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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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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洪大人:差点临阵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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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8 21:29 | 只看该作者
奸臣还是忠臣这确实是个问题

    黄台吉认为洪承畴目前只是在进行一场心理挣扎,一旦求生的欲望超过了信念的坚持,那么,洪承畴迟早是要投降的。

    大清国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与大明作战,而是该想着如何将黄台吉可汗的身份,完全彻底的变成皇帝。

    唯有建立一套严密的官僚系统,大清国才能真正的逃过‘胡人无百年之国运’这个怪圈。

    所以,他对洪承畴充满了期待。

    可汗这个名头看起来似乎与皇帝没有两样,实际上,两者间的差别太大了。

    自古以来,可汗统治地域里,除过直属部落之外,他只是其余部落名义上的领袖。因此,可汗的权力远不如皇帝。

    在中华大地上,皇帝之所以能被称之为皇帝,是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两句话支撑着。

    同时,也预示着皇帝就是万民的主人,同时,也是大地的主人。

    黄台吉以前坚定的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的,现在,他不怎么肯定了,只想夺下山海关之后开始经营辽东,朝鲜,用来自保。

    一旦云昭进驻中原,大明与大清之间攻守之势会立刻换位。

    黄台吉相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清都有灭国之忧,如果不能在云昭夺取大明故土之前将大清整理成铁板一块,大明就将是大清的前车之鉴。

    这是黄台吉的想法。

    多尔衮不是这么想的,他的着眼点不在政事上,而在于军事上。

    他同样清楚,云昭将是大清最恶毒的敌人,所以,在面对这头残毒的野猪的时候,只能用棍棒打死,他不认为大明与大清之间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至于化敌为友这种可笑的事情,多尔衮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如果云昭某一点变得对大清温和起来了,那么,这中间一定有阴谋。

    多尔衮认为,在跟云昭打交道的时候,火炮,**,战刀,弓箭远比嘴皮子有用,只有用这些东西将野猪精的獠牙全部掰掉,才有可能进行一场有意义的对话。

    为此,他已经派人从朝鲜远赴倭国,去跟荷兰人,西班牙人商议军火买卖,并对此寄予厚望。

    也就是因为看法不同,他对洪承畴并没有太高的期待,一个武将而已,确实不值得他们付出太大的耐心跟代价。

    短短的两场谈话,洪承畴就已经敏锐的发现了黄台吉与多尔衮之间的矛盾,而这个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

    所以,他就放下手中的笔,开始研究自己到底能在建州人这里干些什么。

    琢磨了一个晚上之后,他就愉快的发现,当一个奸臣远比当什么忠臣来的容易……

    于是,他就告诉前来探望他的范文程道:“如果黄台吉肯释放杏山被俘的六十七个将士,他就可以有选择的为大清效力一次。”

    范文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喜,立刻禀报了黄台吉。

    六十七个被俘的兵卒在黄台吉眼中一钱不值。

    这些人被送到洪承畴面前的时候,洪承畴衷心的感谢了范文程,并请范文程将这些军卒送去笔架山。

    他留下来了一个伤兵来陪伴自己……

    范文程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个伤兵也已经被折磨的就剩下一口气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六十七个被俘的将士中,就有一个叫做陈东的大鱼,而这条大鱼竟然被他留在了洪承畴身边。

    此人原本就身受重伤,在逃窜之时,腿部又中了一箭,在选择**还是投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降……而就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受伤的明军在绝望的向建奴发起冲锋。

    洪承畴亲自照顾受伤很重的陈东,这一幕落在范文程眼中很是欣慰,他说甚至认为自己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我杀了洪福,你知道不?”

    洪承畴一边洗手一边道:“我听见枪响了。”

    “我本来是要杀你的,洪福挡在我枪口前了。”

    洪承畴淡淡的道:“当时,我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洪福的生死实在是顾不上了。”

    “你就不恨我吗?”

    洪承畴沉默了半晌,最终叹口气道:“这狗日的世道啊,生死对错都不重要了。”

    “你终究还是投降建奴了是吗?”

    洪承畴端来一碗药灌进陈东的肚子道:“你不是也投降了吗?”

    陈东摇头道:“我不一样,今天投降,明日如果能见到黄台吉,说不定就会变成蓝田死士,暴起刺杀黄台吉。”

    洪承畴嗤的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不如你?”

    陈东笑了,指着洪承畴道:“我知道你跟洪福的主仆之情很深,等我们离开了辽东,你可以向我报复。”

    洪承畴摇摇头道:“洪福已经很老了,这几年办事已经力不从心了,他之所以跟着我,就是要把命给我,你知道不,洪福有七个儿子,两个闺女,十四个孙子,孙女。”

    “那又怎么样?”

    “就是说老洪福早就没把自己当活人,他只想趁着还没死,给他的儿子,孙子们挣一份家业,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我欠他一条命,你也欠他一条命。

    他的这条命,我们两个人总要还的。

    你只要帮他完成心愿,杀他的事情,就可以忘记了。”

    “啊?”

    “叫唤什么,这世间每个人的脑门上其实都刻着自己这条命的价值,我的命可能值钱一些,估计卖个几万两不成问题,你的命在你们县尊眼中值多少钱?”

    “无价之宝。”

    “嘿嘿,你高看自己了。”

    “至少县尊是这样说的。”

    洪承畴把尿罐子塞进陈东的被子,然后重新洗了手道:“黄台吉与多尔衮不合。”

    陈东呻吟着道:“那又如何?”

    洪承畴又笑道:“我见了黄台吉,说话激烈了一些,他就流鼻血了。”

    “那又如何?又不是七窍流血。”

    “周围的护卫以及范文程都不惊慌,侍女们处理这件事也是轻车熟路,看样子,黄台吉总是流鼻血。

    这已经不是小恙了。

    你看啊,黄台吉面色远比常人红润,且身体肥胖,他激动的时候就会流鼻血,这已经是极为严重的风疾之症了。

    在这样的人一定要戒怒,戒哀,否则就会猝死。

    陈东啊,你说如果给他来一个极度刺激,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陈东愣了一下道:“黄台吉会死?”

    洪承畴将嘴巴凑到陈东耳根子上轻声道:“会不会死我们不知道,不过呢,我们两个既然已经沦落到番邦,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可是,我们两个现在的处境,恐怕没有能力让黄台吉狂怒,或者大悲吧?”

    洪承畴笑了,先是指指陈东拿出来的尿罐子,陈东立刻就放到床底下。

    洪承畴这才道:“我记得刚才跟你说过黄台吉与多尔衮不合?”

    陈东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洪承畴嘿嘿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妨投靠多尔衮,策动多尔衮谋朝篡位!”

    陈东倒吸了一口凉气,牙痛般的道:“你前面说你价值好几万两银子的事情,我相信了。”

    洪承畴笑道:“本来这事不该告诉你,我一个人策动就成了,之所以要告诉你,就是怕你突然暴起把我杀了,另外,有你作证,我的清白可保。”

    陈东的脸皮抽搐几下感慨的道:“我现在终于明白县尊为何会如此看重你了。

    当初以为县尊不顾我蓝田两百黑衣人之性命也要把保你平安,完全是不值当的,是不公的,现在看来,拿我们这些人的命来换你的命,确实是值得的。”

    洪承畴仰天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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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8 21:31 | 只看该作者
辽东的天气不太好,吹一场风之后,天气就渐渐变凉,尤其是进入九月之后,一天凉似一天。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不论多尔衮等人如何进攻笔架岭,都没有获得什么好的进展。

    随着洪承畴战败被俘,大明军队中的分歧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不论是吴三桂,还是曹变蛟,王朴,张若麟,这些人变得非常团结。

    毕竟,洪承畴一个人将所有丧师辱国的罪名都背了,他们只要能守住笔架山就是大大的功劳。

    而洪承畴兵败被俘的事情也传遍天下,很可笑,天下人对洪承畴都开始口诛笔伐了,人人都说辽东之败,败在洪承畴。

    就在所有人斥责洪承畴的时候,崇祯皇帝却在京师设坛祭拜了洪承畴。

    这是崇祯皇帝的通病,卢象升活着的时候他从没有好好地对待过,甚至亲自下令杀了卢象升,后来,他后悔,且非常的后悔……

    孙传庭在苦痛中挣扎着为他卖命的时候,他一样视孙传庭如无物,直到孙传庭战死之后,他才悲拗的几乎昏厥过去。

    现在,轮到洪承畴了。

    皇帝在京师设坛祭奠洪承畴,并且弄得天下人尽皆知的原因,并非是为了纪念洪承畴,而是在逼迫洪承畴为了自己的千古身后名即刻**!

    当多尔衮嗤笑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洪承畴,瞅着他苍白的面孔有说不出的得意之情。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洪承畴心丧若死。

    多尔衮嘲讽的瞅着洪承畴的脸道:“你真的会死?”

    洪承畴大吼一声道:“不死待何?”
多尔衮阴沉的笑了一声道:“现在既然成了鬼,我们不妨好好说说鬼话吧。”

    洪承畴嗤的笑了一声道:“跟我说鬼话?看来你也做好当鬼的准备。”

    多尔衮平静的道:“此话怎讲?”

    洪承畴似乎下定了要死的心,直言不讳的道:“杏山堡下,你没有死纯粹是命大。某家,当时就在赌你会被你的兄长趁机除掉。”

    多尔衮道:“怎么说?”

    洪承畴低下头道:“松山堡下,你晚来了两个时辰,如果不是你建州正黄旗的旗丁拼死护卫,你的兄长此时应该已经做鬼了。”

    多尔衮道:“那是我判断失误。”

    洪承畴笑了一下道:“世界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透明的。”

    多尔衮沉默不语,洪承畴说的话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是,却不算错,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能成为人中豪杰,没有一个是白给的。

    至少在洞察局面一道上,不会有太大的误差,更何况,洪承畴当初果决离开松山,赌的就是他多尔衮不会及时救援。

    既然洪承畴赌对了,那么,自己再否认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就要当鬼了,你多尔衮迟早也要当鬼,不过,你兄长阳寿不多,可能要比我们还要先去做鬼。”

    “住口!”

    多尔衮勃然大怒。

    洪承畴继续道:“你兄长的风疾之症已经很严重了,只要再次被严重激怒,或者悲伤,劳累,病情就会变得非常严重。

    而这种风疾之症,只要发作,最轻的都是瘫痪在床,至于严重者,丧命并不怪。”

    多尔衮安静了下来,看着洪承畴道:“你没安好心。”

    洪承畴道:“在你兄长重病缠身之际,我投降他毫无意义。”

    “你不想死?”

    “洪承畴必须死,我必须要活着,这是我今天说这些话的所有意义。”

    多尔衮仰天长笑道:“好一个要名,要脸,要命什么都要的洪承畴!”

    洪承畴笑道:“我听说你兄长与你父亲都是多情种,当初你父亲的宠妃孟古去世的时候,他整日里痛哭不止,一月中未曾动用荤腥,身体消瘦,且大病一场。

    现如今,你建州后宫宠妃海兰珠也重病难愈……假如,此时海兰珠病情加重,你觉得你兄长会不会昼夜奔驰回盛京呢?

    从杏山到盛京,路途可不算短。

    他那样的身体未必就坚持的住……

    即便是能坚持得住,海兰珠过世的打击应该也会让你兄长大病一场吧?

    如此,劳累,大悲,你再弄点让他狂怒的事情……我以为你的心愿就能达成了。”

    多尔衮沉默良久,手指轻轻叩着桌子道:“你存心不良。”

    洪承畴道:“我要为我以后着想,大明皇帝不想让我活着,我不能拒绝,洪承畴必须死,可是我还想活着……这是一个很卑微的要求。”

    多尔衮看着洪承畴看了好一阵子突然朝外边吼道:“来人,即刻送洪先生回盛京!”

    范文程闻言走了进来,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就听多尔衮轻描淡写的道:“这里不安全,送洪先生回盛京,陛下那里我去分说,范文程你一路护送,若有不测,提头来见。”

    在多尔衮面前,范文程这个汉臣连分辨一下的余地都没有,匆匆找来了两辆木笼囚车,将洪承畴与陈东装进去,即刻启程。

    云昭知道洪承畴被俘的消息稍微有些晚,对于这个结果,他并没有太大的诧异。

    只是吩咐密谍司紧密关注,然后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

    他是不相信洪承畴会投降的,他相信洪承畴应该明白,他一旦投降了建奴之后,洪氏家族将会被蓝田密谍斩草除根,包括他唯一的儿子。

    云昭不会因为他的儿子跟云氏结亲就放过他。

    最重要的是,有蓝田在,他选择投降建州人是下下之选。

    蓝田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关注,洪承畴不过是一个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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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8 21:51 | 只看该作者
  洪承畴从头发上摘掉一根松针,随手弹了出去。

    坐在另一个木笼囚车里的陈东道:“你的计划能成功吗?”

    洪承畴笑道:“成不成的要看天意,反正我们已经努力了。”

    陈东道:“你是真的不怕死吗?要知道你的计划不论成功与否,你都死定了。”

    洪承畴笑道:“某家只管策划,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陈东转过头去满怀希冀的看了着黑黝黝的松林。

    眼看就要走出这片黑松林了,云平他们依旧没有出现。

    范文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建州人的设立的关卡,走到那里,就进入了平原区,也就到了建州人烟密集的地方了。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范文程大吼一声道:“敌袭,戒备!”

    不等他们做好准备,一彪人马如同疾风一般踏碎了满地的松针,范文程瞅了一眼奔跑在最前面的正黄旗骑兵,又大声道:“让路,让路,让开大路。”

    一干人匆忙下马将木笼囚车推到路边,才拜倒在地,就看见被正黄旗骑兵簇拥着的黄台吉从他们身边奔驰而过,路过囚车的时候,黄台吉那双焦灼的眼睛,仅仅在洪承畴身上停留了一刹那,并没有停下战马,就在随从的护卫下烟尘滚滚的向盛京方向奔驰而去。

    黄台吉带领的人马很多,用了一柱香的时间队伍才匆匆过完。

    这一幕落在洪承畴的眼中,他微微笑了一下,就继续抬着头看蓝蓝的天空。

    陈东则一脸崇拜的瞅着高傲的洪承畴。

    直到现在,陈东终于确认,洪承畴没有投降满清的意思,他用计谋将自己陷入了死地,彻底的绝了后路。

    给多尔衮出了这样一个阴毒的绝户计,多尔衮无论如何不可能让他继续活着,同样的,假如黄台吉知晓了整个事情经过,他洪承畴一样没有活路。

    事情明了了,现在,只有一件事情不明了——那就是逃脱的云平等人如何来拯救他们。

    眼见自己的计谋被多尔衮开始实施了,洪承畴反而安定了下来。

    他似乎做好了迎接自己命运的准备,不论是被多尔衮杀死,还是被云平等人救走,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只觉得自己平生之志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展现出来了。

    洪承畴不着急,陈东着急,他相信,多尔衮派来的杀手应该已经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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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28 21:59 | 只看该作者
  洪承畴站在滔滔的辽河边上瞅着波涛汹涌的水面,好半天都不做声。

    手臂酸麻,只好松开拉紧的弓弦。

    木乃伊一样的陈东咬着牙道:“这狗日的宁愿跳水自尽,都不愿意被我们活捉,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云平咬着牙从手臂上拔下一枝羽箭对洪承畴跟陈东二人道:“快走吧,这里动静这么大,再不走,建奴的骑兵就来了。”

    洪承畴抬头看一下太阳的位置,果决的指着辽河道:“想要快速脱离此地,就要借助辽河。”

    说罢,就迅速的捡起一把长刀开始砍树,一众黑衣人也迅速开始砍树,砍倒树之后很快就整理成树干,洪承畴却下令将这些树干全部投入到辽河中,自己却带着黑衣人骑着马向左边的道路奔驰而去。

    在他们刚刚离开一柱香的时间后,就有一彪骑兵匆匆赶到,为首的甲喇额真看了一下遍地的建州人尸体,恨恨的道:“追!”

    跨上马刚刚踏上左边的道路,他忽然看见了被砍断的树桩子,就果断的拨转马头,沿着辽河岸边就搜索了下去。

    辽东的山水都藏在洪承畴的心中,因此,他比云平,陈东这些人对这片土地更加的熟悉,在他的带领下,众人从小路进入小路,再从小路钻进山谷,眼看着就走到了绝路了,眼前又会豁然开朗。

    辽东地域广阔,道路行走艰难,因此,洪承畴非常主意节省马力。

    这方面的经验洪承畴一点都不缺,只是苦了伤势没有恢复的陈东。

    只要开始休息洪承畴几乎是立刻就进入了梦乡,不过,他的指缝中间永远会插着一截点燃的线香,只要线香燃烧到指缝上,他就会被火星烫醒,醒来之后,二话不说,立刻上马继续狂奔。

    就这样在辽东的山脉丘陵中转悠了三天,他才开始放松警惕,才准许众人可以稍微多休息一下。

    “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逃亡了?”

    陈东解开裤子瞅一眼血胡刺啦啊裤裆,然后就这么不知羞耻的迎风站着。

    洪承畴道:“这是我预料中的事情,有七成的可能会发生,所以,提前做好准备没有坏处。”

    陈东又道:“范文程跳水死了,你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洪承畴往嘴里塞了一口干粮吞下去道:“从今后,世上只有青龙先生,再无洪承畴此人了,我以后即便是死掉,墓碑上也不会镌刻洪承畴三个字。”

    陈东道:“是啊,洪承畴已经被皇帝利用的干干净净,这时候再跳出来,世间就少了一段佳话,人间少了一个忠烈。”

    洪承畴喝了一口烈酒,烈酒入喉,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半晌,才停歇。

    “我昔日以为獬豸,朱雀隐姓埋名只是为了面皮好看些,现在,这事落到了我身上,才知道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洪承畴终究没有文天祥的死志,终究做不成千古忠烈的典范,跟成不了人人敬仰赞颂的烈烈大丈夫。

    苟且偷生之人,还说什么脸面,还说什么忠义,莫说你们,就连我自己看到洪承畴这三个字都羞愧难耐,所以,从今后,我将遮脸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陈东听洪承畴说的惨烈,忍不住看着天咒骂一声道:“这狗日的老天!”

    洪承畴有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到底给了我一条活路,我还是该感激他的。”

    陈东借着青龙先生的酒壶喝了一口酒道:“我们如果速度快一些,可能会有参加蓝田大会的机会。”

    青龙愣了一下道:“蓝田大会?县尊要逐鹿天下了吗?”

    陈东笑道:“应该是这样,杨泽清的三个儿子尽数被刘宗敏,李锦在战场杀了,李洪基的叛将李信一人独木难支,退出了徐州。”

    青龙先生喟叹一声道:“险要的关隘已经所剩无几了,李洪基的前路已经没有多少险阻,不过,我还是不信,李洪基会有胆量进攻京城。”

    陈东呵呵笑道:“我家县尊不允许他后退。他必须按照县尊划定的路线前进,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完全做完。”

    青龙摇头道:“京城如果危险了,陛下还可以衣冠南渡。”

    陈东摇头道:“蓝田在应天府安插的人手已经超过两千人,每个人都是有职位在身的官吏,您还觉得皇帝能回到南方,与县尊划江而治吗?”

    青龙先生吃了一惊道:“史可法等人并非泛泛之辈!”

    陈东笑道:“人手就是史可法借革新之名安插进去的。”

    “史可法也成了蓝田人?”

    陈东摇头道:“他不是,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部下都是些什么人。”

    陈东说完话,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青龙先生道:“这是县尊命我们转交给你的文,你回到蓝田之后,立刻就要上岗,开始干活,这些东西是你必须要了解的。”

    青龙先生接过布包,并没有看,而是郑重的揣进怀里,然后道:“我们该走了。”

    重新上马的青龙先生心里热乎乎的,虽然凛冽的寒风已经让他的脸麻木了,他却不觉得冷,怀里的那个布包承载了云昭对他所有的信任。

    这东西在这个时候,比烈酒暖人心,比财帛更让人踏实。

    或许,这就是信任的力量。

    骑在马上的洪承畴最后哀嚎一声道:“陛下!洪承畴真的死了!”

    陈东虽然痛苦不堪,他听到青龙先生的哀嚎之后,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脸。

    青龙先生的哀嚎崇祯皇帝自然是听不见的,倒是正在看的云昭心有所感,抬头朝东方看了一眼,心情莫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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