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蝴蝶效应》浅析

上邪

　　1984年1月26日，由詹姆斯•卡梅隆自编自导的《终结者》正式公映，并一举在全美地区创下近四千万美元的票房收入。影片所述故事发生在公元2029年，经过核毁灭的地球已由电脑“天网”统治，人类几乎被消灭殆尽，剩下的人类在领袖约翰康纳的领导下与电脑英勇作战，并扭转了局面。“天网”为了改变这一切，制造了时光逆转装置，派遣终结者人型机械人T-800回到1984年，去杀死约翰的母亲康纳莎拉，以阻止约翰的诞生。约翰发现了一这阴谋，并攻占了实验室，战士卡尔雷斯自愿通过时间通道回到1984年保护莎拉……此后，在华人地区无论是影视界抑或是图书市场，“穿越”题材的作品几乎沦为批量式制造的产物：香港《超级学校霸王》可以说是《终结者》的翻版，《大话西游》以及ATV拍摄的电视剧《我和僵尸有个约会III》亦难以避免地含有《终结者》的成分于其中，而图书市场上诸如回到清朝、唐朝或更久远时代粗编滥造、千篇一律的穿越小说更教人屡见不鲜。

　　鲁迅先生有言在先：“拿来主义。”

　　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一直为我们所津津乐道，可是当司南用于航海技术，而火药用于军事的时候，洋人却开着轮船用大炮轰开了中国的大门。中国传统戏剧中的“变脸”由香港导演吴宇森借《变脸》带入好莱坞之后，向来以大制作而著称的《碟中谍》便在瞬间来袭，炫目的电子科技取代传统技艺，席卷数亿票房遂满载而归。2000年，同样融入了东方文化、由华人导演黄毅瑜执导、投资只有2300万美金的《死神来了》首周票房便收回一半投资，高达1000万美金，而累计票房则超过5300万美金；2004年，由曾担任《死神来了》编剧的埃里克•布雷斯以及麦卡•格鲁勃携手打造的惊悚大片《蝴蝶效应》正式公映，该片是俩人独立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导演称这部电影从7年前就开始构思，终于从2002年开始在温哥华的大街小巷拍摄而成……

　　“一只蝴蝶在纽约中央公园的小黄花上扇动了一下翅膀，于是东京掀起风暴电闪雷鸣……”据称，影片的灵感来源于著名的混沌理论“蝴蝶效应”：美国气象学家洛伦芝（Lorenz）于1960年提出一篇论文，名叫《一只蝴蝶拍一下翅膀会不会在德克萨斯州引起龙卷风？》，他说，亚马逊流域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洛伦芝把这种现象戏称做“蝴蝶效应”，意思即一件表面上看来毫无关系、非常微小的事情，可能带来巨大的改变。

　　埃文•泰瑞博（艾什顿•库奇饰）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唯一和普通人不同的是从童年时代起，就有心理学家不停记录他每日生活中的全部细节。某天，埃文忽然读到了那些记录中的一部分，顿时，那些已经被他自己埋葬在内心最深处许多年的黑暗记忆又再次被唤醒，那是改变了他整个少年时代不堪回首的往事。机缘巧合，埃文忽然发现自己可以通过一直搁在床下那些写着当年记录的笔记本回到过去，进入自己当年的身体。也许这些落满灰尘的笔记本可以让他从此摆脱所有不愉快的记忆，抱着这样的想法，埃文回到过去，力图改写历史，以为这样就可以治愈他受伤的记忆，让他和所爱的人们能从此过上幸福生活。在影片中，埃文为改变现实一共做了五次回到过去的尝试。

　　第一次尝试：在童年时凯勒曾经与埃文一起被自己的父亲以罗宾汉为名诱骗拍摄过一部裸体小电影，这件事使她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在许多年之后埃文找到她重提此事的时候她不堪刺激而自杀，埃文通过日记本重回到那一天并拒绝了拍摄，回到现在的时候，埃文发现凯勒已经成为自己的女友而她的弟弟托米却进了监狱，在一个晚上，越狱的托米企图袭击埃文的时候被埃文错手杀死，他因此入狱。

　　第二次尝试：托米曾经因为埃文与凯勒亲昵而活活烧死了凯勒的小狗，埃文试图回到那个时间改变这个事情，他给了伦尼一块铁片，告诉他在自己吸引托米注意力的时候把带子割开放出小狗，而伦尼却用这块铁片杀死了托米，当他再次回到现在的时候却发现，伦尼因为杀人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一直被束缚在床上；凯勒却因为弟弟死去的内疚而堕落成了一个吸毒的妓女。

　　第三次尝试：埃文、凯勒、托米、伦尼曾经在童年时恶作剧，打算用炸药炸掉塞姆普太太的户外邮箱，可是在炸药爆炸的时候，接近邮箱的塞姆普太太和她的孩子一起被炸死，埃文决定回到过去改变这个事件，从而改变伦尼、托米、凯勒的悲剧命运，又回到了现在的埃米发现自己变成了残疾人，托米成为了无微不至关心自己的好朋友，而伦尼和凯勒成为了幸福的一对儿，但最让他伤心的是，在那次爆炸中，母亲也为了救护自己而被炸伤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依靠维生装置苟延残喘。

　　第四次尝试：埃文再次回到拍摄裸体小电影的那一刻，他找出了那枚打算炸塞姆普太太邮箱的炸药并点燃了它，可是滚落在地的炸药管却被无知的凯勒拣起拿在了手里，爆炸过后埃文回到了现在，发现自己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原因是他点燃的炸药炸死了无辜的凯勒，而更加让他绝望的是，主治医生告诉他：“根本没有什么能让你回到过去的日记……”

　　无论是《死神来了》还是《蝴蝶效应》，两者都营造出了近乎绝对的宿命气氛，“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过五更天”，让人深信命中注定的死亡必定会降临。记得朴树有首叫做《傲慢的上校》的歌里这样唱道：“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是的——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手掌心里没有生命线的埃文在经历了那一系列的变故以后终于相信了女巫曾经说过的话，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于是埃文开始了他的第五次尝试，镜头切换到影片刚开始的画面，紧张的埃文躲过医生与保安的追捕并找出自己出生的时候拍摄下来的录像带，“他正在让自己窒息……”埃文在母亲的子宫里自杀。无论是为了保护挚友、母亲还是情人，埃文都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同时这也是一种不求回报的付出。若与在形式上几近雷同的《死神来了》相比较，《蝴蝶效应》因为有了这画龙点睛的一笔其主题就上升到了一个“博爱”的高度——经历了几次流产才得以顺利生下来的埃文终于重蹈“哥哥们”的覆辙，子宫里的蒙太奇不断闪现出埃文稚嫩的表情以及母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影片的高潮部分姗姗来迟，悲伤的雏婴缓慢地闭上了双眼，这简直将煽情推到了极致——在《我和僵尸有个约会I》大结局的时候，如来承诺可以完成况天佑的一个愿望，况天佑说他希望六十年前自己与山本一夫没有被将臣咬伤——如果在《蝴蝶效应》的片尾安排这样的一个画面：埃文与凯勒擦肩而过，虽然彼此都未曾驻足但相互之间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一种似曾相识有如《红楼梦》中林黛玉初见贾宝玉的情景，那或许会更加让人意犹未尽……

　　在西方，有一首流传甚广的民谣：“丢失一个钉子，坏了一只蹄铁； 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帝国。”这与中国古典文化当中的“君子慎始，差若毫厘，缪以千里”或“但气有盈虚，黍有巨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都有着曲工艺同之处，非线性（即蝴蝶效应）就在我们身边，躲也躲不掉。其实，“蝴蝶效应”这个概念在电影当中的运用并非仅此一例，像德国汤姆•蒂克威的《罗拉快跑》抑或中国香港韦家辉《一个字头的诞生》都与“蝴蝶效应”有着遥相呼应的联系，但它们之间是否存在有相互借鉴乃至剽窃的关系这便不可得知——根据《蝴蝶效应》导演们的说法，这部影片他们从七年前就开始构思与创作，而同样由他们担任编剧的《死神来了》的上映时间却在2000年，如果八卦一点地推测，那个“七年”其实只是埃里克•布雷斯或者麦卡•格鲁勃力图摆脱与《死神来了》之间存在的必然联系的谎言——做这些猜想可能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至少，它们都算的上是很优秀的影片，不是吗？那么此外，我们还需要强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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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

1度

不喜欢《蝴蝶效应》，前段时间看了《蝴蝶2》，更加讨厌。
不过诚如楼主所说的“埃文在母亲的子宫里自杀”这个情节还是挺喜欢。
相对而言倒比较喜欢《死神来了》，虽然后来又出了两部换汤不换药的续集。

文章虽然大体上看来有些散乱但依然可以看出楼主思路里的两条主线，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这是你一贯的风格：从影片相关的资料以及其整体入手牵引出对剧情的复述以及议论，这几乎成为了你写作的一种模式。
虽然从阅读你单个的影评来说在质量上勉强过得去但是如果长期读下去难免会产生一种审美疲劳，希望楼主能够在此原有的基础上有所突破。

精华鼓励一下。

天气转寒，情绪来袭，很久不写东西，顺便问候一下大家。

PS：最近天籁的帖子变得好少。

娴情逸致

上邪的文笔犀利、流畅。欣赏！
希望能多看到1度版主的文章。问好！

敬一兵

不错的文笔，欣赏！

深院梧桐

　　同意１度斑竹的看法，不变的格式容易让人乏味。审美疲劳贯穿于生活。

　　楼主欣赏不少电影，很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