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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武宗来也:正德就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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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5 17: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街头上,走来两位公子哥。

    一名朱全,八字胡,身材瘦长。

    一名朱宁,一字胡,体格健壮。

    朱全似乎对啥都感到稀奇,他左望望、又看看,偶尔还捂着鼻子遮掩臭味,笑着说:“此地比鼓楼那边更新鲜,每年我出城都直接去南郊,今日终于有机会来街市逛逛。”

    朱宁赔笑道:“城外还是太穷,都是些破落户,卖的东西也不如鼓楼繁多。”

    朱全来到一个摊位前,买了串冰糖葫芦,咬下一口说:“付钱。”

    朱宁立刻掏出铜钱,小跑着跟在朱全身边,但始终落后半个身位。

    朱全慢悠悠嚼完两颗,便把剩下的递给朱宁,评价道:“跟鼓楼的糖葫芦一个味道,卖得还更便宜。”

    朱宁解释说:“城外的物价是比城内便宜。”

    朱全突然异想天开,指着街边的店铺说:“家里的商街,我总觉得很假。你说我把这条街盘下来怎样?到时候我做东家,你来当掌柜,肯定生意兴隆。”

    “公子好主意,”朱宁偷偷抹额头擦汗,奉承道,“以公子的才能,若是出城做生意,必然成为豪商巨贾。但这条街上都是苦哈哈,若被公子把生意抢光,他们可就日子没有着落了。公子虽然会安排他们的生计,就怕某些人说三道四。”

    “那些大头巾确实麻烦,”朱全郁闷叹息道,“唉,自从去年秋天之后,我连家里都不便久住,就怕那些人跟苍蝇似的嘤嘤嗡嗡。”

    朱宁笑道:“既是家里,怎不方便?公子还是该多回家看看,咱们家里人都怪想念公子的。”

    “嚯,那里有好戏看!”

    朱全的性格非常跳脱,突然就被街边卖艺的吸引注意力。

    朱宁连忙跟去,挤在人堆里看热闹。

    只见一人躺在地上,胸口置有石板,另一人挥舞大锤砸下,石板应声断为两截。

    “好!”

    朱全拍手喝彩,对朱宁说:“这个稀奇,鼓楼那边的街市就没有。”

    朱宁笑着解释:“鼓楼毕竟是城内,官府管得严,跑江湖卖艺的不敢去。”

    “看赏!”朱全乐呵道。

    朱宁立即拿出散碎银子,扔在卖艺者的铜锣上,砸出“当”的一声脆响,卖艺汉子见了忙不迭鞠躬致谢。

    接着,这些江湖艺人又表演刀法,朱全瞬间便失去兴趣,因为对方的刀法还不如自己耍得好呢。

    又行一阵,朱全看到几个士子走过,问道:“这些都是来参加会试的举人?”

    朱宁解释说:“贡院设在城内东南角,离此不远。举子们往往寓居城外,住宿比城内便宜,进了崇文门便可到贡院考试。”

    朱全指着迎面而来的士子:“把他们叫来,我问几句话。”

    朱宁快步走过去拦住:“诸位相公,还请留步,我家公子有事相询。”

    这些士子见二人平民装扮,但穿得还算富贵,不知根底的情况下,都纷纷朝着朱全拱手致意。

    “你们是哪里人?”朱全问。

    一个士子说:“我等都是江西人,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朱全笑道:“听说江西人考试很厉害,你们可有把握今科中式?”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另一个士子说:“会试的事情,怎讲得清楚,只能说全力以赴。”

    朱全又问:“你们可会武艺?骑马射箭、耍刀弄棍,可精通兵法?”

    “我等乃读书人,岂能跟武夫混淆一谈。告辞!”

    读书人感觉自己受了侮辱,纷纷拂袖而去。

    朱宁义愤填膺,低声问:“公子,此等士子颇为无礼,要不要去查他们的底细?”

    “算了,大头巾都一样。”朱全不想节外生枝。

    二人又走了半天街,突然看到两路人马正在对峙。刚开始还剑拔弩张,莫名其妙就说到买官之事,而且还当街询价挑选官职。

    “有点意思,”朱全非但没生气,反而变得兴致勃勃,回头问道,“你说本公子也买个知县如何?”

    朱宁顿时满头黑线,提醒道:“公子,这些都是市棍无赖,专门设局骗外地人的。”

    朱全迷糊道:“骗子吗?我还以为他们真是谢麒的家人。”

    朱宁解释说:“谢麒正在请求朝廷,给祖父谢一夔追加谥号。这种关键时候,他怎么可能不约束家人?若此人真是谢麒亲侄,怕不要回家就被打断腿。”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朱全笑着说,“前两日,有人拿来谥号让我敲定,叫什么‘文庄’。”

    朱宁奉承道:“公子圣明,眼前这个云南士子肯定要被骗。”

    朱全眼珠子一转:“让他们被骗,等他们给了钱,再把这些骗子都抓起来,到时候三万两银子全是我的。哈哈!”

    朱宁拍马屁说:“公子智谋惊人,这一招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二人跟着买卖双方来到茶铺,听说买官的还要找保人立字据,把朱全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给什么钱?五百两银子,刚刚给你们了啊。”

    “当面立的字据,都没转身就不认账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为了避免给你们惹麻烦,立据时只说借给你们五百两。不管你们签的真名假名,手印总不会出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若敢赖账就拉去报官!”

    剧情突然反转,把朱全和朱宁看得一愣一愣。

    朱宁感慨道:“黑吃黑,人才啊!”

    “有意思,真有意思,”朱全乐不可支,“这趟出城太值了,居然能看到如此好戏!”

    朱宁问道:“公子,要不要把他们都抓起来。”

    朱全摆手说:“不急,先看热闹,等他们打完架再说。”

    只见骗子们一窝蜂冲过去,王渊单手抄起桌子,迎面便砸飞两个。

    朱全瞠目结舌:“好大的力气!”

    金罍慌张退到后边,张鸣远和祝伦两个打手,立即上前贴身保护。他们怕金罍出现意外,都没主动加入战斗,只对那些想伤害主家的骗子动手。

    谢二爷也是个练家子,抡起拳头就揍向王渊。

    结果拳头全都还没近身,王渊便抬脚将其踹飞,又顺手打晕另一个骗子。没有任何花俏招数,一拳一个,一脚一个,这些骗子数息之间就全部躺地上。

    “好身手!”朱全拍手喝彩。

    王渊还有心情抱拳回礼:“小意思,这位公子谬赞了。”

    朱全笑道:“不用谦虚,你打架确实厉害。”

    王渊不再理会,过去抓住谢二爷的衣襟,拿出那张字据说:“白纸黑字,你欠我家公子五百两,到底还不还钱!”

    谢二爷嘴硬道:“你们这些外地人,敢在京城黑吃黑,当心不得好死!”

    王渊抡起拳头暴打一顿,直把此人打成猪头,又问道:“可愿还我家公子的钱?”

    “呼,唔呼!”谢二爷门牙都掉了两颗,说话漏风怕听不清楚,又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王渊摊手道:“银子拿来!”

    谢二爷哭丧着脸说:“唔西啥亚咋罢过。”

    “还敢糊弄我,找打!”王渊举起拳头。

    旁边的骗子挣扎着爬起来:“英雄别打了,二爷是说他身上银子不够。”

    王渊让祝伦搜身,把骗子们都搜完了,结果只找出几两银子,顺手丢出一颗碎银子给店家补偿损失。

    王渊拎起谢二爷:“带我去取银子。”

    “嗯,嗯。”谢二爷忙不迭点头,他不但门牙掉了,连腮帮子都肿了,一说话就喷出带血的口水。

    眼见众人离开茶铺远去,朱全兴奋莫名,对朱宁说:“快跟去看热闹,怕是还要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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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5 17:14 | 只看该作者
等人寓居的地方,此时叫做南郊,嘉靖朝开始叫做南城。

    几百年之后,人们提起南城,有三个地名出现频率很高:天桥、大栅栏、八大胡同。

    代表着什么?

    平民商业文化!

    正德朝的南郊只有一条大街,张赟所言的“文士街”,只不过是专卖文人用品的小巷子。

    这破地方,确实有官方在管理,但仅限于收税。

    你让官府出城管理治安?

    非常抱歉,城里都还管不过来。

    朱棣之后的几个皇帝,除了弘治在位期间,京城治安相对较好之外,其他年份都有些糟糕。

    朱厚照的武宗朝尤其扯淡,京城周边好几个县,居然出现披甲强盗,规模最小的都有四十人,规模大的有上百人之多。强盗连来往官差都杀,把出京驿道给堵了,朝廷公文竟发不出去,还跑到京城之内白昼行凶——这段记载,发生在正德十二年,距离此时只有六年时间。

    主要是五城兵马司“警力”不足,就那么点人手,却要履行交警、刑警、消防、城管等职责,连疏通沟渠都得五城兵马司出力。

    小小衙门,权力不大,职责却多,上边还有一堆公婆。中军都府、后军都府、锦衣卫、巡捕营……都能命令五城兵马司协助办事,而且还经常受到御史弹劾。

    如此种种,让北京“警察们”疲于奔命,哪还有精力去干正事儿?

    对了,邻里纠纷、打架斗殴这些治安事件,还不归五城兵马司管……只能被动协助司法部门办案,没有命令不得主动跑去抓人。

    王渊把几个骗子暴打一顿,又将其拖回去拿银两。如此嚣张行径,竟无一人报官,反而有看客沿途追随。

    其中,还夹杂着其他势力的地痞混混。

    “嚯,这太阳打西边出来。褚六爷的手下,居然被外地人黑吃黑。”

    “要不要帮忙?”

    “帮个屁,褚六被打死了才好。”

    “总归都是京城弟兄,可不能让外地人耍横,传出去咱们还怎么混?”

    “你爱帮你去,别扯上我。”

    “……”

    王渊带人押着骗子,身后跟一堆看客,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民宅。

    “是这里?”王渊问。

    “唔,唔!”谢二爷连忙点头。

    王渊将此人押在前方,一脚踹开大门,由于里边上了闩,竟把门轴都给踹断了。

    很小的四合院。

    褚六爷坐在院内,左右各有六七人,人人提刀捉棍,显然早就收到了风声。

    “不知何方豪杰,敢来京城讨生意。”褚六爷先礼后兵,兀自面带微笑,似乎想和平处理此事。

    王渊冷笑道:“我抓的都是你手下?”

    褚六爷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派头十足,神在在说:“江湖之事,都好商量,阁下想要怎么解决?”

    王渊亮出那张字据:“老子不知道什么江湖,只知道有人欠钱不还。五百两银子,交钱就放人,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褚六爷微笑道:“你打伤我的人,还敢问我要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这人最讲道理,白纸黑字写了五百两,一文钱都不会多要你的!”王渊理直气壮道。

    院内一个壮汉,提着齐眉棍道:“褚爷,跟他说恁多做啥,打成半死扔护城河里,能不能爬起来活命看他造化。”

    “打成半死是吧?”

    王渊把手里的谢二爷推开,抄起地上那块断轴门板,奋力朝前边抡出个半圆形。混混们连忙退后闪避,动作慢的直接被拍飞,就跟拍苍蝇一般省事。

    一瞬间,院内人仰马翻,被王渊抡门板撵得满地逃窜。

    褚六爷哪里还坐得住,连人带椅朝后翻倒,抄着雁翎刀慌忙爬起,口中大喊:“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十多个混混手持各式兵器,从四面八方朝王渊进攻。

    王渊只管抡着门板往前冲,没有别的招式,就是来回横扫。任他刀枪棍棒,遇到门板直接拍飞,顺带把挡路的混混也拍得东倒西歪。

    褚六爷常年坚持锻炼,每天要举一个时辰石锁,好歹也算京城响当当的好汉。他从来没打过这种憋屈架,一身武艺根本用不上,手里的雁翎刀面对门板瞬间抓瞎。

    而且,王渊从头到尾,都追着褚六爷扫来扫去。

    “嗙!”

    褚六爷的刀被拍飞,他想转身逃跑,却被门板杵到后腰,扑出去摔个狗吃屎。

    “哈哈哈!”

    门外凑热闹的看客齐声哄笑。

    王渊回身扫出个圆形,那些从后偷袭的混混,瞬间被门板扫倒一大片。

    一个少年,一块门板,追着一堆混混满院子跑。

    朱全看得目瞪口呆:“此乃猛将也!”

    褚六爷揉着腰杆爬起来,躲到屋檐下,战战兢兢道:“这奇门兵器厉害,不可力敌。兀那汉子,褚某认栽,休要再打了!”

    王渊将门板扛在肩上,从怀里掏出字据:“五百两银子,一分一厘都不能少!”

    褚六爷想了想,咬牙道:“我给,你稍等。”

    “慢着!”王渊喊道。

    “你还想怎样?”褚六爷问。

    王渊对门外的张鸣远、祝伦说:“将这些混混都捆起来!”

    褚六爷大怒:“欺人太甚!”

    王渊冷笑道:“不配合也行,那我全部就拍晕了再捆。”

    褚六爷看看那块门板,只恨自家不该有门,郁闷道:“行行行,算你厉害。你们慢慢捆吧,我回屋里拿银子。”

    褚六爷拖着雁翎刀,飞快进入屋内。他撬开床下几块砖,刨出一个陶土罐,翻窗直接跑到后院——居然连兄弟都不管了,想要携带财货从后门开溜。

    刚刚开门,一张椅子便从身后飞来,把褚六爷砸个踉跄,装着金银财宝的罐子都差点脱手。

    王渊快速奔至,抓住此人衣领,不由分说便是两拳,然后抢过陶罐呵斥:“你这厮不老实,居然还想逃!”

    褚六爷噗通跪下,哭丧着脸说:“英雄饶命,英雄饶命!你给我留点吧,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

    王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拖回前院,当着其他混混的面说:“此贼想逃,一点都不仗义!”

    混混们集体怒目相向,他们此刻不恨王渊,全都把褚六爷当成杀父仇人。

    褚六爷瞬间软倒在地,江湖名声毁了,财货也被抢了,今后别想在京城混下去。

    王渊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拿出字据,朝内外众人说道:“我王二最讲道理,银子追回来了,字据也不会留着。火折子!”

    祝伦立即掏出火折子,将留有金罍笔迹的字据烧掉。

    毁尸灭迹。

    “收工!”

    王渊扛着罐子就走,也懒得去报官,马上就要会试了,没那么多闲工夫跟官府纠缠。再说了,这些骗子当众出丑,已经成为业界笑柄,今后别想再混得滋润。

    而那位褚六爷,呵呵,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其实,王渊刚开始也想报官的,否则就不会把骗子们捆起来。结果褚六爷居然自己取出财货,让王渊给顺手抢了,有银子可拿还报个屁官!

    王渊走出门外,看客们连忙让出一条道,全都盯着王渊怀里的罐子。

    等王渊离得远了,夹在人堆里的别家混混才议论道:

    “这是把褚六的财货给抄了?”

    “该抄,褚六这厮不仗义,居然想扔下兄弟带银子逃跑!”

    “谁知道这煞星什么来头?”

    “管他什么来头,肯定是英雄好汉。那么大一块门板,舞起来就跟拎草一样,放《水浒传》里定是鲁智深一般人物。”

    “斯斯文文的,更像是武松。”

    “不对,是鲁智深!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力气大!”

    “我说是武松,就是武松!武二郎力气也大。”

    “……”

    朱宁站在门外不远,已经看出朱全的心思,问道:“公子,可要把此人带回家里?”

    朱全笑道:“先给个百户。”

    朱宁抬手一招,立即有人过来听候。他发令道:“晚上到那金姓士子房间,说锦衣卫要特招他的仆从,办事小心一些,不要惊动旁人。”

    “是。”这人飞快消失。

    朱全当然就是朱厚照,他的马甲可多了,最有名的当属威武大将军朱寿。

    朱宁原名钱宁,正德皇帝的干儿子,以前跟着刘公公混。

    刘瑾倒台之后,钱宁不但没遭到清算,反而因祸得福升为锦衣卫指挥使。

    这类人还不少,比如杨廷和的弟弟杨廷仪,就是依附刘瑾才当上文选司郎中。结果刘瑾一死,杨廷仪反而升官,改任太仆寺少卿(正五品跳到正四品)。

    朱厚照以为王渊是金罍的仆从,于是想把他招进锦衣卫当百户,接着再收干儿子搁豹房里当差。

    既然是朱厚照的干儿子,那自然也姓朱,王渊应该改名叫朱渊。

    去年正德就赐了一批干儿子朱姓,明年更是要打包大甩卖,《武宗实录》的原文记载为:“赐义子百二十七人俱姓朱氏……”

    这些干儿子,有些是太监,有些是侍卫,有些是市井之徒。

    有些干脆是正德微服出宫,在北京街头随便遇到的,看对眼了便召去西苑当干儿子。

    并且,正德皇帝的干儿子们,至少也被任命为千户、百户。《武宗实录》都懒得详细记载,只随便列几个名字,后面加个“等”字,然后说“俱为千百户”。指挥使、都指挥使、指挥佥事也一大堆,同样是“俱为”某某职位。

    官若给得太小,等于是掉皇帝爸爸的面子啊!

    正德收干儿子的时候,还奉行民族平等原则。比如朱采、朱静、朱满、朱恩是蒙古人,他们的原名分别为:采住儿、脱火赤干、即尔满都、忽卜刀罕,全都被皇帝爸爸升为千户。

    他娘的,不好好生个亲儿子,收几百个干儿子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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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5 17:2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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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店,王渊把金罍喊到自己房间,当面将罐子里的财货倒出。

    上层全是银锭,下层居然是金饼子!

    五两一锭的银子,足有十六锭,就是九十两。

    五两一块的金饼,亦八块之多,四十两金子。

    在美洲白银大量涌入之前,银子还是很值钱的,朱元璋那会儿,一两金子等于四两银子(官方定价)。

    到了正德朝,一两金子,大概可换五六两银子。而银子真正贬值是在嘉靖末年,金银比价高达一比八,后来甚至出现一比十的情况。

    除了金银之外,罐子里还有一支坠玉金簪,一副金手镯,一个玉扳指。

    总的加起来,大概价值三四百两银子。

    王渊心里颇为高兴,同时也有些失望。

    因为根据张赟的叙述,这些骗子曾用三百两银子演戏,理应财货更加丰厚才对。现在想象,那三百两很可能是道具,属于铁包银、铅包银之类的假银子。

    王渊捡出金饼和银锭,推给金罍说:“首饰我全要了,金银分你一半。”

    “不用,你拿着吧。”金罍家里有的是钱,没把几百里银子放在心上。

    王渊想了想说:“这样吧,今天我出力更多。金银我分五成,你拿三成。剩下两成,抛开给张赟找回来的银两,其他全部分给一起配合演戏的人。”

    “可以。”金罍无所谓。

    张赟被骗了八两银子,给他十两即可。

    张鸣远、祝伦两个打手,出力相对较大,每人分得十五两银子。周冲以及金罍和邹木的书童,每人分得六两银子,刚好把银子给分完。

    王渊分到价值一百四十五两白银的金银,还有一支金簪、一副金镯、一个玉扳指。

    唉,褚六爷还是太穷了,行骗那么多年,居然只有几百银子的家当。

    王渊把众人都叫来,当面一起分赃,包括自己拿了五成也说得清清楚楚。

    无人持反对意见,反而觉得王渊特别仗义。他跟金罍乃是主人,便把财货全部拿走,随便打发一些给仆从,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王渊居然论功行赏,按比例分配,在江湖上可称仁义豪杰,不知有多少好汉肯为他卖命。

    张鸣远和祝伦齐齐抱拳致意,若非他们早就投靠金家,此刻定要说:“王二哥哥豪爽,今后但有差遣,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张赟也被叫来拿银子,这货不仅追回损失,还赚了二两信息费。再加上在云南乡试时,王渊资助他租住青云街,张赟已对王渊感激涕零,直接化身为王二郎的死忠拥趸。

    “邹兄,这次没分银子给你,不会心里不高兴吧?”王渊笑问。

    “我又没出力,分银子干什么?”邹木同样不把几两银子放在心上。

    贵阳的顶级世家有易家、越家和詹家,邹家虽然排不上号,但也富有得很,那些银子对邹木而言只是小数目。

    当晚吃酒不提,王渊请客,算是庆祝。

    夜里,金罍刚刚睡下,突然被人摇醒,而且还捂着他嘴巴,想要惊叫都发不出声音。

    “锦衣卫办事,不要叫喊。”黑暗中有人说道。

    “唔唔唔。”金罍连连点头。

    这人把手移开,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果然一身锦衣卫打扮。

    金罍被吓得不轻,惊魂未定道:“阁下在追捕盗贼?”

    这人道明来意:“你那位豪勇仆从,被我家长官看上眼了,打算招他进锦衣卫当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快把此人的奴籍文书拿出来,如果没带在身上,可以写一封手书为证。”

    “你是说王渊?”金罍问道。

    这人回答说:“就是用一扇门板,追打众市棍那个少年。”

    金罍顿时不害怕了,笑道:“那可不是我的仆从,那是贵州解元王渊,有举人功名在身,恐怕不合适进锦衣卫当差。”

    “解元?”那人惊讶道。

    金罍用自豪的语气说:“王兄乃去年的贵州解元,而我则是去年的云南解元。”

    那人狐疑道:“此言当真?”

    金罍笑着说:“我给你看凭证。”

    片刻之后,金罍找出自己的准考证,那人顿时就表情复杂,抱拳说:“打扰了!”

    ……

    自从刘瑾被千刀万剐之后,朱厚照已经不再常住豹房,只隔三差五跑去嬉游几天。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这才过去几个月,朱厚照就故态萌发,又把自己的起居办公之所移到西苑。

    昨天从城外回来,朱厚照直接住进豹房,一边喝酒耍乐,一边看干儿子们角斗为戏。喝得七荤八素,朱厚照亲自披甲上阵,角色扮演大将军,令几十个干儿子排列战阵。

    锦衣卫指挥使钱宁,扮演蒙古小王子,带着一票侍卫和太监,跟朱厚照率领的官军在豹房打仗。

    双方杀得天昏地暗,最终自然是朱将军大获全胜。

    朱将军更加高兴,拉着钱宁继续喝酒,稀里糊涂就在同一张床睡下。

    朱厚照不讲究这些,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武勇少年,勾肩搭背什么的稀松平常。同吃同睡也在效仿古人,刘备不就经常跟关张二人抵足而眠吗?

    清晨,钱宁打着哈欠爬起来,没有惊动身边的皇帝爸爸。

    一个太监干儿子入内,低声嘀咕几句。

    钱宁揉着发胀的额头说:“真是见鬼了,现在的解元也那么能打?”

    “何事啊?”朱厚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道。

    钱宁立即躬身过去,站在床边说:“皇爷,昨日那个武勇少年,乃是去年的贵州解元。而那位金公子,则是去年的云南解元。他们二人是一起进京赴考的。”

    朱厚照本来还没清醒,听到这话立即有精神,噌的坐起来说:“竟是云贵两省的解元?”

    “确实如此,”钱宁苦笑道,“皇爷怕不能将他招进锦衣卫了,若是个普通举人还罢,一省解元肯定有大头巾护着。”

    “唉,那就只能作罢。”

    朱厚照又非白痴,他用膝盖都能想到,若把解元强行弄进锦衣卫,不说言官们要炸锅,便是内阁大佬也不会答应。

    这已经触及文官底线!

    很快,朱厚照又高兴起来,自个儿在那乐呵:“有意思,能考中解元的读书人,居然打架也那么厉害。对了,他们怎么跟市棍起的冲突?”

    钱宁回答说:“时间太短,还没打探清楚。”

    “再去打探,”朱厚照问道,“那个用门板打人的解元叫什么?”

    钱宁禀报道:“王渊,字若虚,贵州宣慰司学生员。”

    锦衣卫办事非常给力,又过了两日,王渊和金罍的详细资料,就全部摆在朱厚照面前。

    包括王渊写的几首诗词,因为早就传到京城,也被搜集起来一并呈上。

    朱厚照也就临时兴起,随便看了几眼,便又喝酒耍乐去,根本没把王渊放在心头。

    而金罍跟王渊交流之后,王渊同样一头雾水,锦衣卫怎会莫名其妙想要招揽自己?就因为打架厉害吗?

    没时间给他多想,因为考试日期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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