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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左手暖暖,右手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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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0 22: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爱情,我不相信爱情。我是一个暧昧的人,我会轻易地接受爱情,但不相信它,这也许有些残酷……
                   ——安妮宝贝


  上海午后的阳光,难得这样温暖,我以为冬天已经走了,但春天却迟迟不来。在这样一个冬日的午后,一个人在人群里游走。人群像鱼,彼此清醒而盲目的游动。
  
  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金黄的,踩上去发出干脆的碎裂声,我,何其残忍。

  对于人群来说,我是陌生的。我勉强的抬起头,天上飞着风筝,我看见它挣扎着,却挣脱不了挂碍的线。像我,无法左右自己的宿命。

  那年夏天油桐叶茂盛而又繁华,天气干净明朗,生命散发着灼热如花开的气息。我和暖暖还在读高中,高四。学校外的一条林荫路上,有个很小的小食铺,几张矮小的塑料桌椅,卖着些绿豆汤之类的小吃。我和暖暖钟爱这简陋的零食天堂,尤其爱着5毛一串的鱼丸。一对老夫妇终日默默地蹲在那,无儿无女,无忧无虑。我幻想我和暖暖以后也牵着各自孩子的手,凑到一起喝糖水,吃鱼丸。虽然高四的岁月阴森沉闷,我们满足于那样安稳。
??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我们再一次双双落榜。然后一起整理了行囊,漂到了那个我们曾经向往的城市。找最简单的工作,向往最简单的爱情,我以为,我们都长大了。

  学历只是一张虚伪的凭证。生活就是这样,它把遗憾给我们,为了怕我们觉得难以接受,于是再搭上些领悟。

  暖暖常说男女之情有时就是内心都孤独的两人,在动荡中寻一些现世的安稳,在某一个阶段两个人都被蒙蔽了双眼,觉得感情可以永恒罢了。我和暖暖在错误的时刻,遇上了同一个错误的人。于是我们俩都犯了错误。

  白幕是我们销售部的经理,离异多年,基本属于钻石王老五。我与白幕以哥们的方式在工作以外交往,我们一起热爱文学,一起听怀旧的歌,一起喝了夜场后在街上踢酒瓶。我以为可以永远像我和暖暖一样,现世的友谊。后来,暖暖告诉我她可以过妇女节了,我莫名其妙的敲他的脑袋,笑他胡思乱想。直到看到她脸色惨白地从医院回来,她告诉我白幕让她一夜长大。我惊讶之余更经常的想,自己终是一个被遗弃惯了的人,在遗弃中忘记成长,白幕和暖暖一起成全了我的傻瓜梦。我呼喊着骂暖暖背叛了自己,而我通透而更加清晰的痛楚,是因为轻易的照见急于付出的自我。

  白幕,暖暖和我,一别经年。
  
  多年后的我,时常想捉住自己的影子。低头,我遇见了自己。按下快门的时候,我看见影子的闪烁,我变了吧。当我通过取景框看出去的时候,心中少了些许冲动,而是多了一份思考。虽然我想极力地重现童年的那些画面,但是始终缺少一份感觉。毕竟无邪的画面只属于过去,现在应该有新的画面出现。十秒,我想静静的换个角度看自己。

  取景框里,我将让自己覆在广场的水泥地上,身上落满了银杏树叶,那些叶子,黄透了,金色的。黑色的长长荷叶流苏的桑蚕丝巾在我身上一丝丝的扬起,无端端增加几分流泊。

  十秒,只是十秒却似十年记忆的投影。十年之前,我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期待爱,相信爱;十年后,我已亭亭,不应有的惆怅一涌而上,我成了一个暧昧的人,我仍会轻易地接受爱情,但不相信它,这也许有些残酷,我的内心何似落叶的金黄,只是同样的零碎漂泊。

  我看见了自己的脚步,绵延着,充满了想要跋涉的欲望。可我的表情却是疲累的。显示屏上印下厚实的靴子,许是代表了步履的厚实;从紫色羊毛编织的鱼尾里,看见了自己的随遇与渴望温暖;在已然沧桑的右手间,看见我凌乱的感情线。

  我不敢拍自己真实的脸,那是浮华过后的阴沉,是坎坷历尽的虚拟平坦。开了闪光灯,刹那的强光逼迫我闭眼,无法记录不可掩饰的眼神,我想我可以欺骗自己,却骗不了所见的影象。我变了,脆弱了,还有那些梦想,在我身上一直没有远离,就像那丝丝扬起的纱巾,在按下快门的一瞬,也显示风起时热烈而迫切的喧哗,那是我心底的声音,我听到了。

 
  时常觉着自己浅薄,终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温暖吧。
  事隔多年的白幕打了这样的答案与我,明明是句号,是肯定,却是不确定的语气。

  挂了手机,带着我的佳能赴约。

  宛平南路经过衡山路口时看到的那些梧桐,落了一地的样子奢华极了。大片大片的叶子已经在垃圾车里堆的很高了,而我,也已经不厌其烦的无数次描述了冬季里的落叶。清扫的工人,很厌烦这个季节里的落叶了,我看到过他们点燃落叶,在一个清冷的下午。委托树叉承受十秒,留下落叶及我,一样的残破温情。我终于知道,我不是不懂爱,我只是不够温暖。 

  “三千院。” 坐在车里的时候,我看见了,笔墨的味道,在墙面上,应该是三千怨,我以为。留下急急如约的身影,我看到我是流离的。但无丝毫的怨。

  心里疼爱着一个女子的感觉,就好像那名男子在一刻间温润而柔软的唇,白幕说。

  白幕的唇,离着我的,只有一寸。

  喜欢他的唇,转辗着不可思议的柔软,温和的,湿润的,我干裂兑皮的嘴唇在他的润泽下变得喧哗而饱满起来。欣然前往的白幕看得见单薄敏感的我,看不见客观真实的佳能。3分钟,足以慰藉足以回味凭吊。

  我时常羡慕那些厚唇的女子,饱满的热情。 薄唇的女子,是倔强的,如我,抿唇里还有一种凉薄。然而储存卡里只有唇的单薄和苍白。

  我总是与他说:单纯的东西太脆弱,太容易夭折。他总是温和的微笑,那种温和像透了宠溺,我痛恨自己无法自拔,所以我总是想着要反戈一击。

  无处可逃,总是这样。

  我将自拍刻两张光盘,一张装在早准备好的信封里,一张装进我的行囊。投递,然后远走,那个让我眩晕的,无法抗拒的多情白慕,将以短片与照片的形式,出现在他温柔老婆的眼前。我能做的,仅是不让女人受伤害。
  
  临走前,又来到塞纳左岸落着银杏叶的广场,我认取自己的影子,孤单的影子,带着凛然的独立与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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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4-10 22:56 | 只看该作者
第一次发小说 请大家多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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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1 04:05 | 只看该作者
情调太浓,过分追求一种情感的宿命,而又夹带着伤痛的裂痕示警,给人超现实感。特色是文字优美,感悟细腻!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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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1 11:44 | 只看该作者
故事像文字颜色一样  迷离
文字很优美  红颜姐果然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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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1 16:08 | 只看该作者
题目新颖,故事优美!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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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1 16:11 | 只看该作者
清丽,有色彩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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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1 17:50 | 只看该作者
该是篇不错的散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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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1 20:01 | 只看该作者
情调与文字俱佳!
9#
发表于 2005-4-11 22:24 | 只看该作者
属于我喜欢那类型的!
上帝上从不怜惜众人的!
学习了!不过字的颜色有些刺眼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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