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彦林 于 2015-12-14 15:48 编辑
——浅析田世荣长篇小说《生死魔谷》的人物形象
■刘彦林
作家田世荣从兰州快递来了他的大著《生死魔谷》，我在深感意外之后又感到了荣幸。利用一周多的时间，认真读完了这部4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掩卷沉思，小说中的环境、情节和人物等要素，至今还在脑海里闪现且挥之不去，因而心中滋生出了有话要说的激动。
说实话，当400多页的《生死魔谷》摆在眼前时，我有阅读的惧怕感在心头荡起——如此大部头的作品，真的担心自己没有耐心去读完。然而，在读了开头的几个章节后，我被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的推进牵引，有种难以释卷的迷恋，也产生了欲罢不能的阅读快感。读完全书，深感这是一部很好看，也让人感不到冗长的小说，给我留下这个印象的理由，是故事情节的引人入胜，环境描写的独特绮丽，人物塑造的丰满典型，使得《生死魔谷》有极强的阅读磁场，这也是该书作者具有高超的驾驭语言能力的外在体现。
《生死魔谷》以地处戈壁大漠的河西走廊为故事发生的地域背景，以祁连山腹地的蛇城市的海马沟硫磺矿、金驼岭煤矿和多尔散金矿及其毗邻的雪鸡洞、黑雪峡、石鹰滩、雪莲谷等神秘峡谷和秘密暗道为故事发生的主场地，以“T13”大案和“5.11”系列怪案的侦破为线索脉络，讲述了一支刑警队与一个凭借天险魔谷和权力保护伞负隅顽抗的黑恶势力斗智斗勇的历险故事，在历史与现实交汇、真实与虚幻交织、正义与邪恶博弈的紧张氛围中揭示了诸多惊心动魄的神秘事件，从而反映了现实社会中的某种世态和世相。故事情节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引人入胜；在表述方式上，采取时空多方转换的形式，巧妙设置故事悬念；在环境描写上，突出地域的独特性，营构了张弛有度的气场，给情节推进做了铺垫；在人物的塑造上，摒弃了假大空的俗套，还原人物以艺术性的真实，并辅之人物的肖像、动作、语言和丰富的心理活动，使得人物个性鲜明，形象生动，活灵活现。因此，故事将惊险、悬疑、侦破、反腐揭黑、情感纠葛熔于一炉，使得悬念迭起，险象环生，扣人心弦。当然，所揭示的诸如“T13”大案、“5.11”系列怪案和“168”案，我认为就是笼罩在小说人物心头的阴霾。
这里，限于能力不及，我试图对《生死魔谷》中的人物做一些浅表的评析。《生死魔谷》中涉及的人物众多，大概可以归纳为六大类。第一类，为犯罪嫌疑人及其团伙，既有公安部悬赏通缉的“T13”大案的五名要犯，也有因命案潜逃到矿区逃脱罪责的人，但这类人着墨不多，五名要犯的形象仅做了粗略介绍。还有原是北方某县县长的吴妈，也是通过潜伏在多尔散金矿的大香的亲眼目睹，对隐身为厨师的她的一些生活劣迹做了简要的陈述。
第二类，是普通岗位上的工薪阶层，他们原本有着安稳的生活，但在追求个人利益的最大化时意外走上了极端，从此人生的轨迹被扭转了既定的方向。王琼，是牛大脾的妻子，是市教育局的副科长，既漂亮又时髦，在对牛大脾忙于工作不理解的情况下提出离婚时，牛大脾此时正领命对“T13”大案进行侦破，她在百无聊奈之际发现市教育局副局长庄卓琳的个人隐私，在心理失衡中鬼使神差地开始跟踪，为了弄清其中的原委和真相，误入雪山娱乐王都实施秘密的搜寻证据的活动，利用香客、雪茄、猫眼、司务长、拓实等人满足自己的企图，也忍受了一些令人不齿的羞辱和蹂躏，但她的内心处在极度矛盾之中，既有对自己行为的愧疚，也有想回到正常生活的良好愿望，但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滑入堕落的深渊，最后丧生。当然，她的出发点是为揭露社会的丑恶现象，她留下的照片等证据，也为了打击黑暗势力起到了重要作用。她是作者作为主要人物的配角进行塑造女性之一。庄卓琳的塑造，是通过王琼的观察视角进行的，作者旨在反映她的权色交易、钱色交易等方面的劣迹。潘雅着墨不多，她也是普通的职业女性，懂得知恩图报，却在情感、意愿和良知之间挣扎和徘徊，反映了弱势的小人物在现实社会中的生存困窘和生活现状。
第三类，是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干着贩卖毒品、私藏枪支弹药，将国家矿产资源通过非法手段贩卖谋取私利的人。这一类人中，权高位重的是蛇城市副市长，以及后来的市委政法委书记姜亦（香客），但却受制于商场人物的控制，被金钱和色相奴役，也和像庄卓琳这样的女人做着交易的勾当，尤其在“168”案发生后，采取不正当手段指示华秘书等人盗尸，并将公安局局长刘华、刑警大队队长牛大脾调离，企图销毁证据为罪犯开脱；还指使开假证明帮助拓实离开监狱，并安排拓实逃走，把人民赋予的权利当作交易的筹码，表面慈眉善目，谦恭有加，却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党内的腐败分子。市教育局局长易宝仁原是付春的丈夫，结婚后和姜亦的女儿发生不正当关系，攀附上了这一坚实的政坛靠山，他是政治舞台上“走狗”式嘴脸丑恶的人物。拓实是是联拓总公司的副总，也是“5.11”系列案的导演者，也是主谋者，他架空总经理昆多来，以权谋私，恶贯满盈，把国家财产据为己有；办公室主任牛彻，肆意发展自己的势力，官商勾结，胡作非为；市公安局华秘书，身为公安警察的一员，却和黑社会势力勾结，给他们通风报信，做着违背职业操守的事；硫磺矿的向书记老谋深算、阴险狡猾，喜欢嫁祸于人，在员工眼里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矿长林春江本身正直，但受到了向书记的排挤，险些遭到杀害；新任矿长陈泗林，一开始就身陷囫囵，差一点做了陪葬品，但和林春江被侥幸解救出苦海；副矿长付有田，平时夹着尾巴做人，却想着伺机谋得职权；雪茄受命于人，他把金矿作为据点，把雪山娱乐王都作为满足淫欲的场所，是一个苟且偷安的马前卒，这类人还有乔老板等；六环公司总经理冷艳艳，暗中贩卖毒品，罪恶深重；火妖神猎队的胡达、公羊、蔡林，以及守矿队的尕张，雪茄的助手小阎等人，他们凶残狠毒，穷凶极恶，胡作非为，几乎是杀人不眨眼。这类人，最终都得到了应有的惩戒，有些还搭陪上了个人的生命。
第四类，在道德与法律的边沿徘徊，最终由于身不由己而堕落，这类人以出卖灵魂与肉体的女性居多，她们的在利益得不到满足时，心理天平发生失衡，把自己作为命运的赌注，本想获得更多的金钱回报，幻想享受不属于奢侈和豪华的生活待遇，但往往事与愿违，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是别人手中可资利用的棋子，当然也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不仅肉体备受折磨和蹂躏，而且心灵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摧残。龚娘们是这类人中为数不多的男性，说话女声女气，却是最阴险狡猾、心狠手辣的一个，也是这类被拓实等人挥来喝去，而又死心塌地坏事做绝的代表性人物；他以商店作为掩体，干着为不法分子做眼线、联络、传递情报以及杀人越货的事情，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应是人中的“恶鬼”。当然，刘老四（刘猴子）、哑巴（范二娃）、大耳朵（老余）、大五子、老邙、柳军、李老二、大毛、王吉华、两点毛等，都是龚娘们一类的人物，也是作为拓实、牛彻等人的杀人工具而被任意指使的败类。其他几位都是女性，比如范玉珍、洪丽丽、石妖、华珍、阿仙等人，她们把美丽的外表、姣好的身材作为等价兑换的资本，比如石妖，表面风姿卓越，其实更“像一朵灿烂绽放的罂粟花”。还有像无辜受害保洁员等，她们最终都成了犯罪团伙的牺牲品。洪丽丽年龄逾四十岁，但看起来像二十多岁，身形丰满，笑容迷人，正式和九个男人结过婚。此外，还有身处险境，却心地善良的女性，如叶惠子，她上山采药途中被打猎队强行扣留给他们做饭，却暗中帮助潜入金矿的刑警和专案组的人脱险。程梅是矿区的医生，付春是硫磺矿财务室出纳，她们都是有关“5.11”系列案的知情者，在经历了被人追杀的险情之后，主动向案件侦破人员道出其中的真相，也把关键的证据交给了专案组，她们是有良知的，对罪犯恨之入骨的人。
第五类，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和保护国家财产和人生安全而舍弃家庭，把个人生死度外，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想方设法进行艰苦卓绝的案情侦破，最后历经千辛万苦抓获犯罪嫌疑人的人民警察。这类人的塑造，是《生死魔谷》的重头戏，也是作者着力塑造的群体——刑警大队的警察和省公安厅派遣的专案组成员。牛大脾（王小河）是其中最核心的人物，脸庞黧黑，走路时大步流星，说话粗声炮气，人长得矮胖矮胖，但在为人处事、侦缉破案上绝对是响当当的人，他的口头禅“愚个”，为他的典型化做了点睛之笔，他的性格粗中有细，急躁中有沉稳，机智中有果敢，作者在他的身上浓墨重彩，着力塑造他的典型化形象；他虽然有经常奔波于刑侦工作而对妻子愧疚的一面，更多的却是对于案件侦破过程中所做的工作，以及发挥的重要作用，真正表现出一名把工作作为无上光荣的人民警察的形象，尤其在表面上和犯罪嫌疑人的周旋，对案情侦破时的临危不惧，更加凸显出这位人民警察杰出的侦破能力和高尚的人格品质。刘华是市公安局局长，是专案组的间接指挥者，他是牛大脾破案方案的支持者，在被迫调离公安局之后，仍然和牛大脾携手侦破“168”案，并协助倪燕成功抓捕了意欲潜逃的罪魁祸首拓实，使得这一重大案件水落石出，为侦破工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参与案件侦破的还有民警任晓任、邓克、李昶、王一光、倪燕、景敏致、付忠、豆健等。任晓任是警校的校花，在单位是大家喜爱的“眨眨姐”，但接到潜入金矿的任务后，化身为财会人员，硬是经受住了歹徒像割舌这样的惨无人道的考验，在个人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况下，坚持查找罪犯，弄清并绘制了秘道路线图，为寻找失踪的专案组成员尽心尽力，却最终遭到了毒害。王一光最早陷入敌手，被致死且毁容。李昶、景敏致是侦破组队主要成员，为弄清黑雪峡等秘道付出了极度艰辛的努力，甚至和龚娘们等进行了暗中的角逐，不仅深受恶劣环境的煎熬，还多次受伤，但仍然牢记作为人民警察的职责，李昶在经过打猎队残忍的考验后，却意外被“5.11”等案主谋者拓实枪杀，景敏致也为侦破大案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倪燕是贯穿故事始终的人物，她富有爱心，和一只失去母亲的小狼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也受到了自然环境的煎熬，后来为侦破“168案”保护王琼、司务长的尸体等主要证据做出了不懈的努力，并在跟踪和抓捕肆意逃脱罪责的拓实被打成重伤，造成残疾；在牛大脾妻子死后，她主动做了牛大脾生活的家庭成员，也算从不幸中抵达了幸福生活的彼岸。此外，还有随着陈泗林就职潜入的专案组、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京杰（王助理）、朱金明、王一单、老赵、陈波、汪辰等人，他们为了大案的侦破而出生入死，领受了非人的煎熬；邓克先是奔忙于“T13”案件的侦破，后来为了查清贩毒团伙的底细拿出家庭积蓄，独自和冷艳艳等人展开了较量与交锋，却在保护重要证人程梅的过程中被歹徒杀害。不过，我认为他们的行为铸造了警魂，他们的事迹可歌可泣，感人至深，但是他们的人生却有着浓重的悲壮色彩，小说的主旨是彰显他们做为人民警察的英雄本色。还有为了为“168案”而付出努力的羁押所值班员田小可，主动参与了168案秘密侦破组的警员冉毅、小黄等，他们是有着正义感，有责任，有担当的青年。祖叶先在六环公司工作，利用职务之便，给牛大脾等人提供冷艳艳贩卖毒品的消息，虽然后来被姜亦特调进公安局，表面上对华秘书、冷艳艳等人惟命是从，但还是暗中协助任晓任成功解救叶惠子、景敏致、小赵，还帮助倪燕等人使华秘书等人的阴谋诡计无法得逞。当然，都俊是其中的反面人物，他被拓实等人利用，干着和职责相背离的行径，最终做了“拓实”和“牛彻”两股黑暗势力斗争的牺牲品。
第六类，是帮助过民警的牧民。熬布格.巴特尔、杜达古丽拉、乌云琪琪格一家，他们吃苦耐劳、憨厚善良，曾经挽救了在黑雪峡紫草滩迷路的李昶、景敏致，收留他们在蒙古包内度过了严酷的寒冬。还有扎西巴曾、旦正卓玛等人，帮助景敏致从狼群口中脱险做出了贡献。这些人物，虽然粗略来写，但同样鲜活，性格明晰，形象饱满，毫不逊色。
总之，《生死魔谷》具有宏大叙事的构架、故事精彩而曲折离奇、环境描写纷繁而多变、人物塑造立体而典型等特点。不过，从更高的层面上比照，还并非尽善尽美，比如个别细节描写过于繁复琐细、心理描写还不能揭示人物灵魂等方面还有瑕疵，但瑕不掩瑜，总体还是一部很耐读值得阅读的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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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10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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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10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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