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草 色 青 青

方敬杰

　　　　　　　　　　　　　　草 色 青 青

　　　　　　　　　　　　　　　□方敬杰

　　流水淙淙、犁耙撒播的季节是我回乡的季节。我喜欢这个季节，喜欢村庄里涂染的新绿，看五月的青草拔节生长、连绵成茵的美丽。

　　我离开故乡已近二十年了，但一切又都是那么记忆犹新，只是我刻在树上的名字长大了，有些陌生地映入我的眼帘，梦里萦绕的村庄也平添了几许沧桑，而那吐露着生命气息的草儿仍旧在日复一日地低吟浅唱，像我儿时稚嫩清脆的牧歌，荡漾在那草长莺飞的季节。

　　我在村子里生活了十七年，零零碎碎的片段就构成了我十七年的人生。往事消瘦的不忍回眸，可有很多草儿却记得。当我坐在草的中间，便又回到了童年的这个季节，阳光灿烂，和风流淌，挂在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里恍然滑落，涸散在草根深处，每一片叶子都在热情地帮我搜集着往事——那个在牛背上吹着柳叶的牧童，那个受了委屈在草地上暗自哭泣的小家伙，那个在草地上撑着脑袋看蚂蚁搬家的“小傻瓜”。历历往事，如春雨驱赶后的草茎，倏忽间全都醒了，在阳光下铺展成茵。

　　草儿都记着我的事哩！像那只带着花纹的陀螺，不知怎么就丢了，可翌年春天，我在草叶间竟找到了。我想，肯定是草儿把它藏了起来，故意让我着急。我的那些在村子里的故事，乡人们渐渐淡忘了。乡人们只关心这小子出去多少年了，不知道现在外面做些啥事？娶媳妇抱孩子了没有？可草儿不关心这些，它们只记得我趴在草地上，看一只正在草丛里穿行的小蚂蚁，看着它们无忧无虑、快乐的奔忙在自己的巢穴周围。它们只记得这些琐碎但却美好的事情。

　　又要离开村子里，在渐走渐远的的行程中，我想到了那些记事的草儿们，我想，等许多年后，我一脸沧桑的坐在那些草儿的中间，它们肯定会兴高采烈地讲起我的一些事情。只是不知，到了那时，我还能不能听懂它们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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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天

转春夜听雨

许巢中

故乡草木篇散文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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