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时间蠕动的气味

闫文盛

时间蠕动的气味
　　       ——读盛慧小说《欢乐与疼》

   
　　一个人来了，又走了。所有的相遇都是为了离开。
   
　　在盛慧的笔下，到处弥漫出时间散开的气味。它们虽然一直向前，并没有丝毫停顿，但终归是均匀的慢速，仿佛蠕动。这部小说也是这样。盛慧说他讲述了一个父亲和一个女儿的故事。由此他还试图说出单亲家庭中的伦理关系。他们之间，相互的爱与牵连。乃至于反叛和憎恶。《欢乐和疼》，是一种没有方向的所指，盛慧的眼睛在暗处，他观察着人物的一举一动。我总是奇怪他的叙述方式，有一种不着力的精细和纤巧。
   
　　应该这样说，这是一部泥沙俱下的长篇小说，它隐约的深度，直指我们正在亲历的现实生活。我们所看到的一些人与事都呈现在写作者的笔下。这个故事，原本藏在我们忽略的某个心理时空。盛慧只是用他惯用的方式把它挖了出来。他驱使人物向前，经常是这样，但在后来，无可阻止的人物命运脱离了作者的掌控，他们各自沿着自己命定的指向进入到某个突出或不突出的位置。
   
　　小说中的陈锦南，一个曾经的小人物，后来成名的雕塑家，他被自己罪恶的内在的力牵引。他几乎像所有溺爱女儿的父亲一样，又几乎与所有的父亲都具有一种对立的属性。他的命运轨迹，构成了这部小说的一个底衬。他的养女陶晶晶（事实上是他真正的女儿）在他的注视中长大成人，又极其不幸地落入由他带来的噩运中。她的爱情在后来也无法自主，事实上一直没有，由于父亲的存在，她的命运显示出一种迷乱的征兆。陈锦南对她的爱成了最大的罪过，但没有什么理由能使我们解开这种“罪”的答案。更多的原因只能上溯到上一辈人之间的纠葛。陶晶晶有她自己都预料不到的疑惑。这个疑惑在一个发黄的日记本中被打开，她所有的故事的源头被打开了——
   
　　难得的是盛慧的叙述方式。我一再地想过，这样含蕴着文字力量的叙述使人感到温暖。而不是悲伤。那种清丽而柔婉的句子构成了这本书的一大特色。这绝对与个人的禀赋有关系。而不是其他。但我一直不知道这种叙述的力度怎样控制才算是恰到好处，这其实类似于某种艺术品的制作——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这样做的结果是一些力度可能被消解，而另一些成分存留下来。
   
　　当然这种文字有一种青春的属性。每时每刻都泛滥在心中的柔情会影响作者的叙述，他对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事情了如指掌。他经常回忆和喟叹：“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究竟有什么可以证明，我们曾经生活过。”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不同于他人的盛慧在这里出现了。他在慢慢寻找着讲故事的方式。他的文字在他的心里，引领着他。他应该具备另一种本领。时间会使我们熟悉的人，制造出一次次惊奇。

　　    200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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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

颇见功底的阅读随笔，好文！

闫文盛

好

刑天丁

随兴而作的文风，不喜欢给自己的文字动手术，很难更上一层楼，是我和那篇小说的作者的相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