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人比她的命更好了!”每每说起安朵,杜若都是这副羡慕得近乎的嫉妒的口气。我不表态,她们是女生,酸一点很正常,我是男生,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证明我是个男人在没有金钱和地位的时候,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深沉。安朵,杜若,还有我,我们仨是大学同学。匆匆忙忙的四年大学,弹指间就结束了,甚至来不及让我们仨之间发生任何事情。我们不是挚友,可是毕业后,同学们都四处分飞了,只有我们仨留在了这个并不太讨人喜欢的城市,而且恰巧隔得也并不太远,有时想,所谓的缘份也不过就是这样,因为某种巧合,让你和谁谁之间,多一些见面的机会。
杜若这么说安朵一点也没错,安朵是个漂亮的女生,芭比娃娃那种甜甜的女生,在学校时没心没肺的玩,实习时仍然是没心没肺的玩,一毕业却是什么心都不操的进了一家监理公司,年薪六万,六万当然不足以让安朵象一个富人那么让人羡慕,可是对于我们这群初出校门的学生来说,是一个不可企及的目标,年薪六万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成功了。
说说杜若,在学校总是拿一等的奖学金,勤奋,刻苦,也还算个漂亮女生,只是那漂亮有些朴实,再加上经济等客观因素,注定那漂亮有些暗淡。杜若来自农村,为了留在这座城市,已经费尽心机了。好不容易才进了一家规模中等的公司,做文员,虽然打扮是白领,其实口袋里的薪水并不尽人意。
我比杜若好那么一点是我在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可以投靠的亲戚,远亲,在找不到更好的发展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连锁网吧里做了个小头目。乍看上去还算个小老板,好象在这间远离了亲戚控管的网吧里我就是个说话算话的头了,其实只有我心里知道,我也不过一打工的而已。
安朵和杜若隔三岔五就会来我这里蹭饭。也没啥好招待的,不过就是网吧里的盒饭,多两份,这点私还是谋得起的。杜若是为了解决生计问题,她那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公司是不管饭的。安朵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总之不会是为了我,她看我的眼神里总是清澈得看不到一丁点可以让我想入非非的东西。她说是喜欢我们这里的饭的味道,吃得出家的感觉。虽然请的那个半路厨子的饭菜做得确实还很对得起这些食客,可是我也不敢相信这是安朵真实的理由。安朵的家就在这座城市,虽然从东走到西要横穿整个城市,远了那么点,可也不会想家想到这个地步。再问,安朵就叫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蹭饭太讨人嫌了呀!我喜欢你这儿的气氛不行吗?我喜欢在这儿能遇到老同学不行吗?我喜欢你不行吗?”不敢问了,气短。也不想把她得罪了。
做男人总有那么点虚荣心,有美女一起进餐总是一件让人面子有光的事情。周围碟屋的老板不止一次问过我:“那两个美女,哪个是你女朋友?”我总是神秘的不置可否的笑。她们哪个都不是,可是我挺受用人家觉得她们都是我女朋友的那种感觉。
安朵每次来吃饭都是心安理得的,可是杜若就不是了,隔不了多少日子就会给我送点啥,一袋点心,一篮水果,虽然不能和饭资相抵,但我能感受到她不愿受人恩惠的那份自尊。我也没办法做得对她们更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饭后给她们冲一杯咖啡,那不是占的公家的便宜,那是我自掏腰包的。
三个杯子,一个多的都没有,三个杯子都不一样,安朵的是一个卡通的,而杜若的是一个普通的玻璃杯,我就用的我喝茶用的那个真空杯。三个人,常常一言不发的,坐在收银台后那面小小的窗后,看尘土飞扬的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有蹬三轮的,也有开宝马的。有时会打趣,看吧,看哪个是你们将来的夫婿。安朵总是飞快的反击,看吧,看吧,看哪个是你将来的河东狮子。杜若不说话,看她,眼睛里总有一层很湿润的东西在飘浮不定的闪烁。
好一阵子没见着安朵了,以前她和杜若总是一个电话约好了一块来,她来得少了,杜若也无形中来得少了,不过倒底还是在来。来时,不声不响的带了一个柚子。吃了饭,她坐在收银台那块慢慢剥,剥的动作,有点优美,第一次细细的看杜若的手,那么细而白,城市的生活是可以改变一切的,虽然那手背上留有在农村生活时留下的细细疤痕,但已经在岁月的湮没中淡得快找不到痕迹了。她侧目过来,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凝视,有点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递给我一瓣柚子。接,也有点不自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安朵,我们的相处竟这么别扭起来。
安朵在忙什么呢,这一段儿,老没见她来了,也没个电话!我说,漫不经心的。杜若低着头,却看得见睫毛扑闪了几下,她抬头笑:“那丫头,前一阵子听说有个朋友给她介绍了个海归,大概是忙着花前月下了吧!”挺甜的柚子,忽然有点酸,酸得我有点倒牙。
我自认为是磊落的,对安朵我没有非分之想,亦或是不敢有非分之想,她年薪六万我一年充其量不过是两万出头,我是没有胆量去追求一个强势女人的。尽管安朵是甜美的,丝毫不会让你感到半点咄咄逼人的味道。可是想到那么漂亮的安朵,那个曾几乎是天天陪着自己吃饭的女生要嫁做人妇了。我说不上来,我怎么会有剜掉身上什么的那种疼痛。
无语,喝咖啡,仍然是我用我的真空杯,杜若是熟人了,用不着客套,她自斟自酌,选的也仍是那只普通的玻璃杯,看着那只静静的搁在一边的那只卡通杯子,杯口上都有了轻轻的尘,我的眼里也有了杜若常有的那种雾气迷蒙的感觉。
再见安朵,一身都是甜甜的香,那种蛋糕房里的甜甜的香。进来就大大咧咧的把我从椅子上一屁股挤开去,掏出手机就呼:“若若,我在沈诚的店里,快点过来啊,我请客,他掏钱!”我有点牙疼,问,凭什么你请客,我掏钱啊!她瞪着一双猫般可爱的眼睛:“怎么啦,不是一直都是我们请客,你掏钱的吗?”歪着脑袋,仍然可爱得让人不忍心责备。我能说什么呢,好象心里最柔软的东西又被撞了一下。忙不迭的去厨房吩咐,准备两份好一点的盒饭,算我个人的。
再出来,看见安朵正心满意足的看着窗外,眼神里如此安祥,那分明是一种心有所属的安祥,眼角里有一种幼想着时的独有的甜蜜。我敲敲收银台的玻璃桌子:“哎,是不是要嫁海归了?”
她回过头,有点淡淡的惊讶:“谁造的谣?肯定是杜若,我哪是嫁海归的人!”
“听说有人给你介绍海归的呀,你要是不要,介绍给我吧!”
“那个假德国鬼子,得了吧,一身捷克味!谁受得了!”她明眸皓齿的笑。那笑不知为什么一刹那耀亮了我的眼睛。“介绍给你,你消受不起吧,介绍给杜若怎么样?”好象发现了新大陆,掏出电话:“杜若,你背后说我坏话了吧,告诉你,我那次去见那海归,我可是给你留着的……”
左等,右等,杜若没有来。打电话,淡淡的说要加班,来不了了,谢谢我们等她。挂电话挂得却很决绝,好象一辈子不再来一样。
有点愣,而没心没肺的安朵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开心的吃饭,以前来,她都是向征性的扒两口,这一次却干了个精光,完了还故意舔了下碗沿儿,说好久没来吃了,真好吃。
擦擦嘴,安朵掏出个小皮夹子来,一见这架式,“别别别,您可千万别给我付饭钱!”我赶紧的说,她愣了一下,咯儿咯儿的笑起来“就自做多情吧你!“她递过皮夹子来,“那,送给你的,看你一天到时钱进钱出的,就一个布包包,丢人!”是一直都用的一个有点丢人的帆布夹子,但也是一眼就认得出那是个名牌的皮夹。有点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怎么,良心发现了?”接过来发现是金利来的,有点不安了“呀,贵了点吧,好象这N多餐饭资也值不了这个价啊!”她瞅着我,那眼神儿有点不对了。“沈诚,我告你,要是再来这一套,我……”举起手来又放下去,接着在她背的那个大包里折腾,拎出一个坤包来:“你帮我给杜若吧!上周我们单位去了次香港,我也没啥朋友要带礼物,就你们俩了,杜若一年也不换个包,呵呵,希望这个她会喜欢!”
没心没肺,送人礼物就送人礼物罢,偏要捎带着把人损两名。要是杜若听到这话,怕是连这包也不会要的了。
接着是杜若好长时间没来我这儿点名了,闹得旁边那碟屋的老板又不停的问我:“怎么了兄弟,脚踏两只船踏崩了?掉水里了?那两个天天来看你的美女怎么一个也不来了?”
挨不住这种打击决定去找杜若。
她的公司离我不远,拎着安朵的礼物我径直来到他们办公的地儿,她在认真的吃一份盒饭,最便宜的那种,但吃得很优雅,如同对待一份刺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驻步在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慢慢欣赏,唉,杜若也真不容易。
她抬起头来,看见了我,一笑,显然是惊讶的,惊讶里有些些欣喜。我一时找不到开场白,先把包递了过去。“送我的?哇,太贵了吧!”那欣喜之状让我有些难堪,艰难的说出来是安朵送的,杜若的脸上惊喜的红晕刹时淡去,哦,她顺手把它放在的了桌子上,变得有点客气:“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看我呀!”
“你都好久没到我那儿去吃饭了!”我说“你不想我我可还是想你的呢!”杜若眼里立时又有了点润泽的感觉。
第二天是周末了,虽然对我来说生活是没有周末的,但对于杜若来说这是一个轻松的日子,她打电话说:“沈老板,今天有空吗,我们一块去吃必胜客吧!”我在电话这头笑起来:“哎哟喂,不知道的听你打电话还以为跟个多大的款在说话呢!偶是开着宝马来接你呢,还是开着奔驰来接你??”杜若也笑起来“沈老板,你就开着两条腿来吧!”
走在大街上,感觉和杜若还真有点象情侣。没有想到必胜客人满为患,那外国的泊来品就那么不得了非吃不可吗?我看看表,“杜若,咱们支持国货去吧!”“嗯”这一天的杜若乖的象个孩子。
离必胜客不远有一家罗莎蛋糕,十分的雅致。刚一落座,来请点单的小姐,竟是,安朵!“安朵!”“安朵”我和杜若两个好不自在的刷的站起来,象是偷情的两个人撞见了自家的那口子。
安朵看到我们脸更是腾的一下子红了,贼似的东张西望了一下,俯下身说:”拜托,千万别说我是做什么的!你们俩今儿的东西,全算我的!”
我们愣愣的,不懂她唱得哪一出,安朵继续忙乎她的,不再理我们.杜若恶狠狠的点了一大堆东西,边吃边说:“怎么搞的,地下党似的,她以前做的事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又不是做妓女,还怕人知道!”
我瞪着杜若,以前不觉得她这么恨安朵啊!
看着那一桌子点心,想着安朵的鬼鬼祟祟,我实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可是她有什么背着我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象女朋友背叛了自己一样难过。
杜若问我:“怎么不吃呀!”
我有点烦躁:“没吃过呀,你点这么多!”
杜若一脸有点冷漠的表情“你心疼什么呢?人家六万年薪,请不起你这点东西?吃不完打包啊!”
我的胸口闷疼闷疼的。
很多天我都不去想杜若和安朵,她们只是我的同学,谁也不可能是我梦想中的另一个主角,想到这里我觉得很伤感,原来潜意识里,我好象一直是希望她们中的一个是我的谁谁的。
春暖花开的一个周六,杜若和安朵又一次光临了我的网吧,我正慵懒的靠在收银台后打盹。安朵脆脆的叫声把我冗长的梦轻轻的吹开。看见两张天使般的脸,我的世界真的刹时春暖花开。我说过不想再去为她们烦恼,可是她们来时,我还是激动得象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一样开始忙前忙后。
倒咖啡,却发现咖啡早就空了,空了就空了,因为没有人来,也没有再买。安朵就笑:不要这么小资了,我们去喝酒吧!
去喝酒,我看杜若,杜若竟没有半点异议。
那就去喝酒,喝酒的心情真好啊。
喝着酒,白的,喝着喝着安朵就管不住嘴了,老实的承认她为什么会在罗莎蛋糕做一个低眉顺眼的女招待。原来是因为蛋糕房里有一个帅得让人无法想象的小师傅,知道吗,当他每次做蛋糕时,趁着老板不在,挤一朵玫瑰花喂到我嘴里时,我觉得世界如此甜蜜,不复他求。
安朵的原话。
安朵,年薪六万的安朵,她怎么会爱上一个只有高中文化,在蛋糕房打工的面包师傅。就算是帅得无法想象,生活是靠帅来过日子的吗?
我胸闷。
那一晚酒我喝了很多很多,有笑也有泪。
安朵,你怎么那么好收买,你只是要偷偷的喂给你的那朵奶油玫瑰吗?这个我也可以做到啊!
我醒的时候,安朵不在,杜若也不在。仿佛,昨天没有发生过。网吧的半路厨子给我倒了杯开水,木讷的坐在一边,很局促。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问他,他木木的说,老板,你昨天掉得大,你把两个妹妹身上都吐得好脏!
满脑子浆糊,打电话给杜若,关机,打电话给安朵,无人接听。这个世界是怎么啦?
反复的打,安朵终于懒洋洋的接了电话,我很小心“朵朵,我昨天是不是很失态?”那边愣了几秒,咯咯的笑:“没有,沈诚,你昨天是我见过的你中最可爱的一天!”
是吗?我晕,打电话给杜若,仍然关机。
我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打电话给杜若,还是关机,关机,总是关机。
我从来都没有酒量,这一次沉醉,我整整修复了一个星期。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我收到了杜若的信。拿到信我心里一咯蹬,有一种近乎绝望的预感。扎把长的路,有什么值得用一封信这么郑重的来表达?
信并不长,我读完却用了整整一天。
沈诚,我一直知道,我爱的是你,可是只到你酒醉的那一天,我才知道,你爱的是朵朵。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承认。一杯咖啡,三个杯子,最漂亮的总是留给朵朵,哪怕在她不在的时候。这个城市没有什么是我继续留恋下去的理由。
永别了,沈诚。今生无你,今生无我。
薄薄的一张纸,却是冬天般的冷。
我爱安朵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杜若爱我吗?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春暖花开,而我的生活却是急转直下的寒流。没有了杜若,也没有了安朵。
打电话给杜若,告之,已停机。
打电话给安朵,说,有时间吗,能出来陪我再吃一次饭吗?
安朵出来时,脸色象秋天一样枯槁,这是我的记忆里那个甜甜的安朵吗?
喝一杯茶,茶里竟也有酒的滋味。
喝着,只一口,安朵就哭了。
我没有醉,我清醒的听着安朵讲她的故事。
闲得太无聊了,安朵想去体验生活,路过罗莎蛋糕时,她看到了那个玻璃窗后一心一意做蛋糕的男生,那是一个帅得象青春偶象剧里的男主角的男生,忽发奇想,她想为自己太写实的生活虚构一个灰姑娘的故事。店里正好在招学徒,安朵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去应聘,以她那么甜美的糖果形象,她很快就得到了在双休在这个蛋糕店打工的职务。那点薪水,微薄得不足以放在她的眼里,但是那个帅气的小伙子的善良与美好,却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里。是的,年薪六万的安朵,怎么可以爱上一个仅仅高中毕业,在蛋糕店打工永远看不到远大前程的小男生呢?可是爱情有时候真的是穿门越户来到你的身边,容不得你考虑什么是现实。
我爱上他了,爱上他悄悄的藏一朵奶油玫瑰花,偷偷的瞅空喂给我的那种满足。爱原来不要宝马香车,要的只是那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细节。
我不知道有没有未来,我想要的,就是那一时一刻的甜。
看着安朵,我泪流满面,安朵,你有爱,可以痛快淋漓的去追求,而我呢,我一直那么怯懦的从来不敢面对。
我耿耿的,半天说,安朵祝福你。
祝福我!
安朵尖叫起来,什么叫祝福,我告诉过你们,不要说我是做什么的,可是,还是有人告诉他了,也许这爱本来就只是一场梦,我只想能保持得久一点。可是,可是是谁让我这个梦都不能做?我现在都找不到他了!
杜若!
除了杜若还有谁?
可是,为什么是杜若。在我的心里杜若是那么善良,进取的一个女孩子?
一桌并不多的菜,几乎没有动,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安朵,她哭,我也哭,象两个傻子一样。
就那么不欢而散,从此,不见了安朵,也不见了杜若。碟屋的老板不止一次笑我兄弟,两个美女都不要你了?我看天,懒得理他。
一个下雨的天,进进出出的人把网吧的门口踏得脏兮兮的,心情极其不好,吼着那个懒洋洋的网管,你就不能拖下地吗?那个比我小不到哪去的男生竟然怒目以抗,瞪了一我眼,不理不睬的隐进高呼小叫的那群电脑后面去了。心里烦,拿个拖把去拖地。泥泞的地,一推门,有夏天闷闷的热扑面而来,门外站着个落寞的女孩子,看见修长的腿,看见了熟悉的手。抬头,竟是杜若。
杜若不笑,不笑的时候,她的气质竟是那么的高雅。我应该有些些愤怒,却在看见她那一眼时,好象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杜若憔悴了很多,就和安朵看上去一样,只是比安朵更让我心疼,安朵是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而杜若是为了我。
我请杜若进屋坐坐,杜若却摇头拒绝了。
怎么了?我问。就算有过隔阂,我们也还有同学之谊的不对吗?
杜若的眼泪顿时奔流而下,哽咽着:“安朵,死了!”
怎么会?……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杜若换了手机,却并没有真的离开这个城市,只是换了一个公司,境况也比从前好不到哪去。距她公司不远,就是繁华的大街,镇日川流不息的人和车。那一天,她到离公司不远的一家小店去吃盒饭,她喜欢坐在靠窗的位子,忽然一眼,看到了安朵,安朵提着购物袋,一脸迷茫的神情站在路的那一边。世界总是如此之小,小得象一根鱼刺总是过不去喉咙。杜若想继续埋头吃饭,可是安朵还是那么深深的在脑海里盘恒。
再抬头的时候,安朵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忽然满脸都绽出了青春的光彩,扔下了购物袋,大声的叫着什么,向这边奔过来。那快乐让杜若有点吃惊,难道是看见我吗?
她惊站起来时,只听到尖历的刹车声,甜美的安朵,带着永远的笑容,脆弱的,躺在了一辆小车前面。
等她奔过去时,已经有个男孩子跑过去了。就是那个帅得象青春偶象剧的男生,全身散发着面包房甜甜的味道,泪流满面的跪在安朵面前。
我错了,这个世界上的爱情不是用般配来衡量的,爱着的时候,我就应该让她美美的爱着,沈诚,我好后悔,我真不该给那个男孩子点破的,想起来我真恶心。我以为我是为了安朵好,怕她象我一样为了一个不可能的梦挣扎,到最后梦醒的时候,会和我一样疼,我就是自私,我就是不想看她的命那么好,想什么有什么!我真的错了……
安朵的葬礼,那么凄清,才上了一年多的安朵,人际关系单纯的,就象一张纸那么干净,没有太多的同事,这个冷酷的城市,没有谁会为这样扼腕的生命买一份无谓的单。没有太多的同学知道这个消息,安朵的父母已经哭得如同行尸走肉了,对我和杜若的来到,置若罔闻。还有的一个人,就在那个男生,那个穿得朴素的,浑身散发着蛋糕房香味的,一闻到那味道就会想起甜甜的安朵的男生。
他送给安朵最后的礼物是一个蛋糕,上面用奶油裱满了玫瑰。
回来的路上,杜若轻飘飘的,就象一个灵魂一样。不停的拉着她,若不是拉着,她可能一下子就飘到了车轮底下,象安朵那样。
梦呓一样,她说:“我一直认为安朵的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现在才知道,没有谁比她命更不好了!”
很久我都没有理清那一段故事,杜若,安朵,我,活着的和已经永远不在了的,都象梦一样。再想起安朵,真的就象前世今生一样,命运对谁都是有分寸的。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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