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老妻少夫

李灿

　　前言

　　至于我为什么想到要写这个故事，也是机缘巧合。

　   我这几年在网上结交了很多文友，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年龄、学历等都参差不齐。其中还有一位来自河北的老阿姨，过了花甲之年了。

　　这位老阿姨是北方人，比较豪爽，待人热情。有一次她对我说：“我看过你的ＱＱ空间，你不光诗歌、散文写得好，那个自我简介视频做得太好了。阿姨真的很羡慕你，我那个时候家里穷，只读到四年级就辍学了。尤其，你那个视频我太喜欢了，看了之后我觉得你真的了不起。”

　　我告诉她说：“那个时候我们搞网上学习，学过两个视频制作软件。当时有个作业就是做一个自我简介视频，我那个视频就是那时候做的。”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看到很多人都在你那个视频后面点赞，我也很羡慕。”

　　我说：“我也看过你的ＱＱ空间，你也有很多照片，要不要帮你也做一个相册视频？”

　　几天后，我把视频做好后发给她。她感到非常满意，连说谢谢。她还问我：“你以前的作品，都发到网站了。你这次给我的视频怎么既没发到ＱＱ空间，也没发到论坛呢？”

　　我说：“阿姨毕竟是女的，我是个男的，男女有别嘛！我觉得男女之间交往还是要适可而止，毕竟我们周围闲言碎语不少，不得不防。”

　　她反驳道：“你就是活得太拘谨，放不开。我一个普通老太婆，我怕什么？跟你这么大的年轻人，我在网上接触的很多，你们可以把我当做母亲一辈的人嘛！”

　　我说：“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思想开放一些，你这个年纪还穿连衣裙玩自拍、跳舞、旅游。我很欣赏你的这种生活方式，可是在我们这里会被人骂做老妖精的。男女之大防有时候真不是说着玩的啊！”

　　她说：“人活给自己看，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我说：“我不是怕，而是不想纠缠而已。我们身边无聊的人太多了，他们在男女关系这样的事情上总能骂得你不自杀不足以谢天下。”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发生在我们村里的一个妇女的情感经历。我就把这件事情讲给了这位老阿姨，现在我也慢慢地讲给大家。

　　一

　　前面的那个部分大家可看可不看，和正文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下面开始才是我真正要讲的故事。

　　沟里头的老金已经六十多岁了，妻子死得早。大概家里太穷了吧，而且其貌不扬，他没有再娶妻子。他的儿子四十出头了，也没有娶媳妇。一个老光棍和一个小光棍在一起生活，平时也就种种田、打打工，勉强维持生计。可是有一次，一件事打破了这个家的平静，还让老金很尴尬，他还骂了人。

　　话说有一次，邻居的老潘请他吃饭。说：“老伙计，我特地给你做了猪心肺汤，咱们老哥俩得好好说道说道。”

　　老金骂道：“猪心肺，怎么不是狼心狗肺呢？”

　　老潘苦笑着说：“你这个人就是一张坏嘴，我哪里得罪你了？我给你儿子好心张罗了一门亲事，你不请我吃饭，我反而请你吃饭。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还骂我呢？”

　　老金挖苦说：“是的，我要感谢你。你姓潘，仁义，心灵美。”

　　老潘说：“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吧！”

　　老金接着说：“所以你应该叫潘仁美。”

　　老潘反问道：“我有那么坏吗？”

　　老金继续骂道：“你比皮影戏里的潘仁美还坏。你哪里是给我儿子找媳妇，分明是害我儿子。”

　　老潘批评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女大三抱金砖，这有什么不好？他们俩都没有意见，你做父亲的哪里有反对的理由呢？再说了，你儿子那个条件，这么多年都没女的看上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人，你做父亲的怎么还不知足呢？”

　　老金说：“算了，我说不过你。”

　　二

　　其实，说起老金儿子现在这个女人，还有很特殊的经历。具体怎么回事呢？说来话长。

　　刘银秀年轻的时候嫁给了李家的丈夫，那个时候家庭还很幸福。丈夫当过兵，复员之后还做过村干部。退休后依然衣食无忧，因为他年轻时和父亲学过兽医、做饭、杀猪。农村的邻居遇到这些事情当然会找他，毕竟他当过兵，还当过村官，在村里也算德高望重了。

　　可惜，老人家有些不良的嗜好，很多人劝了也不改。一个是他喜欢抽烟，有时一天要吸好几包，最后经常咳嗽、吐痰，依然不戒。还有一样不好，他虽然勤快，可是贪吃。他给别人炒菜，借口尝尝油盐是否合适，结果一盘菜能尝一半。大家碍于面子，有些话不好说得太直接。他自然也我行我素惯了，几十年都这么过来的。

　　你想，一个人有这样的习惯，不得病才怪。结果他们夫妇五六十岁的时候，儿女都结婚了，按说正是享尽天伦之乐的时候，老头子却得了癌症。儿子一个劲地抱怨：“你就是不听劝，让你平时注意身体，你就是不注意。”他也意识到自己给家庭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十分愧疚，然而为时已晚。尽管花了那么多钱，老头子还是没有见到里孙和外孙出生，就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刘银秀痛哭了好几场，可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啊！

　　儿子和女儿有自己的家庭，经常出门打工。按说，她现在成了空巢老人，也算落得清净了吧！可是，风波却一场接着一场到来了。也许这就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吧！

　　三

　　大山深处往年还有一所小学，现在已经撤并了。有个姓左的老教师家就在附近，年轻时在这里教书。后来退休了，方圆几里基本上就他一个人还住在那里，因为能搬走的基本上都搬走了。他家里穷，人又太木讷，所以一辈子单身。他不太引人注意，人们也很少谈论他。

　　有一次，一个人回了趟老家，颇有感慨。后来，他对众人说：“我们那里太冷清了，基本上人都搬走了。我们左老师还住在那里，他太可怜了。他可是我的启蒙老师，看到他现在的状况，我确实感到很悲痛。”

　　一个妇女无意间补了一句：“这个人我知道，我觉得他和我们银秀嫂子如果在一起还很合适。”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结果还真有好心人找到了左老师，对他说：“刘银秀你知道吗？她丈夫不在了，你也刚好是单身汉，要不你到她家里去，你们在一起很合适的。”

　　左老师说：“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害别人啊！我现在一身的病，连午睡时都要中途去上好几次厕所。我去了不是连累人家吗？”

　　好心人劝他说：“你真是糊涂，你这些年就是因为没有女人照顾才落得一身病。你身边有个女人不挺好吗？”

　　这么一说，左老师还真有点心动了。

　　就这样，他们在众人的介绍中见了面。左老师说：“我身体不好，怕连累你，你要想清楚了。”

　　刘银秀说：“我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我嫌弃你干什么？”

　　就这样，他们结合了。儿子和女儿也没说什么不好，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有了伴，刚开始心情自然就开朗起来了。可是左老师的病却一天比一天厉害。尽管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左老师还是离她而去了。

　　左老师临死前对她说：“没想到我这样没用的人，死之前还能有女人照顾，我死而无憾。忘掉我吧，有合适的男的你也不要错过。”

　　刘银秀很伤心：“我没照顾好你，我对不起你。我这么大年纪了，找不找男的都无所谓了。”

　　四

　　话虽然这样说了，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劝她再找一个男的。不知怎么的，让沟里头的老潘知道了。老潘和老金是邻居，就对老金说：“你儿子都四十出头了，还是单身，你就不为他的将来考虑一下吗？”

　　老金说：“不是我不想，可是我儿子长得又丑，有没有文化，哪家姑娘能看上他呢？”

　　老潘说：“你们家的条件你也清楚，要求也不能太高，差不多就行了。我听说有个女人丈夫刚刚过世了，你要不方便出面，我就带你儿子去见见她。要是能成很好，成不了也无所谓。”

　　老金想了想，说：“好吧，拜托你了，把我儿子交代了我也就安心了。”

　　老潘就带着老金的儿子来到刘银秀家里。刘银秀刚开始觉得不合适：“我都是老女人了，找这样一个小男人，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呢？”

　　老潘说：“老姐姐，你这是老观念了，年龄不是什么问题。我听说你儿子比你儿媳妇大十几岁，他们不照样生活得好好的吗？凭什么男的大一点可以，女的大一点就不行？”

　　刘银秀还是拒绝：“我还是觉得别扭，以后没脸见人。”

　　老潘批评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你是和他过日子，又不是和说你闲话的人过日子，理会那么多干什么呢？你前两个丈夫不就是因为多病才过世的吗？你不仅没享到福，还要照顾他们。现在找一个年轻力壮的，刚好能照顾你，这不好吗？”

　　刘银秀红着脸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确实比年轻时差多了。我也需要一个人照顾，我会考虑的。”

　　老潘又问小金，没想到小伙子倒是答应得很爽快。大概这几十年没怎么和女人接触，见了女人觉得新鲜吧。小金一直看着刘银秀，刘银秀反倒不好意思了。

　　老潘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漂亮，回去就向老金汇报。没想到老金知道真相后很不高兴，抱怨道：“亏我这么信任你，你这办的叫啥事吗？你这让我们爷俩以后怎么见人吗？我儿子也太没用了，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这样的啊！”

　　五

　　刘银秀找了小金之后，流言蜚语还真的多起来了。她的儿女并没有反对，外人反而说闲话的多。

　　有一次，她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有人就在背地里说：“真是老不要脸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打扮。”另外一个人就附和道：“她要是要脸，怎么能勾引小男人呢？”

　　还有一次，夫妻俩去送礼。回来后，一同去的一个客人也在背地里议论：“她肯定怕自己的小男人被人拐跑了，不放心，所以才一起去的。”另一个客人反驳道：“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那个小金长得那么柴，谁会去拐他？”

　　她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不如年轻时灵活了。有一次上楼梯去拿一捆柴下来，不小心踩空了，摔下来把脚扭伤了。小金就骑着摩托车送她到乡卫生院去治疗。医生对小金说：“小伙子，你对你妈真孝顺啊！”小金红着脸说：“大哥，你弄错了，她是我媳妇。”医生挖苦道：“你这哪里是娶媳妇，简直是娶妈啊！”夫妻俩听了很不是滋味。

　　过了几天，她出院了，小金准备回家。路上，有个人对他说：“老表，我的老汉还在老屋，他最近感冒了，这些药麻烦你带给他吧！”小金应声接过药就往家驶去。

　　刘银秀毕竟刚出院，脚还没全好，就在家休息。小金找到老汉，把药交给老汉。过了一会儿，又有一辆摩托车驶过来。老汉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却很尖，他听到声音连忙避让。谁知这一让竟然让到了坎子边上，差点跌下去了。小金一把拽住老汉，说：“大叔，一定要小心啊！”老汉连谢谢都没说就走了。

　　送走了老汉，小金回到屋里，对女人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想想这段时间的经历，总是想不通。我们这样拼命地做好事，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说我们的坏话？”

　　刘银秀解释说：“其实我和我第一个男人当年，我们做好事，也做坏事。我那个男人给别人杀猪，我儿子拎了一块猪肉回来，我们硬是让他把肉还回去了。我们有个本家兄弟准备开亲，结果我男人知道另一户人家的儿子在外面吃喝嫖赌，就告诉兄弟这亲不能开，否则会害了女儿一辈子，结果还帮那个女孩找了一户好人家嫁了。”

　　小金疑惑了：“你们这么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恨你？”

　　刘银秀接着说：“我们也做过坏事。我们那个男人还有个族兄弟，我们当初把儿子过继给了他。后来，我们看到他家里条件那几年有点紧。我们嫌贫爱富，就让儿子不再叫干爸，依然叫叔叔，也不去拜年了。他和另外几个亲戚朋友家里有小孩读书，我们怕他们找我们借钱，就总是躲着他们。”

　　小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矛盾还不能化解吗？”

　　刘银秀说：“你永远记住，你做一百件好事可能别人记不住你。但是，你一旦做了一件坏事，就会有很多人记住你。”

　　小金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另外，你比我大十几岁，他们当然看不顺眼。”

　　刘银秀问道：“你跟了我，有没有觉得我害了你？”

　　小金说：“怎么会呢？我原来以为我这样没用的人应该一辈子光棍，没想到我还是娶了媳妇，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小金一激动，紧紧抱住了女人。

　　刘银秀说：“你倒真是想通了。”

　　小金说：“其实，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个人读过书，却不能养家糊口，也没有人请他当教书先生。有人就考他：‘我出几个谜语，你猜猜看。层层叠叠、熙熙攘攘、两头尖尖、红红绿绿。’他说：‘层层叠叠是牛屎，熙熙攘攘是狗屎，两头尖尖是羊屎，红红绿绿是糖鸡屎。’那个人纠正说：‘你怎么光知道屎呢？难怪没人请你当教书先生。层层叠叠是云，熙熙攘攘是星星，两头尖尖是火弹（流星），红红绿绿是虹（方言读ｊｉàｎｇ，就是彩虹）。你怎么不想想好的东西呢？’凡啥事要往好处想就漂亮了。”

　　小金正说着，突然发现父亲来了，他害怕了。父亲一直反对这门婚事，现在女人又受伤拖累自己，父亲莫非是来骂他们的？

　　没想到老金却满面笑容，带着一篮子菜进来了。

　　小金反问道：“爸，你怎么来了？你不反对我们了吗？”

　　老金笑着说：“你们都这样了，我反对还有用吗？你们两口子过日子总比我们两个光棍住在一起好吧！”

zizhu

先坐上沙发。

李灿

zizhu 发表于 2017-4-29 10:31
先坐上沙发。

构思了很久，感觉写得不好。

太虚漫步

小说很厚实，足见作者文字功底，欣赏学习了。

李灿

太虚漫步 发表于 2017-4-29 10:37
小说很厚实，足见作者文字功底，欣赏学习了。

我只是结构上不想顺叙到底。

枫叶飘飘

来了，好久不见你了

枫叶飘飘

常回家看看啊！

李灿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29 10:55
常回家看看啊！

其实我对论坛上各个板块都很关注。只是小说和其他的体裁不同，构思和写作的过程更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写出一篇。这段时间发的帖子就很少。

李灿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29 10:55
常回家看看啊！

我们县文联、作协对地域小说很重视，我今年三十岁了，准备补短板，多学习小说的写法，需要多向各位高人请教。

李灿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29 10:55
常回家看看啊！

我白天忙于工作，身体不太好，晚上不能坐时间太长，一篇小说有时只能写一个片段，慢慢地往起接。

zizhu

，紧紧保住了女人。

李灿

zizhu 发表于 2017-4-29 14:27
，紧紧保住了女人。

谢谢提醒，刚刚改了。

zizhu

老妻少夫的确是很少见的，但只要有真情，大可不必在乎世俗。毕竟，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前言虽和故事关系不大，但总感觉头重脚轻呀！呵呵！

李灿

zizhu 发表于 2017-4-29 14:32
老妻少夫的确是很少见的，但只要有真情，大可不必在乎世俗。毕竟，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前言虽和故事关系不 ...

建议很好，我会修改的。

李灿

zizhu 发表于 2017-4-29 14:32
老妻少夫的确是很少见的，但只要有真情，大可不必在乎世俗。毕竟，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前言虽和故事关系不 ...

按你的建议，把前言删减了一部分，谢谢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