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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第一百零一次越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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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8 17:1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

  1998年4月30日,对我来说是个比较狼狈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的清晨,我被怒发冲冠的老婆赶出了家门,她只从阳台上扔给我一件外套夹克,说我狗改不了吃屎。

  我揉着睡眼惺松的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环城路上,从阳台上扔下来的夹克衫被我斜挎在胳臂弯里,和我一样的孤独。

  初夏的环城路绿树成荫,人行道上像搭了绿色的帐篷,轻易地遮住了阳光的影子和天空的脸,晨练的人木偶一样从我身边擦过,把一串轻微的嗵嗵声潇洒地抛入了我的耳膜,冉冉升起的太阳在东边的天空上熨了个洞,露出了纯洁而快乐的脸。

  我在路沿边的一棵小树下蹲了下来,我想抽根宝贝烟。烟对于我来说,真是宝贝呢,一天里只要醒着,十分钟若不抽上一支我就会疯的,心里头急的如猫抓,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像个体面的“瘾君子”。

  我将嘴掬成了弧形,幽幽的吐了一个烟圈,袅袅香烟就如仙女飘然腾空,我在烟雾缭绕中神志渐渐恢复了清醒。我不禁一声长叹,一滴鳄鱼泪适时地滚出了眼眶。香烟已燃尽,夹“把”的手指被无情地烫了一下,我就决定去找俏俏。

  我拨通了俏俏的电话,说我被老婆赶出了家门。俏俏嗲嗲的声音马上变狠了:“我说你个龟孙,是不是又粘你老婆了。你长的个啥吗?恁是历害得很。”

  我忙不嗲地陪了笑脸:“知我者莫俏俏呀。你不晓得,当时我只穿了裤衩和背心。幸亏我手疾眼快,一把捞了裤子和T恤,边走边穿,才不至于在大街上近乎裸奔。”

  “冯大牛,我忙着哪,你自己到窝里去吧。”俏俏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窝的名字叫百鸟阁,在向阳花园小区A座B楼101室,我现在的方向再朝前走2千米。

  名字和房子之间存在着微妙的暗喻,住着房子就想起了名字,是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那种。

  说实话,俏俏长得真俏,清澈如湖的眼睛眨巴着像说话呢,脸皮儿嫩得可掐出水来,樱红的小嘴肉嘟嘟的,哪个男人见了都想“嘬”上一口,别说像我这样的秀色可餐之辈呢。

  俏俏像上帝派下的一个尤物,玲珑的面庞,婀娜的身姿,典型的窈窕淑女。可惜肚子里没盛下多少墨水,从遥远的江西老家来到我们这个“丝路明珠”美称的小城谋生,就靠那张迷人的脸蛋尽赚男人的钱。

  想想我们男人也真是的,怎么就离不开女人呢?男人平日里舍不得多买一件T恤或一双鞋子,却会心甘情愿倾其所有为夫人以外的女人买悦!不过,自古就有家花不香野花香一说,这也多少为我们男人开罪了。

  习性即天性,秉性难移呀。我3岁上幼儿园,就特别喜欢和小女孩一起玩儿,有时候忍不住了会抱住旁坐的小女孩“嘬”上一口,吓得小女孩哇哇大哭,我则乐得心满意足。为这幼儿园的老师还狠狠地打过我呢。小学二年级,我8岁。偷偷看了《红楼梦》、《金瓶梅》、《茶花女》、《青楼恨》、《武则天》、《聊斋志异》……朦朦胧胧懂得了一些男女苟欢之乐,邻居叔叔经常带着漂亮的阿姨到他家玩,他们相互搂着走进院子,叔叔的手在阿姨的胸脯上摸哩,他们以为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其实男女之间的子丑寅卯我已从电视剧里看出了名堂。

  我们班有二十三位女孩子,我常常在课间十分钟和自由活动时观察她们每一张生动活泼的面孔,她们的一犟一笑均是我审美的标准。上课时,我的眼睛常常在她们身上探来探去,我发现同桌的小梅还是最好看,她的个子很小,扎着一对羊角辫,额头上光溜溜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说起话来就像天上的星星眨呀眨,她的歌喉就像百灵鸟一样动听,她的小腰走起路来就像柳枝一样摆动。她的胆子很大,常常在校园的树上捉了“毛毛虫”“树妞”来放到一些同学的课桌或书包里,吓得胆小的同学课堂上突然看到一个令人生鸡皮疙瘩的“讨厌鬼”禁不住失声大叫,老师一气之下将“捣乱”的同学撵出教室。老师从来不批评小梅,小梅的爸爸就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他和我们班主任小苗老师暧昧得很,常常见他俩在校门左侧的家常臊面馆子里共进早餐,教导主任的那双长满了黑毛的胖手总是不失时机地在小苗老师的大腿上捏一把,小苗老师也总是半娇半嗔地瞪他一眼。

  校园操场的右拐角处长着一棵约蓝球直径粗的沙枣树,恰好正对了我们教室的后窗户,树的浑身上下像得了肿瘤,癌细胞凸在树皮上,疙疙瘩瘩的,让人视觉很不舒服。但在每年阳光明媚的五月,沙枣花香满校园飘,淡黄的沙枣花开满了整个树的大小枝丫,像为癌细胞长满肌肤的躯体盖上了一层黄黄的绸缎,绿色的叶子只是缎面上点缀的些许碎花花。沙枣花香随风飘进了我们的教室,我嗅了嗅鼻子,开始对小梅实行我的第一步计划。我在课堂上给小梅写了一张小纸条,趁老师背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悄悄地传给小梅。然后我就开始观察小梅看条子的反映,小梅先是脸红了一下,继而偷偷乐了,并斜眼看了我好几回。我激动的心快要蹦出来了。我急切地想听到下课的铃声,我想放声高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啊,莫回头”。我看到小梅很小心地将纸条折了又折,宝贝似的放进了书包的拉链层。她的举动鼓舞了我,我决定实行下一步计划。

  噢,我的那张纸条是怎么写的?你一定很想知道,你一定充满了无限好奇。是吧?说真的,关于纸条我密谋很久了,我决定着手写时还真反复斟酌了好几回呢,我将那几个字推敲来推敲去,心想如果小梅不领情把纸条交给老师,也不至于让老师看出什么破绽,或者抓到我的把柄,给我父母告状,破坏我在父母心中“天资聪颖”的好形象。我有足够的理由向老师解释清楚,我绝对能自圆其说。我的纸条是这样写的:小梅,你是世上最可爱的女孩,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署名:同桌。你看,我那时的文字功底就已经很好了,中国的汉字就有这样的好处,可以从多层面、多角度去理解、去解释。至于合不合乎逻辑,我认为存在的就是必然的、合理的。

  小梅的反映让我喜上眉梢。

  时逢周末,我在最后一节课时,给小梅写了第二张条子,约她放学后在“金鑫网吧”门口等我,我俩上网去。

  一路上,我蹦蹦跳跳,将路上的石子踢来踢去,我在路旁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包零星吃食,想着见了小梅我要美美地亲她一口,小梅的红嘴嘴一定很甜哟。我的心情越来越好,嘴里不停地哼着: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不知不觉,我发现小梅早已站在“金鑫网吧”门口左顾右盼,我飞跑着奔过去叫了声“小梅”,声音由于激动而颤抖。

  我大胆地拉住了小梅的手,小梅也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的周身血液都在沸腾,浑身痒酥酥的,真像被电击了呢。那感觉可爽了!

  网吧都是单个的隔断,光线极暗,静如天籁,我和小梅没有心思在网络虚拟的时空里耗费时光,但在彼此的瞳仁里看到了对方的影子。渐渐地,像两块磁石不可遏止地相吸,我们不得不贪婪地吮吸对方稚嫩的红唇,尚未成熟的双手把对方越环越紧,我俩都透不过气来了。我们回家的时候,已是十二点了。

  初恋的感觉是美好的,初恋的滋味是甜蜜的,初恋让我们早熟!我照猫画虎地陶醉在成人式的卿卿我我中,忘了学习,忘了回家,自然成了爹不疼,娘不爱,老师见不得的“讨厌鬼”。我的学习成绩也因此由全班前十名落到了倒数后十名。为这,班主任小苗老师“请”我到她办公室去过好几次。

  光阴如梭,成长的快乐伴着早早恋的甜蜜,我们捱到了初中毕业。咳,我差点就毕不了业呢。你想想,小学六年,我谈了十次恋爱;初中三年,我谈了八次,我的早恋之早,次数之多,完全可申请载入世界吉尼斯大全呢。毕业那年,我的课目大多成绩不合格,升高中是无望了,学校又不允许留级,老师们就勉强让我毕了业,也铲除了他们的一块“头疼病”。他们都说我小小年级坠落的不可救药了,街坊四邻也都耳闻了我的“劣迹”,说冯家那小子打小就不学好,长大了也是个孬。
            二

  十五岁,我便成了江湖的小浪子。

  十五岁,如花似玉的年龄,含苞待放的花朵,初旋的春蕾,十点的太阳。而我,在世人的眼里,已是小油条。对于大多数十五岁的少年,正在各种性质的学校里如饥似渴地学知识,长身体,将来上名牌大学,做国家栋梁,人人仰羡,父母自豪。而我,对于这一切均不屑于一顾,我认为他们都是傻子、痴子,不懂得享受生活。做做社会上的小老大,那感觉才叫爽呢!我哼一声,立马就有一大帮弟兄们齐刷刷站在我两侧,我只要看谁不顺眼,想揍谁,一摆眼,一帮小家伙都聪明得很,争先恐后的拳头雨点般落在那个可怜鬼的身上,直到满头满脸都流出血,皮开肉绽时,听得泄斯底里的鬼哭狼嚎声惹人烦时,我的内心深处也会偶尔的生出一丝怜悯。偶尔的一丝侧隐之心使我轻轻一挥手,弟兄们便立马住了手。当然,人人给我“进贡”也是份内的事。所谓进贡,和号子内是一模一样的,每个人无论是从哪儿得到的食品、烟酒、衣物等等,先要自觉而恭敬的“呈送”给我这个老大,我不想要的,才属于他个人。说起“进贡”,我真是自豪得很,吃的、喝的、穿的样样不缺,谁敢穿的比我好,我就看谁不顺眼,谁就是挨揍的对象。还有啊,凡是我念想的女孩,管她良不良家的,都得设法给我弄来,至于我的形象嘛,绝对对得起观众,眉清目秀的俊脸儿配上一米七五的身高,不胖不瘦,看起来还真有点“酷”呢。我下巴上滋长出的一绺绺黑黑的、软软的须髭又为我增加了几分“老沉”。女孩们见了我,咋看我也不像个凶神恶煞的“江湖老大”,倒像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呢。再说我也从不强迫女孩。如何讨女孩欢心,我是有丰富经验的。我前面说过,我上幼儿园时就敢亲女孩的脸,小学二年级就和女朋友拥抱,还那个过呢。交的多了,自然就能总结出好多好多窥破女孩心理的技巧。防线一旦打破,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一般来说,女人对感情都是痴狂的。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轻易地就上升到精神层面上了,她们对爱的执着就如对一种颜色的渴求,想着都会有一种亲和力。

  关于女人,我永远都是胜利者,除了我的相貌是制胜法宝,就是我的雄风。我和一个大我一轮的少妇搞的火热,那女人被我整的服服帖帖。她和我缠绵时,说我比她那在机关当主任的老公历害多了,懂得性前戏和性后戏,常常令她高潮迭起。男人一旦让女人满意,女人就会死心踏地的对你好。我是一个令女人满意的小男人!雄风不亚于亚洲猛男。我最辉煌时,同时和十六个女子有染,我将她们按年龄、职业、性格等方面进行编排归类,自然性欲的强弱也是一条啦。每天有计划地将她们搭配开,按时段和她们幽会。譬如一晚上我可以和二个以上的女子做爱,但她们互不知道。有时候晚上十二点了,我再打电话给下一位,她们也都毫无怨言地在时限内到来了,至于她们是怎么从家里出来的,我从来没问过,她们也从不提及此事。

  俗话说,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我的逍遥日子美了一年余,就在社会上形成了很大的影响,弟兄们常聚在一起斗殴撒野,卡厅、舞厅、网吧、酒吧到处留下了我们的“战绩”,抢财劫色,入室偷盗,纵火伤人……凡堪称叫绝的事儿,我们都干过,而且干的巧妙,有水平。弟兄们常常为自己的胆量得意,颇有“梁山好汉”的豪迈气概。

  一天,老七阿黑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他哭丧着脸说:“老大,出事了。”我当时正和小虹共进午餐,我的一只手还在小虹胸前的小山上逗留,指尖在山尖上晃悠。我略抬了下眼皮问发生什么事儿了?阿黑结结巴巴地说:“我刚才去找何娜(何娜是阿黑新近的女朋友,职高一年级的学生),看到锦华路十字围了一大堆人,走近一看,一辆警车停在那儿。噢,是巡逻的那种,二位头戴大盖帽的警察正将小六子和二蛋他们几个往车里推呢,还给拷上了。我急忙向旁边的人打听,说是被人报了110。究竟犯了啥我也不知道哇。”

  我一听火了,狠狠地说:“混蛋!蠢猪!大清早的胡骚情个啥?赶快派几个弟兄们分头打听打听。”咳,血往头上涌的时候,手也不知不觉用了劲,揪的小虹直哎呀,娇嗔地说我弄疼人家了。

  很快,有探子回报说小六子他们昨晚在草湖滩附近抢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女的,比较年轻。他们抢了车后又动了邪念,欲在草湖滩轮奸女司机,不料女司机乃女中豪杰,她奋力反抗,拼死搏斗,还咬破了小六子的手腕。怕事儿闹大,他们只好拿了女司机的坤包和手机在兰新公路上扬手叫了另一辆出租车返回了城。那个女司机从昏吓中清醒,整了整被撕破的衣服,发誓要把这群恶贯满盈的毛贼送上法庭。女司机前年高考失意后上了驾校,寻遍了亲朋好友,凑钱买了辆夏利,一门心思脱贫致富,做个女强人,让贫病交加的双亲感到只生了女儿一样有依靠。不料钱没挣下多少,却碰上了这样的霉事儿。她疾步走出草湖滩,爬上了312线,发现她的红色夏利静静地等着她。轰轰轰发动了电机,飞驰电磬直奔市公安局。

  常言道,无巧不成书。这世上可真有巧事儿呢。那晚女司机将车直开到了市公安局大院,悲愤地诉说了被劫持的经过,并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特征:为首的毛小子左手上多长了一个小拇指,嘴角的右侧长着一颗黑痔,上面扎着一根硬硬的黑毛。笔录后已是天色大明,女警察找来自己的衣服让女司机穿上,说陪你去吃早餐吧,吃饱了好警民配合同抓罪犯。

  刚刚睡醒的城市,未来得及梳装打扮,楞角分明的楼宇坦露着光溜溜的胸膛,红球似的太阳爬在如絮的云朵肩上扮着鬼脸,蓝盈盈的天籁脉脉地注目着小城的裸体。此时的时间老人缓缓地踱着方步,优雅地摇着蒲扇,在清晨的八点略停了一下。女司机就发现前面人群里有个身影似曾见过,随即用手轻碰女警察的胳膊。与此同时,女警察也发现一只六指手正往旁边一位老大爷的裤兜里摸索着,她一步上前,飞蛾扑火似的抓住了那只手,咔咔上了拷,女司机飞快地拨了110。就这样,小六子他们落网了,栽在了女人手里。他上车时,发出了感慨:xxx,女人不只是老虎,还是狼呢。

  消息确实后,我心里也猴急猴急的。小六子他们落网了,会供出其他人吗?枪打领头雁,擒贼先擒王。小六子他们若经不住“考验”,我这“老大”的宝座就不稳当了,或者因此而栽下马来?我决定利用金钱的魔力。钱哪,有时可真是个好东西,我花了三千元票子,就将此事摆平了。小六子他们哥仨由于受了“关照”,在看守所中并没有吃多少苦头,我让弟兄们带了话去,只要他们把事儿全揽了,不连累其它弟兄,三五年出狱后,不只依然是拜把兄弟,还可得到每人一万元的“义气”费,期间弟兄们会定期送去吃穿日用品及零花钱。否则,在荆州这个城市的土地上,他们将永远没有立足之锥,而且,照规矩要割去舌头。

  一万元,在荆州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是个不小的数目;一万元,在荆州这片土地上,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公判时,在人山人海的广场里,小六子哥仨昂首挺胸,一副凛然正气的模样,围观的人们或是咂舌惋惜,或是横眉唾弃,或是仰颈观望。由于他们尚不足十六岁(其实只差一头半个月),量刑较轻,为首的小六子判了少教三年,其余为二年、一年零六个月。

  通往广场的县府街人流密集,广场上行行色色的人们像破土不久的冬小麦,争先恐后地拔节窜高。我,一个黑社会少年团伙的小“老大”,世人眼里的社会渣子,在正义和邪恶面前,感到了空前的孤独和惧怕!

  载着小六子他们的警车绕钟鼓楼游行了一圈,荷枪实弹的武警和五花大绑的小六子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我的心也渐渐有了些许沉沦,少了些许狂傲,转身的那一刻,我决定金盆洗手。

             三

  六月天,热熬人,就连看门的老黄狗都懒洋洋地躺在有阴凉的墙根里纳凉,老树枝头的蝉不知疲倦的鸣唱,屋檐下的画眉,看到我和李棠挽臂走来,不失时机地讨好着主人,扇动着翅膀谄媚地叫着,我觉得这小东西自从被人“囚禁”后,倒是彻头彻尾地学会了一副奴才嘴脸。有时我觉得女人百依百顺的样儿,和笼子里的小东西无二。

  李棠这妮子,一副俏模样,身子骨软的跟跳芭蕾舞的演员,说起话来声音甜的如蜜枣,绒绒的眼睫毛遮住了黑黑的大眼睛,像极了传说中小妖女的“勾魂眼”。她特别擅长开发自身资源,自十八岁那年被一家房产开发商老总瞄准后,每年以三十万的身价被大腕老总包了五年,“金丝雀”的日子有时也很无聊。李棠的夜生活大都在歌舞厅或卡厅度过,我就是在朦胧的卡厅烛光中认识了李棠。李棠浑身的珠光宝气显得高雅富贵,同时又显得与年龄大相径庭。当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看时,我的目光也已在她那儿停留了很久,就这么轻轻一擦,火星四溅了。当晚李棠带我回了她的别墅(大腕老总远在西双版纳),李棠成了我的第五十六位女友。李棠二十岁,我二十二岁。

  啊,青春,处处都有猎奇的资本!

  由于我的放荡不羁,父母早已与我脱离了干系。我不回家,他们也从不找我,有时我的良心也会复苏,亲情油然浮出,我就将大把的票子捋上一沓寄出去,很快地我又收到回寄单,一分不少,如数返回。我知道父母不接受我的“脏”款,就意味着不肯原谅我,尽管我和父母同在一个城市。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加倍的放纵自己。

  啊,青春,你让人胆大无比!放纵的代价就是失去。

  李棠每年从她三十万的身价中折半给我,条件是大腕不在的日子,要我陪她。为了十五万,我口头应允了。事实上我每周陪李棠一天,其余时间我还有别的安排,有时李棠找不到我,会死命打电话,我总会把她支来支去,或者干脆不接,她也不恼。我知道她已深深地跌入了我精心编织的网。对女人,有时我也像换衣服一样一天换一件的频率换女朋友。

  你看,有天赋就是好,无论男人女人,天姿既是一大天赋,也是一大优势。利用优势,大力开发资源,何愁无逍遥?

  在广西、江浙一带,流行“绿哥”一族。他们时尚得很哪,娶了老婆只为一条生财之道。有人天天骑摩托车将老婆送至卡厅钓大鱼,或者干脆动员老婆到外地去“打工”。他们细算过,赚钱来的最快,而且可坐收鱼翁之利的,就是用肉体赚钱。这笔不投资的买卖,利润颇丰,是生意场上最划算的买卖。理由是萝卜拔了坑还在。老婆凯旋归来后,绿哥一族还会设宴庆功。气氛不亚于欢庆过节。绿哥们小聚,为的是给老婆们庆功宣赏。绿哥们整天逍遥,只是打打牌,喝喝酒,喧喧慌来打发日子。我觉得我比他们更聪明,我不仅会利用外来资源,还会开发自身资源。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

  世界上只有一种学问最难做:人学。

  我虽然没迈进大学门槛,但我在社会人际关系学里几次三番地进修过:男人和女人之间,更多的是各取所需,无论生理还是生活。人生的过程,是索取和奉献循环反复的过程,就如风和沙,雨和云。

  九九艳阳天,太阳雨却打烂了树的头,小城的身子被涂沫成了五颜六色,我想这一定是太阳和天空过于放纵的暧昧后,淌出的一种体液。

  李棠睡着了,我悄悄地溜出了她的别墅。我的鳄鱼牌T恤,花花公子休闲裤,老爷车皮鞋,均被太阳雨泡了个透彻。我在太阳雨里自由地呼吸,被太阳雨亲吻的脸颊冰凉冰凉的,像刚刚爬出冷藏室的奶油面包。我突然觉得做王子也是这么无聊!

  啊,凡人,再富有的凡人,也是有烦恼的呀!尽管这烦恼是莫须有的。

  我的腰包里扁足了钞票,我的身价也由此而大增。找我的女人大都是些女强人或留守“二奶”,她们的精神和情感空虚的如一张白纸,但她们又渴望激情。我的雄风助长了我的威风。我知道,我的生活已离不开女人。没有女人就如没有了水,我的生命会枯竭的。同时,我又特别厌恶女人,女人是累赘,是包袱,周旋于女人之间有时候也颇费心计。当我与第九十九位女子合欢后,我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尽管我依然燃着“黑兰州”。

  我想有个家。

  第九十九位女子,人很本份,也很单纯,是一家银行的收银员。我们在网上认识,网上恋爱后约定的见面。初次相见,我看到她娇弱的容颜泛起一团团红晕后突然就有了一丝爱怜之情。对于她,一切都是第一次,她的慌乱和羞涩复苏了我的责任心。她叫月月,时年二十岁。半年后她心甘情愿地做了我的老婆,我像模像样地与她领了红皮本本的结婚证书。家的温馨和月月的柔情收拢了我的野僵绳。月月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只告诉过她我在做生意,她也只知道我很有钱,是个很有资本的生意人。

  和月月结婚后,我就重新换了手机。蜜月期间,我饶有兴趣地带着月月住宾馆,品海鲜,坐飞机,渡轮船,游遍了江南海北,美美的风光了一阵子,月月陶醉在新婚的甜蜜和满足中。而我,越来越感到厮守一个人的苦燥和单调。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从指缝中溜走,我和月月相濡以沫地过了一段时间,过去的劣习渐渐占了上风。我的心开始了对家的判逆。

            四

  月月要上班了,她说她呆到家里不习惯。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找回生活的规律和习惯。

  清晨,迎着朝阳送月月上班,返回时,踩着阳光白晃晃的影子,在盘旋路花岗岩石雕塑前,我看了又看,却道不出雕塑的名称和含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美丽的小鸟在花园式的草坪里来回飞翔着,它的白黑相间的羽毛绒绒的,咀啄呈白色,尾巴长长的,也是白色,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小东西,它朝着我欢快地扇动着翅膀,发出清脆的啾啾声。这时,我邂逅了肖晓。

  肖晓热情奔放地走来时,她那毫无遮拦的引诱男人的眼神使我马上明白了她的前卫。

  肖晓很漂亮。漂亮的肖晓很大方地挽住了我的手。她很妩媚地说:“帅哥,请我喝咖啡嘛”。我就搂住了她的腰,极潇洒地进了一家装璜考究的地下歌舞厅,像一对情侣依偎着喝茶吃瓜子。

  晚上,我把手机关了。肖晓的手机响了。肖晓依偎在我怀里接电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嗲,她说她有生意要做,就一扭一摆地走了,留给了我一个背影。

  我回到家,老婆月月呆呆地坐在窗前,盯着我回来的方向出神。她一脸的委屈和等待,我的心在那一刻震颤过,内疚过,但想起和柔若面团的肖晓消魂的刺激,我就把仅存的一点儿自责抛之脑后,化为过眼烟云。我没有做任何解释,在另一间卧室睡了。

  任何事儿,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一开了头,总会没完没了。狸猫偷吃了猩味后,还会安于吃素食吗?我沉浸在酒醉金迷的肆无忌惮中,一切都变得心安理得。月月在一次次伤心欲绝后,也变得冷漠无情了,她不再坐在窗前的壁灯下等待我的归期,也不再追问我干嘛去了?起初是我不接她的电话,不告诉我的去向,后来她干脆不闻不问,整个儿的与己无关。

  常言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昏倒在大风车演艺厅的卫生间,被保安发现后送到了市医院。我醒来时,眼前是白的世界,神圣,庄严,肃穆。我不知道我的一左一右两个美眉上哪去了,送我来的保安也已走了,我感到头昏昏沉沉,小腹酸胀疼痛,下身也刺痛不已。我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一位头戴燕尾帽,身穿白大褂的小护士过来了,迈着轻快的步子,见到我睁着眼睛满怀惊喜地问:“你醒了?”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她说我患了严重的秘尿系疾病,需要住院治疗,尽快通知亲属来护理和办手续。我把月月的手机号告诉了小护士,小护士立刻接通了月月的电话,说你爱人正在市医院急诊科治疗,请你尽快赶来。我没有直接给月月打电话,我怕月月不接,她跟我怄气怄的挺凶的。月月接到电话,心急如焚,打的赶来了。见到我躺在白色中,她哭了。

  我的心里也酸酸的,到底是夫妻呀,这几个月来,我莫名的将她冷淡,连起码的义务都不曾尽过。我病了,月月哭了。我感到打着点滴的手有些疼,月月就用热毛巾给我敷在胳膊上,她用手抚摸着我的额头,并不急于问我怎么了。她用勺子给我喂水,我的心里暧暧的。我感到了家的温馨,妻的好处。我的热泪顺着眼角默默地流淌,偷偷钻入了耳廓。原来那晚的两个美眉得知我晕倒了,撇着嘴哼着声抛下我去寻找别的“猎物”了。妻握着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疼吗?”我点了点头。我想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了,我觉得妻是如此的娴静、温柔、体贴。

  我的尿意很频,可尿不出来,硬挤出来的,却像洗肉水样,尿道疼的我几欲昏厥。妻看着我的痛苦样,心疼的眼睛哭成了红葡萄,她一边用手按摩着我的下腹,一边安慰我:“大牛,坚持会儿,药进去了就会好的。”妻的手在我的腹部绵绵移动,我感到疼痛缓和了些许。渐渐地,我进入了梦乡。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除了月月每天陪着我(我生病后她就请假了),没有一个人来看我。物以类居,人以群分嘛。我以前的拜把子弟兄们,因我金盆洗手后就换过多次手机,住房也换了好几处,他们无法与我联系,是我先背叛了他们,岂能哀叹人情淡如水、薄如纸呢?想想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女人堆里混日子,做着金钱与皮肉等同的交易,很轻松的赚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而今“累”出了病。咳,忆往昔,往事不堪回首,而今落得一把辛酸泪!

  出院那天,妻挽着我,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引来了行人羡慕的目光,妻紧紧依偎着我,不时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用手揽着妻柔软的腰,俨然一对恋人!

  经过患病的劫难,我的灵魂如春蝉蜕壳,哲人般的大彻大悟了。

  天气渐冷,凉意袭人,树叶变黄,落叶成堆。

  金色的果实铺天盖地。

  我在如水的月光里,重振雄风。

  妻的脸颊绯红,温柔的眸子里碧波荡漾,仿佛回到了我们的第一次。我一次一次在妻的身上颠狂,像久困的驹子,在无垠的草原上狂奔。我庆幸住院时尿十一项化验单上显示的血细胞脓细胞和尿蛋白、管型尿被彻底清除了,未留下任何隐患。吉人自有天象啊!

  我在侥幸中得意洋洋。

  月月又返单位上班了,我主动做了家庭主男。

  我感到了困惑。

  我从来没有困惑过。关于自己的前景。离开女人这片沃土,我就失去了生活的舞台,像一株没有根的浮萍。可是,我的确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呀。

  系着围裙穿梭在厨房与电视机前,我做了新好男人。偶然发现了海岩的经典语言:哪一行可以既做出成绩又不用刻苦学习的,就是作家。找到了通往成功的捷径,我兴奋的忘乎所以,要命的是,炒锅内的牛排冒出了浓浓的焦味,厨房内烟气腾腾,黄亮的牛排变成了褐色的肉干。怎么办?扔垃圾箱算了。就算天塌了也破坏不了我的好心情!我用手指老练的敲打键盘,通过键盘发送一个个电子邮件,很快,几家报刊和杂志刊登了我的文章,我找到了生活的支点。

  一天,我正坐在电脑前召集全体脑细胞进行调研,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娇滴滴的女音令我的记忆翻箱倒柜,她说她要见我,就在我家楼下,一定要请她进屋坐坐,还说我们是老相识了。我说那就请吧。

  这个女人是俏俏。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月月有事提前回家了,她发现了我们。

  俏俏扭着屁股走了,月月无泪无语,我说我只想体验一下生活。

  月月的爱太深了,所以牵就我,一次次在我的刀尖上奔走。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放纵的激流就会勇往直前。这样的故事上演了一遍又一遍,月月对我最大的惩罚是不让我碰她。我感到很残忍,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尚且月月是一本精装本呢。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到了年旮旯。我却发现我的下身长了几个菜花状的赘生物,尿道口也有脓液流出,人也感到精神不及以前。

  我偷偷去了那家市医院。

  医生耐心地听完我的主诉,一边开化验单,一边意味深长而又不无幽默地说:“要劳逸结合呀!”我第一次红了脸。原因是我身旁站着个小护士,就是上次住院时护理过我的那个小天使。不知为什么,我见了她居然有点害羞、脸红。

  天使的影子在病房间飘来飘去,我的眼就跟着动来动去。我知道患者有选择护士的权力,我就每天选她为我做治疗。她像一片暖阳,让我从里到外都感到热乎乎的。她每次来做治疗,都要戴上一双橡胶手套,捂着个大口罩,只有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让人感到她是熟悉的、亲切的。我的手背上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像一条蓝色的蚯蚓。有几次,天使小护士为我做静脉穿刺,我居然没有感觉到痛,我怔怔地盯着她胸前的工作证,其实我早就记住了她的名字,一个叫倪雪儿的女孩子。凭心而论,倪雪儿不属于漂亮行列,也不属于时尚族类,她有的只是已过时的清纯、文静、善良和无邪,她每次扎好针,习惯性地为我拉好被角,说一句:有事请拉信号灯。

  我在没事的时候,故意找事拉响信号灯,雪儿随叫随到,眼睛里流动着不厌其烦的宽容。雪儿是我选的责任护士,不管有没有理由,我都可以呼她。俗话说:吃这把糟子,就得挨这把刀子。我想雪儿也只是毫无办法地忍耐着,这是她的天职呀。

  月月像个淡漠的朋友,偶尔来医院看看,眼睛里全是愁肠和迷悯,每次来时,也只是义务性地给我拿点换洗衣服。

  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患的是尖锐湿疣。冥冥中死神的双手渐渐向我伸来,要与我牵手,我死命地挣扎,我才不跟死神走呢,我要牵住天使的手!雪儿的名字和影子像风一样吹遍了我的心房和心室,她的软软的、嫩嫩的纤纤细手在我的手上轻拍着找血管时,我就特别想握住她。然,冲动被一层薄薄的橡胶隔着,我只有在心底无望地呐喊。

  住院的日子里,叫雪儿的白衣天使走进病房总是那么恰到好处,但从不多和我说一句话,无论我怎样耍着花招和她搭腔,她都表现的神态自若,不娇不怒。我说找本书、倒杯水、要小便、重新穿刺等等充满心计的刁难,她都一一满足了我,只不肯多留一分钟。我说雪儿你干嘛老戴个手套,嫌我脏不成?她脸微微一红,说对不起我有洁癖。

  我的病由于雪儿的精心照护康复的很快,雪儿就像一朵飘香带刺的茉莉花,只准欣赏不可摘取,碰一下都不成的。我决定换一种活法,这种活法就是在雪儿的目光中重新塑造我,我要让雪儿走近我,喜欢我,一如我喜欢雪儿,就像老鼠爱大米。

  女人因为欣赏一个男人才去喜欢和爱。当然,爱也可由崇拜诱发。

  月月来看我时,我要她帮我把方正牌笔记本电脑搬来,病房成了我的写作室。我夜以继日的敲打键盘,不到三个月,一本数百万字的书就成形了,我的书名叫忏悔录——一个浪子的自白。我在网上联系了一家出版社,他们同意以五万元的酬金买我的书。书出来时,我兴奋地拿着一本送给天使雪儿,雪儿热情地表示了祝贺,婉拒了我的邀请。雪儿是我第一个送书的人。看着雪儿离去的背影,我是悲从喜来,同时也更坚定了我的念想。

  雪儿,你治好了我躯体的疾病,我的心病无药可医!

  我决定出院。

  月月来接我了,她的脸上只有责任、义务。我们默默地收拾了东西,走过护理站,我看到雪儿窈窕的身影在无菌治疗室里忙碌,我的腿就如注满了水——挪不动了。我想亲亲的喊一声“雪儿”,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羞涩的美少年,我自己都觉得大吃一惊,我忘记了月月是我老婆。生命也似乎停止了运动,我僵立在明亮的玻璃窗前,像镙丝钉上了卯。月月像大多数女人一样,有着敏锐的第六感觉,她发现了苗头,狠狠地拉了我一把:“你是要女人不要命,我看你死也会死在女人身上。”我无言,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月月回了家。

  深秋和初冬衔接的日子里,西北风像发怒的婆娘,在夜阑人稀的深夜,歇斯底里地嚎叫着。我在心里热烈地盼望着第一场雪。雪啊,和我的雪儿一样的纯洁!

             五

  二月春风似剪刀。

  似剪刀的春风剪绿了大地,剪笑了河流,剪高了蓝天,剪长了思念,剪美了祝福。

  候鸟归来了,雁子飞来了,我可否等到雪儿的回应?此时,我——冯大牛的名字被炒作的文学圈子冠上了“流浪作家”的殊荣,和春风一样,在都市文化的领域里,跑来跑去。

  日子依旧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偏心地袒护着看重它的人。

  我对着时间扳着指头,撕下一页页白纸黑字的日历。

  夕阳斜跨在半墙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几颗性急的星星,在无垠的天幕上穿行,是耐不住寂寞的“早熟品种”,晚风像母亲的手,轻轻地梳理着我的头发,抚摸着我的脊背,我朝着某一个方向,深深地思念着雪儿。

  雪儿,雪儿,梦里、魂里把你深深地呼唤!

  如水的月光里,映出了雪儿俏皮的模样。

  雪儿是南海观世音,雪儿是圣母玛利亚,雪儿是没有暇疵的天使,她挽救了我的躯体,也挽救了我的灵魂!她一次次地巧妙地拒绝了我,一定是瞧不起我呀,她是那样的优秀,简直是世俗中的完美化身!——尽管她并不漂亮。她说过,她欣赏才情兼备的男士。

  我在为这个目标拼搏,我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奋斗。

  一个寂寞的午后,我收到了一封信。信封很精美,字迹也娟秀,但绝不是雪儿的,我想。雪儿不会给像我这样的人写信。对,她绝不会,她那么优秀,怎么会给她瞧不起的“下三烂”男人写信?但我又是多么渴望是雪儿的信呀!雪儿的字我没见过,怕希望落空,我迟迟不敢拆信,我的手和我的心一起颤抖。可是,我错了,拆开后,是雪儿的!我的泪顿如决堤的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淌,此时,我这个久经情场的老手却涕泗滂沱。

  雪儿说:三年前,在体检时,查出了她患有一种先天性免疫缺陷病,这种病,目前医学无法根治,医生给她的生命期限是两年,她没有告诉任何亲人,她想利用这两年的时间,让自己的青春无悔!有限的时间,有限的生命,她的热情无限!她一直快乐地做着她的白衣天使。病菌吞噬了她的躯体,但无法噬咬她的灵魂,她的生命也因此长了四个季节。

  雪儿说,大牛,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在九泉之下了。在赴黄泉的路上,我带了你所有的著作,我不会寂寞的。

  雪儿说,大牛,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的形象依然高大!我在天堂里也会为你送上最美的祝福。祝你越走越好!

  那天,我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吐的遍地都是,我卧在臭烘烘的呕吐物上,像冻僵了的白花蛇。月月回来了,抱起了我的头,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失声痛哭,我大叫着“雪儿”,雪儿听不见,月月听见了,哭了。

  那天,是一年一度的重阳节。

             六

  雪儿小鸟一样飞走了。

  我像一只作茧的蚕,在自织的网里自敷着。

  折了一千零一只白色的纸鹤,徒步去了西城郊外的戈壁。没有鸟叫虫吟的戈壁旷野,静静地飞舞着一只只洁白的千纸鹤,它们划落的样子,像一个个折翼的天使。

  我躺在苍茫的戈壁,仰望苍穹,天空是我熟悉的蓝,绒毛般的白云搔首弄姿,各执一态,如火如荼的日头放肆地烤着我,我浑身血液在剧烈的涌动着,泪水很快蒙住了我的眼睛,一切变得模糊了,我听到了自己哭泣的声音,如黑河的涛声,寂寞而又凄婉。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06-5-19 00:29 | 只看该作者
哈,这篇也是有分量的,明天看!问好!
3#
发表于 2006-5-19 11:21 | 只看该作者
好长的篇幅,不错啊。问好,朋友。
4#
发表于 2006-5-19 13:17 |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小说,拜读了,问候朋友:)
5#
发表于 2006-5-19 22:34 | 只看该作者
挺好的
6#
 楼主| 发表于 2006-5-22 09:54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浪花如雪 发表
好长的篇幅,不错啊。问好,朋友。


   谢浪花如雪 朋友的鼓励,是几年前的旧作了.
7#
 楼主| 发表于 2006-5-22 09:56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猪儿粑 发表
不错的小说,拜读了,问候朋友:)


谢谢!朋友,你网名真有意思.很喜欢!
8#
 楼主| 发表于 2006-5-22 09:57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天姝 发表
挺好的


好妹妹,谢谢你总是必看我的拙文!
9#
 楼主| 发表于 2006-5-22 10:00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哈,这篇也是有分量的,明天看!问好!


   一楠版主,在第一时间阅读我的拙文的总是你.现在我来告诉你,,这种感觉叫感动,这种感动叫温暖!!
   祝好!
10#
发表于 2006-5-23 21:32 | 只看该作者
  这篇小说的容量比较大,牵涉的人物多,场景多,而且人物的个性比较复杂。小说通过这些不同场景、不同人物的展现和描述,通过对“我”的刻画表现了出了社会各层面的另一面。小说的结尾是比较感人的,特别是最后出现的那个“雪儿”,她应该是整篇小说的一个亮点,她就象是在一潭污浊中盛开的一朵雪白的莲花,使小说有了一个深度。

  不足之处是整篇存在“散”的感觉,概括和议论的成分较多,文字也存在精练和修改的余地。问好!:)
11#
 楼主| 发表于 2006-5-23 23:30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这篇小说的容量比较大,牵涉的人物多,场景多,而且人物的个性比较复杂。小说通过这些不同场景、不同人物的展现和描述,通过对“我”的刻画表现了出了社会各层面的另一面。小说的结尾是比较感人的,特别是最后出...



谢一楠版主!有空按你指导修改.
12#
发表于 2006-5-24 15:40 | 只看该作者
小说毕竟有其厚实之感,精华祝贺!
13#
 楼主| 发表于 2006-5-25 22:22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小说毕竟有其厚实之感,精华祝贺!


谢一楠版主厚爱!请多指教,望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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