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光开口说话——王旭红作品集《十年之远》读后

刘彦林

让时光开口说话

——王旭红作品集《十年之远》读后

    王旭红的首部作品集《十年之远》，收选了她十年来创作的11篇小说、30篇散文和12首诗歌，分作“虚拟世界”、“精神家园”和“心灵之歌”三辑。虽然数量上不是特别“厚重”，但也足以表明她在为诗为文之路上的执著与坚守。这些作品，是她思想和情感的结晶，也是她抵达心灵的通道和依托，更是她提升人生境界和诠释现实生活的一种途径；是她通过不同体裁传情达意、抒发胸怀、表达主旨的文本，也是她揭发现实生活、人情世态、人间爱恨的媒介。因而，《十年之远》，是她在与时光擦肩时采撷到的最美的“花束”，自有其动人的馥郁和被人感佩的魅力。

    一、“心灵之歌”，注解心灵的诗意

    这一部分，呈现的是12首精短的诗歌。据知，王旭红的诗歌数量不多，经过她的筛选留存下的就更少。但是，我也从中读出了欣喜，就像她表露的“在春天生根发芽∕沉寂的生命∕也开出亮丽的花朵”。“被一只蜜蜂的毒箭蜇伤∕我就一直在等∕等毒汁溃败∕等伤口愈合”（《春来了》）记述的是一次突发的“伤害”，她却预见了“看见梅花已落∕桃花将要盛开”的“希望”；“在外的游子∕默默倾听家乡的心跳”，表达的是深入灵魂的“思乡”之情；“我捂住月亮的伤口∕将时光的碎片∕撒成落英缤纷∕那红色的落英啊∕是滴血的玫瑰”（《残月》），通过移觉、比喻等修辞表现捕捉到的“疼痛”；“在冬日的寒风中∕我披着黑色的长裙∕在夏日的阳光下∕我裹着厚厚的棉衣……我苦苦地追问”（《面具》），通过两种反差极大、存在悖谬，且现场感极强的“境遇”——“寒风”与“长裙”、“阳光”与“棉衣”的“对决”，来追问“最真实的生命”，对社会现实中人与人之间关系进行审慎；“心形的葵花林是我们的居所∕娇艳的玫瑰是我们的食粮∕碧绿的青草做我们的衣裳”，这是她自己精心构建的“爱情的庄园”，唯美、温馨，使语言别致，暗喻、象征，实现修辞的妙用；“夜行的途中∕可看到一盏橘色的心灯∕那是我派给你的平安符”（《守候》），是一种深情和真情的真切表白和传递；《我们共有一个名字》，以“很想”指引，通过“反复”和递进的句式，表达灾难发生之后的祈祷和祝福。在这些短诗中，她侧重表达的是个性化的情感，除了隐藏在诗行中的真情触动人心之外，语言的特色也是其亮点——像“种子还在他乡酣睡”的比拟的妙用，像“柿树高举火红的骄傲”的“以虚写实”，像“定格在岁月的车轮∕像梵高的《向日葵》∕泛滥成美”对“典故”的化用，都表现出不易察觉的精美和用心，也足以应证了她对诗歌表达上的“新”和“奇”的努力和实践。

    二、“精神家园”，诠释人生的美好

    从所占篇幅来看，这部分是《十年之远》的“重头戏”。30篇散文，以短文居多。所涉及的题材，不外乎写景、写物、写人、写事，却走的并不是惯常下的书写路子。之所以是“主体”，因为呈现了她的“哲理的光焰和思想的火花”。写景的，以《绝色》、《迷人的月亮峡》、《洛坝魂》等为代表，以简炼的笔触，优美的语言，独特的视角，描摹撞入视野的景物，借机抒发心中的感悟，表达对景物的赞美与颂扬；写物的，以《白衣》、《烟花》等为代表，前者从多个角度陈述对白色的“钟情”，以及“独爱白衣”的因由和相关经历，来传达一种内心难以割舍的情愫，后者从对“烟花”的体悟入手，进而迁移至对人生价值和生存意义的思考，有一种隐含的哲理溶渗其中；写人的，以《追忆似水光阴》、《写给女儿》等为代表，前文写到和一个来自新疆的女性亲密无间的交往，以及俩人友谊的破裂和终结，也让“她”的形象跃然纸上，后文是以一位工作在外的“母亲”给女儿写信的口吻，深情地向女儿致歉，并对女儿淳淳教诲，彰显了母女之间难以替代的“亲情”，真挚的感情流落指端，就有了感人至深的意蕴和力量；写事的，以《戈壁深情》、《防震的日子》、《那些打工的日子》等为代表，这几篇可以看作是既有厚重的分量，也有切身个人体验和内心震颤，更能触动阅读者心灵的文本，我也对这几篇文章较为看重：《戈壁深情》，追忆的是“她”的童年往事，通过儿童的观察视角，叙述发生于“戈壁”这一特殊地域的在她脑海留存下深刻印痕的事件，或喜悦，或痛苦，或别离，或留恋，都以情感浓稠和密集而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和心理划痕；《防震的日子》，记录的是“5.12”特大地震发生后，她和家人以及邻里“避险”的经历，因为是亲眼目睹和亲身体验，所以文本所述真实细致、刻骨铭心，不仅让人产生感同身受的感觉，还通过和自身“防震”的情形比照，从而在心灵上留下很深的标记；最让我读出泪水的，要数那篇《那些打工的日子》，所呈示给我们的那些细节，使文章更加丰厚，它不仅有着“纪实”的现场感，还有着“亲历”者的身份标签，尤其是“下岗”后的“打工”过程的所见所闻所遇所感所思所求等，都能引人重新审视人生的生命和生存境遇，还有她发自内心深处的失落、苦闷、无奈、不屈、奋争等心绪，都能从多个角度撼动阅读者的心之琴弦，也能引发人们对当下社会现实、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化进行思考，因而，这篇文章的存在和其价值就得到了较好地凸现。此外，还有一些“心灵鸡汤”类的文章，像《补袜子》、《最美的盛开和等待》、《点燃生命之灯》、《精神的森林》、《人生因爱而精彩》等，或以小见大，或唯美清纯，或以哲理见长，或以精巧动人，或临写感人事件，或表达内心语丝，或给人警示和启迪，或给人教诲和告诫，只要进入文本内部，便会发觉每篇文章，也都有各自的可取之处，语言的也有其个性化的特色。

    三、“虚拟世界”，揭示生活的现实

    集中在这一辑中的11篇短篇小说，所呈现的是王旭红营构的一个个爱的故事。《“电杆子”的故事》，写的是宏伟选厂中一个“干了许多年没有回去过，家中也没有人来看他”的人——“电杆子”，着重刻画了他的衣着肖像、被吓时的“惊魂未定”、不知自己的年龄，以及被别人取笑等形象，他却具有乐于助人的高尚品质，作品揭示了“他年复一年地工作着，一个月几百元的工钱，被家乡的哥嫂全部领去了”的人生命运，人物的塑造有一定的典型性。《母亲，你为什么要生我呢》写的是发生在“母女”之间的多个层面的“斗争”，尽管发生的几乎都是在“小场景”中的琐事，还是能揭露相关人物之间的冲突——“我”与母亲、公婆、公公、老公、儿子等人之间的矛盾纠纷、爱恨情仇，以及“我”的内心世界和人生遭际。《圈套》，写的是“我”被欺骗的一次遭遇，突出点是通过骗子设计“圈套”的行为和“我”的善良进行“灵魂”上的对比，来传达对良好社会风尚的呼唤。除此，其它几篇无一例外的是爱情题材，女主人公也无一例外的是“受害者”：《蝴蝶的泪珠》写的是“莫紫晶”和“蓝海”之间“爱情”，由于是发生在“高中”阶段的早恋，悲剧的结局是注定的；《碎心》里的“成紫云”与“苏河”之间的“爱情”，由于“缘分尽了”而成了难以复原的断裂；《十年之远》，写的是“我”与“林子飞”之间的偶遇以及相爱，由于“何芬芬”的出现而宣告结束；《七年》写的是“我”和“安源”之间的恋情，却因为“安源”和“董华”的结婚而再无下文；《爱情鸟飞走了》写的是“莫小棉”在离异之后，和“陈可”、“张淼”、“楚凡晨”、“杨天涯”等人之间续演的“爱的悲剧”；《樱花作证》写的是“我”和“枫”的“爱”。在这些小说中，比较有特点的是《十年之远》、《七年》、《爱情鸟飞走了》等几篇，在结构的预设上，在人物之间的冲突上，在语言的温婉清丽上，都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虽然这些爱情故事，都是“悲情”的叙述与演绎，但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真情相爱，却有着让人敬佩的执着和坚韧，尤其是在沉稳的叙事过程中，不仅尝试了“我”的性别“角色”的互换，人物的性格不扁平也不雷同，而且叙事语言精炼、纯粹、清新、灵巧，彰显出“另类”的表现体式。表面看来，王旭红的小说和偏重地域性书写的“甘肃特色”毫无关联，恰恰却从另一面反正了她的小说风格的“与众不同”。

    因此，我觉得《十年之远》一书可以看作是王旭红在“时间”这个坐标轴上，采撷到的是她认为最美的“花束”，“时光”已用特殊的方式指正和提醒了她的书写风格，我们应该给予应有的肯定，这也是我不厌其烦列举实例的缘由。在此，希望她能研读一些文学理论书籍，在个人的修为上进行有益的吸纳和内化，在语言的锤炼和技巧上进行必要的探索和提升，相信她的“文学之路”会出现别开生面的华美和精彩。

梁星钧

这是篇别开生面的文学评述。
大方得体的编排。（希发稿者以此为参照）
精致的概括与归纳。
是紧贴文本而展开的评述。
着重从写法、内容、特别及区别上入手。叙述简洁，首尾利落，结构工整，为一篇不可多得的评论佳作。　

刘彦林

回复 2# 梁星钧


    谢谢梁版主的评阅，问好，顺祝秋安！

高山松

兄弟对作品读得很用心，评得很细腻，也很到位。向兄弟学习了。

高骏森

精准的分析，每一篇几乎都用最短的句子最深邃的思想刻画出来，入木三分。好评！问好刘老师！

高迎春

对全书诗歌、散文、小说三个篇章，分别进行点评，可见下了一番功夫。

高迎春

对全书诗歌、散文、小说三个篇章，分别进行点评，可见下了一番功夫。

刘彦林

回复 4# 高山松


    谢谢黄老师关注。要向你多学习呢。握手。

刘彦林

回复 5# 高骏森


    谢谢关注，老弟过誉了。还有不足啊。远握。

刘彦林

回复 7# 高迎春


    谢谢高版主的评阅。问好。

黄叶斌

开头的归纳提纲挈领，直击文本内核。
中间部分的论证，稍显单薄了一些。

刘彦林

回复 11# 黄叶斌


    谢谢来读拙作，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