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组散文诗）《生锈的生命》各位老师多批！

周香军

　　《这片天空》

　　我生活在这片天空，在阳光的背后，他很美，像慈祥的母亲爱着这片土地，早出晚归的人们，披着这片美，把炊烟升起，把夜晚拉长。

　　天空下一条小溪蜿蜒爬行，绕着村庄，把她最美的方言留给人们。当人们离开土地，寻找一片休息的天地时，小溪奏起了美妙的乐章。

　　我爱着这片天空，因为我需要一片青草，伴我成长。我的美好记忆出生于这片天空，生长于这片天空，我爱她没有选择，她生长在峡谷间，隔着两片叶子的距离，她没有更多的传说，比海洋更深的距离，我们只需要一句方言，就把白天和黑夜拉得很近……


　　《父亲生锈的生命》

　　想到屋檐，父亲弯曲的背脊，还有生锈的镰刀，好像世界变得小起来，只有两座山的顶峰，或者一条披着泥土的山路。

　　父亲的镰刀，像海子的笔，喂养着我的血。我开始在收割的喜悦里写下一个春天，那里是父亲的种子，汗滴像天空那么蓝，只有云彩。

　　穿过许多风，另一座山顶，夜晚来临，我不想太多，父亲还在装着明天猪食的思想，在屋檐下，纸烟的味道装满了父亲背脊上生长出的背篓，还有那生锈的镰刀。

　　父亲老了，日子抢着他的生命，犹如一把生锈的镰刀，已经没有以前的锋利，只是在多余的空间里叹息，叹息着命运的安排，让他在两座山间生长出一堆不会行走的土堆。


　　《漏雨的茅屋》

　　我曾多次写到我家的房子，在下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会用很多盆放在滴雨的地方，我也常常这样做。

　　每次下雨，家里所有的盆都像小孩一样，在滴雨的地方跳来跳去，那里有雨就不放过，有时连橱柜里的碗也要随着雨的大小而决定它的多少。

　　小的时候以为这样很好玩，和父亲在屋子里这里放一个那里放一个的，放到最后连自己睡在那一滴雨的地方都不知道了，因为雨总是在夜晚来临。

　　今夜我在远方，天空下着雨，我想到父亲又在茅屋下放下许多碗或者盆，因为雨很大，父亲和母亲弯曲的背每穿过一扇门时，都会咳嗽一声。我看到他们的疼痛。

　　在此时，只想黎明快点来临，那滴雨的茅屋也会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地方得到缝补，父亲母亲也会伸着腰，收起放在不同位置的碗或者盆，做起他们没有终点的农活。


　　《大山》

　　高山被树木打扮，被牛群踩过半身，被村姑脱过上身，在水边生长，像一个安静的老人，站在村前。

　　许多年，在村庄与小河中间，说着古典的话语，在父亲与母亲的双脚间，讲着距离这样的故事，在春天与夏天的眼眸里，长出两片不熟悉的叶子。这就是山，高过人们思想的大山。

　　那个叫夜的人，走过半截梦，手举一盏微弱的灯，踏上被各个日子踩碎的路，走进大山，像从战争里走出来的人，带着怒火和仇恨，隐居一棵树的背后，驯服着一座山的野性。

　　天黑前，许多人，朝着这山跪拜，像落山的晚霞，他们都在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很美。

　　在这个时刻，秋叶未扫，落满深秋，大山的痛，像母亲丢失的一双布鞋，一双三十几年的嫁妆。


　　《秋夜下起了雨》

　　秋风吹过窗台，一滴雨如期而至，打湿了许多诗篇。灯光下，我在想秋叶的飘落，一朵花离凋谢的长度，不由拉开了一段醒着的路。

　　在这下雨的秋夜，我是这样捕获一只飞翔了很久的不要命的飞蛾的，双手向夜空划过，十指合拢，然后选择松开，一只累了的飞蛾回到它的从前。它也是这样唱着一段优雅的歌曲，记述了一场秋夜的雨。

　　在我的文字中免不了，写到我的母亲，我的亲人，叫雨的人，他们需要走向羊群，走过秋雨，这才是他们的命。

　　天提前黑了起来，我是这样认为，打开一盏灯，多少行人有了遥望的精神。提前打着伞的人，他们没有想过一场雨的来临是如此的简单，像他们在吃饭时需要一双筷子一样。

　　这场雨，没有打消我的夜行，像一个文字，没有选择在一滴雨的深处，沉睡起来。

　　……呵呵！这样的想法真是简单，不去构思，像这如期而至的夜雨。


　　《雾中的村庄》

　　村庄被一层层升腾的白雾环绕。

　　在湿润中生存的人们，像水里的鱼儿，爬到水面，天空就是蓝的。

　　清晨，路上的行人稀少，大多数人把锄头和自己放在屋檐，欣赏起这放荡的雾。放牧的人，早早的爬起来，走过一声牛叫，把几头牛赶进雾中，咀嚼草尖上的晨曦，或者天空下的一层白雾。

　　炊烟在雾中升起，和人们的视线勾勒成一幅秋景图，落叶在雾中生根，金黄在雾中打折，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村庄还存在，才是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再次写到清晨，写到雾，写到村庄，写到雾中的村庄。一支牧笛吹醒了村前的老树。奶奶，父亲，母亲，亲人们开始忙碌起来，背起了背箩，锄头，镰刀，穿过一层层白雾走进土地，在村间构成了一幅唯一可以欣赏的织锦图。

　　雾中的村庄，在山里美了起来，假如你站上山顶，一座繁华的仙境城将会呈现在你的眼前。


　　《山里的美》

　　我开始记忆一片美，一种朴素而且单纯的美。

　　他们没有见过山外的世界，以为山里的天空就是最大最美的。他们没有见过城市，以为几户人家组合起来就是一座繁华而且复杂的城市。

　　低矮的瘦窗台，装着这种单纯的美，只要打开窗户，一阵风吹来就可以把他们吹醒，就可以把谁的疼痛都吹散。

　　他们没有过多的语言。土地才是他们最好的亲人朋友，他们觉得多说几个文字天空就会闪电，打雷，下雨。怕惊动脚下的泥土，怕打扰睡觉的种子。

　　更多的时候，他们是躲在镰刀和锄头的身后，说起春夏秋冬的故事，他们总怀念一棵树的成长，怀念高山的部属，怀念一块生地的开垦，怀念一粒种子的发芽。

　　这种美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自然的，他们想简单，纯净，像小溪里的水，清得可以见底……

　　这，就是我所说的美，简单的人们，山里生活的人们，石头背后的人们。


　　《种菜的姑娘》

　　您看她还是喜欢，弯着腰朝向土地。

　　向一粒种子屈服，向一块土地屈服。一年四季带着许多没有生根的日子，向土地屈服。你看她弯着腰，多像初一的月亮。

　　她深情的双眼爱着土地，包括她的心跳，也和她弯腰的瞬间形成正比。

　　她也喜欢，捧起生根的种子朝着城市远望，她知道有许多人望着她笑。她的箩筐总是满满的走出那片土地，走进与她有关的城市，然后迎着晚霞装着一脸的笑回到村庄。

　　她很年轻，很美，像箩筐里装着的一颗颗白菜，嫩得如水。

　　当她再次走近种子，走近土地，爱情的籽粒开始饱满。

　　带着感恩，跨过篱笆，她被另一粒种子，打扮成水中的月亮，推迟了种子的播期。

　　过了许多年，我看到她的箩筐一半是白菜，一半是她的痛，也是她的笑，她的希望，她扛在一只肩上，不时地发出一阵脆响，像她当初一脸的春天。


  《纸烟是父亲的灯盏》

　　夜晚，从山顶升起，从父亲的眉间漫过，像父亲点燃的纸烟，安静地躺在大山里。

　　父亲坐在火塘边，一支烟正燃着，像一首初定的诗，还留下一些边胡，他想把这首正在燃烧的诗，放在他的嘴里慢慢品尝，想尝出一些味道。

　　父亲习惯性的动作，是把一团一团的烟雾抛向夜空，他觉得这样才像生活，才像他沉默的四十九年。

　　每次当他慢咂细品时，他重重的心事就会布满他的胡须，像他抛起的烟雾，沉沉的压着她的身体。如果那一天，他的烟盒里的烟像水一样流走，就说明他的儿子放星期回家了，要为儿子的生活费着想。父亲是一个憨厚的农民，为了生活，为了四十九年的沉默，他与烟共舞，和烟为伴。

　　纸烟是他嘴唇上亮着的灯盏，是他沉默时安静的村庄。他没有改变的用弥漫着的烟雾，安慰着他的生活。

　　　　

[ 本帖最后由 万里山水 于 2010-8-25 23:49 编辑 ]

高山流水

细腻丰满的一组，写得形象生动。

问月

朴实的文字里透着深情，这样的表达亲切感人，欣赏。

万里山水

干净的叙述，乡野的气息和亲情的润泽，让文字呈现出丰厚温存的意蕴和情感。

符纯云

今夜我在远方，天空下着雨，我想到父亲又在茅屋下放下许多碗或者盆，因为雨很大，父亲和母亲弯曲的背每穿过一扇门时，都会咳嗽一声。我看到他们的疼痛。

散文诗不错，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