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老翁卖萌 文 / 邱天
退休后的甲老翁和乙老翁是俩挚友,从光着屁股那时起,就打打闹闹、吵吵好好、形影不离,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班级,只是高考后不同校了,但毕业后却都进了一个单位工作,成家后也都住在一条街上,俩人彼此再熟悉不过了,按他们的话说,叫作“上嘴唇碰下嘴唇,上边牙齿磕下边牙齿——较上劲了”,难得如此较劲却很亲密。
亲密的俩老翁退休后无所事事,街上闲溜达。总这样溜达得有所作为啊!俩人想,如何证明咱的才华呢?当然是比试。其实咱俩不是孪生兄弟,总是存在差异的嘛,通过角逐,定能显示出各自不同之处来。
于是,俩老翁找到街心公园一热闹处,那里有一张石桌,两个石凳,俩人往石凳一坐,一壶热茶,一包香烟,摆起阵势。
玩什么?甲老翁捋捋胡须,忽然口占一句:“闲斟山水一壶酒。”好个气派,俨然是个上联!而乙老翁明白,对方抛出这上句,当然求对下句了。他机灵一转身,变戏法般左手托出一壶酒,呵呵地搁在石桌上。
看这情形,甲老翁知道乙老翁有备而来,微笑不语。
果然乙老翁非等闲,随口吟诵:“靜看云天万句诗。”
甲老翁心里“咯噔”,暗赞:对句好个工整!而他也非等闲之辈,指着远空秋归的雁阵,再出句:“雁字春秋非墨写。”
这回乙老翁连想都没想,指着园中一棵枫树,吟:“枫图早晚是霜描。”
一来一去,俩老翁连声“呵呵”,频举酒杯“砰砰”,出句对句,推杯换盏,引得游人停足欣赏,喋喋赞颂。俩老翁更是起劲,甚至醉态频出。
借着醉意,甲老翁出句:“醉臥篱边花笑我。”
乙老翁也有醉意,对句:“闲游岸上柳牵卿。”
有游人说了:“老哥哥,秋季柳丝已残,还是我牵你吧。呵呵!”
乙老翁看那游人一眼,说:“怎说无柳,柳在心中。悟到禅时方觉妙。”
谁知那游人也和了一句:“饮于醉处不知羞。”“呵呵”一声,飘然而去。
想必天外有天啊!俩老翁对视着,哑语。
果真,走来一位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轻轻咳嗽两声,随即唱诵:“谁笑远山无大志;我钦阔海有雄襟!”
嗬,大气!俩老翁已经酒醒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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