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若水 于 2014-8-5 20:26 编辑
姐妹情仇 若水/文
1
天阴沉沉的，傍晚提前来临，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争相闪烁，映照着大街上涌动的车辆和人流。
位于市中心的新湖，在周围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加黑暗。新湖的北侧是新湖花园，花园里曲径通幽，花草簇簇，是市民们休闲娱乐遛弯的风水宝地，更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天堂。白天人们在湖里划船游玩，早晚游泳爱好者在这里畅游戏耍，更有健身者在花园里，舞剑、打拳、跑步、跳舞，热闹非凡。只是今日，天阴沉且刮着北风，花园里冷冷清清，新湖里划船的更是少的可怜。按理说晚上不应该开放，可游乐园的胡老板神通广大，竟然在夏日里开放了夜场，为谈情说爱的年轻人提供了便利，自己又有钱可转，真可谓双赢。
夜深沉，街上的车辆稀了，花园里也听不到人们笑谈，只有渐大的北风吹皱了湖面，湖面上的一艘大黄鸭晃动身子，在原地打着转不肯靠岸。有几只小船迎着风往岸边驶过来，偶尔传来年轻男女的尖叫声，划破静谧的夜，飘过湖面，穿透到胡老板的耳膜里。胡老板三十多岁，留着茶壶盖头型，胳膊上刺着一条龙，手上一只硕大的金戒指直晃眼，脖颈上一条粗大的佛珠链，彪悍的令人敬而远之。胡老板掏出一只中华，手下人赶紧给点上。他深吸一口，鼻孔里射出两条白龙，打了个哈欠，看着手下人收拾完靠岸的游船，有点不耐烦地问：“湖里那只鸭子多长时间了，怎么还在那里？是不是他妈的在那里睡上了？”说完，胡老板暧昧的笑了，眼睛也探照灯似的往“鸭子”上扫描。湖心一片漆黑，只有鸭身的黄色映入眼帘，而鸭子内部的情况则一无所知。胡老板嘱咐道：“你们给我注意着那只鸭子，可别出事。自从春天那个女大学生跳湖自杀后，老子的生意就他妈的不怎么赚钱，今天我怎么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们看紧点，实在不行开着快艇看看去，别他妈的真出事！”说完，胡老板往竹躺椅上一躺，自顾自哼着小曲，眯着眼看摆在台桌上的微型电视，电视上播着夜间新闻：我市最大的民营企业天铭集团总经理侯天明，被评为市十大杰出青年，侯总一心干事业，三十多岁的他至今未婚，用自己的赤子之心来回报这片养育过他的热土……胡老板眼睛一下子睁大，“他妈的，我怎么看这鸟人就是鸭子上那个男的，至今未婚，怕是不知祸害了多少无知少女呢！他妈的，什么世道！”
胡老板见自己的两个手下也在打盹，他站起来一人踢了一脚，“妈的，我叫你们睡觉，那只鸭子上岸了吗？”
两个年轻人揉揉眼，往新湖里看，大黄鸭还在湖心。两个年轻人舒了口气，刚想坐下，胡老板急了，“都他妈的几点了他们还不回来，准是出事了，快，快开船去看看！”胡老板的叫嚷声一下子把两个年轻人的困神赶走，他们麻利地跳上快艇，瞬间快艇轰鸣着往湖心驶去。
2
张梓琦、张梓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父母都是天铭集团的职工。天铭集团是一家纺织企业，梓琦梓瑶的母亲在厂里是普通的纺织女工，父亲张开放是一名电工。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告诫她不要生育，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可母亲为了父亲执意要怀孕生子，就是死她也愿意。父亲张开放心里很矛盾，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冒这样的风险，但又热切地渴望有个孩子。就这样，他们在侥幸中母亲怀了孕，而且还是双胞胎。父亲非常希望现在发达的医疗技术能够让她们母子平安，可科学就是科学，母亲的一意孤行让医生的话应验了，当她憋住最后一口气把梓琦梓瑶生下来后，便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双胞胎女儿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张开放一把屎一把尿既当爹又当妈地喂养着两个女儿，要不是母亲帮忙，他真的不知该怎样生活下去。两个孩子完全靠喝奶粉喂养，花销很大。为了多挣点钱，他向厂里提出申请，要求到生产一线去工作。厂里也很同情他，特意安排他到细纱车间推纱，工作虽然比干电工累，而且还是上倒班，可工资却比原来翻了一倍。除了上班，下班后他便让母亲休息，自己来照看孩子。一年下来，年轻的张开放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母亲劝他再找一个，要不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张开放想起妻子临走前的眼神，那是幸福的、期待的、信任的、托付的眼神，一想起妻子，他的心里便再也装不下别人。再说了，给孩子找个后妈，要是对孩子不好怎么办，反过来说，又有哪个女人肯跟着自己呢？
孩子吃好吃孬都是长，转眼梓琦和梓瑶上初中了。女儿大了，懂事了，劳累了十多年的张开放终于松了口气。十几年来，他没添过一件新衣服，整天穿着工作服，就是两个女儿穿的也大都是同事们的孩子穿小了送给他的，两个女儿从未因吃穿而抱怨他，她们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易，因此学习都很好。中考时，两个女儿都考上了市第一中学，也就是说她们的一只腿已经迈进了大学的校门，女儿高兴地向父亲回报着成绩，却不知张开放从未有过地犯起了愁。如果继续供她们上学实在是供不起，他盘算着让一个女儿就业，一个女儿继续上学，这样他还供得起。
张开放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梓琦和梓瑶，两个女儿默默地望着他，谁也不说话。张开放心如刀绞，都是自己没本事啊！女儿才多大呀，让她们选择自己的人生，这不等于是在抹杀她们的未来吗，可不这样做，他实在是无能为力。最终，他还是采取了老办法：抓阄。他做好了阄，把手伸到女儿面前。梓琦是姐姐，她说，“还是按年龄大小顺序，我先抓！”梓琦抓了，她颤抖着手把纸条摊开，只见纸条上写着一个“下”字，也就是下学。梓琦紧咬嘴唇，眼圈发红。梓瑶执意要把上学的机会留给姐姐，可姐姐却又笑了，“好妹妹，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我工作后挣钱供你，你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最终梓瑶如愿跨进了市第一中学的大门，而梓琦却在父亲的安排下进了天铭集团当了一名纺织工人。
屋漏偏逢连阴天。就在梓瑶高二时，张开放感觉身体不适，结果一查肺癌晚期。张开放瞒着两个女儿咬牙坚持着，他舍不得住院，只是买了些止疼药对付。他知道自己这病没救，还是把钱省给孩子们。他的顽强使病魔前进的脚步放缓，直到一年后梓瑶就要高考时，他终于倒下了。他告诉梓琦，就说他出差了，等梓瑶高考完再告诉她。就这样，梓琦一边伺候父亲，一边还要笑脸鼓励梓瑶。梓瑶出门上学后，她又急急忙忙赶往医院。车间领导特批让梓琦照顾父亲，毕竟张开放太不容易了。厂工会还拿出五千块钱救济他们，张开放的车间也组织职工给他捐款，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身边的亲戚朋友同事邻居，大家都共守着一个秘密：不要让梓瑶知道，不要影响孩子高考。
梓瑶这段时间一心冲刺，虽然感觉好长时间没见到父亲，可姐姐一再的鼓励和让她安心学习的话，使她暂时放下了顾虑。她知道姐姐为了她做出了巨大牺牲，是父亲偷偷告诉她的，父亲说：“瑶瑶，将来你出息了可不能忘了你姐，知道吗，我做的那两个阄上面写的都是下，谁要是先抓，谁就会丧失上学的机会，这是你姐和我商量让我这样做的，你姐说她是当姐的，怎么能和妹妹争呢，她还说，为了不让你心理上有负担，让我做的尽量公平一点，好不被你发现。孩子，你姐她亏得慌啊，将来你一定要报答你姐。”自从知道是姐姐梓琦主动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她后，梓瑶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发誓将来一定好好报答姐姐。她装作不知情，但暗地里却发疯般地学习。终于高考结束了，她感觉自己发挥的还可以，应该上个“211”没问题。
梓瑶高兴地向姐姐回报着自己高考的情况，同时问父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梓琦知道不能再隐瞒妹妹，否则就会留下遗憾，因为这几天父亲开始昏迷，偶尔清醒时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父亲这是在期待梓瑶的高考是否顺利。当梓琦把父亲得病的消息告诉梓瑶时，梓瑶一霎时愣在那里，继而发疯般地厮打姐姐，为什么不早告诉她。等她情绪稍稍稳定，梓琦告诉她一会儿看父亲时不能哭，否则父亲会难过的。
病房内，张开放静静地躺在床上，两眼呆滞，脸色腊黄，人瘦的皮包骨头。当梓瑶抓住他的手与他说话时，他好像听出是小女儿的声音，眼神向他这边转过来，嘴唇哆嗦着似乎要说什么。梓瑶大声地告诉父亲，“爸爸，我考完了，发挥很好，一定能考上大学，你就放心吧！”张开放已经说不出话，但他显然已经听明白了女儿的话，那浑浊的双眼里有两行泪缓缓地流下。他艰难地握着梓瑶的手，眼神飘向一边的梓琦。梓琦赶紧过来也抓住父亲的手，父亲的嘴角露出了满意地微笑。父亲就在这微笑中走了，他舍不下自己的女儿，临走还在牵着女儿们的手；他走得很安详，他知道两个女儿一定会彼此照应幸福地活下去……
3
胡老板的两个手下驾着快艇眨眼间来到了大黄鸭跟前，快艇冲击的湖水使大黄鸭剧烈地摇晃着。两人打开随身携带的应急灯，发现大黄鸭的肚子里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且两个人都口吐白沫，似是中了毒。两个年轻人吓得不轻，不敢轻易动，开着快艇离开大黄鸭去向胡老板汇报。胡老板一听大黄鸭上的人口吐白沫，一下子瘫坐在躺椅上，他稳了稳心神，才想起应该报警。胡老板冲着两年轻人一人踹了一脚，骂道，“还不报警，老子真是倒了邪霉了！”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接着一辆120也拉着警报到了。拍照、勘察、取证，男的已经身体发凉，看来已经不行了，女的好像还有一丝气。但不管怎样先要救人，救护车拉着两人直奔市人民医院。警察则继续在大黄鸭上进行寻找，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最终警察将两个人吃的喝的用的所有物品全部带走，然后又询问了胡老板及他的手下一些问题，也赶着去了医院。
医生正在对年轻的女孩进行抢救，而那个男人则已经被盖上白布推向了太平间。刑警队长陈天浩留下两名警察，然后带着从大黄鸭里取到的东西回公安局进行化验。经法医验证，他们喝的饮料里含有毒鼠强的成分。是自杀还是他杀？抑或是情杀、仇杀？局里立即成立专案组，局长责令刑侦队三天破案。陈队长顾不上休息，看看表已经是凌晨快四点，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天明了。他叫上司机驱车再次来到人民医院。
经过医生的抢救，女孩的命保住了，但她还处于昏迷状态。见此，陈队长紧揪着的心稍稍缓和下来。死去的男人大家都认识，经常上电视的大老板天铭集团总经理侯天明。正因为牵扯到大集团的领导，且侯天明还是市人大代表，局领导不能不高度重视。陈队长吩咐手下，“天亮后给侯天明的家人通知，让他们来处理后事，同时告知家属，法医要对侯天明进行解剖验尸，好明确他的真实死因。”略一停顿，他又嘱咐道，“一定要看管好还未苏醒的女孩，不能再出什么事故，这个案子破案的关键就是这个女孩，女孩一旦苏醒立即通知我。”陈队长看着两个手下疲惫的样子，又说道：“你们再坚持一下，到时我派人来替换你们！”说完，他带着司机又回到了局里。此时天已经亮了，陈队躺在沙发上想睡一会儿，可脑海里却反反复复地思考着案子所牵扯的人物——侯天明，一个未婚的钻石王老五，有钱的企业家，而且还很年轻，只有三十六岁；漂亮的女孩，是他的女朋友还是情人，抑或是他的下属？是谁往他们的饮料里下了毒？为什么？这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他的大脑里，他闭着眼思索着，根本就没有困意。躺了一会儿，他索性起身洗了把脸，然后向离市局不远处的早点市场走去。
陈队要了一碗老豆腐，外加一个窝头，他特别爱这一口，人到中年的他血压有些高，经常处于高压下的工作性质，再加上熬夜，使他看上去像五十岁。老伴特别担心他的身体，嘱咐他注意饮食，多吃点粗粮。一个窝头陈队刚刚吃了一半，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引得周围的人全朝他行注目礼，他的音乐对年轻人来说太特色了，是雄厚的《歌唱祖国》，而且音量又高，一下子把大家都震了。陈队一边接电话，一边迅速地往嘴里填着窝头和老豆腐，“什么？醒了？这么快？好，好，我马上过去！”电话接完，碗里的老豆腐也见了底。
女孩已经醒了，而且护士正在给她喂饭，女孩每喝几口就会咳嗽一阵，继而呕吐一番，然后再喝。女孩脸色苍白，眼睛一会儿睁着，一会儿闭上，看来身体很虚弱很痛苦，脸上似乎还有流过泪的痕迹。护士悄悄地告诉陈队，女孩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进一步治疗，不知为什么，女孩不很配合，问她也不说话，好像心里藏着什么。陈队嘱咐门口的警察注意女孩的安全，不要再出什么事故。然后他去找主治医师询问情况。“女孩生命已无大碍，如果乐观的话，明天就可能和她对话，只是这孩子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什么也不说，但当她听说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死了时，她竟然笑了。这太不正常了！”陈对认真听着医生的话，并把他的话和护士的话仔细地记在心里，同时他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女孩知道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死了，不但不悲伤反而笑，这说明了什么？难道……是她……她又是谁呢？
陈队长回到局里已快中午，属下小赵过来汇报：“上午接到一市民报案，说她的孙女失踪了。还说她孙女在天铭集团上班，从昨天离开家后至今未回，打电话打不通，问厂里，厂里说未去上班。”
又是天铭集团，天铭集团的老总出事了，看来这个女孩也是天铭集团的，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陈队问：“你怎么回复的？”
“没有你的指示我哪敢乱说！”
“不错，没白培养你，下午你跟我去天铭集团，带着女孩的照片！”
上午，法医已检验出侯天明确是喝了含有毒鼠强的饮料而死，这与陈队的判断相吻合。他之所以去天铭集团是想了解一下侯天明的个人情感问题，侯天明与哪些女人关系密切，这是办案的另一个突破口。
陈队和小赵直接来到天铭集团家属院，在侯天明住的宿舍楼前摆满了花圈，楼前还支起了两个帐篷，这里是账房和写挽联的地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吩咐人忙着什么，他正是陈队要找的天铭集团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见警察来了，知道可能是来了解情况的，于是急忙迎上去。办公室主任领着陈队来到集团招待所一小会议室，然后对陈队的提问一一回答。主任说：“我们侯总是谈过几个女朋友，可能是工作太忙，结果这些女人与他交往不长时间都离他而去，唉，侯总真是……还没结婚就这样走了。”
“他接触的这几个女孩都是什么情况，请详细说说。”
“是不是侯总的死与他们有关，这些女人光知道认钱，整天什么事也不干。”
“侯总曾交往的这几个女朋友也是天铭集团的？”
“头三个都是，一个是侯总的秘书，后来自己辞职走了；一个是财务室的出纳员，后来被侯总解聘了；还有一个是我们一位副总的女儿，他们的感情很好，几乎就要结婚了，可不知为什么，女孩突然消失了，后来听说去了美国，去追她大学里恋了四年的男朋友去了。以后好像侯总就没再谈过对象。”
“这几个女孩年龄和侯总差距挺大吗？”
“是差距不小，她们几乎都是集团新引进的大学生，比侯总小十来岁吧！”
“侯总与最后一位女朋友分手多长时间了？”
“侯总每次失恋总会找我一起喝酒，他的这些事都是他亲自给我说的，所以我比较清楚，最后一位分手后应该快两年了。”
正聊着，陈队的手机响了，是医院里负责监护的警察打来的，说是有一位老太太来了，好像是那女孩的奶奶，非要进重症监护室。他们不让她进，老人就在那里哭闹非得进去。女孩听到外面的声音很激动，结果又昏了过去，现在医院正在抢救。
“好了，今天就先谈这些吧！”陈队与主任握手告别，然后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路上他思索着与办公室主任的对话，感觉没什么价值，但有一点可推断出，侯总的死与这几个女朋友无关，也就是说侯天明谈恋爱，明着的是这几个，可能还有暗的，是不让人知道的，这样的地下情人有多少，关系如何，是否有恩怨纠葛……
4
市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外，两名负责保护女孩的警察正着急呢，猛然看见陈队和小赵身着便服快步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花篮，心中一下子有了底，他们回报说，“女孩已经没事了，来的那个老太太是她的奶奶，就在里面，女孩见了奶奶后情绪先是很激动，接着她们便抱头痛哭，现在已经稳定了。那个在床边坐着的就是她奶奶！”陈队长在门外往里看着，那是怎样的一个老人啊，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嘴唇干憋着，身子也有些佝偻，她弯着腰，抓着孙女的手一边抹泪一边说着什么。这时有护士过来，陈队赶紧问，“请问，那位女孩的情况怎样？”
“陈队长，女孩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情绪不太稳定，刚才她奶奶不断地劝她别干傻事，有什么事让她说出来，她就是豁上老命也要给孙女讨个公道。可是女孩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说给妹妹报了仇，死也值得，就是对不起奶奶，对不起死去的爸爸妈妈！”
“她们还说什么了？”
“她们好像很忌讳有外人在场，说话声音很低，要不是我这两天一直在这里，也许刚才的话我也听不到。”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和病人对话？”
“现在就可以呀，女孩除了身体有些虚弱、情绪不太稳定外，已无大碍。”
“那好，你进去先说一声，稍后我要向她了解一些情况。”
女护士进去一会儿，开门让陈队进去。陈队嘱咐小赵注意做好记录，然后提着花篮进去。女孩见陈队再次来看望自己，挣扎着想坐起来，“陈队长，你来了！”
“哎吆，快躺好，别动，我们来看看你，顺便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女孩看了看旁边的奶奶，老人似乎感觉到来的是什么人，一下子跪倒在陈队的面前：“警察同志，求求您们，救救我的孩子，不要带走我的孩子，那个男人他该死，不怪我孙女的，求求您们，我给您们磕头了！”陈队长急忙将老人搀起来，坚定地说，“大娘，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您就放心吧！”待老人情绪稳定，陈队问女孩：“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梓琦。”
“年龄？”
“二十二岁。”
“职业？”
“天铭集团职工。”
“家庭住址？”
“天铭集团家属院21楼3单元202号。”
“与死去的男人关系？”
女孩沉默不语，眼睛里包含着愤怒与痛恨，她舒了一口气说，“陈队，关于我的事，还有侯天明的死因，明天，明天我们再谈好吗？”
陈队知道张梓琦守着奶奶不想多说，她要单独和陈队谈。陈队长和小赵交会了一下眼神，然后说：“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来！”
陈队长出来后，刚要下楼时，却见梓琦的奶奶跟了过来。“警察同志，你看看这是孩子写的遗书，你看是不是和这件案子有关。”
陈队接过老人递过来的一张信纸，一行行娟秀的正楷映入眼帘……
5
陈队长来到人民医院时，张梓琦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她看上去精神好多了，脸色有了红晕，正坐着依靠在床头上，后腰处还垫着枕头。她呆呆地盯着窗口处出神，不知心里想着什么，见陈队来了，梓琦急忙欠起身。梓琦的奶奶回家去做饭了，房间里只有梓琦一个人。陈队向门口的警察交代了几句后便关紧了病房门。他特地为梓琦倒了杯水，然后和小赵坐在梓琦的对面，等待着梓琦说话。说真的，他表面上看上去淡定严肃，其实内心里却起伏着，他不知道能从梓琦的嘴里得到什么，如果顺利将会一切大白，如果另有原因那么破案将陷入新的僵局。局长命令他们三天破案，从接警到现在已是两天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如果真的破不了案，不仅对侯天明的家人无法交代，也势必会影响他们的声誉，更何况侯天明不是一般的群众，是市里最大的民营企业的老总，市人大代表。想到这里，陈队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手不知不觉地伸向衣兜，当他的手触到里面的香烟时才猛然惊觉，这里不是抽烟的地方。他冲梓琦笑了笑，以此来缓和一下梓琦的压力，鼓励她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梓琦歪过头，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开始了慢慢地倾诉：
“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父亲一个人抚养我们长大，供着我们读书，还要赡养没有工作的奶奶，生活非常困难。初中毕业时，我选择了退学上班，妹妹梓瑶上了高中。我有了工作有了收入，本以为缓解了家庭的生活压力，可父亲又得了重病，就在妹妹高考之际，他老人家走了。送走了父亲，奶奶更加地苍老，妹妹也一蹶不振，甚至要放弃上大学。就在我们生活无助时，天铭集团的老总侯天明给我们送来了一万元钱，并鼓励妹妹好好上学，以后家里的困难厂里全包了。他说，我们家是纺织世家，爷爷、父亲母亲，还有我都在这里工作，企业应该感谢……侯总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说到动情处甚至眼睛都湿润了。当时，我们都把他当作家里的救星，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妹妹上的大学就是位于咱们市的省工学院，开学报名时侯天明派车直接把妹妹送到大学，且以后还每月给妹妹生活费。”
梓琦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说：“妹妹对侯天明的帮助非常感激，说以后等她大学毕业后就到天铭集团工作，回报侯天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妹妹对侯天明由崇拜到喜欢，她曾对我说过，侯总至今未婚，也不知哪个女人有福，能成为侯夫人。妹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放着光彩，我知道妹妹肯定是患上了单相思，悄悄地爱上了侯天明。有一个周末妹妹回家来悄悄地告诉我她恋爱了。我问她男方是干什么的，是大学同学还是已工作的学哥。妹妹摇头说都不是，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所谓的恋人正是侯天明，要知道侯天明整整比妹妹大了十二岁，我不相信妹妹会接受侯天明，可事实就是这样，也不知侯天明用了怎样的手段让妹妹死心塌地跟了他。妹妹不听我的劝告，还说她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的确，自从他们交往后，我的工作由挡车工调到了实验室，工作清闲了许多，工资却比原来还高。妹妹也不再是当年的丑小鸭，其实妹妹很漂亮，只是过去穿的衣服遮掩了她的美丽。现在，侯天明彻底改变了她，穿高档时装，用高档化妆品，再加上妹妹脱俗的气质和白皙的皮肤，妹妹成为学院的系花，好多男孩子追求她，整天围着她打转。妹妹很想和其中的一个男孩子好，可不知怎么被侯天明知道了，结果那个男孩子挨了顿揍不说，没毕业竟然就走了。从此，妹妹再也不敢和其他男孩子走的太近，她怕伤害到他们。后来，他们同居了。我劝妹妹找个机会向侯天明提出结婚，现在国家允许大学生可以结婚。可妹妹的努力不但没能说动侯天明，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怀孕流产。就这样过了两年，妹妹发现了侯天明又和别的女孩有染，至此她终于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侯天明的一个玩物，现在侯天明开始疏远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抛弃她。妹妹心有不甘，当她知道自己再次怀孕后，没有像以前那样告诉侯天明，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否则她将一无所有，甚至以后连当妈妈都不可能。妹妹天真地认为，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就会逼迫侯天明和她结婚，可她想得太简单了。终于，侯天明发现了妹妹的用意，开始对妹妹动手了，甚至用卑鄙地手段折磨妹妹，目的是让妹妹把孩子打掉。妹妹默默地承受着，因为妹妹一直隐瞒着自己在恋爱，除了我之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她和侯天明在一起，毕竟侯天明是名人，他们一开始交往就说好了的，否则两个人的关系就走到了尽头。这两年来，妹妹认真遵守着他们之间的承诺。可是，即使这样，他们的爱还是走到了尽头。妹妹开始有了恨，也正因为恨，她要报复。一天晚上，他们在新湖公园散步时彻底谈崩了，妹妹说要把侯天明的龌龊事公布于众，要让市民都知道他侯天明是怎样的一个人。妹妹的威胁激怒了侯天明，时值深夜，新湖公园已寥寥无人，丧尽天良的侯天明竟然一下子把妹妹推入新湖。”
梓琦讲到这里眼泪哗哗地顺着脸颊流下，陈队抬手递给她纸巾，梓琦平稳了一下情绪后，继续着她的讲述：
“妹妹出事后，被定性为自杀。我无论如何不相信梓瑶会跳湖自杀，她那么善良、坚强，她说过要报答我的，说过要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的，她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妹妹死不瞑目，一定有难言之隐。果然，我在家中发现了妹妹早就写好的遗书，她说：姐姐，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我现在生不如死，以前我从未向你说过我对生活真实的感受，尤其是当我和侯天明在一起时，我不该贪图他的金钱，不该不听姐姐的劝告，侯天明这个禽兽，我要亲手杀了他，他不是人！对不起，姐姐，如果有一天我走了，那一定是侯天明杀了我，如果我真的不在了，请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奶奶。姐姐，保重！正是因为妹妹的这份遗书，我才确认妹妹不是跳湖自杀，一定是侯天明把她推进湖中溺水死的。可结果，无论我怎么奔走相告，最终妹妹死于自杀的结论我必须接受，但同时我在心里对妹妹说：梓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吆，警察同志来了，我孙女的案子怎么样了？”梓琦的奶奶手里提着饭盒走进病房。
“哦，大娘，我们正全力侦破，今天顺便来看看你的孙女，你放心好了。”陈队看了看梓琦，“你们先吃午饭吧，我的肚子也抗议了，走，吃饭去，下午四点钟我们再来！”
陈队长临走的话，梓琦听出了弦外之音，就是下午陈队长来时，尽量让奶奶别在现场。
6
当陈队长他们来到时，病房里只有梓琦一个人坐在床上出神，似乎一直在等待，她看上去精神又好了许多，她说午饭后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且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只狗狂追，她跑着跑着摔倒了，眼看着那只恶狗张着大嘴就要扑到她身上，忽然从旁边跳出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枪，对着狗头就是一枪，狗死了，她却吓醒了。梓琦给陈队长讲刚才的梦境，脸上飘过一丝淡淡地忧伤。陈队猜测她已不再沉浸在梦境中，而是对现实，说白了就是对奶奶的无限眷恋和牵挂。
陈队长见梓琦平静了许多，问道：“你是怎么和侯天明走到一起的？”
“我不是他的员工嘛，妹妹出事后，他找到我说，我们家比较困难，公司负责处理梓瑶的后事，并拿出五万块钱给我。侯天明可能认为我还不知道他和妹妹的事，因为妹妹从未给他提起过，把他们的事告诉我们。我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一刀捅了他。可妹妹的事要处理，又需要钱，一开始我本不想用他的钱，可又一想，不用白不用，而且此时我已经有了一个为妹妹报仇的主意。”
梓琦看了一眼陈队长，嘴角现出一丝笑容，这是对自己成功实施计划后满意的笑，成功的笑。见陈队长满眼的期待，梓琦接着讲述。
“处理完妹妹的事后，我把仇恨暂时埋在心底，然后想法接近侯天明。我以前不很注重穿着打扮，基本上就是穿工作服时间多一些。为了引起侯天明的注意，我开始学着打扮自己，买了好看的衣服，学会了自己化妆。后来，当我以这样一身扮相出现在侯天明眼前时，我捕捉到他看我的眼神，那眼神是贪婪的，欣赏的，但随即却黯淡下来。我知道他肯定是想起了梓瑶，因此他不可能再和我交往。但他是什么人，花心的人，我以感谢他多年来对我们的帮助为由，约请他吃顿饭。我一连邀请了他好几次，终于他答应了，并说由他来做东。我知道，馋猫上钩了，我为自己迈出这一步感到振奋。那一天，侯天明开着车来到开发区一家新开张的酒店，要了一个小包间，我知道这是侯天明有意为之，他不想让熟人遇到。侯天明至今未婚，表面上谈了几个女朋友，且都以女方只是看中了他的钱为由而分手，从而使周围的人都更加敬佩他的为人。可实际上，侯天明却在外面不断地沾花惹草，他做得很隐秘，每个女朋友交往不会太长，最长的是妹妹，也才两年多一点。一开始我还是有点矜持，放不开，但一想到妹妹，我自己给自己打气，不能前功尽弃。说实在的，妹妹是外向型性格，而我却比较内向，平时我和妹妹在一起时，我只有听的份，妹妹也不知道哪来的话题，小嘴一张就停不下来。我学着妹妹的样子和侯天明说话，劝酒。灯光下，侯天明看我的眼神有些迷离，我想他肯定是想起了梓瑶，而且恍惚间把我当成了梓瑶。他一会儿叫梓瑶的名字，一会儿又叫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我不敢贸然行动，怕打草惊蛇，我必须足够赢得他的信任，然后再伺机下手。于是我不管他醉还是没醉，反正我喝醉了，且搂着他不放，嘴里说着感谢他、崇拜他、喜欢他的话。我虽然醉了，但心没醉。当他把我弄到车上时，我知道我不能回去，否则就没有了下次。于是我集中生智，偷着抠了下嗓子，我吐了而且吐在他身上，然后装作酒劲上来睡着了。侯天明皱了皱眉头，车子一拐停在了一家宾馆前，我知道一切正在按照我的导演进行。”
“你不用着急，先喝点水！”陈队长见梓琦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还一连咳嗽好几下，便起身给她端水。梓琦喝了水，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继续她的诉说。
“侯天明定了一个房间，把我安顿好，然后又处理了自己身上的脏污。忙了好一阵，他又回到床前坐在那里低头看我，那神情好温柔，而且自始至终很耐心，一点也没显现出烦恼来。那一刻我心里竟有一丝温暖，甚至怀疑他怎么会是杀害妹妹的凶手呢，心思所动，更慨叹为何妹妹会爱上他，他的确是一个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是一个少女杀手。想到妹妹，我的心一下子冷下来，想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魔鬼，我一定要杀了他。不知是侯天明看出了什么，还是真的不想动我，他就坐在那里温柔地看着我，我有些心虚，看不透他的心。后来我喝了杯水，再次躺下后他说他要走了。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跳下床在后面抱住了他，央求他不要走，我说我害怕。我本以为我这样一抱，他会顺势把我抱起，那样的话我就实现了我计划中的第一步：取得他的信任，获取他的爱。可是，那一晚他却表现得非常绅士，他没有碰我，而是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从此，他便彻底不与我联系，无论我找什么样的机会，他总是推掉，甚至态度冷淡。我想，是不是梓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真的变了呢？直到两个月后，他通知我晚上陪他去参加一个聚会，我才真正抓住机会，彻底征服了他。”
“哦，征服？”陈队长略显好奇。
“侯天明让我陪他参加的是一个档次很高的私人会所聚会，里面不乏一些成功人士。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他曾经带着梓瑶参加过这样的聚会，这一次其实他是让我扮演梓瑶。整个聚会期间，我按照事先的安排给足了侯天明面子，无论是喝酒、跳舞、唱歌，我都配合的恰到好处，甚至比梓瑶做得还好，有好几次我发现侯天明看我的眼神有些痴呆，眼里满是惊喜和满足。我本来就喜欢唱歌，而且比妹妹的嗓子好，参加工作后，我还在公司团委组织的舞蹈培训班中学会了跳舞，周围的人都说我天生就是跳舞的料，而且歌又唱的好，真该参加中央台的星光大道栏目，说不定会一炮走红成为明星呢。说实在的，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明星，可贫困的家庭彻底击碎了我的梦。那次聚会，是我一生中最为荣耀的一次，这是侯天明给的，我甚至再一次精神恍惚地痴想，可瞬间妹妹惨死的样子以及她留给我的遗书，让我的内心不得不强硬起来，硬作一把刀，一把正在寻找机会复仇的尖刀。可能是我出席了他们那个圈子聚会的缘故，以后侯天明带我出去的机会多起来，而且为了避人耳目，他把我调到厂办工作，外人看来我就是他的秘书。随着交往的深入，侯天明已深深陷进我给他挖好的温柔陷阱，他彻底把我当作了梓瑶，当然我是梓琦，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对我的戒心在放松。我知道，我就要等来那一刻。”
陈队长见梓琦坐着时间长了有些累，便劝她躺一会儿。梓琦有些不好意思，陈队长亲自把她的床头摇起到四十五度，这样可以让梓琦躺着说话。梓琦很是感激，稍后她加快了叙述的节奏。
“陈队长，前几天你看到我们市隆重表彰十大杰出青年的新闻了吗？我借这个机会把他约出来，说是要给他个惊喜，为他庆祝。侯天明推掉了应酬，真的和我出来约会。他满脸的期待那个惊喜，期待着那一刻。而我也的确给了他惊喜，给了他那个时刻。我们约好到新湖划船，我事先准备了吃的、喝的，在船上我们边吃边聊，不觉间天黑了下来，我知道此时侯天明在期待什么。我将准备好的红酒和饮料拿出来，说吃饱喝完就走。我当时装的特别羞涩，这让侯天明愈加地喜欢。他拿起酒瓶大口地喝起来，完全没有怀疑为何酒瓶口是开着的，其实如果他怀疑的话，我也想好了应对的话，就是不事先打开，在船上怎么弄开喝呢，总不能光看着吧。侯天明的酒量很大，一会儿一瓶红酒就干了，还又喝了半瓶饮料。当我事先放进瓶子里的毒鼠强起作用时，他暴怒了，起身就朝我扑过来，其实当时我也喝了，我也开始发晕并口吐白沫，见此侯天明放开了我，然后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我不失时机地朝他倒过去，而他的手机也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的手掉入湖中。一会儿，我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我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且听说侯天明死了，我知道我让他终于享受到了那一刻，而且在那一刻，也许侯天明还认为不是我杀了他，而是有人陷害他。再往后的事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我之所以选择死，我知道我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干脆一死百了，可你们却还是把我从阎王爷那里抢了回来。但我不后悔，只是我那年迈的老奶奶，将会孤零零地再次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残忍现实，我真的怕她受不了。”说到这里梓琦抽噎起来。
陈队长劝慰她注意身体，并说她不该采取这样的方式，应该相信法律。梓琦说，“当时我提出了异议，并拿出了妹妹的遗书，可最终还是以证据不足，系自杀结了案。我们普通老百姓没什么背景，没有钱疏通，谁能替我们着想啊。采取这样的方式这都是被逼无奈啊！如若不，就只能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可妹妹的惨状让我寝食难安，此仇不报，怎对得起死去的双亲和梓瑶呢？我就是搭上这条命也要报仇，也要揪出这个祸害人的伪君子，不能再让他祸害其他人。现在我心愿已了，说真的，你们不该把我救活，我早晚也是个死，还不如早解脱的好！”
陈队及小赵都沉默不语。少顷，陈队长对梓琦说，“你好好休息，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任何人触犯了法律都会受到惩罚，请你相信我。”
陈队正要走人，梓琦的奶奶回来了，也许她知道了什么，抓住陈队的胳膊不撒手，“警察同志，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她的命好苦啊，如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老太婆可怎么活啊！”
回市局的路上，小赵见陈队脸色凝重，不敢打扰，只是心里对梓琦充满了同情。
7
新湖杀人案终于有了结果：侯天明在担任天铭集团总经理期间，利用不良手段玩弄多名女性，且大都是在校大学生，这些女学生有的为他多次坠胎，有的最后受不了他的恐吓辍学，有的被他玩弄后抛弃折磨成了神经病，还有梓瑶被他陷害而死……张梓琦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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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4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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