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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向南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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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1 21:4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火车是浪漫的。

  这不仅仅因为有许多爱情在火车上产生。
  
  也不仅仅因为火车不分昼夜地在大地上穿行,从南方,到北方,绿色的、桔黄色的、长的、短的、普通列车、特快列车,朝发至列车,各种各样的列车,载着各种各样,来自各地又要去往各地的旅客,向南,向北,穿行。

  火车是浪漫的。

  有时候,看到火车从田野里呼啸而过,感觉,火车就是大地深处的幽灵,它从遥远的地底深层喷涌而出,挾风带雨,挾雨带风,向南、向北,穿行。

  除了铁路职工,没有人能够分辨出铁路这样精密的设置:车辆段、工务段、电务段、车站,即使我这样的父辈在铁路上工作了42年,自己也拥有十几年工龄的车辆段职工,听到“战备舟桥处”时,还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我常常乘坐了火车,在通勤票允许的范围内,毫无目的地出游。我总是在车站,搭上离我最近的一趟列车,然后,毫无目的地出游。在列车上,我混迹于南来北往的旅客当中,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慢慢地穿行。一些来自南方、来自北方的气息缭绕着我,它们从我从未涉足的遥远城市而来,在车厢里混杂、交错、接合,呼进我的胸腔,又从我的胸腔呼出,它们最终与我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我拿了通勤票,给那些属于地方的旅客展示,我向他们讲述凭借车轮撞击钢轨的回响,判断货车与客车的区别。很少有旅客能够掌握这种技巧,如同他们不知道站在铁路边的铁路职工,在做什么一样,他们对于这样简单的辨别,范然失措,无从下手。

  透过车窗,我常常会看到工务段的职工在铁路边上静静地站立,那些男人,冬天有着郓裂的双手,夏天被太阳晒得幽黑的脸庞。没有列车通行时,他们修理着路碴、钢轨。有列车时,便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列车通过。表情漠然的旅客的脸,如同电视中的景象,倏忽而过,留不下任何的印象。

  很少有旅客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穿着黄色的工作服,背着小包行走在铁路线上,对于他们的出行意味着什么?

             2

  经常有一些浪漫的事情,在我的身上发生。20岁那年,通往南京的列车上,我遇到一个离家出走的十八岁少女,长途旅行,使她困顿,火车临近南京时,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熟睡,长长的发搭在我的肩头,一只手握在我的手心。所有见到我们的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年青的情人。有那么一刻,我也认为我在一瞬间爱上了她,如果可能,下了火车,我便向她表白感情。

  车到南京,女孩因为没有买票,心情紧张。我只拿了工作证,在出站口说了一声“通勤”,表情严肃的检票员便将我们放行。
女孩将我的工作证翻来翻去看了十几遍,她对它的作用钦佩不已。她说:她还没有就业,就凭着“通勤”两个字,她也要成为一名铁路职工。

  女孩最终成没成为铁路职工,我不知道,因为在我准备向她表白感情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与那个女孩热烈地拥抱,然后握紧了我的手,说了大约有二十个“谢谢你”。

  那一天,我认为我是失恋的,于是,跑到南京大桥来来回回走了一天。
 
  还有一次,是我23岁的时候。23岁的我已经具备一个成熟男人应该具备的一切,高大的个头,较好的相貌,磁性的男中音。我的身边总围了不少女孩追求,她们向我展示可爱的性格,披肩的长发,好看的眼睛。然而有空闲的时候,我仍然坐了火车,毫无目的地出游。

  23岁的我,在通往通化的列车上,遇到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被离家出走的女人在火车上喜欢。她们因为一段难以承受的压力,在一个深夜出逃,茫茫夜色中,随便搭上一辆驶来的列车。她们在大堆大堆的人群中放散着目光,然后在我的身上,回收,聚焦。

  与那个女孩不同,少妇告诉了我一个明显编造的名字:如兰。
如兰告诉我离家出走的原因:少年的恋受,盲目的婚姻,枯燥无味的生活,味同嚼蜡的性爱,生活的一切,使她窒息,如果不出走,也许会崩溃。

  这是一个有着丰富想象力与严重自恋情结的女人,在车厢的连接处,我看着她好看的眼睛,慢慢地点上一支烟。也许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才是她真正出走的目的。

  深夜,我与如兰在车辆的连接处接吻,我将如兰的头按在冰冷的车窗上,舌头探进她的嘴内。飞驰的列车,无边的深夜,温暖的女人的嘴,陌生的人群,偷窥的眼睛。一切近乎于想象,美好得令人叹息。

  在一个小站,我与如兰下了火车。在一家小小的旅舍里,她将我展示生育后的女人的身体,小腹与大腿处的妊娠纹,略微下垂的乳房,高超的性爱技巧。

  如兰并不知道,这是我的第一次,她只是笑话我的拘紧与笨拙,将这当成年青的象征。

  交合之后,我们重新搭上列车,如兰继续向北,而我向南,返回我的城市。

  那个小站,寓于铁道线小小的一角,如果不注意,便会将它漏掉。事实上我也真的将它从记忆中漏掉了,以后的日子里,清冷的站台,暗淡的灯光,拿着信号灯的站务员,干净的小小旅舍,被揉皱的蓝格子床单,从未在我的记忆中出现。即便如兰,也仿佛梦中遇到的女人。一切也许真的在梦中发生,因为后来,我再也没有遇到如兰。

             3

  少年时的我,常常站在田野边,看着火车呼啸而过。

  为了这刹那而逝的痛快感觉,我要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翻越一座山,来到一个名叫桃村的小站。

  这的确是一个小站,小得每天只有一趟列车停留。我的父亲从18岁那年被村里的大队长送到铁路上成为一名铁路职工后,就跑到这个小站坐车。

  父亲常常讲述他到桃村站坐车遇到的一些事情。比如拦路抢劫的男人,抢走他仅有的两只萝卜。比如火车即将来临时,将两个在钢轨上行走的女人喊出铁路。再比如,一匹高大的马与火车抢道,结果被火车毫不留情地撞死。

  父亲的讲述使我对火车充满了向往。

  而父亲也希望我长大之后成为一名铁路职工。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但是他在我出生之后,就渴望我象他一样,在铁路上工作。

  父亲常常从单位里带回《铁道知识》给我看,那些书对于一个刚刚读初中的男孩子来说,实在太难。父亲很认真地将我的名字写在封面上,而我只心疼他的字写在好看的火车头上,这使我向同学展示这张图片时,也要把我的名字一同展示。

  一生的命运,也许在冥冥中,早已注定。在同学们拼命读书,企图考上大学或是中专的时候,老师与村里的大人都对我说:“你不用好好学习,你可以顶替你爸爸到城里当一名铁路工人。”

  最终我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中专。但是与父亲的期望相同,录取我的是南方城市的一所铁路中专。

  然而,我始终不能够明白,父亲为什么希望我成为一名铁路职工,也许他象一个有着军人情结的普通士兵一样,有着强烈的铁路情结。

  其实,在我看来,铁路并没有给父亲带来什么好处。作为一名普通的工务段职工,他大部分时间在线路上渡过。他用踩着泥土长大的脚巴丫,一步一步丈量着钢轨的长度,他从农村中来,最后又回到农村中去。铁路并没有给他带来财富,在我少年的印象中,穷困与我家,总是如影随形。

  42年的铁路生活,使父亲回到农村时,不能够习惯农村的生活。他不喜欢那些拔掉了,又长出来的生命旺盛的野草,不喜欢在太阳底下,拿着镰刀割地里的麦子,他也不喜欢背着喷雾器,到果园里除掉那些应该死去的虫子。农村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毫无快乐可言,他常常要翻越年青时常常翻越的那座山,跑到桃村站看途经的列车。他经常在铁路边一坐就是半天,点着一只烟,想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的事情。

  最终,父亲抵挡不住对火车的思念,卖掉了家里的老屋,到县城的火车站旁,买了一间小房。他靠着退休金与做小买卖,维持与母亲的平淡生活。东来西去的旅客并没有使他厌烦,半夜时分从窗户底下奔驰而过的火车,也没有使他感到任何的身体不适。他穿着我发的铁路制服在火车站走来走去,心情愉快而又心满意足。

              4

  我每天都要坐了班车,从一个城市穿越公路,到另一个城市上班。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忙着发展、壮大,与航空、公路竞争的我们,每天需要通过公路,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公路上经常有交通事故发生。这使在班车上保持沉默的我们,有了小小的喧嚣,然后又重归沉默。

  有一小段路程,公路与铁路平行,每天下午五点十五分,有一列客车会与我们同时抵达这段路程,它与我们的班车平行,然后超越,在前方消失。

  班车的司机,从来没有想到要加速超过那列客车,不仅是他,所有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眼前急驶而去。
没有人喜欢与火车做追逐的游戏,因为所有的人都将火车当作一个交通工具,而没有将它作为一个有生命的幽灵。

  我一直认为火车是有生命的,那些绿色的、桔红色的车厢总有一天,会生出灵活的舌头。那些轮对、软管也许会长出柔软的手臂 ,它们的生命会在某一天,也许是清晨,也许是傍晚,也许是深夜,总有一天,它们会如同深寓于地底的灵魂一样,诞生、复活、成长,自由选配,四处游走。

  这样一种认为,使我将每天面对的车辆配件,当作一种生命对待,我小心地用手抚摸着它们,甚至在没人的时候,轻轻和它们对话。

  有一天,我们部门的科长指着宣传册上一列被拉扁变形的列车对我说:“画上一条舌头,它就象一条蛇”。那一刻,我真的相信,这列火车有一天会长出一条舌头,它会带着这条长长的舌头,从宣传册上下来,在我们的办公室复活。

  那些追求我的女孩对我的理论感到好笑,她们甚至认为我的精神出了问题,她们很好心地带我到医院的神经科检查。戴眼镜的女医生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生命的,比如桌子、椅子,再比如火车,因为和人处得久了,便具备了人的灵性,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已经复活。”

  女医生的理论使女孩子目瞪口呆,她们说:“这哪里是医生,这简直就是巫婆。”

  女医生的理论却使我对她刮目相看,感觉茫茫众生中,寻找到一个不可放弃的知己。休班的时候,我借着看病的理由到她的办公室里小坐。她似乎医术并不高明,因为在她的办公室里我很少遇到第二个病人。我很详细地向她描述对火车的感觉,包括坐列车无目的地出游,包括我的父亲卖掉房子搬到火车站居住。我在她的办公室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将自己在火车上艳遇,也对她全盘倾出。

  这样的倾述使我感到无比快乐,而她好象也是如此。她越来越喜欢听我讲话,甚至喜欢看我嘴唇一开一合的样子。
有一天,我告诉她:“你的眼睛长得很漂亮,如果不戴眼镜,会更加漂亮。”

  下次见她,她便戴了隐形眼镜。

  我感觉我是爱上她了,因为有生以来,我从没对一个女人说过这样多的话,我也从没有如此迫切地希望每时每刻与她呆在一起。我很小心地约她出去吃饭,因为怕遭到拒绝,用词讲究而又语速缓慢。

  她用很好看的眼睛仔细地看着我,她说:“我的父亲也是铁路职工,在爱我之前,我想请你到我家里看看他。”

             5

  我不知道她也住在铁路宿舍。我一直认为她应该出生于一个医生世家,她的父亲与母亲应该是一个文质彬彬,有文化、有修养、有地位的名医。然而她的父亲与我的父亲一样,就是一个普通的工务段职工。

  我相信我的父亲是不认识她的父亲的,但是我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情,我父亲是不是已经听说。

  70年代前期的胶济铁路线,曾经发生过一起货车颠覆事故。在货车颠覆之前,应该有一列进京客车从这里通过。但是那一天,客车因故晚点,于是被颠覆的成为这辆货车。

  这是一起恶劣的破坏事件。在列车颠覆的地方,公安发现了一颗被撬走的道钉,就是这颗道钉,使高速行驶的列车从钢轨上高速甩出。

  所有曾在此工作的铁路职工都被列入怀疑对象,公安甚至动用了一只警犬,警犬用它捕获了许多罪犯的鼻子,进行着准确的判断,最后,它将鼻子对准了她的父亲。

  任何的解释都是无用的,更何况公安从她家里搜出一根断了一只角的撬棍。

  父亲被投进了监狱。

  她没有描述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抓走时的心情,也没有描述父亲投入监狱后,她与母亲怎样渡过那些漫长、痛苦,仿佛没有尽头的时光,她只说:一年后,公安抓住了一个犯罪分子,他交待,当年的颠覆是他一手制造的。

  于是父亲从监狱归来,被拘禁的一年时间,按照出差办理,一天一块二毛钱的补助,总共补助了438元。

  生命与记忆的断层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说:父亲的时光永远停留在了1973年,他甚至不知道她已经长大。她一直以为依靠医学知识,可以帮助父亲恢复正常,然而,那件事情,对于父亲影响太大,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徒劳。

  爱情从此开始,如果我与她之间的交往算是爱情的话,那就是从那一天开始。

  我将我所有关于火车的认识告诉她,带着她坐着火车毫无目的地出游。认识我之前,她从没有坐过这么多次火车,慢车、双层空调特快车、硬座、硬卧、软卧、餐车,凡是我们能够搭得上,凡是能够坐得起的列车,我都带着她去坐。

  在拥挤的硬座车厢里,我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在温暖的软卧车厢里,她趴在我的身上,轻轻地含住我的双唇。我告诉她铁路通勤职工与普通旅客的区别,教给她如何从一些细枝末节去判别一名铁路职工从事的职业。我给她看我的工作证、通勤票,甚至借了党委书记的“红票”叫她开眼,教给她如何在出站口,装成心闲气定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一句“通勤”。

  铁路所有的一切都使她感到新奇,她说:“你眼中的铁路,与父亲的完全不同。”

  有一天,她突然问我:“如果叫你离开铁路,你愿不愿意?”

  我挠着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这是一个叫我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铁路。我的父亲是一个铁路职工,他老实巴交地干了一辈,他砸洋镐、换道岔、修铁路,从来没得到过什么荣誉,也没犯过什么错误。我初中毕业便考进铁路学校,学龄加工龄算起来有十几年的时间。我的朋友,我的同事,我所熟悉的人全是铁路职工,即使她与我的母亲,也是铁路家属。我不知道离开铁路我会是什么样子,多年的生活,使我习惯了现在的铁路生活。

  她对我的态度困惑不解,不知道这样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不能够得到我的确切回答。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终对她说:“有一种东西叫军人情结,但是你相信吗?有一种东西,叫铁路情结。”

             6

  汽车与火车,到底哪一个跑得更快一些。

  这是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一个问题。她教给我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一辆汽车跟火车比试一下。

  没有司机肯为我做这个试验,他们认为只有精神病患者才会做这件事情,他们每天跑长途、短途,从城市的这端到达城市的那端,从这个城市通往另一个城市,有人找他们载货、载人、载物,可是从来没有人找他们跟火车赛跑。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学会开车,然后租一辆,或者可能的话,借一辆车。

  我用了大约一年的时间,练就了一手精湛的驾车手艺,在她确认我有能力与火车进行比赛的时候,向租赁公司租了辆越野赛车。我对汽车的性能算不上太了解,租越野赛车的原因,是因为坐在里面比较舒服。

  比赛的地点,选在每天坐班车与铁路平行的那一段路程,那段路程大约有两公里长,我相信我有能力在那段短短的路上,高速行驶,并且保证自己与她的安全。

  时间选在星期六的下午,她坐在我身边的副驾驶座上,与我一样感到紧张而又刺激,但是我们都相信,这场比赛最终要以我们的胜利告终,因为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而火车并不知道这场比赛的存在。

  五点十五分,火车按照我想象的样子从远方驶近,其实即使我不想象,它也会以现在的样子从远方驶近。我在汽车内开始加速,与火车平行,平行、超越、超越,我离火车头越来越近,我甚至看到了火车司机看着我的吃惊的眼睛,他那张张大的嘴巴里有一颗明显的蛀牙。

  “超过它、超过它。”她在我身边大声地喊着,并且挥舞起拳头,敲打面前的窗玻璃。我眼看着自己的头发向后扬起,衣服象充满了风的帆一样包裹了我的身体。我眼看着火车被我轻易地超越,然后一辆汽车从面前飞驰而来,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阻挡地撞向了我的车头。

  我看到她坐在汽车里,嘴角挂着一缕鲜红的血迹,如果不是下身与破碎的汽车交织在一起,无法剖离,谁都会相信她是坐在车里稍微休息。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我看到了自己趴在公路上,面孔向下,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蜷曲。从前,曾经听人讲过:出车祸的人,如果掉了鞋子,那他肯定活不过来。我仔细看了看,我的两只鞋子全都无影无踪。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我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地上升,上升,那列被我超越了的列车,从黑暗中呼啸而来,它洞穿了的我身体,然后,向南、向北、穿行。

  ……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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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2 08:08 | 只看该作者
看起来真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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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2 21:26 | 只看该作者

如何查找IP

玉宝,论坛IP如何查找?我最近看了你的作品,写得真是好,向你学习。
4#
发表于 2005-2-2 21:34 | 只看该作者
唉.
很不错的文章.

不过,结局流于俗套.
^_^
5#
发表于 2005-2-2 22:56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如何查找IP

最初由 八月来风 发表
玉宝,论坛IP如何查找?我最近看了你的作品,写得真是好,向你学习。


是论坛ID,就是你的网名。
6#
发表于 2005-2-2 23:31 | 只看该作者
好温馨的名字,小说也如人一样:)
7#
发表于 2005-2-4 01:19 | 只看该作者
温馨而亲切的小说,精华!
8#
 楼主| 发表于 2005-2-4 18:48 | 只看该作者

钻石是什么意思

文章的名字后头送颗钻石是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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