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淡不如风 于 2015-11-20 10:10 编辑
从憋闷的麻袋里露出头的黑妞，还没等喘口气，嘴里就被塞进了一条毛巾。她呜咽着摇了两下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又把自己的双手双脚都捆上。 绳子勒得不紧，倒也不怎么疼，但内心的恐惧，却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就在刚才，从乡里看完露天电影的黑妞唱着歌回来，这条回家的山路，虽然有些偏僻，但黑妞不怕。她从来不担心一个人走夜路，这十里八村的，谁敢招惹她？村长的宝贝闺女，平时也是虎吵吵的，打起架来连男孩子都害怕。 其实黑妞人虽黑了点，但模样还是挺俊俏的，尤其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黑妞虽然泼辣，但和她那当了二十年村长的爹田富贵一点都不一样，田富贵有的时候六亲不认，可黑妞却是个善良的闺女，也能怜贫惜弱。 她爱打架是不假，可是她打的都是些嘻皮笑脸欺负人的淘小子。像支书的儿子，上学的时候揪女同学的辫子，被黑妞逮着了，几个大嘴巴子，打得支书老婆领着儿子找上门来闹。就连乡长的儿子，有一次竟然掀女人的裙子，也被黑妞抡起棍子打得鼻青脸肿的。 为了这，田富贵没少跟人家陪好话，他气得在家直骂：“咋生了你这个虎蛋，将来谁敢娶你！” 黑妞今年26岁了，同龄的女伴们早就嫁人了，还真就没有人敢娶她。她也不在乎，乐得自由。每周六傍晚都要去乡里看电影，然后踏着月色回家。 黑妞安静了下来，她回忆起刚才是走到村口那棵大榆树下面，被人用一条麻袋罩了下来，接紧着就是一声闷喝：“别喊，要不我就敲死你！” 黑妞看看四周，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是哪？把她装进麻袋背来的那个人，显然也累得够呛，只听到他呼呼地喘着粗气。黑妞又是一阵恐惧，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一个姑娘家被人劫持，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这绑票的事，在这村里，还从没有听说过呢。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消逝掉，黑妞被恐惧和黑暗折磨着，好在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过来侵犯她的意思，但愿他只是想要点钱，千万别打她的主意。 村子里隐隐有鸡叫的声音，阳光慢慢透射进来，黑妞也渐渐地能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板房，又矮又小，门口胡乱放着一把镰刀，两根锄头，这明明就是一间田里常见的窝棚，也就是供村民们在秋收的那几天，用来休息和守护庄稼的。 房子里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张床，底下是砖头上面铺了厚厚草垫子的“床。”黑妞现在就躺在这张“床”上，和对面那个绑匪大眼瞪小眼看着。但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因为他用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以下的面孔。 黑妞看了几眼他，突然又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然后痛苦地扭动起来，到后来干脆一翻白眼，像是晕了过去。 那个人跳起来，他害怕黑妞真的憋坏了，急忙上前把她嘴里的毛巾扯出来，刚想设法抢救，却见黑妞已经睁大了眼睛，狠狠的吐了他一口：“呸，王八羔子，我要上厕所！” 虽然她看不到绑匪的表情，但他的动作和眼神却是慌乱的，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匆匆解开了黑妞手上的绳子，犹豫了一下，又解开她脚上的绳子，然后往角落里一指，自己则拿起镰刀和锄头，退出了屋子，临出门的时候，扬了扬镰刀，压低了声音威胁着：“你老实点！我不伤你，你要是叫一声，别怪我不客气。” 他关上了门，好半天才在外面问了一句：“好了吗？”黑妞没有出声，心里却不那么害怕了。她看到他紧张的进来，又把地上的绳子捡起来，她倒是配合，把双脚往前一伸：“二虎，你绑吧！” 绑匪吓得一哆嗦，绳子也掉到了地上，他随即色厉内荏地低吼着：“你怎么知道我是二虎？” 黑妞冷笑一声，突然跳起来给了他一脚，又扇了他一记耳光，这记耳光连他蒙面的黑布都给捎带了下来，黑布下面，是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典型的质朴善良的农家孩子，有谁能把他和“绑匪”联系到一起呢？ 二虎被她打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黑妞坐回到床上，骂了起来：“就你那小样，还敢来绑我，呸，我看你眼眉上那道疤，我就认出了你，你个不学好的玩艺，等着公安局抓你吧，等着蹲笆篱子枪毙吧！”黑妞骂得痛快了，拔腿就想走，二虎被她骂得冷汗直流，此时突然又扑过去，抓住黑妞，慌里慌张地把她双手双脚又给捆上了。 黑妞没有他力气大，索性也不反抗，任由他摆布，当二虎将要把毛巾塞进她的嘴里时，看到了她睁着大眼睛，正带着些迷茫看着自己，二虎手一软：“你要不叫人，我就不堵你的嘴。” 黑妞却不在乎，又骂了起来：“二虎你个王八蛋，上学的时候，我们还是同桌呢，你没本我给你，你没笔我给你，你挨揍我帮你，现在你来绑架我！有能耐你就拿镰刀来搂了我，要不我就喊人了。”黑妞说喊就喊，张嘴就叫“二虎绑票了！”却见二虎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这一下，倒把黑妞弄愣了，她看二虎在那越哭越伤心，没完没了的，她的心也软了下来，“还是个大老爷们呢，真不嫌寒碜，你把我放了，到底咋的了，跟我说说。” 二虎好半天才止住了泪水，抽抽答答地说：“你给你爹写信，叫他马上拿出五万块钱来。” 黑妞又“呸”了他一口：“还来真的了，胃口倒不小，张嘴就是五万？我告诉你，一分钱也没有，我也不活了，我自己抹脖子去，也省得你还落个杀人的罪名。” 她手脚并用的挣扎着，眼睛直盯着门口那把镰刀，二虎虽然明明知道她挣脱不了绳子，但仍然被她吓住了，急忙把镰刀抓起来扔在了门外。 就在黑妞的吵吵闹闹中，不觉已是中午了，二虎肚子饿了，他知道黑妞也一定早饿了，早在实施绑架前，他就准备好了一个塑料袋，这个时候该拿出来了。于是他从袋子里掏出两个面包来，自已先咬了一口，又随手把黑妞手上的绳子解开，递给她一个面包。 黑妞活动着手腕，看也不看他递来的东西，“啪”的一下子打掉，“滚，我不吃你的脏东西！” 二虎不太敢正面瞧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掏出一瓶水给她，黑妞这么长时间水米未进，嘴唇早就干了，但她还是一巴掌打飞：“我告诉你，你能把镰刀扔了，不让我抹脖子，我就绝食给你看。” 二虎一呆，就看见黑妞往床上一躺，眼睛盯着棚顶，不言不语。 他知道黑妞的脾气，说到做到，这要把她饿死了，自己的罪过可太大了。 他心里害怕，急忙做了一个笑脸，来劝黑妞吃点东西。黑妞就是不搭理他，反而一个侧身，把后背留给了二虎。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二虎非常着急，可又没办法，任他把好话说尽，黑妞就是不回头，眼看着天又黑了，他的心里更加没底，说不准田富贵正领着乡亲们满山搜呢，也许还带着警察。三舅家这个小窝棚，虽然隐蔽，可早晚也会被人发现呀，到那时候，可就全完了，二虎开始后悔了，自己的冒失行为，太冲动了，绑架，罪名可不轻呢！当初咋就头脑一热，没想到后果会很严重呢？ 黑妞翻了一个身，她肚子“咕噜”响了一声，证明她早已经饿坏了。二虎猜她一定没睡着，于是可怜巴巴的拿着面包和水，哀求的说：“黑妞，看在咱俩同桌份上，你吃点东西吧。” 黑妞“哼”了一声，终于说话了，虽然饿了一天一夜，但中气还是十足：“不吃！要是看同桌份上，你咋还绑架我？” 二虎就差给她跪下了，声音也是越来越可怜：“黑妞，你看在我眼眉上的疤的份上，吃点东西吧，可千万别饿坏了。” 黑妞登时就心软了，二虎的名字虽然带个“虎，”可是在学校中老实得出名，那一年有个大点的学生欺负他，天天劫他要钱，被黑妞发现了，帮着二虎把那小子胖揍一顿。从此两个人就天天在一起玩，有一次黑妞非要上树去抓麻雀，但她爬不上去。二虎二话没说，放下书包就上了树，结果爬到一半，就被树枝刮伤了眼眉，血顺着眼睛往下淌，把个野小子一样的黑妞都吓哭了。 黑妞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月亮比昨天晚上的还圆，所以她还能依稀看到二虎焦急的面容，她还是没有接二虎的面包，反而又瞪了他一眼：“我手被你绑得疼，你喂我我就吃。” 二虎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但也是无计可施，好不容易劝她吃东西了，喂就喂吧。他右手拿起面包，左手拿起水，一口面包一口水的喂着黑妞。一不小心，他的手碰到了黑妞的嘴唇，吓得急忙缩手不迭，黑妞“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虽然是在黑暗中，二虎也能感受到她的得意。“绑匪”做到自己这份上，也算丢人到家了。 黑妞吃到了最后一口的时候，抽冷子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二虎的手一口，他扔了水瓶，疼得直跺脚。黑妞又笑了，笑得很开心，这一回肚子里有了东西，她突然真的困了，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黑妞是被什么东西压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天又亮了，身上沉沉的，二虎正把一条腿架在她的身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黑妞把他的腿搬开，正想给他一脚踹地下去，抬起腿突然又放下了。她看着二虎睡得熟熟的脸，哪有一点坏人的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她来绑架自己。她不由得想起了许多事，往事，有二虎的、也有自己的。 二虎娘一胎生下两个男孩，都虎头虎脑的，但她却在月子里受了病，以后不能再生孩子了。二虎爹也不在乎，天天只知道轮番举着两个儿子乐。 村里的孩子从小就扎在河里，那年夏天，都是十来岁的大虎二虎，和一帮小伙伴们在河里游泳，黑妞也在。她小心翼翼的把两个罐头瓶子，放在水深一点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发现已经钻进了几条小鱼，高兴得她举起来向大家炫耀着。 突然间脚下一绊，黑妞跌倒在河里，大虎二虎离得近，急忙过去拉她。黑妞吃了几口水，手忙脚乱的挣扎着，冷不防连大虎都被她扯进水里。 二虎紧紧抓住了她的头发，这时候路过的大人们听到叫喊，急忙扯了她上来，但大虎，却永远停止了呼吸。大虎是被水呛死的，就那么一小会儿工夫，就那么几口水，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大虎了。 二虎娘疯了一样，哭喊着骂田富贵，你赔我儿子。田村长帮着料理了后事，又把村口最好的那几晌地，包给了二虎家。时间长了，两家人虽然还是互不往来，但总算相安无事。黑妞和二虎到乡里读中学，她就愿意和二虎在一起玩。原来她还憧憬着和二虎一起读高中的，但二虎为她掏麻雀受了伤，又勾起了两家的恩怨。二虎娘哭闹了好几天，逼着二虎转了学，初中毕业后，二虎到城里学修汽车，偶尔回家来看看，碰到黑妞，也是嘿嘿一笑，再没有一句话。 黑妞百分百相信，二虎绝不是坏人，他那点本事，想学坏都难。但为什么要来绑架自己呢？真的是为那五万块钱吗？黑妞想不明白，她觉得双脚都麻了，于是坐了起来，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她感觉肚子又饿了，便悄悄下了地，从袋子里翻出个面包来，大口小口的吃着。 二虎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屋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他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四处张望，哪里有黑妞的影子。“坏了！黑妞跑了！”他甚至想象着，用不了多久，田富贵就会带人来抓他。 完了，二虎知道，绑架是大罪重罪，他绝望的蹲下来，心里一片灰暗，连死的心都有。 “还有水吗？”黑妞的声音从窝棚里传出来，吓得二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随即跳起来跑进去，黑妞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正在那翻水喝。 她看见二虎急得一头汗，也不去找水了，直接把两只手递过来：“绑吧。” 二虎又要哭了，他抓起地上的绳子哆嗦了几下，终于扔在地上：“黑妞，你走吧。” “走？往哪里走？”黑妞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二虎被她问得怔了一下：“当然是回家了，我把你放了，我也不找你爹要钱了。” 黑妞摇摇头，“我不走，管吃管喝的，连饭都有人喂，挺好的。” 二虎急了，还没见过这样的“人质”呢，赶都赶不走。他拿黑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求她离开。黑妞被他磨烦了，干脆往床上一躺：“要走你走，我不走，我一个姑娘家，被你绑了两天两夜，我出去咋见人，镰刀呢，我抹脖子去。” 二虎见她蹦起来又要四处找镰刀，急忙抓住她的手：“黑妞，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饶了我吧，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回家？” 黑妞看他急得不像样，不禁笑了起来：“没出息样，还学人家绑架呢。要我回家也容易，你先让我把你绑上，让我出口气。你看看我的手，都叫你勒破了。” 二虎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块破了，他虽然不知道，如果被黑妞绑上了，她会对自己怎么样。但他还是不愿意再惹黑妞生气了，于是他乖乖的伸出双手，让黑妞来捆。 黑妞看他那可怜样，倒也不忍心用力捆，只是象征地打了个结，然后抬起脚虚踢了一下，“老实交待，为什么要来绑我？” 二虎看了她半天，终于叹了口气。 原来二虎在城里给人家修车，爹娘守着村口那块地，生活也还过得去。他倒是一心想把爹娘接到城里来，但是自己挣得钱少，买不起房子。再说，爹娘也舍不得这块地。就在几个月前，村口那条通向乡里和城里的路，被修成了柏油路面。每天来来往往的车不断，田村长突然找二虎爹，说这块地早晚要被乡政府征用，准备建旅馆呢。 二虎爹着急了，说俺家还有六年多的承包合同呢，咋能说征就征？ 田富贵吓唬他，政府要发展旅游业，还管你个人的合同，你要听我的，把合同给我，村里给你补偿一万块钱，再找块地包给你。 二虎爹本来有点怀疑，但田富贵一边掏钱，一边又说了句：“要不是乡里乡亲的，我才不管这些事呢。你现在要是不交，过几天来个文件，就傻眼了。” 二虎爹娘都是老实人，怀着感激和田村长签了字据，又把自家的土地承包合同也交给了他。 二虎从城里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昨天给一个老板修车，听他正和几个人说，田村长能帮他骗到一块地，六年租金就要六万多块，他准备在那盖旅馆呢。 二虎觉得他说的位置，就像自己家的地，急忙请假跑回家，才发现爹娘已经把合同交了。二虎爹一听儿子的话，马上就病倒了，几天水米未进，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治病。二虎和娘去找田富贵讲理，田富贵都没出面，倒是出来几个村干部，警告他们别捣乱，“你们收了钱，签了字，就是告到哪，都不会赢。”二虎娘一听这话，当场就晕了过去。 二虎把娘背回家里，眼看着两个老人都在那躺着哼哼，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红了眼，转悠了半天，也看不到田富贵出门。却正好听见黑妞说要去乡里看电影，他知道黑妞回家的必经之路，于是一时冲动，先去三舅家窝棚里准备了一下。又找了条麻袋，用黑布蒙了脸，终于等到黑妞回来，把她绑到了这间小窝棚里，准备让他爹拿出五块钱来，让爹娘把气平了，免得让两位老人窝囊死。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不成功的绑匪，到头来居然被人质给绑上了。 黑妞听到这里，十分恼火，那块地是村里最好的一块地不假，但那可是大虎的命换来的，否则八辈子也轮不到二虎家，爹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 她伸手去解二虎的绳子，也在寻思着怎么帮二虎，门外已经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二虎变了脸色，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小木门被踹开了，田富贵打头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村委会成员。田富贵一进屋就跳起来骂：“你个兔崽子，我一猜就是你，敢绑架我闺女，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那几个村干部，上前就要按住二虎，有的还去捡地上的绳子，要给二虎捆上。 黑妞却冲上来，扯开众人，护住二虎。二虎万没有想到，黑妞会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他惊讶的看着黑妞。但比他更惊讶的，却是田富贵：“丫头，你疯了，我都找了你两天两夜了。你是不是让这小子……他是绑票的，得送公安局。” 黑妞一瞪眼：“谁是绑票的？是我把他绑来的。” 田富贵气得差点晕过去，脱下鞋便要来抽她，黑妞却一拉二虎，冲出去就跑。 二虎回家去看爹娘，黑妞回家却被田富贵锁在了屋里，他拿着麻袋和绳子去乡里派出所报警，非要治二虎一个重罪不可。趁着他不在家，黑妞撬开了他的柜子，翻出了那份协议和那份土地承包合同，跳窗户跑了。 等田富贵带着派出所民警赶回来的时候，二虎爹娘已经下地吃饭了，他们托人把一万块钱送给了村长，准备过几天就开始下地开活了。 田富贵气得摸刀摸斧子的，但他却找不到黑妞的影子。后来还是警察从城里发现了她，正在和二虎一起打工呢。警察做了笔录，问这两天两夜都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解释一下，这绳子和麻袋是怎么回事？ 黑妞照二虎脸上就咂了一口，还用解释吗？ 警察走了，二虎埋怨说：“你咋虎了巴叽的，当着人面就亲。”黑妞拍了他一巴掌：“咋了？你还亏了咋的？” 二虎摸摸被打的地方，讪讪地笑了：“不亏，不亏！” 田富贵听说黑妞在城里，就指着二虎爹的鼻子说：“叫你们家二虎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把她浸死，我给她抵命，也不能让她嫁给你们家。” 二虎爹念着黑妞的好呢，没有做声。二虎娘被他骂急了，蹦起高来：“你少臭美，俺家二虎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俺家认绝户，也不娶你们老田家闺女。” 田富贵捎信给黑妞：“撬我的柜，行！在城里打工，行！就是不能和二虎处。” 二虎娘捎信给二虎：“胖的瘦的丑的俊的，任你娶，就是别想娶姓田的。” 黑妞和二虎都答应着，不久以后，两个人领了结婚证。 又过了两年，黑妞生了一个八斤半的胖小子。有人看见二虎娘乐得合不拢嘴，家里地也不管了，跑去城里侍候月子。 还有人看见，田富贵买了一辆挺高档的儿童车，要人往城里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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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20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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