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生命的树

幽兰芷若

　　一
　　
　　女孩从记事起，姥姥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梧桐树。
　　笔直的树干，虽纤弱，却如玉树临风般。
　　每年的夏天，女孩喜欢在他的庇荫下乘凉，玩耍，抑或看书，抑或发呆。累了，喜欢仰头看葱郁绿叶间的天空，喜欢婆娑的光阴。喜欢听树叶被风吹的声音。
　　梧桐的叶子，在女孩眼里俨如一只只宽厚的手掌，很温暖。偷懒的时候，女孩喜欢在纸上描摹树叶的摸样，画了一张，再画一张；揉了一张，再揉一张；就是画的不如真的叶子一般模样。
　　嘟起嘴的女孩有些茫然：“树呀，我要怎样才能把你的叶子画的很好呢？请你回答我，好吗？”
　　忽然一阵风吹来，落下了几片大的树叶，就在女孩的脚边。女孩的心一惊随即捡起：“树呀，我懂了，我会好好的照着你叶子的摸样来画，不枉费你的苦心！”有一次，被姥姥听见了：“我家妮妮和谁说话呢？它是树，怎么会懂得你的话呢！真是个疯傻的丫头！”
　　女孩笑了，并不回答姥姥的话。她相信树一定听得懂得她的话语。
　　
　　二
　　春天来了。
　　院子里的梧桐树开花了。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从长出花苞的那一刻起，她就每天开始了细细的观察，她就开始了等待。她知道，开花是又一个季节来了。
　　她喜欢梧桐树的花儿，喜欢闻那份馨香的甜。淡紫色的花朵立在枝头，就像一个个铃儿，尤其在风中，摇曳着，散发着那一抹抹特有的香。那一刻，她爱上了淡淡的紫色。她收藏的小贺卡，日记本，她用的小手帕，喜欢的小饰品，还有她的铅笔盒，都是那种淡淡的紫色，她说不出缘由，只知道一切与她有关的一定要是淡紫色。
　　
　　三
　　夏天来了。
　　那些花儿落了。
　　放学后，她会小心翼翼的把那些落下的花儿堆砌在树的周围，然后看着那些花儿出神。扬起稚嫩的脸，兀自的说：“树，你的花儿都替你收集在这里了，她们落下的时候，你一定很痛吧？”树，默不作声。只有愈来愈葱郁的叶子偶尔的颤动。女孩感觉树长高了，树干也变粗了。她依然喜欢在树的庇荫下玩耍，或者搬出桌椅写作业。依然喜欢在树下仰望，依然喜欢听树叶的沙沙声。
　　尤其是在夜里。躺在炕上的女孩，喜欢梧桐树映在窗前的影子，有他在，女孩可以睡得很安逸。
　　就是这个夏天。
　　那个周末，女孩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爬上梧桐树。喜欢坐在他的枝桠间读书，背诗，唱儿歌。那样可以看得更远，可以看到姥姥家墙外的风景；可以看到屋后的那片小松树林，还可以看到那片蓝色的湖。更主要的是女孩感觉自己离天空近了，天更蓝了，云更白了。她还可以想离自己遥远的亲人.......
　　
　　四
　　女孩愈想愈开心，花裙子也随风飞舞。忘记了是坐在高高的枝桠间，边想边手舞足蹈.......
　　天真的她没有察觉厄运正向她一步步靠近。
　　咔嚓一声......女孩失去了知觉。飘忽中，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昏昏然了好久好久.......冥冥中，有个声音在耳边：“傻丫头，高兴起来怎么可以忘乎所以呢，摔疼了吧？”
　　“不疼，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我要回家，我要找姥姥，我要看他开紫色的花，我还要画它的叶子呢！”
　　“我就是看着你长大的树，知道我为何是一棵梧桐树吗？因为前生我们就认识，而且我和你是一家人，只是今生我做了一棵树，梧桐——木是我，吾亦是你，你亦是吾.......每天看你上学放学是我最快乐的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会让你过得快快乐乐！现在你是太累了，所以要好好的休息......”
　　“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告诉我，这是在哪儿呢？
　　”以后你会懂得，一定会懂得.......记住，一定要快乐！“
　　女孩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泪滴。躺在病床的她并未感觉到骨折的疼痛。
　　她的样子，急坏了家人。这样的状态，只能休学。
　　
　　五
　　奇怪的是，院子里的梧桐树，还不到落叶的季节，枝桠却已光秃了。
　　家人把大部分的怨气都怪罪于梧桐树。
　　只有女孩心疼树，心疼叶子早早的落掉。怨自己把树的枝桠弄折，才使得树受伤。
　　女孩的自言自语与莫名垂泪。被家人越发的认定，女孩不仅仅是肢体受伤，大脑也被摔坏了。
　　梧桐树被砍掉了。同年的夏天，姥姥也走了。
　　女孩终于如愿以偿，回到久盼的去处。
　　但，却陌生。
　　女孩还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六
　　
　　女孩长大了。
　　嫁做他人妻。
　　一个下着小雪的日子，她做了母亲。
　　那年春天，她怀抱着五个月大的女儿搬进了新居。
　　一个清晨，她看到楼下一墙之隔的墙外，有一棵似曾相识的梧桐树。笔直的树干，看似纤弱，却很葱郁。
　　春天，看他开出紫色的花，长出繁郁的叶。
　　夏天，听他的叶子被风吹的沙沙声。
　　秋天，看他叶落。
　　冬天，看他挺立风雪中。
　　一年，又一年。直至树干长至同她住的楼层一样高。
　　她回想起许久以前.......
　　想起姥姥.......
　　想起那些淡紫色.......
　　她会莞尔一笑......
　　
　　七
　　
　　若有缘，相遇。
　　她会铭记美丽的姓氏。
　　她会写下许多与之有关的诗语。
　　只是.......
　　来生，你若还是树。我不要做仰视你的女子。我要做一棵与你同呼吸共命运的藤蔓，紧紧的缠绕住你。
　　让你做我生命的树。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至老去......

暴雨迎风

一篇很美的散文，小说味淡了些。

刘满园

是啊，也来欣赏了。

曾经沧海

欣赏新朋友的作品。握手。

木门长子

一棵树，一段人生，缠绵之间令人心痛！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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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芷若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2-2-14 15:55 发表
一篇很美的散文，小说味淡了些。

感谢来读，祝好！

幽兰芷若

原帖由 刘满园 于 2012-2-14 16:19 发表
是啊，也来欣赏了。

谢谢，祝好！

幽兰芷若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2-2-14 19:15 发表
欣赏新朋友的作品。握手。

谢谢您来读，问好！刚来这里对贵站的规定还不太熟悉。望海涵！

幽兰芷若

[quote]原帖由 木门长子 于 2012-2-15 09:36 发表
一棵树，一段人生，缠绵之间令人心痛！ [/quote
感谢来读。其实就是小的时候一段真实的经历。问好！:handshake

幽兰芷若

感谢先生提醒，以后我会谨记贵站的要求和规定来发帖！刚来注册还不太清楚，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