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观老影片《红高粱》

梁星钧

又观老影片《红高粱》
梁星钧
　　
　　

　　近又观老影片《红高粱》，这是我三观其片了。
　　
　　这是张艺谋执导的首部，也是他一举荣获国际大奖的影片。首看于当年隆重上映时，为宣传的气氛和影片的气势所震撼，来不及也无能想什么；第二次是近年无意中看的，重温经典并固化了自己的某些认识；本次属索源性欣赏，因读到张艺谋情感家庭问题，再看影片也有寻觅他们情感变迁的因素。
　　
　　三看之后该怎么评价该影片，该怎么定格自己的认识及思考？这是我近来苦苦思索的问题。当然，为了准确和全面，放在一个稍长的历史长河里观照，我也顺便补看了他之前摄影的影片《一个和八个》，之后的《秋菊打官司》，新近的《金陵十三钗》，之所以我这么贯通看，为的是更好地了解其艺术走向，验证其思想路径。于此，我便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以下，我略作简述。
　　
　　对《红高粱》的认识评价我大约用四字来概括。
　　
　　一是“红”。即色彩艺术。张艺谋特别强调和注重这个。在《一个和八个》里他就很注重镜头感，特写性，给人一种细致逼真的逼近感，当然该片主要是写人性，写人性的顽强和坚韧。《红高粱》首先入眼的是红色，是彻头彻尾的红，是通天透地的红（当然也有少许相衬的蓝和白）。在这里，“红”是高粱的色，是酒的色，是男人血性的红，是片首抬花轿颜色的红，是片尾抗击日本侵略者所流血的红……这些代表了喜庆和血性，也暗寓了张巩个人的喜好，巩俐说她也喜红（白、蓝），这就是他们敢爱敢恨的缘遇，也是他们反叛传统道德而携手迈进新生活的“红”运的开头！如此通天的大红无疑给人以视角的美感和无尽的思量。这也是张艺谋影视艺术最突出的重要特点。
　　
　　二是“静”。这是影片的基调。静谧笼罩了全片。别看颠轿，酿酒，抗日的“烈火”，恰好反衬了全剧的静穆。张艺谋的同乡贾平凹说，只有写得实才虚。这是艺术的辩证法。贾老乡教没教张老乡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们想到并运用到一起啦。张用几个“闹”的场景，几达极致，正好衬了全剧的氛围之静。这样的静虚空冷，有力地开掘了人性，讴歌最生命的强劲，彰显示了独特生命的大主题。这也正是该片成功，走向世界的重要原因。
　　
　　三是“大”。这是影片的气度。“大”就是大镜头，大制作。张艺谋学没学西式及好莱坞我不知，但他的点上大镜头功夫我是领略到了。不说他后来的系列大片，单凭我看的几部，近镜头，大特写，大场面比比皆是。他的特点是不拉过程，忌冗长，没有啰嗦的情节，而用巧妙的画外音连接，一笔带过，既交待了脉络，又缩短了琐碎的过程，更增强了剧情的真实感（由于有“我”的连接）。他把焦点定在这些大镜头的大特写上。常言“细节是决定事物的成败”，张老夫子真可谓运用得精到。如开场的颠轿豪歌一节，将剧情一下推向了高潮，此插曲及后面的酒歌也一直传唱为经久不息的“西北风”。这种“大”给人的视角冲击是永远定格，永远促人思考，永远是人性及生命的本色！
　　
　　四是“粗”。这是影片的品相。我想说他带了点粗俗的西北黄土高原的俗文化，却是淋漓尽致的，是痛彻心扉的。我以为，我们的文化一向被“流行化”，被“伪饰化”，为“伪高”和“伪雅”所遮蔽，有越来越假的嫌疑，总让人觉得有拔高和伪造的成份，有虚腻的成份。当然他此俗有人批评过，解剖过，都是各抒己见，褒贬不一。众所周知，中国文学终未捧世界诺奖，尽说人家排斥政治因素也未必尽然，我们何不检省一下世界共同的普世价值呢？所谓的脱俗与崇高，我想也原自和立于普通的大地与泥土上，你不先融于世界文化的这些普世价值的泥土，你何以去超脱和崇高？张艺谋影片《红高粱》及原小说在这方面的探索，我认为他们的目光就具有超脱性，远见性，世界眼光，自有无可限量的前景，所以仅在一年之内年就“获第38届西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等4个国际大奖，同获“1988年第八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等两项国内大奖，也就完全好理解了。尽管其粗俗里有“臆造”甚至是国人难以普遍接受的“糟粕”，但有此探索的胆识和勇气，尤显可观和难得。
　　
　　该片的成功，最后把张巩两人灵肉结合在一起，从此步入他们艺术生涯的巅峰，也是他们艺术及审美趋向的合二而一。这对一个家庭是灾难，而对一对艺术搭档是福音。事物的发展往往就这样矛盾。这如同《红高粱》剧情，抬轿的伙计终获得了轿里的姑娘，而巩俐给导演张艺谋扮演“我奶奶”的主角，终夺了导演之妻位，这两幕又何其相似！
　　
　　《红高粱》给人最大的震撼是场面的劲爆及人性的张扬，展示的是不屈而抗争，奋勇而向上的鲜活淋淋的个体生命。看罢影片，我们一面要缀起那些空白带来的假想，一面要为鲜活血淋的生命所震动。是的，没有什么比生命更伟大，更基本，也更真实更实在和具体。我们学习该影视艺术，就是要学其大角度大境界的构思，学其关于生命与人性思考的立意，抓好点上功夫，处理好大与小的矛盾，只有这样，我们才会真正懂得艺术的辩证法，我们也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艺术源泉。（2012,5，31清江河）
　　
　　　　
　　
　　

万里山水

用四个字涵盖自己对于影片的评介与感受，表达了对于影片的艺术品质和风格特征的探究和贴近，以及对于影片的认知，条目清晰，观点明确。导演与演员的私人关系，应该是游离于电影之外的事情和随想，没有多少可比性。欣赏星钧朋友的精练之作，盼望读到更多的影评文字。

敬一兵

原帖由 万里山水 于 2012-6-7 16:38 发表
用四个字涵盖自己对于影片的评介与感受，表达了对于影片的艺术品质和风格特征的探究和贴近，以及对于影片的认知，条目清晰，观点明确。导演与演员的私人关系，应该是游离于电影之外的事情和随想，没有多少可比性。欣 ...

同意如是点评。最近忙了一点，没有及时回帖，还望谅解。

梁星钧

原帖由 万里山水 于 2012-6-7 16:38 发表
用四个字涵盖自己对于影片的评介与感受，表达了对于影片的艺术品质和风格特征的探究和贴近，以及对于影片的认知，条目清晰，观点明确。导演与演员的私人关系，应该是游离于电影之外的事情和随想，没有多少可比性。欣 ...

　　谢山水版主的精致点评及鼓励。问好。

梁星钧

原帖由 敬一兵 于 2012-6-8 08:30 发表
同意如是点评。最近忙了一点，没有及时回帖，还望谅解。

　　谢一兵版主老师支持。问好。

李修玲

问候梁老师，随后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