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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冰雪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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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9 16: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冰 雪 恋 人
                                                                                                                孙福新

石锁肩上扛着行李,跟着人流缓慢地向检票口移动,他还要不停地向后撅着屁股,以抵挡后面的簇涌……终于来到检票员的面前了,把火车票递出去,随着检票员手里的剪刀发出“嘎嚓”一声响后,把票快速地抓进手里,在这一瞬间,石锁变成了一头脱了缰绳的野驴跟着人们,玩命地向前跑……
雪越下越大了,车站一片的苍茫和银白……跑在他前面的那个女孩看后身真是风调雨顺,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羽绒服,在雪中像一团火……不过她奔跑的姿势不那么优美,屁股蛋子一甩一甩的,简直就是个唐老鸭……石锁几步就要超过她去了,这时,那女孩儿却“啪嚓‘一声摔倒在地上,整个人在雪地上划出老远。
石锁收不住脚步,他被女孩儿绊倒了,石 锁被摔得满嘴吃白雪,两眼冒金星,他趴在地上老长时间没有动弹……
石锁的头脑很清楚,先装摔晕了别动弹,出门在外什么事没经历过,他怕被女孩儿讹诈一把那麻烦就大了,沉住气,只要先等女孩儿爬起身来,什么事都好办了……石锁的一条腿还搭在那女孩儿身上呢,过了一会儿,他的腿被女孩艰难地从身上挪开,女孩儿从地上爬了起来,人听见那女孩儿说:“你起来呀……别装蒜了……”
石锁闭着眼还是没有动,那女孩儿有些慌张了,她蹲下身来,用手拍着他的脸说:“你起来吧我反正不是故意的……”
女孩儿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吓得她就要哭了……石锁闭眼真像死了一样,可他心里却乐开了花,心想要不是急着上火车,这次非把这女孩给捉弄哭了……
石锁装得很投入,此牙咧嘴地爬起身来。“哎哟哟……我的胳膊怎么这么疼呀,骨头断了吧……”石锁说起假话来,比真话要容易,他说完撩起眼皮,看了那女孩儿一眼,她有些面熟像在哪里见过?女孩儿长得胖乎乎的,圆圆的娃娃的脸,被冻得发红,像是到深秋还没有摘的红苹果,个头不算高,但乳房挺丰满,她虽算不上大美女,倒也秀色可餐。
女孩儿从他色眯眯的眼神中意识到石锁是在伪装,她的脸也立刻沉下来。石锁见她的脸色要变就说:“算了不和你计较了。”
说完,石锁从地上爬起身,拾起甩出老远的行李,跟着奔跑的旅客,飞快地向前跑……跑过冰冷幽森的地下通道,冲上站台,开往天津西站的火车,像是被一窝蚂蚁吞噬的巨形蜈蚣卧在铁路上……站台上人山人海,密密匝匝的人头攒动,全是青一色肩扛行李的民工, 涌挤在火车门前,像是车内流淌出的一股稠滞的排泄物……
石锁跑过每一节车厢,结果他发现,每一节车厢的门前旅客都很多。石锁肩上扛着行李,扒开人缝玩命地向前挤,很快他就被包抄上来的民工围上了,后面劲头特别大,像汹涌的浪头一样,将他的身体涌起来,他的身体被挤悬着,很快又被前面的怒卷而来的人浪打了下来,他看见在火车入口处,有几个民工抡着拳头打了起来……后面的也不甘示弱,嚎叫着……他终于抓到火车门上的扶手了,再用力,他踏上了火车的门梯,就像踩到家乡的黄土路上一样,心里一下子就变得踏实多了……
节厢的过道处人特别多,简直是人挤着人,面贴着面,犹如装在瓶子里的沙丁鱼,石锁便向车厢里挤,结果,车厢里和车厢过道处的人一样多,石锁不相信这么长得火车,竟然找不到他坐下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宽松的地方,他把行李放在洗浴器上,虽然没有座位,但能靠着窗口,能望一路的风景, 这也令他非常满足了。他打开车窗,看见外面的雪依然在下着,站台上的旅客还是很多,神色憔急地来回奔跑着。

火车启动了,巨大的车轮开始缓慢地叩击着大地……站台还有不少滞留的旅客,望着他们一晃而过的面孔,石锁心里也增添了几分忧伤……
石锁在腊月十六这一天,接到了娘的电话。那时他正在塔吊楼里往下坠直地输送着模板。风很大,他按了一下电钮将塔吊前臂锁住,已防被吹偏了下落点。石锁已经想到是娘的电话,他冻得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听见娘的声音,他的心里有些暖温,娘说让他快回家相亲,是二姨做媒,说得邻村的,姑娘长得漂亮。
这没有使石锁高兴起来,因为工地还欠着他五个月的工钱,家里的情况又不是不知道,爹长年有病,尤其是冬天,喘气都困难,不带着工钱回家,别说相亲就是过年也成问题……石锁不想实话实说,怕娘惦念着他,我现在讨老婆还不着急,过几天回去再说吧,石锁说:“像我长得这么帅的小伙子,屁股后面的大姑娘多着呢。”
娘在电话里骂他,石锁就“嘿嘿嘿”地笑。
其实,石锁对讨老婆的事,心如火燎。既使多么文质彬彬的小伙子,一进了建筑工地就会变坏。石锁就是工地上学坏的……
乍来到工地时,石锁对女人来说,还不那么感兴趣,他和塔吊班的几个塔吊工住在一间临建棚里,后来那几个塔吊工几乎天天晚上到附近的路边旅馆里去住,一宿每天50元,还有小姐陪着睡到天亮,这几个塔吊工,为了把石锁拉下水,一有时间就绘声绘色对石锁说着和小姐在床上的艳事,他们说,小姐什么花活儿都会,漂亮得像仙女,还特别温柔,你要是不去死了可就可惜了。
这把石锁说得浑身像着了火一样,可他嘴上还是说:“天天刷刷锅子,小心得了艾滋病。”
有几个难煎的夜晚,石锁春心大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不想那事才怪呢。当时,他真得想跟着他们大开杀路,但又想到在外挣钱的艰辛和不易,他还是忍住了。
一连下了二天二夜的大雨,临建棚一夜之间灌进了半米深的积水,石锁早晨醒来时,就见水面漂游着几双鞋。墙面裂开了一道缝隙。从缝中能看见外面雨依然在下……
临建棚成了危房。工长来了说:“石锁,你活着不值钱,死了可值钱了,把你砸死在临建棚里,最少要赔你二十万元。
再塔临建棚来不及了,工长把石锁按排进另一间临建棚里去住。这间临建棚里,住着二个家庭,一个家庭拥有一个上下铺,上铺堆放着所有家当,如衣服、脸盆、洗衣服等一类的东西,下铺则吊了一个花门帘,遮挡住里的温馨小天地,石锁抱着被窝卷跟着工长走这间夫妻房时,里面的两对夫妻正在上下铺的中间,支了一张桌子搓麻将。
见他们闯进来,四个人立刻停下手里的麻将牌,面面相觑,尤其那个女的,朝着石锁直翻白眼,石锁才不看她们的白眼呢,他对工长说:“笑说,你让我住在这里,我晚上又如何睡觉?”
工长也想笑,但他还是板着脸说:“你耳朵里塞上羊毛,把眼一闭不能睡觉吗?”
其中一个男的像虎一样站起身来,捍卫着他们的领地,男的是个四川人,长得额骨突出浑身精瘦,他一着急眼球了瞪得老大,想说什么,没等张嘴,工长的眼球瞪得还要大,工长大声说:“你们总不能看着工友,在夜里淋雨吧,顶多住上四五天,等雨停了搭起临建棚就立刻让他搬出去……”
火车驶也市区后,天黑了下来,石锁能透过车窗看见夜色中的大地一片朦胧,远处的灯光影影绰绰,转瞬即逝,雪花鹅毛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车窗的玻璃上。车厢内的旅客安静了许多,民工们那一张张苦大仇深的面孔在烟雾的辽绕中显得有些倦意了,有的已经睡着了,有的则在吸烟,还有不少人围在一起打牌,或者是在喝酒,划拳行令……
今天都是腊月二十八了,难怪他们有如此闲雅兴喝洒,已经是嗅到年香的气味了……石锁也想喝点酒,但他没有舍得花钱买,他兜里只剩下一百多元钱了,早晨,石锁满怀希望地去找会计,一进屋看见会计拉着驴脸就知道没有任何希望了。会计说:“回家过年吧,你的工钱等过了春节再发给你……”
石锁的脑袋“嗡”了一下,像有千万只黄蜂在脑袋里飞……呆了片刻,石锁脑门上青筋突起老高老高,他大声地和会计吵闹着,会计也不甘示弱地嚎叫着说:“你对我嗷又有什么用,工长也欠着我的工资呢。”
车轮子发出“嘎噔噔,嘎噔噔”……的声响来,又要进隧道了,列车在黑夜中拉响汽笛。石锁站得有些累了,他想找个地坐下来,睡一会儿,又想一觉睡过站,那就惨了,还是站着看车窗外的灯光吧,这时,石锁感到旁边有什么在动,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边来了一个女孩儿,她坐在行李上,倚着洗沐器,正吐着瓜子片呢。有香女伴陪一路,看来运气不错,石锁这么美滋滋地起着,低头又向女孩儿身上看了一眼,哎哟哟,这不是绊自己一个大跟头的女孩嘛?她怎么神使鬼差地坐在自己身边了?
女孩儿对她周围的人群也很敏感,她和石锁的目光一碰,不由地怔了一下,想起自己摔跟头时的狼狈相,脸不由一阵绯红,吱吱唔唔地说:“原来是你呀……”
说完,她余气未消地恶狠狠地了石 锁一眼。
石锁禁不住笑了,那女孩随后也笑了,石锁一屁股挨着那女孩儿坐下来,他俩靠得非常近,没办法空间狭小,讲究着吧。石锁说:“你到什么地方下车?”
“天津西站,再坐通德州方向的长途汽车。”
“我也是,咱是同路,看来咱俩还是有些缘份……”
女孩儿没答,话嘴里不停地往外射着瓜子片,心里判断着是否和色狼同行,不过看这小子的眼神倒也不坏,模样长得也挺帅,没讨老婆吧。石锁说:“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像在哪里见到过你……”
女孩儿这才撩起眼皮认真地看了石锁一眼。这时,石锁像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大腿说:“想起来了,今年夏天,建国贸大厦时,你在工地上干过钢筋工……”
女孩儿睁大眼睛,嘴唇粘着瓜子片说:“原来是你呀……我想起来了……。”

石锁在那间夫妻房里住了二个晚上就匆匆忙忙地逃了出来。即便是在夜里被风吹雨淋,也不想听到那种声音了,第一个晚上,石锁躺在靠墙角的的一张小床上,连日来,石锁太疲劳了,一闭眼就睡到大天亮,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半夜时分,石锁从梦中醒来,黑暗中他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在闹鬼,听见上下铺在有节奏地嘎叽嘎叽地响动着,不是在地震吧?睁开眼睛一看,工地上的聚光灯映照进工棚里,朦朦胧胧像是一个梦境,看见那两张夫妻床像在两叶木舟在波浪中上下飘荡;他听见女人的叫床声,长一声,短一声,男人则像一个英勇善战的肉搏猛士,低沉的呐喊声和伴着肌体拍合的声响彻了很长时间,一夜之间,石锁好像一下子成熟了……
天还没有放亮,石锁气急败坏地抱起被窝卷就走出来。雨已停下来,东方阴霾的天空有曙光在闪现……
主体楼已经盖到六层,二层林立的混凝土支柱和模板,已被拆下运走,这天早晨,石锁抱着被窝卷像一只丧家之犬,在二层楼上寻找着适合他的栖身巢窝,到处都是水,上层建筑上的积水像雨帘一样往下流淌着。
石锁没有上班,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先把二层主体楼一间房里积水淘出去,搬来很多的竹脚枝,先是支起了一张床铺,后是用竹脚枝把这间房子一隔两开,石锁一个人不喜欢住很大的房间,觉得睡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没有安全感,把被窝卷铺到刚搭好的小床上,再吊上蚊帐,从保管室里讨来一块电线,按上电灯电扇,石锁这个小小的巢窝就搭建好了,石锁躺在小床上,竟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深夜,列车开进山海关,停了几分钟后,又拉响汽笛,在茫茫雪夜中全速向前疾驶。雪在纷纷扬扬地下着,被车头上的探照灯照射分外绕,弄车轮子那铿锵有力的“咣当”声,震撼着雪原……虽进了关内,车厢内倒有了一丝寒冷,返乡的民工们大多数睡着了。那女孩儿也睡着了,她倚在洗浴器上,头一点一点地向石锁身上倾斜,最后靠在石锁的肩膀上……石锁没有动,他很愿意让她靠在肩膀上睡一会儿,这样石锁才会觉得自己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孩儿熟睡的面孔显得格外好看,樱桃般的小嘴,红扑扑的脸蛋,还有微微上翘的鼻子,鼻孔里呼出的气息,均匀地扑到石锁的肩膀上……
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女孩时,是石锁在80多米高的塔吊上。他看见在刚刚浇筑完的混凝顶上,站着一个穿红色上衣的女孩儿,她挥着手里的安全帽,仰头翘脚地向他大喊大叫,让石锁向前跑车,向左甩臂把一捆钢筋吊到电梯井上去。
只从搬出夫妻房后,石锁变得就像一头发情的小叫驴,他每天都渴望看见的女性,可惜工地上大都是一色的大男人。今天真是艳福不浅。石锁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随手拿起望远镜,女孩儿一下子就来到了他们的嘴唇边,石锁真像一条色狼,要把这女孩儿吃掉……
那女孩儿看出塔吊上的石锁心怀鬼胎,就大声地骂:“你耳朵聋 了,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双眼……”
石锁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又向那女孩儿吹了一个口哨,这才转臂。跑车,料钩在风中是晃荡着下降……当女孩儿抓住料钩,就要钩住那捆钢筋时,石锁扭动电钮,快速地向上提升,一连几次都是脱钩。石锁故意板着脸,把身子探出塔吊楼子,用扩音喇叭用下喊:“你怎么这么笨呢,你只有干一样活儿最行。”
那女孩儿气得直跺脚,翘着脚地向上大喊大叫着……
听车轮发出的声响,就知道列车是在过桥……朦胧中石锁觉得肩膀上有些潮湿,他侧脸一看,原来是那女孩儿在熟睡中,有流口水的毛病,他的肩膀上被她流出的口水湿了一大片。石锁这才把那女孩儿推醒,女孩儿睁开眼睛看到石锁肩上的潮湿,真得好尴尬,好难堪,她勉强地笑说:“真是对不起,我从小就这毛病。”
“我从小有吃手指的毛病,”石锁随和着她说:“你在国贸大厦为什么干了几天活儿就不干了?吃不了那种苦吧?”
女孩儿沉呤了片刻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女孩儿说:“你有烟吗?”
石锁就掏出烟来,分给她一根,女孩儿吸烟的姿势很优美,她往上吐了一口烟圈,缓缓地说:“我也是农村人,也能吃苦耐劳,也想靠双手勤劳活着,可是一些事往往事与愿违。”
“你到底干什么工作?”
“……你又不是警察,查户口吗?”
石锁笑了一下说:“不想说那就算了,干嘛吹胡子瞪眼的?”

“我很讨厌有人问我干什么工作,”女孩说:“不过你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吃青春饭的。”
石锁听了不由一怔,但他明知故问:“什么叫吃青春饭。”
“你缺心眼吧连吃青春饭都不知道。”

一路上,石锁和女孩儿再也没说什么,可石锁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在临建棚里,那些塔吊工们给他讲的床上细节。现在却涌出一种酸楚来……
凌晨一点钟,列车抵达天津西站。石锁和女孩儿一下火车,就觉得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石锁哆哆嗦嗦地说:“妈的,到了南极了吧。”
雪好像小了一些,整个天津站银装素裹,被灯光一照刺眼的白……雪花扑在脸上,像针扎一样,时间长了脸就麻木得毫无知觉,风吹得彻骨的寒冷。
在举目无亲的雪夜里,石锁成了那女孩儿的精神依靠,她不由地拽着石锁的胳膊,像个乖妹儿似得,她不停哈着手,跟着石锁走出站口。
广场上没有一辆出租车,只有那些下了车的旅客,急匆匆地往候车室里跑,他们的脚步,把平坦洁白的雪跺得一片狼藉,但是这些脚印很快就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
老远就看见候车室里灯火通明,石锁和女孩儿想象到里面的暖温,他们加快了脚步。可是,当他俩走到候车室的门口时,才发现候车室在连夜装修,门被锁着,从玻璃窗里,能看见里面粉刷墙壁的工人……
石锁说:“深更半夜的,我们又能到哪里去?早晨八点,才有通老家方向的班车。”
女孩儿不停地跺着脚说:“要不咱们先找一家旅馆住下吧。”
石锁和那女孩儿几乎走遍了车站所有的旅馆,没有一家旅馆为他俩开门,一个个窗口森人的黑……
石锁和女孩儿在雪夜里寻找着能够避风防寒的地方,就像一对游入冰海的鱼……
他俩在地铁的入口处,看见有几人民工坐在台阶上,头顶上举着一床被子,挤偎在一起抵挡着风寒,广场上的灯光朦朦胧胧地影射下来,清晰地能看见那张床落满雪花的被子在颤抖……石锁和女孩儿走下台阶,看见地铁通道上的 铁栏门紧锁着,石锁想要是没有锁门那该有多好,可以在地铁下面果上几个小时。不过在地铁入口的阶梯上,离广场地面四米多深,这样能够避一下刺骨的寒风了……
石锁和女孩儿在休息平台上停下来,石锁把肩上的行李放下,拉开拉链迅速的拿出被褥,石锁看了女孩儿一眼说:“披上被子吧。”
女孩儿站在那里没有动,石锁还疑为女孩儿冷僵了身体不会说话呢。他怔了一下,见女孩儿在不停地跺着脚,这才放下心来。石锁说:“到了什么时候了,还不好意思?”
女孩儿没有披上石锁的被子,她而是蹲下身来,把休息平台上的雪清理干净,然后铺上了那床褥子,接着她把被叠成一个长筒,还把被子和下头拆了一个卷,放在褥子上 ……
石锁看见那女孩儿的面孔被广场映照下来的灯光涂上了一屋粉红色的光彩,她像一个含羞微笑的新娘,那么美丽撩人……石锁心在扑扑地跳着,女孩儿看了他一眼说:“钻到被子里吧,不然咱俩都会被冻死……”
这二个少男少女那么配合默契钻进被子里,为了缩小被子的容量,他俩把两腿交叉在一起,被子蒙过头顶,一切黑了下来,然而在无边的漆黑里,又像有几数个撞碰出的火花,像烟花一样喷向雪花飞舞的夜空。
雪在下着,被子像一个小小的洞房,被雪花覆盖起来……谁都不知道,石锁和女孩儿紧紧地搂在一起,他们感触到对方的心跳……女孩儿的嘴唇就贴在石锁耳朵上,女孩儿那么低弱的声音,在石锁听来像是天地间响彻回旋:“再抱紧一些,我很冷……”
紧搂在一起的身体像是合二为一了……
他们俩的手快要冻僵了,都不由地伸进到对方的肌体上……石锁那双粗大的手被女孩儿乳房温暖着,她的乳峰是那么的挺拔又富有弹性,就像一对刚出炉面包……而她的一只手伸到了石锁的腿间,她摸到了他冰凉的缩着头的小鸟,轻轻地把小鸟抓在手心里,过了一会儿,小鸟在她的手里膨胀也壳,变成了一条坚硬粗大的男根。
两颗贴在一起的心在燃烧,然而他俩的肌体还是却像冰一样的凉,谁也没有再动一下,因为只要一动寒冷就会钻进被子,他俩小心翼翼地珍惜这个暖巢……
石锁在她的耳边打着牙战低语:“告诉我,为什么要吃青春饭?”
女孩儿没有回答,而她的泪水悄然流下,也浸湿了石锁的脸颊。
石锁说:“你别哭,做我的老婆吧,我会疼爱你一生。”
女孩儿抽泣了一下,点了点头。石锁用力把她抱紧说:“咱俩可别睡着了,一睡谁也醒不了……”
女孩儿很听话似得又点了点头。石锁搂着女孩儿,他仿佛看见,第二天早晨,雪过天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他和女孩儿坐了开往家乡的长途汽车……到家了,过年了,娘为他和女孩儿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的水饺……娘看见石锁领来的儿媳这么漂亮,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儿往女孩碗里夹菜……
娘的剪纸手艺远近闻名,会剪出一张“双鱼抱喜”图贴到窗户上,他和女孩儿坐在家里的炕头上,感觉温暖如春,村里来了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趴在窗台上看石锁领来的新媳妇,真是好漂亮,石锁心里美滋滋的,抓起一把糖块就外面撒……
女孩儿感觉手里的鸟在一点一点地萎缩成了一个蚕蛹,感觉石锁的心跳在减慢,他鼻孔里呼出的气息均匀地扑到她和眉毛上,这小子不是睡着了吧,女孩儿想推他一把,但他的胳膊却像一条陈年树根一样,紧紧盘缠在她的身上,让她一动不能动,她想提醒他千万别睡着了,一睡就会冻死的,可她的嘴唇冻僵了,怎么也张不开,她挣扎着将嘴唇辗转着他的嘴唇,他从梦中醒来,他迎接着他的吻,他俩的舌头勾在一起,并向对方口腔里哈着体内的热量,这对少男少女此时就像一对连体婴儿,用力呼吸着对方……
        黎明在向他俩悄然走来……
2007年12月28日夜
2#
发表于 2008-3-1 09:26 | 只看该作者
拜读!
3#
发表于 2008-3-1 09:48 | 只看该作者
学习,没排好版面啊!问好!
4#
发表于 2008-3-1 15:22 | 只看该作者
请先排好版。看看前边“置项”中一楠关于排版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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