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遗忘的代价

唐守义

遗忘的代价
               唐守义/原创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从我的护身符上找到了我的名字。我没有父母，没有任何家人。我在昏迷中醒了过来。我忘记了一切，我走出洞穴，见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疑惑的人，可他要比我可怜多了，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很同情他，我把从护身符上找到的另一个名字给了他，于是便有了萨普鲁，不，应该说有人拥有了萨普鲁这个名字。

    我们有各自的洞穴，但我们却经常一起坐在山坡顶，看天上的星星，一坐就是一个晚上。我们从不一起出去寻找食物，但我们找寻食物的地方都是同一片充满了绿色的野生地。时间久了，我们便开始试着回忆一切，但我们仍想不起我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遇上了其它的人，在这片坡地上，我们总共遇见过包括我们在内的48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见到了十次绿地枯萎变黄，又见到了十次变黄的绿地重新变绿起来，我们的胡子已经长到了肚皮，可除了萨普鲁，我还没同任何人讲过话。我曾经试探着接近他们，可他们总是很快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想在我不知道我是谁之前，一定和他们结下了什么怨仇。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直到有一天，我们的生活被打乱了。天上飞来一架飞机，卸下了几十个大兵，他们开始在山坡上来来回回的搜寻什么，害得我好些日子没有和萨普鲁见面。后来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再后来他们就住了下来，在山坡脚下。

    从那以后我们就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去绿地，我们必须鬼鬼祟祟的。但即使我们很小心，可还是有人被发现了，像柃小鸡一样的被抓起来，缚住，然后锁在一边，再然后被扔上马车驱逐出这片巨大的坡地。我是在萨普鲁不见了之后，才知道这一切的。我趴在一个很隐蔽的小土坡上，一整天没有眨眼，我是为了找寻萨普鲁的下落才这么做的，结果我看到了好几个我以前见过的人，被像抓小鸡一样柃起来，缚住，然后锁在一边，再然后被扔上马车驱逐出这片巨大的坡地。

    我很想念萨普鲁，我开始不敢一个人到坡顶看星星。我越来越觉得孤独了，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毫无规律。

    每天早上，我都在催促的号角声中懒散的从洞穴里爬起来，然后眯着眼睛走出山洞，又走下山坡。直到我看见了巡逻的士兵，我才慢慢弯下腰，躲进干涸的河沟里，慢慢的爬行着。士兵们洪亮的声音环绕在我的周围，我不时地抬起睡眼往四周看着，小心的堤防着大兵，害怕他们会把我像小鸡一样柃起来，敷住，然后锁在一边，再然后扔上马车驱逐出这片巨大的坡地，萨普鲁就是这样从我身边消失的。而我——幸运的布拉斯，迄今为止，却从未被发现过。可，不幸的是，在这片巨大的，神秘的坡地上，我再也没有了同伴，他们都没了下落。我时常因为怀念他们，而找寻他们的洞穴，可我找到的总是结满了蜘蛛网的废弃很久的空洞穴。我纳闷他们明明是被缚住的，却怎么来得及把洞穴里的东西拿走呢？我觉的他们肯定是遭到了胁迫，就像遭到侵略者的威胁一样，不交出东西来，就得把命拿出来。他们肯定屈服了，有一天夜里，我见到好几个大兵，站在萨普鲁的洞穴旁，端着枪四处张望着，直到萨普鲁把东西从洞穴里背出来，他们才一拥而上，夺下了萨普鲁背出来的所用东西，全部扔在一辆马车上，包括萨普鲁，他也被一个大兵扔到了车上。谢天谢地，他没有摔倒，他把住了车框，但我看见了他难过的表情，他一定是哭了。

    我开始恨这些大兵，这种恨意渐渐湮没了孤独的怕处，我很快适应了一个人在坡顶看星星的生活。我时常潜伏在大兵的营地旁，看他们出去后，便进去大肆破坏一阵。有一次，我把大兵喜欢的衣服全都扔在了粪便上。还有一次我把他们篝火里的火星引到了帐篷上……大兵们好像疯了般叫唤着，我听到他们粗野的叫骂声。但是，我很高兴，我在他们的愤怒声中，爬过干涸的河沟，我打算到绿地去，我要好好的大吃一顿，这的确值得庆祝。

    我打着饱嗝回到坡顶，这时有几颗长尾巴星划过，我哭了，我想起最后一次和萨普鲁看星星的时候，也是有这么几颗星星划过。我很想念萨普鲁，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被折磨死了。想到这，我又流了好些眼泪，但长尾巴星再没有出现，而从那天起，我也没再来看星星。开始的时候，是我不想来，我害怕在见到长尾巴星，我怕流泪。可后来，我没了机会。我被抓住了。

     他们像柃小鸡一样抓住了我，缚住我的双手，然后把我锁在一边，我知道，我将会被扔上马车驱逐出这片巨大的坡地。我的双腿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但我没有求饶，我愤怒的瞪视着他们。他们在小声的交谈着什么，但我却全部都听到了。他们说：“完成任务了，全部找回。”“……除了这一个，其他人都已经安顿好，有46个很快正常，只有一个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听说他以前就是个精神病患者……”，“那人很狂躁，嘴里一直在说着：……布拉斯……布拉斯……真是匪夷所思……我看快不行了……”。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我知道那是萨普鲁，噢，可怜的萨普鲁，你忍受着多么巨大的折磨啊。

   一个军官走过来，给我行了一个军礼。很有礼貌的对我说：“乔恩博士，10年不见了，您还好么? 当然，我知道您一直很不好。我很同情阁下。但我还是不得不传达总统的指令，您的遗忘病毒失败了。实验的47个人当中，包括那个精神病院的实验者，他们还都是老样子。总统正在等着您，请跟我上车。”

我很清楚的听到他说的话，但是我却什么也不懂。所以我一直沉默着。然而我没有被扔上马车驱逐出这片巨大的坡地。却是被请上了飞机，坐在了驾驶员的身边。就在飞机将要飞出这片巨大的坡地的时候，我想到了萨普鲁，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飞行员，在挣扎中，我们一起坠下飞机……

    飞机爆炸的巨响声随之响起，我慢慢睁开眼睛，不远处的另一个山坡上浓烟滚滚。一个人躺在我的身边，背对着我，我喊着萨普鲁，用力把住他的肩膀，想要摇醒他，但我却丝毫没了力气……
   
    很多星星一闪一闪的，我意识到自己在坡顶，我吃力得睁大眼睛，想找寻划过的长尾巴星，可是，我再也没有力气闭上眼睛……

蓝色的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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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其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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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守义

我真的很苯啊
老弄错！
不好意思   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