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引得小若看了一眼。此时,手机的主人正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上网。于是,没有得到及时关注的手机显得有些落寞在躺在桌上。一动不动。十几秒钟后,它被一只非主人的手漫不经心又心怀叵测地拿起来,“......有时间来看我,......”。发信人的名字并不陌生,小若老公的一个女员工。小若看完后,重新放回原处。
“有时间来看我。”——啥意思?小若若有所思......
她开始洗两件女儿的舞蹈服,夏天出过汗,晚上洗了,明天周日还要上一节课。但是与其说她在洗衣服,不如说她只是在想那一句,见了鬼,又见了鬼让她看到了的话......
这几年一向还好啊,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啊。全身的气冲撞一番,细胞疯狂地乱跑,然后是有点筋疲力尽,接着又思考,又发作一次,就像武侠里走火入魔,气血攻心似的,人却是静止的。怎么回事?怎么办?......
当小若晾完衣服,拿着空盆路过客厅时,“叮”,它又响了一声,小若于是听见有脚步声由房间至客厅渐近。门开了,老公走出来,径直拿起了手机,转身折回房间。
真痛苦,速战速决吧。
小若追进去,“给我看!”理直气壮,“我要看你的短信!”她甚至伸手抢着。
“我删了!我已经删了。”他边看边躲闪着。“你怎么啦你?不给你看。——你已经看了!”
“我没看!”
八岁的女儿这时趴在旁边的床上好奇地看着。毛巾被还披在身上,停止了玩耍,露出个小脑袋。
“你给我出来!”她开始生拉硬拽扯他的手臂,他赤膊着,如果他穿着上衣,她有可能要拽上领子,来个老鹰抓小鸡的动作。
“好好,我出来。”他“做贼心虚”。配合她避开“他人”视线。
来到客厅,战场。对峙。她转身到处找,家里没有棍子,她知道,只好抓一个苍蝇拍,然后,“叭”的一声,狠狠打在客厅门边的木板上,音响效果还不错。记得,女儿上二年级上学期时,有一回接她,老师把家长们都叫进教室坐下来,然后这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手拿一根教棍,一边痛诉学生们是多么地不象话:‘全班五十多人,只有几个人的听写全对!’一边“叭叭”地说一句打一下讲台旁边的立式木柜,气势非凡,震撼人心啊!
“叭”,小若又往墙上甩了一苍蝇拍,表达她的愤怒。
“你要像拍苍蝇一样把我拍死啊?”小若的老公叫道。
“告诉我,什么叫‘有时间来看我’?”小若丢下苍蝇拍,洗了个手,她有洁癖。苍蝇拍当然不是用来打人的,说起打人来,还是用手打更痛快。
“说!”小若气吞山河地威喝一声。
“我不是江姐。”终于,他有点受吓了。严刑逼供的气氛总算是制造出来了,只是她不能控制止自己不笑,他也一直笑。只不过,她却是恶狠狠地笑的!笑只是肌肉动作,其实跟心情无关。
“她为什么发这样的短信?说!”
“想叫我过去搞一下呗。”他笑。
小若也笑,手有点痒,她扶着门边的木板,一边笑恨着,一边一拳打在木板上。看来不打不成招了,她只是还在忍。
“XXX你又不是不认识,别人员工做事累得要死,我说看一下她,表示一下安慰不行啊?”
“看她?怎么看?嗯?”
“就是哪儿不舒服了,摸一下。”老公开始往牙刷上挤牙膏。
小若咬牙切齿地狂笑几声,很温柔地说,“你是不是也不舒服了,我来摸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很舒服!”小若老公笑着,瑟缩着,对着眼睛恶狠狠地笑着的,呲牙裂嘴笑着的,但全身充满了火药气,像个风中叶片似的有些发狂的女人。
“我是哄着她们做事啦,对男员工我还不是这样?”小若老公满嘴的牙膏泡沫,口齿不清地说。
“你男女通吃啊?真够厉害的!你就是这样做老板的呀?啊?”
“哪有你厉害?跑到W市见文友。”他已经刷完牙,从镜子里看着她笑着,损道。他明明知道,她没刺让他挑。
气得要命,她喘着气使劲又无力地笑,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地摇晃,再摇晃,叫道,“你好歹毒!”披头散发,凶神恶煞。
“下回要是看到‘我很痒,有空过来搞一下’这样的短信,再拿我试问。”他嘻皮笑脸,得意地溜进洗手间马上关上门,开始淋浴。
不管什么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是一点也不奇怪的。有一回,她不过是要到市内去,还约了女友陪她,她只是跟他说明天要到市内去,记得把小孩送到奶奶家,他来一句:“记得带安全套”。她毫不客气地揪住他的耳朵,“你脑袋里面整天在想什么?说!”他不怀好意地站在那儿,一声不响地等着,几秒钟后,放了一个屁,大笑几声扬长而去!不知道她之所以是她,是因为他的歹毒,还是她自身的歹毒。
竭斯底里地盘问过后,终于算是问清楚了。他洗完澡后,又坐回到电脑前,拿着手机回短信,“我刚跟她说,我老婆发火了,叫她以后注意点语气,她回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回‘没事儿,她喜欢吃醋’,行不行?”
“随便你。”母夜叉平静地睡着了,恢复了她文静的一贯外表。她的现形,只在男人有毒之时。仅仅是,一种本能。(字1800)
201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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