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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东荒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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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4 12:3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纪实体家史小说《浭水流》第二部  内战篇 策马热河


                                  第十六章  东荒突围


     多事之秋的热河大地,硝烟弥漫,枪炮声彻底粉碎了人们对和平的幻想。占领承德后,国民党第93军又分左右两路向赤峰方向继续进犯,于9月初占领建平,在平庄驻扎了两个团的兵力,将战线推进到宁城叶柏寿一带。西桥区被敌人占领的消息传到县委,杜芳马上想到正在养伤的吉郑兴,急忙询问通讯员,“老吉怎么样?”
  
  “听说跟区委一起撤到西山。”
  
  “他的腿伤未愈,跟着撤退转移,太困难了。”杜芳叹道。
  
  敌人猖狂进犯,我军也不能当软柿子。为反击敌人,晋察冀军区集中第13、16、17旅和骑兵旅在黄永胜指挥下打击敌人左路,于18日强袭乃林镇。
  
  部队在前线战斗,地方政府在后面全力做保障。杜芳都带着公安大队,组织担架团,配合主力部队作战。二十三日,我军又攻打宁城, 杜芳带着担架团随军经过西桥区,他向区委的同志打听吉郑兴在哪个村,得到的回答却是沉重的噩耗。
  
  “吉书记牺牲了。”
  
  “什么?”杜芳大吃一惊,“不是跟区委撤出来了吗?怎么会牺牲?”
  
  国民党军队占领西桥区后,地主还乡团大肆搜捕屠杀区干部,区委不得不每天更换住地,为了打击还乡团的气焰,区小队夜里就袭击敌人,双方展开拉锯战。吉郑兴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征战,十分艰难。他在朝阳沟一带活动时,行踪被牛营子村的地痞王喜贵报告给还乡团。得知被出卖,吉郑兴烧毁文件,向四间房村转移,在沙坝台村西沟,被匪首张爱仲带领骑兵追上。发觉身后有骑兵,吉郑兴拖着瘸腿跑向一片高粱地,敌人开枪射击,他身中两枪,倒在那片红高粱中,时年49岁。
  
  吉郑兴,原名吉偶。河北省滦县人,1937年加入中共,化名郑兴参加李运昌的抗日联军,出生入死战斗八年,却在日本投降后,血洒热河,丢下弱妻幼子,长眠异乡。建国后,人们将他的遗骸安葬于乃林镇烈士陵园。
  
  不幸的消息让杜芳久久沉默,他想到大丫二丫两姐妹,想到带着两个幼子的吉大嫂,想到三个月前护送吉郑兴时的不详预感。那一别,真的成了永诀。
  
  吉郑兴的牺牲,不仅让杜芳失去一位情同手足的革命战友,也让他到热河就如实向组织坦诚抗战中曾被捕被俘这件事,没了人证。导致在建国后的审干中,多了个“隐瞒历史”的罪名。
  
  歼灭宁城敌军一个团后,我军战略转移,掉头攻打敌人右路军,将敌军第22师围困于建平县城。
  
  “先围后打。”刘佐斌神采飞扬地对杜芳传达总指挥的战略意图。
  
  “对,围到敌人军心动摇,一举歼灭。”杜芳对黄永胜的指挥才能很钦佩。
  
  四个旅布置在建平县城周围,公安大队和县委及各区干部一起住在县城北边马场镇的小东荒村,给部队运送粮食蔬菜,做后勤保障静等围歼战打响。不料,战局突变,10月5日,敌人援军两个团到达,与建平守军汇合。由于武器装备的差,我军力量失去对比上的优势。
  
  “县长,敌军增援了,咱们还打不打?”获悉情况生变,杜芳询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
  
  “那你赶紧去问总指挥啊。”
  
  8日晚,刘佐斌和陈光去见黄永胜 ,得到的答复是,
  
  “打,你们原地待命。”
  
  听到县长带回的消息,建平县委全体工作人员和公安大队,就以为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有四个旅护卫,可以放心大胆地安睡,谁也想不到,刘佐斌和陈光走后,黄永胜并未就寝,又研究了一番形势后,于午夜做出撤退转移的决定。
  
  9日凌晨,围困建平的我军四个旅,分别向南北两个方向转移,趁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撤走了。黄永胜这一招确实漂亮,但是他却忘记通知地方政府,把建平县五百多地方干部给丢下了。
  
  清晨,杜芳被吵杂声惊醒,听到外面乱哄哄的,情知出了大事,急忙出去察看,陈光迎面跑来,“老杜,不好了,敌人来了。”
  
  “敌人有援兵后,主动进攻了?咱们的部队为何不迎击?”杜芳困惑。
  
  “还部队?部队没影儿了。半夜就撤走了。”陈光急赤白脸的哑着嗓子喊。
  
  杜芳往南面山上一看,密密匝匝都是钢盔,映射着阳光,整面山坡银光闪闪亮成一片,刺人眼目。
  
  “咋办?快想个办法,总不能束手就擒吧?”刘佐斌和县区的一帮干部也聚拢过来。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一都跟着催促杜芳快拿主意。杜芳也心急火燎,虽然没说话,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敌人是三个团的兵力,而我们只有五个排,武器装备更是天地之差,硬拼肯定是以卵击石。
  
  不顾耳旁一叠声的催促,杜芳高举望远镜观察地形:村子东边是公路,南面是馒头山。敌人沿着公路从南边呈半圆形围过来,馒头山的南坡已经被敌人占领,只有往西边冲才能突围,从半山腰的那条小路走。小路的尽头是羊角沟,进了沟,就逃出敌人的包围圈,而且这条沟绵延数公里,还有两条羊角状的分岔。走山腰,就需要控制馒头山的制高点,敌人也清楚这点,山坡上的敌军正向山头移动,密密麻麻,起码有一个营。
  
  “跟敌军抢山头,争夺制高点。”杜芳下了决心。
  
  “能行吗?那么多敌人。”陈光担心的问。
  
  “是啊,敌人已经占领了山坡,再往上冲,不是送死吗?”刘佐斌也忧心忡忡。
  
  杜芳没吭声。行也得抢,不行也得抢,这是唯一的出路。只能如此,必须如此。关键是派谁去抢,作为指挥官,他不能亲自上阵,这个任务只能另选他人,成败在此一举,五百多人的生死寄予此人身上。迎着数十倍于己的敌人冲锋陷阵,必须是员猛将,有长坂坡张飞的勇气。杜芳回头叫老木森,
  
  “你带骑兵排上南山,抢下制高点,控制住。只要有一个人没撤出去,你就不能撤。明白吗?”
  
  “明白。我上去行,可我的马不行。”
  
  杜芳知道木森此言不虚,并不是给胆怯找借口。
  
  “骑我的。”
  
  战场上,马匹优劣关乎生死。杜芳的大白马是从土匪手里缴获的一匹名马,绰号白旋风。战马分走马和颠马,走马跑起来稳健,颠马速度快。白旋风是前颠后走型,短途有速度长途有耐力,杜芳爱如珍宝。
  
  “那行。”
  
  危机时刻,队长让出坐骑,木森爽然领命,立刻挎上一兜子手榴弹,飞身上马,高喊一声“骑兵排,跟我来。”双腿一磕马肚,就朝布满敌兵的南山冲去。
  
  骑兵排出发,杜芳把望远镜对准南山,敌人见共军往山上冲,就开了炮。一发发炮弹挟着逼人的气浪砸下,大地震颤,刺眼的亮光一闪就腾起灰黄色的烟雾,遮天蔽日,望远镜里一片模糊,杜芳的心也裹进烟雾中。他清楚,如果老木森倒下或者畏葸不前,当年冀东杨家铺突围战的悲惨一幕将在热河重现。心里默念着“老木森,老木森,老木森……”,杜芳喉咙干渴,像卡着块火炭,要冒出烟来,心脏剧烈跳动,跟被炮弹轰炸的大地一起震颤。
  
  在两发炮弹的间隙,也就是一刹那,烟雾散开,望远镜中现出大白马。
  
  “好。”杜芳怒吼。
  
  有望远镜的干部也都跟着高喊。镜头里,只见老木森飞快地从马背上跳下,掏出手榴弹狂掷,紧跟着其他战士也纷纷下马猛投手榴弹,爆炸声震耳欲聋,敌人的火力被压住。
  
  杜芳随即高喊:“快撤,有马的上马,没马的快跑。我掩护。”
  
  薛德明带四个排冲在前面开路,杜芳带一个排断后。“唰”的一声,五百多人几乎在同一刻,离弦之箭一般奔了出去,冲上山腰,如一阵急雨从小路掠过。
  
  负责断后的排跟敌军对射,打了一阵枪,见敌人没上来,杜芳就命令队员撤退,“排长,你带着快跑。我再顶一阵儿。”
  
  又坚持了几分钟,杜芳回头见战士们已经没了踪影,就上马撤退。一跑起来,就感受到这匹驽马确实不行,根本跑不快,你再怎么着急也没用。
  
  “听天由命吧。”杜芳只能这么想,不再打马。
  
  南山上,枪炮声依然不绝于耳。四条腿的终归是比两条腿的快,驽马也是马,杜芳又跑了几十米,就追上了步行的撤退人员,大家都跑得气喘吁吁。令他惊异的是,落在最后面一个竟然不是女同志,而是县政府的财粮助理老张。老张也算不上老,四十多岁的汉子,之所以落到最后,是肩上扛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大褥套,累得呼哧呼哧的喘,像拉风匣。
  
  “老张,你扛的啥玩意?”杜芳在马上喊。
  
  “县里的账簿。”老张哑着嗓子回答。
  
  “都啥时候了?你还扛着这些破纸,赶快扔掉,快跑!”杜芳心里骂他迂腐愚蠢。
  
  老张竟然还犹豫:“那要是以后追究,你可得负责。”
  
  “你快扔,我负责!”杜芳扬起马鞭,恨不得抽他两鞭子。
  
  听了这话,老张才敢把账簿扔进山沟,然后撒开腿追赶前面的人。
  
  追上撤退的人群,杜芳高喊,“不要停,继续跑,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出包围圈。”
  
  精疲力竭的人们咬咬牙,继续跑,拐弯儿下了羊角沟。见同志们都隐没在沟里的树丛荆棘中,杜芳松了口气,勒住马。果景玉回头看见,也勒住马,不解地问:“队长,咋停下了?”
  
  “骑兵排还在里面,不要了吗?”杜芳有气无力地说。决定在这里等骑兵排。
  
  这一阵的策马疾奔和高度紧张,耗尽体力,心脏咚咚地跳,似乎要破胸而出,他下马躺到地上,把望远镜交给小果,“看到骑马的就告诉我。”话这么说,但心里没抱多大希望,心知南山上那么猛烈的炮火,生存下来的机会十分微小。躺在地上,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像滚烫的泪水。“老木森,骑兵排,永别了。”这样的默想,让杜芳身上每一个细胞感到疼痛。
  
  “看见了,看见了。看见老木森了。”果景玉突然大叫。
  
  “你数数回来几个。”杜芳的语气还是很沉重。他想着,一个排三十多人,能回来一半都是奇迹。
  
  果景玉就开始大声地数:“一个、两个、三个……”
  
  杜芳的喜悦随着数字增长,数到最后,小果说:“少三个。”
  
  “阿弥陀佛,只牺牲了三个人就把敌人那么猛的火力压住,了不起啊,老木森。”杜芳由衷地赞颂,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
  
  “一个没少,有三匹马上是两个人。”果景玉惊叫。
  
  “什么!”杜芳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一把从通讯员手里夺过望远镜,瞪大双眼仔细看,确实是有三匹马是两人共骑,“天啊,真是一个没少。奇迹,奇迹啊。”杜芳激动到手发抖,望远镜滑脱坠地。
  
  几分钟后,老木森飞马到了近前,杜芳跑过去一把抱住刚跳下马的他,连声赞叹“打神了,你这仗简直打神了。”
  
  “你这马好。”木森用袖子擦了把脸上的炮灰,高兴地傻笑。
  
  “送你了。”杜芳毫不迟疑地说。
  
  “真的?”木森不敢相信。
  
  “当然。”
  
  “谢谢。”
  
  “是我该谢你,大家都该谢你。”
  
  木森高兴地摩挲大白马,得意地笑着问杜芳,“咋样?咱不怂吧?”
  
  杜芳刚要回答刘佐斌黑着脸走来,“老杜,你咋让财粮助理把账簿扔了?”
  
  “不扔,他跑不动,我在后面收尾,落下一个我都不能撤,被敌人围里边,当俘虏吗?”成功突围的喜悦顿时一扫而光,杜芳怒声道,“再说了,地盘都没有了,留着账簿有啥用?是账簿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连珠炮似的一席话,让刘佐斌理屈词穷,讪讪地说,“是书记批评老张,我才知道是你让扔的。”
  
  “是书记让你来找我的吧?”
  
  “算了,扔就扔吧。”刘佐斌转身走了。
  
  杜芳却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去找书记,老张一见他进来,就拽住他,贴到耳边,悄声道谢,“要不是你敢担责,我这条命就没了。”
  
  “不扔账簿,岂止丢你一条命?”杜芳故意大声说。
  
  “算啦,都突围出来就好。”陈光不想跟杜芳争吵,急于岔开话题,于是吩咐通讯员,“去,把县委班子成员都找来,赶紧开会研究下一步往哪儿去。”
  
  国民党三个团合拢包围圈后,发现空空如也,共军的部队无影无踪,他们白折腾一天,根本找不到对手在哪儿。
  
  不仅是敌人找不到我军部队,建平县委也找不到。一月份遭遇国民党进攻的那一幕又重演,又成了荒野里的孤儿,找不到组织在哪儿。五百多人,大部分是文职人员,还有不少女同志,目标挺大,战斗力却有限。县委开会讨论半天,也拿不出撤退转移的可行方案,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争论到天黑也没结果。
  
  “去超脱庙吧。”一直没吭声的杜芳说
  
  超脱庙位于小东荒东北方向的喇嘛山,由上庙和下两部分庙组成,整体像个山字,雄踞高山之巅,俯视着进山的羊肠小道。庙宇的正北面是悬崖峭壁,东西两面是险谷深壑,只南面一条路能上山,这路又崎岖狭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走二十多里地就能到达,住到庙里,就控制了制高点,易守难攻。”杜芳说。
  
  众人听了他的分析,都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翌日,侦察兵报告国民党军队已经往西北奔赤峰而去,通往喇嘛山的路途安全无虞,建平县委五百多人立刻动身。
  
  到了地方,刘佐斌感觉寺庙不大,住不下五百多人。
  
  “这样吧,县委机关住庙内,其余人住山下佃户村。我带一个排在上庙长廊,居高临下,便于警戒,其余四个排在山下。”
  
  书记和县长都点头赞同。杜芳让通讯班把分配方案传达下去,又让僧人给骑兵排准备草料,又下山在几个重要位置设岗哨,刚把一切安排妥当,就听山下枪声响起,急忙跑去察看,迎面见果景玉手里拿着帽子狂奔而来。
  
  “咋回事?为啥打枪?”
  
  “碰到国民党了,驮的金子丢了。”
  
  果景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脚,猫着腰一阵剧咳。
  
  “不能吧?我去看看,是土匪或者咱们自己人打误会了吧?”杜芳感觉敌军既然朝西北行进,肯定是要进攻赤峰,不可能半路折返来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果然被他猜中,是县支队也撤过来,在山下碰到县政府财物科的几个人,他们几个穿的便衣,用一匹骡子驮着二十个金元宝,走在后面,在进山的路口撞上县支队,碰巧县支队的先头部队也穿的便衣,双方互不相识。县支队就截住他们,把金元宝给拿走。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乘乱逃脱,飞跑上山报警,木森就带着骑兵排冲过去,二话不说就开打。县支队看清对方的军装连忙喊话,误会才消除。
  
  “这事闹得。”刘佐斌苦笑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肖瑞,你赶快把金元宝给我拿回来。”
  
  “这样携带金元宝不行,容易一窝端。”陈光说,“鸡蛋不能都装一个筐,还是把二十个金元宝分开,派二十个战士一人背一个比较稳妥。”
  
  “说的对,老杜,你去办。”刘佐斌把任务交给杜芳。
  
  杜芳就挑了二十个比较可靠的战士,分别携带。结果,感觉可靠的也不可靠,当天夜里就跑了一个。
  
  失去一个金元宝,刘佐斌十分心疼,“不能再丢,这是咱们的家底。”
  
  “这我可保证不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准谁会见财起意。”
  
  杜芳感觉人性的贪婪到啥时候都改不了,就决定把金子还是收回来,集中由冀东来的干部携带。
  
  “不是本地人,没地方跑。”他跟刘佐斌解释。
  
  解决完这事,已经是后半夜,又查了遍岗哨,杜芳才就寝,没等睡熟,枪声又起,仔细听,都是七九和三八枪的声音,这不又是自己人吗?虽然明知不太可能是敌人,也得起身。
  
  东边已现出微明,杜芳刚出庙门,枪声就停歇,一群人吵吵嚷嚷的走过来,到了近前,才发现是县支队的战士押着黑水区小队,逗得他忍不住大笑。
  
  “行啊,你们把黑水区小队给俘虏了。”
  
  杜芳对循声赶来的肖瑞说。
  
  “大山里,黑灯瞎火的,也怨不得他们。” 肖瑞有点尴尬。
  
  幸亏这两场误会都没造成伤亡,杜芳意识到混乱的局势中盲目行动风险大,按兵不动比较安全,就向县长建议,“先在这里驻扎,派侦查员去探明情况。”
  
  “问题是,加上县支队,快上千人了,吃喝咋保证?”刘佐斌皱眉蹙额。
  
  “我了解了一下,庙里喇嘛存了上千斤小米,把寺庙里那群羊宰杀,够大家维持一段时间的。”
  
  “那还不错。”刘佐斌同意了杜芳的意见,“就这么着吧,也没别的办法。”
  
  这已经是十月十一日,下午,侦察员报告说敌人一大早就占领了赤峰。
  
  “胜败乃兵家常事。”
  
  杜芳自我安慰。至此,杜芳才感觉小东荒突围是真正地完全的成功了,可以静下心来歇歇。于是独自登上山顶,站一巨石上向四处瞭望,只见满山怪石嶙峋,杂树丛生,各种形状的叶子,已被秋霜染得五彩斑斓,东南两峰之间的垭口有一草甸,被秋风吹成金黄,还点缀着零零星星的野花,甚是美丽。极目远望,群峰巍峨、云雾缭绕,长城如一条巨龙,借着山势逶迤起伏,似欲腾飞。
  
  “多么美的景色,避敌军,竟然发现如此幽美之地,也算因祸得福吧。”杜芳心中悠然升起战争结束后,解甲归田、在此地安度余生的念头。
  
  此时的他,完全想不到抗战中遭遇的被捕被俘,会成为胜利后无法挣脱的枷锁,使得他后半生要在屈辱中度过。在敌兵重围中杀出血路的木森,也跟杜芳一样,和平后屡遭磨难。极左思潮让一对战时的英雄,成为难兄难弟,穷尽半生之力,也无法突破厄运的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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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4 17:09 | 只看该作者
          第十六章《东荒突围》重点介绍了“老木森”带领骑兵排勇夺至高点,牵制敌人。杜芳带领县委机关众人突出包围的情节。后情待续。
3#
发表于 2022-1-15 07:14 | 只看该作者
纪实体小说连载,欣赏问好!
4#
 楼主| 发表于 2022-1-15 13:1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一窗烟雨 于 2022-1-15 13:41 编辑
邱天 发表于 2022-1-15 07:14
纪实体小说连载,欣赏问好!

感谢邱天老师赏读赐教。
5#
发表于 2022-1-15 13:35 | 只看该作者
一窗烟雨 发表于 2022-1-15 13:18
感谢秋天老师赏读赐教。

回帖尽量细心一点,不要连名字也搞错!
6#
 楼主| 发表于 2022-1-15 13:43 | 只看该作者
邱天 发表于 2022-1-15 13:35
回帖尽量细心一点,不要连名字也搞错!

抱歉,用的拼音输入法,很容易出现这种同音不同字的错误。已经更正。对不起邱老师。
7#
 楼主| 发表于 2022-1-15 13:45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14 17:09
第十六章《东荒突围》重点介绍了“老木森”带领骑兵排勇夺至高点,牵制敌人。杜芳带领县委机关众 ...

感谢版主点评,这一章在木森的勇猛上多着了笔墨,希望读者能因其勇敢而容忍其鲁莽。鲁莽任性造成他后半生的悲剧,令人惋惜。
8#
发表于 2022-4-9 05:44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写得情节生动,人物鲜明,有个性,再现了当年的战争场面。
9#
发表于 2022-4-9 11:28 | 只看该作者
一棵艾蒿 发表于 2022-4-9 05:44
小说写得情节生动,人物鲜明,有个性,再现了当年的战争场面。

     欢迎新朋友光临【太虚】!期待发文交流。
10#
发表于 2022-4-9 15:52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4-9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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