”大春在他身后喊。
  
  “我们不要马。要也自己去弄。”
  
  “你等等。”大春追上来,“给你们马是县长指示。”
  
  “为啥?”
  
  大春告诉杜芳,吉郑兴副书记去承德开会途中,马车翻了,他的腿骨折,“县长让你们护送他去西桥区养伤。”
  
  吉郑兴伤得不轻,躺在马车上,车一颠簸,就疼得他皱起眉头。骑马走在车旁的杜芳,就跟他唠家常分散注意力。看着田野里翻滚的麦浪,杜芳说,“老吉你看,今年的荞麦长得多好。”
  
  “是啊。但愿国民党别进攻,不打仗,让农民顺顺当当地把麦子收到家。”
  
  “咱们冀东的小麦也该熟了。”乡愁突如其来地在心头涌起。
  
  “是啊。”吉郑兴说,“我和两个闺女都出来了,你嫂子一个人带俩小小子,也不知道她咋收麦子。”
  
  见吉郑兴面泛忧戚之色,杜芳急忙岔开话题。“过来云彩了,看样夜里要下雨。”
  
  “到前面的海棠村住宿吧。”
  
  乌云让夜晚来得特别快,刚到海棠村附近,四野就陷入一片暮色中。经过村头一个菜园子时,突然传来一声喝问,“口令。”
  
  “有敌人。”杜芳迅即拔出枪,他知道这个村没有我军部队,问口令的不是土匪就是国军,于是就用一梭**作答,随即传来“妈呀 ”一声惨叫,接着是一个人跑动的脚步声。
  
  “追。”
  
  几个队员顺着血迹追到一户人家,发现问口令的是个中年村民,缩在炕上正用块布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你一个老百姓,问哪门子口令?”杜芳的火气直冲脑门。
  
  这人哆哆嗦嗦地说,夜里看守菜园瓜田,怕有人偷,更怕遇到土匪,于是就想出个拉大旗作虎皮的主意,听到有人过来就问口令吓唬对方。
  
  “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杜芳既感叹这人弄巧成拙差点送命,也感觉热河地区不同于冀东,情况太复杂,敌友难分。伤筋动骨一百天,吉郑兴要在这样的环境养仨月,其处境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回想当年自己回乡隐蔽养伤,好赖还有家人和村干部给放哨打掩护,热河地区的群众基础跟冀东不能比,能舍身掩护八路伤员的未必有,土匪的眼线和站国民党一边的地主倒是村村都不缺,伤员随时可能被出卖、被暗害。想到这些,杜芳心头愁烦,更觉屋子里闷热难耐,起身走到房外,只见天空布满阴云,一道亮光划过,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雨要来了,得赶紧回屋。刚转身拉开房门,身后就狂风大作、电光闪闪,随着头顶上一声炸响,骤雨沛然而下。






评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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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22-1-1 11:36 | 只看该作者
          “热河地区的四月,春云如一团团雪白的棉絮,在碧空悠然地漂游、舒卷。泛着春汛的老哈河,欢腾地奔流,吐着白沫,把秋冬抛进河中的枯枝败叶,翻上来,浮着、旋着,推回岸边。向阳的山坡,山桃和野杏已经含苞欲放。田间垄头,闪动着耕牛犁杖的影子。


       开头的景色描写,既交代了地点、时间并且生动的呈现了田间地头的春色涌动的农耕景象。很好!
3#
发表于 2022-1-1 13:12 | 只看该作者
“热疗军区”  是不是有误?
4#
发表于 2022-1-1 13:2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2-1-1 13:23 编辑

“夺下古山火车站沿西山的制高点黑山洼。随后,双方反复争夺火车站,国军被围困,被切断补给线。17日上午,黄永胜亲临古山前线。“铁团”官兵也非铁人,缺吃少喝的抗到19日拂晓,全线动摇,丢盔卸甲狼狈向西逃窜。”
        “制高点黑山洼”  这个洼若不是真实山名,最好改为“峰”,
         “全线动摇”建议改成“全线崩溃” 更好些,因为后边是“丢盔卸甲”。
5#
发表于 2022-1-1 13:34 | 只看该作者
读了。个觉得与前几篇相比,看不出新意。

想写,就继续。
6#
发表于 2022-1-1 13:4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2-1-1 14:02 编辑

       一窗烟雨的《暗堡夺枪》  生动地记叙了杜芳带领五个战士到敌人“暗堡口” 智夺机枪的故事。  “ 在家门口被抢走机枪,天义的国民党守军颜面扫地,成了老百姓的笑柄。几个八路虎口拔牙的壮举像长了翅膀,立刻传遍建平县。一夜之间,杜芳就成了远近闻名的英雄。”此篇描写生动,情景交融,不错!


加分支持!
7#
 楼主| 发表于 2022-1-2 07:05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1 13:22
“夺下古山火车站沿西山的制高点黑山洼。随后,双方反复争夺火车站,国军被围困,被切断补给线。17日上午, ...

黑山洼是真实地名,我也纳闷制高点为啥叫洼,本想去实地考察把当年父辈战斗的地方走一遍,但碍于疫情没能成行。等我找熟悉当地地形的朋友问问。
瓦解确实比动摇准确,马上修改。
8#
 楼主| 发表于 2022-1-2 07:06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1 13:12
“热疗军区”  是不是有误?

是错误,热辽军区,已经更改
9#
 楼主| 发表于 2022-1-2 07:15 | 只看该作者
邱天 发表于 2022-1-1 13:34
读了。个觉得与前几篇相比,看不出新意。

想写,就继续。

没有什么新意,纪实体的家史,就是按照时间线记录我家上代人的主要经历。普通百姓人家,白菜豆腐的日常生活,不过是因为几个长辈参加了革命经受了一些苦难而已。平民的家史按理只该该给自家人看,没有什么文学性不应占用公共资源,但是有部分同事好友也感兴趣,朋友圈又发不了如此长文只好侵占网站版面,不好意思啊。
10#
发表于 2022-1-2 20:36 | 只看该作者
继续支持长篇,写作不易,长篇更难,静得下心执笔的人不多,必须支持
11#
 楼主| 发表于 2022-1-3 17:05 | 只看该作者
王排 发表于 2022-1-2 20:36
继续支持长篇,写作不易,长篇更难,静得下心执笔的人不多,必须支持

感谢王排文友的支持,我就厚着脸皮继续写继续发。
12#
发表于 2022-1-4 09:10 | 只看该作者
      我们都支持你发文,不要误会,虽然说长篇连发不能篇篇加精计酬,但我看此篇局部描写相当精彩,大家都会支持、帮助、争取共同提高。
13#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10:41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4 09:10
我们都支持你发文,不要误会,虽然说长篇连发不能篇篇加精计酬,但我看此篇局部描写相当精彩,大家都 ...

非常感谢版主的包容和鼓励,因为写家史是要经得起亲友检验的,所以每件事都是真实发生过,有些事在旁观者看来并无新意,但对家人来讲却值得记忆,所以不容我忽略。水平有限做不到巨匠那样能把平淡琐事写得神奇有趣,只能请文友们包涵。
14#
发表于 2022-1-4 11:01 | 只看该作者
一窗烟雨 发表于 2022-1-4 10:41
非常感谢版主的包容和鼓励,因为写家史是要经得起亲友检验的,所以每件事都是真实发生过,有些事在旁观者 ...

       有同感,【纪实小说】就这样,很难加上花点。当前需要的是信心和恒心,坚持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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