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何家祥 于 2017-3-24 08:57 编辑
我从《捕蛇者说》那篇文章中没有学到捕与说的根本原理,倒是从蛇的身上领悟到一些让人生畏的东西。 常常听朋友们谈及蛇的种种,也免不了旁听一些好食蛇肉的悬河耀词。 我不知道自己是与蛇有牵扯或者是天生就与孤僻古板性格有关,导致自己养成后天同蛇一样冰冷漠酷的臭德性,对什么事都不太感兴趣,包夸对有血性的东西也显得那么的轻蔑。 还记得四岁时,在我们家那青瓦屋后面长满草的苕窖前,有一条锄把粗的菜花蛇静静地躺在那里,蛇的一半有点枯缩,靠头那一截却很嫩鲜,懵懂的我根本不知那是什么东西,还好奇的用一根细细的桑树条轻轻的捅它几下,没想到那条菜花蛇却一动也不动,只是露出痛苦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道那是蛇在换皮,更不知道人看见蛇换皮不死就会脱层皮。回来后也没跟大人讲,第二天就无缘无故的病倒。送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名堂,大人就把我抱回放在床上等着阎王爷验收。当时村里人都觉得我中了邪,请了几个仙娘婆来给我打整。我睁眼看着咿呀舞呀的仙娘婆口中念念有词,还往我身上喷水洒米。屋里屋外围着很多人,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来的目的是怜惜和道别。家人那沉郁的面色也有力的证明我与世生活将尽。 三天后,我从床上爬起来,还四处寻玩,周围人都很惊恐,他们搞不清我是怎么回事。但从那次病灾后我的心理却烙上逢蛇恐折症,念过书之人都明理折即指亏与丟,也就是折财掉东西之意。 上次逢蛇差点丟了卿卿小命。或多或少的怕见蛇,无论大家把蛇肉说得比兔肉嫩鲜细唆,我都有种反胃恶心的感觉,我怕蛇,却更不准人打蛇,剐蛇和吃蛇。在自己心灵那最隐深之处有一种对蛇同情和亲近的感觉。虽然每逢端午节时,大人总要把雄黄扑点在我耳朵里,还把黄酒洒些在房子周围,我知道那是驱邪,也是在拒蛇。可我一转身就把耳朵里的雄黄给抹洗了,还用缸子里的水把洒在屋周围的雄黄酒悄悄的给冲淡。心理还常常想:蛇不说话,又不攻击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在我懂事后,只要有蛇的地方,我都会极力反对大人打蛇,劝阻别人不要杀蛇。别人很纳闷,搞不懂是为何,而我自己是最清楚。 一次从成都坐大巴车回来,在成都呆有七八年的寒酸日子怎么说也有几样舍不得扔掉的东西,于是就在新南门搭乘到老家的车,车顶上全是我杂七杂八的东西,车尾厢里也塞满我那些书呀,稿子呀什么的,当时司机火了,问我那东西能卖多少钱,我却告诉他们钱是买不到的。在与司机讨价还价后终以最低托运费把东西运到了老家,就在我匆匆把车顶上的东西下完后就用三轮车把东西拉到了家里,一到家门口就看见竹林里有一条大蛇从我身前游过,我停下脚步,不想惊扰那条蛇,让它慢慢消失在竹林里。 之后一清理从成都托带回来的东西,坏了,车尾厢里的东西搞忘下,我很沮丧,也很恼火,可又怨不着谁,左想想右想想突然想起那条蛇来,真倒霉,若不是碰着那条蛇,也许就不会把辛辛苦苦写出的手稿整丟。那可是我五六年的心血呀!怨蛇,就在心理成了一种借口。逢蛇,也在心理成了一种折东西的负担。还记得有一次到汉源瀑布沟电站去值夜班,那天晚上,开始很精神,在巡视到三点半时,就有点困了,于是躺在施工地的沙堆上睡起来,一小时后,离电站八百多米远有小处塌方,滚石的撞击响惊醒了我,我拿着手电筒跑步去看情况,快到弯道处,一条短粗的麻蛇慢慢的游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蛇,但我知道它的出现又会带来不好的东西。也没吱声,看着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后才急急的跑向塌方处一看,施工处完好,也没什么问题。到天亮准备看表睡觉,一摸兜里手表,没了,那是哥哥从外地买的山城手表,几次掉在水里捡起来把水甩干又用,一次也没修过,不差分毫的时间表就那么不明不白的丟了。这次我不再怨什么,也不会去恨蛇,倒是觉得蛇的出现能给自己一种提示,起码它是善意的出现。 还记得六年前,我们一行十三个人到广西做完商品交易会后就坐夜间大巴车到东莞大郎,初初司机同意把我们送到大郎车站,可到了东莞下高速路口时,司机就让我们把行礼卸下来,说不到车站了,那有这么不讲信用的司机,我们坚决不同意。司机有三个人,他们很凶,硬让我们下东西,可我们都不依,司机就把大巴车打燃火准备开回广西,我们一下子就毛起来,在车头前站五个人,车后面站五个人,左右也站起人,一些人就问司机开不开到车站,若不开就打110,这下大巴车司机颤颤巍巍的给我们说好话并答应把我们送到大郎车站。到达大郎车站后,我们开始在车行李厢里下东西,没想到车子里竟有两条镰刀把大的褐色蛇。司机让我们小心别让蛇咬了。他们要打死那两条蛇,我却让他们把蛇扔进下水道里。那天晚上,我和老婆把三个衣服包背上楼,发现其中一个包是打开的,我们也没在意,便把打开那包放在离床不远的墙角处。那天很累也很困,就匆匆收拾几下就关灯睡觉。到了下半夜,老婆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惊吓得大叫。我立即开灯一看,一条小红蛇从老婆手臂上爬过,我们顿时没了困意,老婆要把蛇打死烧掉,我劝她莫打,就把蛇扔到离住处很远的地方去。回来后,我们心情很压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告诉老婆:那蛇从身上爬过都没咬人,说明什么?从那时起我们行事都很小心谨慎。特别是在做会的场地选择上异常的细心。不久后,我们在东莞大郎毛交会中收获颇丰,渐渐忘了那条小毒蛇的事。在我心理,却有些对蛇的感激,蛇的出现,并非都代表着晦气和邪恶。 今年的端午节听一位朋友说有条蛇跑家里了,这对常人来说不可理解,对赶不走的蛇绝对是有灵气。如果把它当作一种邪恶力量来看,可能有点不可理喻。这是一种迷信说法,也是一种科学与常规解释不清的自然现象。但我从骨子里相信,一条不会说话,不会攻击人的毒蛇的出现,它是一种预兆,是吉是凶,凡是小心为佳。我们也不必非要去剥夺那一条鲜活的生命来释放自己恐惧心理。 寒舍养的一只大黑猫除了偷吃腊肉香肠和桌上的饭菜外,那就是整天睡大觉,家中的几间青瓦屋里白天黑夜都有老鼠上下乱串。床垫被咬坏,衣服被咬破,柜柜被啃缺,更有讨厌的大耗子竟然去咬鸡鸭。当我们把大黑猫放在一个有耗子的粮仓里时,那黑猫象丟了魂一样大声的嚎叫,那嚎叫声充满了惊恐与畏惧。我搞不懂这世道是怎么了?耗子竟然把猫罡住了。当我们把仓门一打开时,那黑猫哇的一身跳出来,而耗子依然在仓里呆着嗑它的谷子。在我们把耗子赶出仓后几分钟,那黑猫就在桌上偷吃剩菜。这事,成了我们的心忌,却一时又找不到好猫。只好强忍着还没睡觉就有耗子在屋闲逛翻东西吃,甚至还与我们一起看电视的怒火。一天夜晚,我们还没睡着,就听到老鼠的惨叫声,我们一下子高兴起来,这下猫管事了,也晓得逮老鼠去。于是我们拉灯一看,一条半大呈褐色的蛇咬住一只耗子,那蛇把耗子脑壳含在嘴里,蛇想把耗子吞进肚子,可怎么也吞不进,鼠大蛇小,很是费劲。见我们把灯打开就吓得直乱游,家里人看到蛇就喊着打死蛇,那蛇就像能听懂人话似的,游串得更快,此时与家人一起看电视的黑猫跑过去把蛇扔下的耗子叼在嘴里就啃起来。我气得用棍狠狠的打了两下黑猫,又阻止着家人去追打仓皇逃串的毒蛇。我告诉家人:别去打它,让它去吧。 对蛇的理解,我又进了一层。可这世间,又有几个能理解蛇的苦心呢?我不喜欢蛇,这与所有人的心理是一样的,但我理解蛇,却有许多人就不理解我了。养成如此漠视和厌蛇心理的根源莫过于疏离。家舍四处有蛇,却没有一件事是关于蛇对家破坏的。此为常事,因何对恶鼠懒猫纵容却对勤蛇赶尽杀绝?这便要归咎于人性的偏袒和熟好。为什么人熟时有点缺憾都会谅解,而对不熟的人或事,只要有一点点不称心,不如意就全盘否定,甚至一棍子打死。往后的日子怕是更多的人要宠懒猫纵恶鼠而杀勤蛇了。悲哀,无力可换!唯有亲近而渐熟,熟而相通以便消除弥弭。或不闻不问,或不离不弃,终以和贵而达行善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