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邂逅的悸动

心语

　　
　　为了谋生，我揣着大学文凭来到了南方的小城。小城很繁华，张灯结彩，五彩缤纷，到处都是车辆，到处都是人流。走在异乡的街道上，我觉得自己是个被人丢弃的婴儿，飘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六月的太阳很毒，炙烤着大地，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一丝风，树枝上聒噪着的知了惹得我心烦意乱，没有一点好心情。小花小草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小城火烧火燎的，生活在北方的我难以适从可想而知了。为了早日谋得一份差事，我走街串巷，任凭汗水流淌。

　　好不容易在一家小报社谋上了广告策划的差事，出师告捷，我有了信心，又马不停蹄去租房。讨价还价，一间十平米的卧室，一张床，一副办公桌椅，便把自己安顿下来。我很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工作，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穿梭在城乡各家企业拉广告。

　　尽管工作很辛苦，我还是在晚上挑灯搞创作，文章频频亮相各大报刊。主编得知我的情况，过了一年，我被报社正式录用为编辑，从事副刊的采编。驾轻就熟，编排副刊我是得心应手，有好几期副刊在地方报纸副刊评比中获得了奖项，喜得老总逢人便将我一番夸奖。我喜上眉梢，生活充满了阳光，享受到人生的乐趣。

　　事业上的一帆风顺，使我觉得人生的意义，遗憾的是，自己生活在异乡，思念家乡，思念亲人与日俱增，有时难免产生一番愁绪。

　　那一晚，我独自吹灭了24支蜡烛，坐享着这只属于我的空间。看着滚滚的人流，五光流彩的街景，思绪飞驰的我有了情感的渴望，什么时候有位姑娘伴着我，吹灭我的生日蜡烛。

　　那是一个深夜，喧闹的小城沉静在甜美的梦乡里，我忙着爬方格纸，肚子一阵咕咕叫，饥肠辘辘了。我下楼去买点吃的，找了好几个地方，餐馆都已打烊歇业了。我失望地往回走，在拐角处的一家副食品店透出一丝亮光，抱着侥幸的心理，我来到了那家副食品店。

　　一位姑娘忙着活正准备关门，我迫不及待地说：“同志，我卖两包快餐面。”姑娘麻利地拿出快餐面递给我，瞟了我一眼。我一瞧，不由得呆住了，好标致的姑娘，天生丽质。她超凡脱俗的神韵让我震颤。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心里像翻江倒海一般。

　　此后，夜深人静，姑娘的身影鬼使神差闯进我的心头，成了我笔下的生活的原型。我把自己的思念倾注在文字组合中，遐想着文章给我带来的快感。

　　往后有空时，有事没事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往小店走，逛店家成了我雷打不动的消遣。其实我不是为了买什么，而是为了能看上她一眼。一来二去，我打探到姑娘是一位小学老师，名字如同她的身材一样，叫李高窕。姑娘见到我也会冲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有感染力，让人怦然心动。

　　平常的日子里，当思念排山倒海而来，我会不顾一切在自己的手背上写下她的芳名，久而久之，我的手背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我知道自己爱上她了，尽管只是单相思。我爱她已经很深，不能自拔。为了排解自己对她的思念，我把自己所有的空余时间用在文学创作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直写到自己晕头转向，不知日夜。

　　一见钟情的爱情，我是不怀疑的。让我遗憾的是李高窕没有从我的蛛丝马迹中获得一点我对她的情爱。每每与她相遇，她把我当作普通顾客对待，热情地问我买些什么？我很尴尬，深情地瞟了她一眼，落寞地匆匆离开。有几次，我想把自己的心事向她倾诉，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她眼角眉梢的浅笑，都在暗示她的恬淡、宁静。我束手无策，只能从她的眼睛里寻找一种安慰。

　　由于我的努力，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绩，一家规模较大的晚报聘我当记者。这是很好的机遇，对我个人来发展来说那是求之不得。但要离开这个自己工作了二年的小城，我还有点难以割舍，犹豫不决。我知道，除了这里的同事，除了这里熟悉的环境，还有一位姑娘留在我的心里。

　　我要听听李高窕的意见，想从她的片言只语里获得她是否在意我，然后我再作决定去留。当日的晚上，我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对着镜子，我觉得自己拿得出手了，喜气洋洋来到了李高窕的小店。

　　真好，李高窕在看电视，穿着套裙，素雅而高洁，像一朵出水芙蓉。她见我来了，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说：“张编辑，你请坐。”我瞅着她说：“李老师，我找到新的工作了，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

　　“真的吗？你在这里不是干得很好吗？”李高窕忽闪着眼睛说。

　　“真的。一家大报要聘我当记者。”我如实相告。

　　“你另觅高枝了，祝贺你。”姑娘无动于衷，很随意地客套着。我明白过来，姑娘没有感受到我的情感传递了。我茫然若失，心里一片黯然。

　　我起身走了，垂头丧气的，望着她的背影，感受着自己的心痛。带着失落和惆怅，我递交了辞呈，走马上任到了新的单位。

　　新的环境，新的工作也没有减弱我对李高窕的思念，尽管李高窕不属于我，她有自己的生活港湾，有着自己的情感家园。我忙碌在编辑部，把自己的心思化在工作上。夜深人静，我伴着一盏孤灯，面对墙壁出神，没有一点奈何。

　　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引起了同事的关切。一个晚上，一个要好的同事约我去喝茶。茶室里灯光朦胧，飘荡着《梁祝》的小提琴协奏曲。此时此刻，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高窕，不由得一声叹息。同事说：“张西满，你犯的是啥毛病，终日不见笑脸，心事重重的。”我尴尬地一笑，搪塞过去，心里的秘密怎能告知于天下，那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

　　一次，我受报社的委托到小城采访，住在宾馆里。趁着晚上无事，我决定去看看李高窕。我最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我要主动出击，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李高窕看见我了，惊讶不已，然而莞而一笑，热情地说：“张编辑，什么风把你刮到这里来？”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脱口而出：“我来看看你。”我故作不经心地做扩胸动作，巴望着她看到留在我手背上爱的遗迹。李高窕忽闪着明亮的眼睛，愕然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我鼓起勇气说：“我在练功，等会儿手背上会出现一个字。”说完，狡黠地看着她。也许我异样的眼神，李高窕羞赧起来，低头默然不语。
　　
　　“真的？”李高窕闪烁着惊喜的目光说，“我看看。”

　　我的手臂渐渐地慢下来，大声地说：“李高窕，你看到字了吗？”李高窕凑过来，凝视着，惊讶得嘴巴也张大了，絮絮叨叨着：“真是一个奇迹，隐隐约约有一个字。”我停止了动作，把手放在她的眼皮低下。李高窕看着，脸刷地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有了揪心的疼痛，感伤地说：“这是唯一能证明爱情曾经来过的凭证。”

　　李高窕怔住了，木刻似地站着，好久好久，才吐出了一句话：“迟了。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了男朋友。”我呆了，胸口似乎被刀绞着，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在空中飘了起来。

　　李高窕拿过一听饮料递给我，情意绵绵地对我说：“你喝了吧！”

　　我接过饮料，久久难以下咽，抿一口，看一眼。我想，我的爱，我的情，就凝结在喝饮料的时间里。我喝完了半罐饮料，怎么也喝不下去，天昏地暗愣在那里。李高窕拿过了我的那罐饮料，用手焐着，说，热的才合适你。

　　我的心悸动了，黯然神伤地走了。我回过头，看见李高窕的眼睛湿漉漉的，深情地望着我。

　　我的初恋在单相思中结束了，我只好用喝酒来麻木自己。在我苦闷的日子里，一位姑娘闯进了我的生活。她是报社里的打字员，工作很清闲，人长得不算漂亮，打扮很入时，很新潮，一种新新人类的模样。她叫潘晓曼。每次遇见我，她都会冲着我笑，笑得很夸张，红红的嘴唇，似乎淌着血。我对她没有好感也没有厌恶，只是礼貌地应付，回敬一个微笑。

　　几次三番，潘晓曼都会有时无事到我的办公室，起先，我觉得有点厌烦，爱理不理的。潘晓曼毫无察觉，也不计较我的冷落，漫无边际地说着自己的玩笑话。时间一久，我觉得她蛮可爱的。我经常无来由地把潘晓曼跟李高窕作比较，暗自思忖，要是潘晓曼就是李高窕那多带劲。可惜，那完全是我的幻想。

　　有一次，我在审阅稿件，不知道潘晓曼什么时候进来的。我觉得自己累了，伸伸胳膊，扩扩胸，调节一下精神。没想到我的手接触到软绵绵的身子，我惊讶地抬头一看，潘晓曼就在我的身边。她那低领的衣衫，若隐若现地露出胖鼓鼓、白嫩嫩的乳房。我不由得耳热心跳，呼吸急促起来，那种欲望歇斯底里地膨胀。潘晓曼痴痴地看着我，含情脉脉，那种含情的目光给我诱惑。

　　到了冬天，气温急剧下降，一个月不见阳光，北风发着淫威，呼啸着，透心彻骨的冷。我品尝到南方那种干冷的气候。我不敢出门，节假日窝在自己的小房间，写着自己的文章。

　　那一天，天飘着雪花，一朵朵的像鹅毛，我哆嗦着身子在房间里来回活动，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打开一看，潘晓曼站在我的眼前，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围巾。

　　“好冷的天气哦！”潘晓曼喘着气，摩擦着小手，“这几天，你冷着了吧？”我呵呵一笑，说：“真的冷了，没想到南方的冷比北方还要厉害。”

　　“你披上围巾。”潘晓曼把围巾围在我的脖子上，絮絮着：“这是我送给你的围巾。喜欢吗？”看着潘晓曼冻红的脸，捏着柔顺的围巾，我心里热烘烘的，说不出的激动。迄今为止，我还没有享受到异性的关心。我知道自己流泪了，捧着她冷冰冰的手不停地抚摸。潘晓曼也不挣脱，紧紧地依偎在我的身边，身子向我靠过来。我似乎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把她拥进怀里，吻着她的额角、耳朵，搜寻着她红嫩的嘴唇，渐渐地，两张嘴巴紧紧地胶合在一起了……

　　我和潘晓曼频频约会，男女之间发生的事都发生了。我沉浸在幸福之中，虽然潘晓曼不是我寻找的人，但是她是那么体贴入微。我需要异性的关爱。自然而然，我和潘晓曼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我的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贤惠的妻子让我享受着生活的轻松，但是，空闲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李高窕，她的音容笑貌时不时地在我的眼前浮现。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一日下午，我在报社审阅稿件，传来了轻微的扣门声。我打开房门，我不由得愣住了，出现在我眼前的竟是李高窕。她显得忧郁，人也痩了，但那得体的身材依然保存少女的风韵。

　　“怎么是你？……”我紧张极了，慌乱中词不达意。

　　“没想到是我吧。”李高窕苦笑着，“你生活的好吗？”

　　我无言，沉默着，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好还是坏。说不好，新婚的生活我没有后顾之忧；说好，我怎么会想起她？

　　片刻，我才把李高窕让进了办公室，给她倒了一杯水。

　　李高窕喝着茶，抬眼向我瞧，当目光相碰时，又迅速地离开了。多少次想着她，当机会来临时，我却说不出话来。我简直怀疑自己是个熊包。

　　还是李高窕打破了沉默：“我的工作调动了，就在这里的一所学校。趁着还没有上班，我来看看你。”

　　“你也另觅高枝了。”我想说些轻松的话，可是发出的语调有点僵硬。

　　“哪是另觅高枝？我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李高窕笑着说，肌肉抖动了一下。

　　我愕然，人生真是难以预料，李高窕离婚了。我是不善言语的人，不知道怎样安慰，说不清心里是喜还是悲，轻轻地一声叹息。

　　大约坐了半个小时，李高窕告别了。我把她送到门口，对她说：“有空来我家玩。”李高窕嫣然一笑，点了头，向前走去。

　　我站在门口，目送李高窕远去的身影，心情复杂起来，往日的情思在心里开始滋长。

　　双休日的时候，我也会抽空去看她。虽然她住在单位的宿舍里，房间不大，收拾得有条不紊，充满温馨。我们的往来越来越频繁，一个月都要相聚几次，只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我的感情死灰复燃，占有她的欲望愈来愈强。那个晚上，我和李高窕面对面地坐着，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突然，李高窕压抑地说：“当初你为什么不主动向我求爱？”

　　“我已经向你发出爱的信息了，可是，你无动于衷。”我说着，心里蜇了一下。

　　“哪有你这样求爱的？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你。你离开小城，我是多么失望。”李高窕一声轻叹，脸上阴沉沉的，眼圈微微发红。

　　我一言难尽，心里却把自己骂死了。我真窝囊，与心爱的人失之交臂。

　　李高窕泡了一杯咖啡端过来，微笑着说：“你喝咖啡，我去淋浴一下，今天带学生出去秋游了。”

　　我喝着咖啡，看着电视。李高窕进了卫生间。我觉得咖啡特别苦涩。卫生间哗哗的泼水声，真切地传过来，撩泼得我浑身发热，心旌旗摇。

　　半个小时后，李高窕沐浴出来了，穿着洁白的睡衣，婷婷玉立在我的眼前。她的身躯曲线分明，每个部位似乎都会说话，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猛地把她搂在怀里。李高窕身子在颤抖，开始呻吟起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动。她的身子很光滑，很柔软，很细腻……

　　我和李高窕的幽会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许我的反常引起了妻子的警觉，每次我晚一点回家，妻子都要盘问再三。我觉得生活很压抑，一败涂地的。我一边小心翼翼地应付妻子，一边恣意汪洋地跟李高窕幽会。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李高窕的风流事传到了妻子的耳畔。那个晚上，妻子认真地与我谈话。她对我说：“要么你离开我。要么你与李高窕一刀两断。”我觉得自己心里有愧，任凭着妻子的兴师问罪，缄默不语。我心里想，要我离开李高窕是不可能的，她在我的心里留下的烙印太深了。

　　后来，妻子拿出女人的杀手锏，对我盯梢得紧，容不得我半步离开家。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我不知道自己是多么落魄，魂不守舍了。我偷偷地躲着妻子的监视，背地里跟李高窕通话，聊解思念的痛苦。

　　我仿佛是一只囚在笼中的鸟，蒙上心灵的枷锁，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在黑沉沉的夜空里，走在十字路口，找不到了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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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一点

有时真让人感叹,理智是如此无力,感叹,命运是如此弄人.

春苗儿

现在，婚外恋好像很流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