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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从南往北阳光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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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7 11: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短篇小说·                                               7500字            
                 从南往北阳光飘
                                                                    ● 一      了

     1、 自从那一次被我扔弃在道路上之后,那个宁子来家一下频繁起来。有一天, 荣荣回到家里,她本来是专门来家看我写稿进度的,遇到宁子后,她孤疑的望着我,偷偷地把我叫到小房间内,问:是你叫她来的吧?你们要到外面去才好。我不置可否。

         那个宁子,唉,怎么说她呢?来了就一下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 从包里取出一本乱七八糟的书。都是武林情仇之类。我讲不明白搞三陪与刀光剑影的关系,当然有时也去织一件毛衣。她那件粉红色的毛衣一看就是为自己织的,但总不会织成。其实,她也可能只在此织几针而已。她来到后,我们彼此假码假事打一个招呼。她一声“哈哎——”直从房门口延长到沙发上。 然后只在沙发上稍坐一会儿,便起来走向盖老头屋里。有时盖老头也要故意躲避她的。 盖老头来到阳台,一下坐在他的黄色毡垫上,一遍遍的练他的气功。 宁子这时便会无聊地读那些武侠书或者织毛衣。但只一小会儿便从书面或织针上抬起头,狠狠地望他一眼:练吧,快死的人啦,干麻不练。这是故意要老人听到的。但盖文广老人无动于衷。

        她一来,便把自己作为其中一个家庭成员。她也会给我们做一些很好吃的饭菜吃。 既使不做,我们做了,她也会早早在餐桌边坐下,如果桌上赶好了做的不够量, 她也是先装满自己的肚皮。她有时也会来到书房给我续水。她提着暖瓶进屋,一下给我注满一杯水, 向桌上一顿:大学问家呀你。如果是她做饭,一准哼着一支舞厅里才听到的曲子。做毕了, 乍然停住哼喝。将饭菜摆上桌上,背着双手躬腰看一下自己的成果,将身体一拔一拔地,然后感到满意了, 便甜着声音喊:哎老盖,吃饭,哎老沉,吃饭。这样招呼一下,如果不见人出来,便自个儿先吃。吃着饭,口儿咀嚼着,对我说:老盖就老盖吧。还叫什么老沉。老沉老沉的, 还不如叫沉闷合你的人品呀。

         她做得菜特别好吃。是因为是准农村的那一种,大咸、纯烂, 从不要味精调混了菜的原始味道。我总认为她在做三陪以前是一个县乡饭馆的掌厨或者招待。有时正吃着饭, 手机响了,她便不客气地回几句:妈得髀,刚开始吃饭呀。要做也只有吃饱了再有力气。对方狎笑着。 她便说:早滋润着呢,两个男人见天价侍候着,一个高级盖帽的教授一个写了半箱子文章的作家。我和老人置若匿闻。有一段时间,宁子老跑到我们这里住宿。她生意并不十分火爆,白日少有,夜间也在12点以前,所以除了睡一些懒觉并无大碍。

         有一天她来到我的屋里,倚在木厨上,一边织着毛衣。好长时间才像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什么时间也给我写一本书吧。我对她说:;我正给盖老头写。她不相信:火化工也要写自传?但马上笑起来:操,三陪女都要写自传,火化工为什么不能?哎,我对你说:我现在告诉你, 我爱上了你,你相信吗?我吃了一惊:别开玩笑。她说:现在的男人,当然包括你我的父亲, 都是卑鄙的。他们仗着政策好了,吃上饭了便想法设法去玩弄女人。这样便形成了女人眼中男人一概的贪婪、好色、臭不要脸。他们什么假话都说,爱钱如命嗜色如鬼。然而,就是这个时代,还有一个男人不近女色,而这个男人又不是同性恋者和性冷淡者, 这个男人身上还保留着男性类别的坚硬和完整的东西。这个男人还不可贵?只要是女人就可以爱上他的。 他让任何女人都要心动。你知道我们女人爱一个男人吧。根本找不出什么理由。 第一个我们爱的理由是一般不会因为贪恋美色,只是一个事件忽然动心了,感到了自己倾慕已久的东西,然后便心跳、高兴、相悦。她说:那种历史的、阳刚的、正念的男人呀。

         我告诉她:这也许是一个次废男人的特征吧。总地说:我的某个地方坏了, 不能保持肉体完整。便用精神来满足寻找一种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她是无论怎么说,还是打算在这里住下来。她没有再到盖老头房中去, 而是直接躺在沙发上。她从盖老头房中抱出一床多余的棉被,扔到沙发上。但她并没有睡着。我知道, 这就是她的一种求爱方式的。她一直在希望我说:啊,宁子,别在外面冻着呀, 沙发可不是女孩了睡的地方。我决定将自己的床让出来。我寻一本书,在写字台上坐下来。读一会儿,困了, 便伏在上面睡起来。

          我这样睡了好长时间,觉得有个人走过来,从背后向我身上披衣。 不确切地说是披了一床棉被。我抬起头,看到她已经着衣站着。眼皮有一点儿青,松散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点上一支烟说:上床睡吧。我一会儿便走。但是,我想问一下,只是我身体脏吗?我看到她的眼中竟含了一些泪。她的手儿就抚在我的肩上。那样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于是我将目光收回来,别这样,可以听我说几句话。我说:你如果想听,又能听明白的话,如果你讲得不是诗经的话。她说。

         我说:比如我是要上山的话,我是习惯于一个人的。人其实都是一个个体, 他们须独立存在的。噢,对了,我讲得这些可都是平常话,只要你端正思想。我让她坐到我的床上去。 她也许真的冷了,甩掉鞋子一下钻到被窝里,抱住自己的膀,将被裹到肩上,拢一下发, 一双眼睛望着我。

         我坐在椅子上。我们来到这个地球,这种生存方式,生老病死,一个男人配一个女人, 生出一帮孩子,然后一代代死生下去,这是上帝的安排。你可以否定一切事情, 但不可以违背这个形式。神给我们人类的身体,是要我们珍惜的。他给我们性的目的, 不是纵虐而是欢愉的,增加男女相悦,夫妻共依的情感,让男女不在相互厌烦。 你想这一个世界上全部是男人或者女人的情景吗?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可是性服务是一种什么性质的问题?她张一张口刚要说什么,我一下打断她:让我把话说完。你也许要说:妓女并不是为了生理上的饥渴, 而是为了肚子。这就对了,那么我要问所有的,还有人性的男人为什么只有蹂躏她们的肉体才可以分配给她们食物呢?他们谈及女性时的狎荡、淫迫,竟然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姐妹、母亲和女儿。 而我一看到任何一个女性则全是把她们当做母亲、姐妹和女儿看的。

         不只一次,我想起你们躺在陌生男人的怀里,都要想到这就是我的妹妹或者妻子。

         这种想法,是一件令男人耻辱的事,也是一种令男人仇恨的事。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女孩子为了吃饭的事情而卖淫。

         我是知道的,大部分农村女孩,出来打工的,是为了缴纳母亲的集资和弟妹的学费, 而她们被老板骗了,没有拿到工资。便用出了固有的资本。她们这些资本, 她们发现竟一点不比城里的任何一种女人差。

         可是,坚强的劳动也能吃上饭。她说。

        可是,男人也只是让劳动的女人吃上饭而已。或者说,让她们吃饭的目的, 是为了让她们生存,为自己供用或者猎色提供载体。你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下水经历,没有一个因厌烦劳动,而将两条腿分开,说:来吧,只要给饭吃。

         还有,我告诉你,无论人类道德怎样的丧失,人性的真理,自然的真理并没有变化。 人类中圣洁的种子依然存在。这是人类文明尚可以延续下去的原因。 而这些是人类的一些弱者支撑的。上帝一直怜惜这些。

         她说:你不碰女人──除你妻子外的。是说男人也有贞洁是吧?我说, 男人更应该有贞洁的。因为男人是世界上的主体性别,是人类主流。他们不应该蜕变,应该保留男人的真性。

         可是,你有性欲吗?她问,我不置可否。她说:如果两个人相悦是可以做一下的。 这是上帝要两个相悦的人更要好的一种表现,是彼此的一种交付。我说:相悦的人在于精神的。 语言交流便可以维护友谊的存在。她哑言了。

         她说:我说不过你。我喜欢那样的接近,温暖,没有障碍。我说:那样会产生一种臭味。

         她说:我讲一讲我怎么做妓女的吧。她吹了一口气,被人强迫干了一次二次三次。 后来,知道要钱了,妓女便当成了。最坚定的做下去。是一次被抓了起来。 派出所长对我说:如果要他干一次,便可以放出去,便可以不是妓女。我不成为妓女的形式是再做妓女一次。

        这一天夜里,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宁子说: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关于性的方式。 比如什么时间来一次?

         我告诉她:每周一次。对象总是自己疯傻的母亲。她吃惊地:这怎么可能?


      2、还是一个月前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在家继续着名字叫小说的那种东西,就忽然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她是这么说的:你是沉亮吧?现在书市上正在热卖的那本名字叫做《将阳光晒进心里》的书是你写的吗?我说:是的,请你指教。她便笑一下说:不是的。我是在说,你这本自传体的书被一个老人看中了,他很欣赏你,他也要你写一本这样的书,不过是给他个人写一本自传。我说:他是一个明星、企业家或者什么老板吧?她就又笑一下说:这不一定的,你说明星、企业家的无非是说他们有钱,你应当知道,这个世界之上有钱的人可不知这些,不是说360行,行行出状元嘛?那就好比说,360行,那行都出神仙。我说:你讲得再明确一点儿。


  她就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见个面好吗?
这样我们在世纪花园见面,她就告诉我说,他是一个火化工,专门烧死人的。

  这个女人最后说:我就是他的女儿,我的名字叫荣荣。不过你最好除了写作对别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感兴趣。
给火化式著书立说,谁能挡住这种诱惑呢?试想一下,一个人去烧他的同类,要死了却要把这种历程记录下来。他要做什么?他在烧他的同类的同时有什么感想?他是怕人们同样把他烧别人一样烧掉吗?

 Š Š雅芹是我的女友,是一个专做死人服装的寿衣店主。那天夜里,我在她的小店子里面住下来,我们一起躺在床上,一边用手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为个名字叫做雅芹的女孩儿就一下抬起自己的头,垂着一头黑亮的长发:你要去很长时间吗?我是不是让你感到了厌倦?

  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唇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这样我来到盖文广老人家时,就见到了一个名字叫做宁子的女孩子。

     我是蛾子/在城市的夹缝飞翔/没有忧愁/没有犹豫/阳光明媚就是我的方向......   
   
     我在继续着自己的写作。我写到:有一天吧,我忽然领悟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呀,忽然回一下头看清来时的路,还是一条岐途。尽管和我一起走了那么多的人。我在这条道上走呀走呀, 拘泥于生活的求欲,成为了一个没有性格的人。而我以前却是完全不是的。

         我是天外来客,不同的人种。我的到来,原本是给沉迷的世人一种声音, 告诉他们怎样才可能保留自己,让天性、真美和亲爱继续延续生存的。那是我生下来的理由和职责。

         我的心脏原本是柔弱的,但已被世事磨起了老茧,世情的尖刺扎不出鲜备。 我感受世事的灵魂是一块被粗砺的沙砾划损的玻璃,再不透明,摸糊了一些。 我赖以生存的那个群体不存在了,他们弃我而去,弃世而去。或者转化为俗常的人。而我是尚有警醒的唯一一个。

         这样我便发现了自己的孤独与可怕。我需要走回来。但这是一段上坡的回程。 需要很多的气力。我现在就在一个狭窄的道口张望起来。我发现和世人一样走下去的道路一片光明, 但那不是真正的阳光,而阳光 就在后面,在我走过的地方。

   
   3、很长时间不见宁子了。城里又在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了,国家总是这样,一谈精神文明就要扫黄打非,根本没有想到妓女与性就是人类最为精神的东西。有一些天看不到宁子的影子。似乎我的手稿要束笔的时候,却收到了雅芹的信。雅芹的信厚厚的,很不好懂,像梦间走笔。

         我在床上躺着,由于太热,我撩开了被子。将整个儿身体露出来。 我这样睡了有多长时间呢?我梦到了老宅。老宅还是那种雾笼草凄的样子。然后。就有两个样子古怪的人。 他们说他们的女儿死了,要我给她们赶制一身衣裳。我问他们的女儿多大年龄,什么样的身材。 他们就说,年龄吗,今年二十四岁,身材嘛和你差不多,比着你做便可以了,我们的女儿就象你。 我听得糊涂,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爸妈。我气愤地让他们离开。我告诉他们, 你们包括慧子都狠心不要我了。都还有脸上门。我妈听了,一下便哭了。 她说自己未曾摊尝过儿亲手端的一碗热汤,反遭一身数落。自己的命真苦。我说反正不要你们了。你们根本不是称职的父母。 我刚将他们撵出家门,回来躺下。这时便有一个声音响起来。这个声音说:雅芹, 看我来了关门。连朋友都不认识了。我问:你是谁?他说我是沉亮。他和你穿着相同的衣服,身个儿也是一样,只是两只眼睛罩着两片白布,连眉毛都罩了起来。他不用眼睛便可以看到我。他对我说:雅芹,外面月亮这样好。我们到你家老宅看一下吧。我说:你是沉亮?他说:可不就是我吗。 你快起床吧。

         他一伸手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拉着我的手。你的手冰凉。你的影子是黑的。走路一点声息都没有。 我这样随你匆匆地走着。我想告诉你自己真的相念你。但不知怎样称呼你。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我怎么从来没当面称呼过你?我被你拉着走出下岗一条街,又走过邮局的绿色大楼,经过街心花园, 又经过了肉联厂门口,然后又漫过中心小学。我看到了平日里热热闹闹, 被一群孩子的叫声挤乱了的学校在月光下变得异常宁静,操场上的篮球架儿放着凉丝的光。我被你握着的手掠着一股小风。我很想停下来。我这样对你说:哦,沉──亮,让我看一下你的眼睛吧。 你说:你不能看它。我说为什么不能?你说,它根本不能在夜里打开。一旦打开了, 夜里的眼睛便永远看不到东西了。你这样用手牵着我走了好长好长的路。月光漠漠,后来,你将我领到一片坟地里。 坟地里长着乱长的草,草叶儿挑着一层凉气。你忽然对我叹口气说:雅芹,我现在就住在这里, 你坐在一座新坟上祭台上。用手托着下巴。脸上一陈悲凄。我说:你昨天不是还在省城吗? 我上去抓你但总是摸不到你。你对我说:你别枉费心力了。我领到你去老宅。你的手冰凉冰凉, 似一股风,你的身体也是冰凉冰凉的,像一股风在飘荡。你一点也不顾我一直叫累, 带我到老宅坐了一会儿,又去了西山。西山的山坡上到处都是荆棘。它们划破我了的裙子, 可你根本就不顾我的存在,一个人径直向前走走走。我说我累了,你不听。 我说我的小腿上被疙针棵划出了血口子,你不理我。这天夜里,你领我到了一个山庄,到了一个几乎废弃的旧屋。 他就在山后面10余里的地方。跨过一座用石碑架起的小桥,又经过一片村庄。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你推门进到院里,要我和你在床上躺下来。你说沉亮和那个慧子就在这里睡觉来着。 他们一对男女一夜里除了说话,什么事儿都没有做。这个我可以作证。慧子是你的姐姐。 我说:你讲一下慧子的事情吧。你说:我又不是慧子怎么知道慧子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慧子去了南方。 她在南方活得很好。不过她现在已经改了名字,再不叫慧子。她怪自己以前活得太沉, 现在就取名叫轻轻。她的全部名字叫鹿轻轻。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这一些。我奇怪地望着你。说, 你一定知道更多。比如慧子是那一天走的。她在那里终究干什么工作。她还可不可以回来。

         你和我走了很多的路。只等村庄里的鸡叫了起来。你便拉着我的手在路的跑,。 你说不好不好,鸡一已经叫过一次了。然后你把我送了回来。寿衣铺子的门没系。我一上床便睡着了。

         我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了。太阳从门窗里射进来。寿衣铺子的门没有关, 我浑身酸痛。我惊异地看到自己的白色纱质裙子,下摆上沾满了黄泥和草屑,它被荆棘划烂了。 而我的一双小腿也被山石、荆针碰划得血迹斑斑,伤痕道道。

         下面还有一段文字,显然是雅芹以后才写的。或者说,她通过认真思考之后。

  当然,这还不是具体原因,由于时间的序次,这个我暂且讲到这里吧。


  4、我与宁子终于登了一次东山。来到山上,我终于明白, 原来城里人眼中的山和所有的庄稼人眼中的山不同的。这里的山,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具有了一点山的形体而已。 我们先打的来到距山脚一公里多一点的公路上,然后步行经过几华里的闲置草地,再拾步爬上一面土坡, 便真正开始登山了。小山绿化很好,下面是繁茂的刺槐林,上面是青郁的柏林。刺槐们枝干健壮,而非常稀疏,荆刺和野草均匀散布,设法阻挡人们的去路。山是呈“△△”形的, 北面的高大一些,南面的矮小一些,像一对被婴儿吸吮偏了的乳房。我们来到山腰处,随意坐了起来。 宁子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她在平坦处敞开步子跑了一段。然后,在一片草地上坐下来。 又臂撑在身后,仰望着远处的天。这就是册也。赞叹着。自然之气,总会还原人的本性。她说道。

         我走到她的近前。不知道应该继续走,还是应当停下来。她的一双小    圆 的乳房突兀着,将衣服撑起,浑身的曲线毕露无疑。

         这儿比你们鲁南的山,那一种大。她问。

          我说:爷爷和孙子而已。

         她睁大眼睛,呀,虚夸了吧?有这样几倍大?

         我说:不是大,而是老。

         刺槐花儿是早早开败了的。但是依然有一些恋旧的蜜蜂在腐甜的空气里嗡嗡觅寻。 后来,我们一步步来到山顶,在侧柏的隙间坐下来,宁子将身体靠向我。 倚在我的身上:让我睡一会儿,她说。然后竟在我的肩上呼吸均缓起来。

         这时已是上午11点钟,透明的阳光从树隙间散漫照下。撒在身上。宁子的眼睛, 整个鼻子被遮阳帽遮着。只把一个下巴和小嘴在阳光里晒着。她的呼吸平畅。 我顺着她白细的脖子望下来,有一线深陷的乳沟在由浅至深延伸下去,随着呼吸,那一些白白的皮肤一下下涌胀。 有一点好闻的体香透上来。

         这应当是这个女孩最有形态的时候。就是她放松自然的时候。 我有一些怜惜她的这个身体由父母抱着,一点点长大。后来,便成了男人怀里的观赏和亵渎的物品。 这本来便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

         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吧,我心中这样对宁子说。

         这样,我把目光投到城市里。对不起,我看不到城里的汽车、行人, 只可以看到那些高大而坚挺的楼房。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呢?盖老头今天上午在做什么?我们临走的时候, 盖老头曾经对我颇有寓意地说:你们去吧,回来后,蘑菇肾片和排骨汤便烂熟了。

         我不能不感激他。

         而现在我除了身上晒了一身阳光,倚了一个女人, 耳朵里听到了远外城市里的一些细碎的车笛。再没有什么,鸟儿并不存在。

         这样我的心情一下沉闷起来。

         回家的路上。宁子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抬起头来问我:我们来这里做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再问一次。我便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要干什么?

       干应该干的,但你没有。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06-1-7 12:33 | 只看该作者

我最近看

《上海文学》05年第十二期的评论,很好。
  还有,我最近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是:要努力克服知识分子的优越感。
  这在写作上也是一定要把自己隐藏起来。要让人物的生存明明白白。
  与楼主共勉。
  
 
3#
 楼主| 发表于 2006-1-7 13:07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我最近看

最初由 济南识小 发表
《上海文学》05年第十二期的评论,很好。
  还有,我最近对自己说的一句话是:要努力克服知识分子的优越感。
  这在写作上也是一定要把自己隐藏起来。要让人物的生存明明白白。
  与楼主共勉。
  
 
谢谢!
4#
发表于 2006-1-7 20:33 | 只看该作者
题目很打人哦.文章明天看吧.
5#
发表于 2006-1-8 08:41 | 只看该作者
这篇小说写得很有意思,容量比较大,耐读。问好!
6#
发表于 2006-1-8 09:15 | 只看该作者
学习了。
7#
发表于 2006-1-9 10:18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蓝色的小木屋 发表
这篇小说写得很有意思,容量比较大,耐读。问好!

  欣赏!
8#
 楼主| 发表于 2006-1-9 13:10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雷公子 发表
欣赏!

近来不知何为小说了,还是写一点东西,既然做了这个.有一个朋友说自己是一条小狗,总要叫出自己的声音,我也是这样的.
9#
发表于 2006-1-10 00:56 | 只看该作者
我总想在这篇小说中找到一种十分确定的东西,读完之后才发现这是徒劳的努力。从南往北阳光飘,阳光在漂,难免让人琢磨不定,也许生活的常态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有阳光总是好的,哪怕是漂移的阳光。
好小说,赞美一声!
10#
 楼主| 发表于 2006-1-10 09:42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左显辉 发表
我总想在这篇小说中找到一种十分确定的东西,读完之后才发现这是徒劳的努力。从南往北阳光飘,阳光在漂,难免让人琢磨不定,也许生活的常态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有阳光总是好的,哪怕是漂移的阳光。
好小说,赞美...
谢谢!言之有理!近期以来,真的不知道何是小说了,就顺着感觉写吧.也就是一种心情,外加表现一种生活,仅此而已.
11#
发表于 2006-1-10 16:07 | 只看该作者
生活总是充满阳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希望一了的小说能够体现这一点,现实生活更是如此哟!近期以来,你真的不知道何是小说了么?那么就顺着感觉写吧。这也就是一种心情,外加表现一种生活。呵呵,这种心态一定要保持!
12#
 楼主| 发表于 2006-1-11 09:2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瓢水 发表
生活总是充满阳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希望一了的小说能够体现这一点,现实生活更是如此哟!近期以来,你真的不知道何是小说了么?那么就顺着感觉写吧。这也就是一种心情,外加表现一种生活。呵呵,这种心态一定要保...
弱水三千,一瓢足矣.说得对,向你问好!
13#
发表于 2006-1-11 09:52 | 只看该作者
好文字!

问好!
14#
发表于 2006-1-11 12:26 | 只看该作者
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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