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慈过世四周年忌日就要到了,正好前不久小女写了一篇作文让我修改,且将修改后的作文发于此,以为怀念。
我的奶奶
北风又起,新年将到,我又想起了奶奶——她就是在2007年的那个元旦刚过不久的寒冷日子里离开我们的。时间已过去了差不多四年,但奶奶的形象,那慈爱的形象,在我的心中仍然是那么清晰。
记忆里,我的奶奶是个好静的人。或许是由于性格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脚疾不便,奶奶很少出去走动串门,更不像其他老人那样常常去锻炼身体,她唯一喜欢的是在家里下跳子棋。在我看来,奶奶下的跳子棋与精采无关,她走棋时只会一格一格地移,从来不会长距离地连环跳,不能给对手带来强烈的刺激,但那种平静迟缓的来来回回中却传达出深厚的耐心与平和,令人印象深刻。
我的奶奶不是个健谈的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沉默寡言。她在家里不常和子女孙儿叙家常,她只是默默地关注着我们,关爱着我们。
对于作为她的最小的孙女的我,奶奶的关爱真是无微不至,有时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奶奶喜欢我,经常打电话让我到她那儿去,我也隔三差五就往她那儿跑,并总能在那里无拘无束地玩耍,暂时摆脱父母的“监视”。那时的我正处于最顽皮最任性的年龄段,一旦到了一个“自由”的地方,就会放纵自己要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而奶奶一般都会满足我。那时我所拥有的芭比娃娃已经摆满了床头,但如果我发现又有了新的、好看的、让我喜爱的品种,只要蹭到奶奶怀里撒着娇提出要求,她总会马上穿上鞋子带着我出去买。天下的奶奶是不是都像这样是小孙女的爱护神?
不过,百依百顺的奶奶也曾有拒绝我的时候。那一次我在路边的小摊上看见一种绿色的玩具小蜻蜓,用手搓它下面的杆子时它就能在空中旋飞,很是新鲜,顿时“占有欲”大动,吃过晚饭后便向奶奶要钱去买。本以为这只是“小事一桩”,没想到这次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奶奶仍然坚决不同意。其实奶奶并不是不愿意给我买,而是因为天色已黑了,奶奶眼神不好,行走不便,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但当时的我听不进去,执拗地吵闹着要马上去买。奶奶被油盐不进的我吵烦了,生气地说:“你再吵,就给我滚回去!”那一刻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受挫,心里竟对她产生了怨恨,“再见”也没说便甩门而去——那时的我真是太固执、太不知珍惜、太不懂道理了。回到家后我理所当然地挨了父亲的训斥,自己也早已觉察到自己的不是,愧疚之感充盈心中。第二天我急急忙忙赶到奶奶家,喊她时的声音都是怯生生的,奶奶却满面慈爱的笑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要我带她一起去买玩具小蜻蜓。我将手搀在奶奶厚实的手臂上,跟随她蹒跚、迟缓的步履下楼,感受到一种无比宽广的温暖——在手上,更在心里。
我的奶奶,宽容的奶奶,尽管有时当我闹得过火时她也会说说“告诉你爸妈”之类的话,但我丝毫也想不起她什么时候向我父母“告”过我的“状”。奶奶对我的宽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近于溺爱,也许不足为范,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对一个正处于垂髫之年的小女孩来说,这也是对偏于严厉的父母之爱有所补充的易于理解与接受的另一种爱的形式吧。
我的性格沉静的奶奶呀,在我的记忆中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引人注意的精辟言语或长篇大论,即便对我也是如此。奶奶对我说过的最多的话是让我“要听话”,“要用功学习”——她说这些话时的那种慈爱与严肃交织的表情至今刻引在我的脑海里。当差不多三年前,早已瘫痪在床不能说话的奶奶处于弥留之际,她的意识仍然清醒,我趴在她耳边说的最后的话就是: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听话的,一定会好好用功学习的。我至今坚信,当时面无表情的奶奶听见了我的话,她眼睛里充满着欣慰……
我的奶奶,慈爱、宽容的奶奶,您离开我们已经差不多三年了。您在天堂里肯定还在注视着我们,注视着我,那注视中仍然是慈祥,是关怀,是无条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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