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黑色的Ｘ

扶桑六指

黑色的Ｘ
□　王富中


　　　　　　　　　　　　　　　　　１

　　没有什么比亲历现场目睹更为真实的了，但有时候也正是这些真实出卖了人内心深出的无法挖掘的东西，到了最后，他们竟然语无伦次，面对警察的盘问显得犹豫胆怯，回过头来竟然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全部证词。更为确切的说，这时候，他们已经开始面对警察怀疑起自己以及自己的眼睛了。在那场可怕的大火现场，他肯定也感受到同样的恐惧，那些恐惧此时此刻都还在他的眼睛里跳跃着。他自己也知晓。面对冷着面孔的警察，他竭尽全力的压制着恐惧，可恐惧就是向上面冒。他想自己也许真是唯一一个目睹了整个事件的人，他应该老老实实的详详细细的向警察描述清楚。可是，他这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也难以分清楚事情的真实了。他更加的害怕，他一次又一次的推翻了自己的证词，其实，他只是想把最为真实的事情讲出来，可是，什么才是最为真实的呢？

　　给他作笔录的是两个年轻的警察，但他看出来他们在他的面前装得十分的有经验。面对着他们冷峻的目光，这时候他才后悔起来真不应该主动要求向他们讲述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现在，他从这两个年轻的警察的眼睛里看出了奇怪的眼神来，自己证词的前后颠倒引起了他们先是不满再是注意最后是怀疑的神情来，他想很有可能他们把自己当作了那个放火的家伙或者是他的同谋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他们示意他接听。是罗小群打过来的，问他怎么晚了怎么还不过去，她说她躺在床上等了他很长时间了，他再不到就不给他开门了。他在接电话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年轻警察走开了，他想大概是去把这里的情况向领导汇报去了。他接完电话之后他们就叫他在做了很多次的笔录上签字走人。他走出去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这人说不定有神经病。他自己也怀疑起来了。到底什么才是那场大火最为真实的一面呢？他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发生，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目睹了整个事件。他坐上出租车赶到罗小群那里，夜已经黑下来。罗小群光着身子给他开的门，她迫不及待的脱去了他的衣服，他对她的亲热有些力不从心，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们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２

　　他一直在努力的想忘掉某些画面，可那些画面却总是像他身体内部滋生出来的东西一样，老是在他的梦里出现一样，那场大火他是真正亲眼目睹过的了，现在他证实了这一点，要不然梦里那些血腥的场面不会那般的连贯并且每一个梦里都重复不变。那是马娟的脸，被烧伤得变了形的脸，但他还是认出来了。他和杜克都对着张脸再熟悉不过。马娟曾经先后和他们两个人相爱过，先是他，再是杜克。他和杜克都亲手抚摸过那张细嫩妩媚的脸，当然也许还有很多的男人抚摸过，并且和他们一样都冲涨着难以抑制的激情。

　　他和杜克都爱过马娟，这是不容怀疑的。他们的爱和那些男人不同，那些男人只是想着法子把柔媚的马娟怎样弄上床，得承认，他和杜克最开始也是如此想的，但很快他们就从那些想法中抽出了身，他们都觉得马娟其实只是一个表面光鲜内心荒芜的女人。他们有些同情的去爱她。也正是这种爱毁了他们三个人，这样的爱注定是不长久的，更不要说他们三个人之间本来就有难以描述清楚的关系。马娟先是和他上了床，没过多长时间，她又和杜克滚在了床上颠覆。但他和杜克都认为马娟不是一个坏女人，说不出来原因。后来，当杜克的老婆带着孩子从其他城市里走进他们这一大帮人的生活圈子的时候，大家都傻了眼。没有人知道杜克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更出乎意料的是他老婆和马娟都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般大吵大闹，反而是和和气气的，甚至好象亲姐妹一般。这也让杜克很是害怕，杜克在酒桌上对他说：“还是你厉害，从马娟身上说抽身而退就绝不拖泥带水。”他拿酒瓶子撞杜克的酒瓶子：“你现在也不是没什么麻烦啊？嫂子和马娟不是相处得很好吗？我还要羡慕你呢！”杜克哭丧着脸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啊！谁知道她们两个心里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他相信杜克是爱马娟的，但他也知道杜克爱他老婆和儿子。而马娟呢？他倒显得不怎么了解她了，但无须置疑的是，这个漂亮的女子也爱着杜克，而且他还知道马娟的爱不是全部都给了杜克还有着其他的男人也在分享着。马娟是一个不甘于同一个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她喜欢被很多的男人捧着，喜欢男人为她大打出手。但她并不是一个性生活混乱的女人，她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对着男人略施小招，让男人们怀着钓而不得又不舍的心思去靠近她并且每一个男人都怀着无限的想象，而她马娟在此时此刻却抽身而退，她看见男人们在她身后伸着舌头张望，内心里便升腾起一阵喜悦来。


　　　　　　　　　　　　　　３

　　有关那场大火的想象是极其艰难的，这些时间来，他一直沉浸在其中但又丝毫理不出头绪来。他的工作被他自己抛弃了，他总是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心里一直有种空落之感，他丝毫没有办法让失去平衡的心恢复感知能力，他感到自己总是很累，生活节奏也混乱了起来。马娟的死让感到深深的自责，如果那一天晚上他早点去，他不去街边小烟摊上买那包烟，不在马娟楼下撒那泡现在感觉起来真是旷长持久的尿，马娟，还有她肚子中的孩子就很有可能幸免，但这些他都做了，他撒那泡尿的时候把刚买来的烟打开点燃了一根，一边撒尿一边抽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后来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看到的只是马娟的那张烧焦了的脸，他冷静的打了求救电话后便放下马娟出去了，他想要是不走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很难说清楚的，他想起来他冲上来时，那个快速下楼的人影，他或者她肯定就是放火的凶手。但警察赶过来时，他又觉得良心上真过意不去，他没有对警察讲自己是马娟约过来的，仅仅只是撞到看见而已。他坐在窗前想着这些的时候真是痛苦不堪，但很快他又把自己的这些言辞给推翻了，不应该是这样的，是那样的，是哪样的呢？他又理不出头绪来了。

　　杜克开始和他频繁发碰面，这种情况下的碰面让他们双方都感到极度的不自在，好象每个人都是对方的怀疑对象。他们还是老规矩老习惯，在那个以前他们常去的酒馆里要一盘卤花生和一大扎啤酒，但现在没有了马娟，他们也没有了以前那般的高谈阔论，更多的时间里他们都是沉默。这种沉默让他很窒息，他在心里大声的叫喊：“杜克，说点什么吧，吹点什么吧！”可就是谁也不开口。他们喝完了酒便各自离开，杜克先走，他等杜克走一阵子后才离开。

　　他开始很少去见罗小群了。罗小群是他和马娟分手后认识的女友，是一个电脑程序员，她的生活和工作都是一样的一丝不苟，从不允许出现丝毫的差错。但罗小群是一个性欲望特别强烈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欲望上来了她都会把他挑逗起来，他总是控制不住。他们认识不久便上了床，上了床后才确定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想罗小群认同他和他在床上的表现是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的。罗小群在性生活上是一个极其大胆的女人，敢于想象。最开始他想她还真是一个在生活上懂得浪漫的女人懂得如何花销自己的时间的女人，可是时间一长，他便发现这种浪漫只有在性生活上才能够体现出来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是一个懂得花销时间的女人，走出了性生活和床，她便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他想这一切都是假象（他很是恼怒，为什么别人总是在给他制造假象，他陷在假象的池塘里就快要窒息了）。他想抽身而退，就像是从马娟那里退出来一样，但罗小群不是马娟，罗小群是一个缠住你你就很难摆脱的女人，他想他的生活情趣很有可能就要全部丧失在这个女人手上了。但无可否认的是，罗小群爱着他，死心塌地的爱，比他当初爱马娟都还炙烈。

　　在这期间，杜克的妻子带着她儿子来找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大街上拦住了他，他从她的眼睛里预感到某些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是十分可怕的，她是愤怒了，而她的愤怒对象居然是他。他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只是请他去吃晚饭。她叫儿子叫他叔叔，可她儿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叫，那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眼睛大，鼻子小，和杜克没有几分相象。她抡起巴掌准备打儿子，他伸手拦住了说小孩子嘛没什么的。他还在街边的冰淇淋店里买了一个很大的巧克力冰淇淋给小男孩，可他依然不要，他妈妈接过去替儿子说谢谢。他看着他们母子两个转身离开，在转角的地方，他看见她把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他想她找他绝对不是仅仅为了邀请他去她家里吃晚饭（她的愤怒的眼神告诉他她在仇视他，他不理解为什么她回对他有这样深的愤怒），也许和马娟的死有关也说不定。他去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小男孩对他依然是不理不睬的，而杜克则什么都不说，还是死一般的沉默。那天他们吃的是杜克的妻子亲手包的水饺，不过他感觉和外面超市里的水饺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从她一直愤怒着的眼神来看，他真是担心这水饺里是不是藏着毒药。可是他一直都平安无事。第二次是在他和杜克常去的那个酒馆里（他近来越来越感觉到杜克的妻子无处不在，而且还对他的生活十分的熟悉，他怀疑她在跟踪他），她找到他并且还和他一起喝了几大杯啤酒。这一次他们谈到了马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应该不是杜克的吧？他一般不会这么傻的。”她不相信他说那是杜克的孩子。他感到这个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她是知道马娟和杜克的关系的，可看起来她依然和马娟相处得那样的好。现在，她居然又在为马娟肚子里的那个十分有可能是杜克的孩子的事实进行反驳。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那孩子是杜克的（他也不例外），可就是她不相信。她居然能够如此冷静的容忍自己的丈夫的外遇，这太不正常了。他不敢往下想，他一想脑子里就是那场可怕的大火和那个与他在楼梯间擦身而过的人影，还有那张被烧焦了的脸。

　　他想，也许是自己又一次的陷入了假象中。他更加的愤怒，觉得生活在他周围的人都在给他制造假象都在愚弄他，他们明明知道自己走不出假象的包裹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身上在他的头脑里制造着，他恨他们。他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时不时的伸出脚来踢翻了路边的垃圾桶，他感觉它们也在和他过不去也在愚弄他。很快，他就领到了罚款单。

　　他妈的。他站在大街上大骂，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４

　　有一段时间里他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他之所以还清楚这只不过是他的臆想，那是因为他清楚的记得罗小群给他讲那天晚上（就是马娟被烧死的那天晚上）是她在警局外面接他回去的，她说那时候他已经被警察给询问得精神恍惚了。他想罗小群的话更具有真实性。在那些臆想里，他甚至怀疑那场火是他自己放的，继而马娟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他问过杜克，杜克否认了孩子是他的，杜克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在他面前撒谎），他想他一定还爱着马娟，这种爱是不露痕迹的，是隐山藏水的，在毫不经意见他就让马娟怀上了孩子。那天晚上，马娟约他去做什么呢？是不是就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他害怕起来，害怕罗小群，害怕杜克，还有一些其他原因，于是他就在那个晚上放了一把火，一了百了。他一直保存着那天晚上买的那包烟，恭货新禧，他一直抽的拍子，没什么特别的。是啊！那天晚上他怎么就不偏不齐的在现场呢。他丝毫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除了是去专门放那把火外。路过？不可能，他不应该路过那里的。去看望马娟？自己和她似乎（他用了似乎这个不确定性的词语）没什么关系了，又不是她的生日为什么要去看她？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和愤怒中。

　　有一天他和杜克在酒馆里喝酒的时候，杜克的儿子闯了进来，小男孩看起来很是着急，他对着杜克大声的叫喊：“爸爸，爸爸，妈妈在路上给车撞了！”杜克却丝毫不予理睬，依然不紧不慢的吃着卤花生喝着啤酒。他使劲的拍了杜克一巴掌：“你怎么还坐得稳？”杜克看都没看他，一大口啤酒下去后随即就是一个酒嗝冒了上来：“这小杂种（杜克为什么如此叫他，难道他不是杜克的亲生儿子？）总是喜欢撒谎，没什么大事的，喝酒喝酒。”他转过头看杜克的儿子，小男孩正在那里对着他傻笑，他感到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他猛的灌了一大口啤酒，小男孩迅速的离去。

　　“你知道她的日记本吧？”杜克小声的说。

　　他一惊。这么长时间（自从马娟和杜克好上了以后）来，他和杜克见面都避而不谈马娟，这是因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导致的，两个好朋友谈起同一个和他们都上过床的女人多少是件不爽心的事情，所以，他们见面马娟便是一个忌讳。可现在杜克居然在他面前说起了马娟，而且是有关日记本的事情。他点点头答应杜克。

　　“她的三本日记本全部都丢了。”杜克看着他说。

　　他心里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他和杜克都知道那三跟本日记本的重要性。记日记是马娟的习惯，但她的日记不记别的，记的都是自己和男人上床做爱的事情，十分的详细。马娟曾经在他的面前读过那些记录着他和她韵事的日记，对于做爱的过程马娟都描述得极其的详细和生动，他相信杜克肯定也和一样听过。马娟从不把这些日记本拿给别人看，可现在她在那场大火中丧身后日记本却丢失了，难道放火的人是为了那三本日记本？他看了看杜克，杜克也看了看他。他不知道杜克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杜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和杜克都开始为那三本日记着急，那上面十分详细的记录着他们和马娟上床的过程。当然，可能还有其他的男人，他和马娟上床的时候马娟就不是处女了。他和杜克都不想让这件事情被外面的人到处宣扬，可是，他们对丢失的三本日记本又毫无办法，当然，他们也不想去给警察讲这些事情。

　　他和杜克都明白，拿走那三本日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放那把火的人。


　　　　　　　　　　　　５

　　他在一个下午发现罗小群和杜克的妻子在一起，他很是吃惊。她们谈笑风生,一看就知道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了。小男孩亲切的叫罗小群阿姨，罗小群牵着他的手给他买巧克力冰淇淋，他吃得满脸欢笑。她们去了很多的地方，先是电影院（他也买票跟了进去，放的是一部节奏十分缓慢的韩国爱情电影，他没心思看下去，差点睡着的时候电影终于结束了），接着她们去了游乐园（两个三十岁的女人居然玩起了小孩子才感兴趣的游戏来），出来后她们去了游泳池（他看见她们拥抱着下水，并且在水里亲吻起来）。这期间，他居然没有看到小男孩，等他发现时，他才想起应当是在出电影院的时候杜克的儿子就不见了。他努力的回忆也不知道小男孩去了哪里。最后，他发现她们拥抱着去了旅馆，并且只要了一个房间。他想起她们在游泳池里亲吻的嘴唇扭动的情景来，突然心理一阵恶心。

　　他打电话给杜克，杜克没有听他讲完这些便挂了电话。他无端的担心起杜克来，生怕他会干出什么傻事来（他从电话里的杜克的声音做出这样的猜测的）。他越想越感觉不对头，最后不管一切的冲向杜克的家，杜克的儿子给他开的门（他使劲的敲了很久才开的）。他冲进去看见杜克躺在床上看碟子，那是马娟，活着的马娟，没有穿衣服的马娟，还有没穿衣服的杜克。他不知道杜克把这些都录了下来。他关掉电视，狠狠的给了杜克一巴掌。杜克的儿子一直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并且露出狠狠的傻笑来。

　　夜里，他做梦。梦见了马娟白皙的光洁的身子（比杜克录下来的更具有诱惑力），他感觉马娟离他是如此之近。接着，大火就烧了起来。恍恍惚惚的，那场大火好象是杜克放的，也好象是杜克的妻子，杜克的儿子，还好象是罗小群和他自己。他从梦里醒过来，找出那天晚上买的那包恭货新禧，点燃一根后心事重重的有一口没一口的抽起来。


　　　　　　　　　　　　　６

　　有一天，他收到了一个包裹。签收后打开来发现是马娟的那三本日记。他看了看包裹的地址，上面只粗略的写着上海南京路。他一页页的阅读那三本日记，那些大胆的词语让他心惊肉跳。他阅读的过程中接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杜克打过来的，他说得毫无章理和头绪，弄得他莫名其妙的。第二个电话是罗小群打过来的（他想起他们真是有些时间没在一起了），说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谁都没有谈及马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谈到丢失的日记本。

　　马娟在日记里终于说到了她独自里的孩子，可只有一句话：“我要用一个孩子来愚弄所有和我上过床的人。”这一句话让他莫名其妙，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再看下去，又有和他发生过性关系的男人出现，也就是说她怀孕了还在和别的男人上床，这些杜克可能永远也是想不到的。这个期间出现的男人真多，而在她怀孕之前，一共有三个男人，他和杜克，还有一个没有提及姓名不知道是谁。更让他迷惑的是，马娟和他分开和杜克在一起后他还是夹杂在他们中间和马娟上过床做过爱，而对此，他竟然丝毫也记不起来了。孩子到底是谁的呢？他还是弄不清楚。

　　我要用一个孩子来愚弄和我上过床的人。他再一次的回味这句话，他想，那把火会不会是马娟自己放的呢？

　　他不知道。他越来越愤怒了。他时常站在大街上骂人，人们便骂他神经病。他不以为然。


　　　　　　　　　　　７

　　我不能够说我全无所获。

　　我就是审问他的那两个年轻警察中的一个，这么多天来，我跟踪他调查马娟被烧死一案的真相，我感觉我快要接近真相时，真相又被我怀疑掉了。我有时候真害怕我变成他，和他一样对事情理不清头绪（这是做警察的大忌），和他一样站在大街上骂人和被人家骂。于是，我请求领导把这个调查任务交给别人。我需要休假。

　　事实上，我不可能真正的休假，这我是心知肚明的，我不可能从根本上把这件事情忘记掉，毕竟我在这事情上花了很长时间下了很大的功夫。即使是休假我也时刻处在思考中，我得不到真相就得不到休息，而真相又总是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离我远去。我甚至猜测这是一桩毫无希望了结的命案，这让我想起完美谋杀来。对于警方来说，完美谋杀就像是那个洋字母未知数Ｘ一样，充满了黑色的悬念。

　　我总是在梦里被那一大串一大串的Ｘ惊醒，它们是那般的让人感到无可奈何的恐慌。于是，我留下了一个自己大概永远也做不出解释理不出真相分不清虚实的梦境。

　　场景一：凶手是杜克。杜克知道马娟怀上了自己的孩子后便放了那把火，不偷走了日记本，再从上海找人给寄回来给我，除去我对他的嫌疑。

　　场景二：凶手是杜克的妻子或者罗小群中的一个或两个。她们放火烧死马娟大概和同性恋有关，大概和马娟与她们两人的男人有关系有关。从上海把马娟的日记本寄回来同样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场景三：凶手是杜克的儿子。这个小男孩千万不能够轻视，他的古怪行为是足以让他放那把火的。

　　场景四：凶手是马娟自己。“我要用一个孩子来愚弄和我上过床的人。”这句话就有些愤怒的味道，怀孕期间的女人更容易走上极端。她的日记本从上海寄回来就是她愚弄男人的一个假象环节。

　　场景五：凶手是他（就是我一直跟踪的那个男人）。他烧死马娟的动机有很多，连他自己也怀疑了不是吗？

　　场景六：凶手是马娟在怀孕期间和她有过性关系的男人中的一个或某几个。他或者他们烧死马娟就像是杜克一样，隐秘在角落里的阴暗处正演绎着最鲜为人知的真相。

　　场景七：凶手是我。（怎么会是我？怎么会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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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总以为会接近真相，结果却总是走不出迷离。X的玄机就在这里，生活的奥妙也许也在这里。
的确不错！

扶桑六指

感谢左版阅读！

左显辉

顶！

扶桑六指

谢谢左版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时间里太虚的人好象不多啊！

左显辉

读后感觉非常不错，能感觉到作者非凡的写作功力。精华！

一瓢水

最初由 扶桑六指 发表
谢谢左版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时间里太虚的人好象不多啊！

感谢你的大力支持。小说创作是缓慢的，只要我们共同努力，太虚就会兴旺！

左显辉

http://culture.163.com/05/0822/14/1RP1HL5M0028002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