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逃生记《1》

农村里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黑龙江省的通肯河上，那是一九七零年、七月中旬的一天。
吃完了早饭、家家的劳动力都上生产队的地干活了、开始薅三遍地了，大人们又都开始忙了起来。起早贪黑地薅着地、活紧，生产队又开会了、队长下了话，经研究、早饭、午饭劳动力们都在生产队上吃，为了节省时间，生产队开火了。大人们又都吃起了大锅饭…………
    屯子里的天下、白天又都成了孩子们的了、哪一家都是大孩哄小孩……
   十岁的石头家也不例外，家里的一切都落在了十三岁的五姐身上。五姐领着石头还有三个妹妹在家，五姐的体质又不好，总是病病歪歪的。
   石头家里养的二十多个鸡鸭鹅狗，整吃的任务就全都落在了十岁的石头身上，他为它们上地里整菜、上山坡整吃的，这就是石头的活。
   喂，不用他管，那是只有八岁六妹的事。
   石头在一天的时间里、就弄回来好多的野菜，够吃好几天的了。石头把整回来的野菜，吃不了的。都放在了房后的墙根底下背阴的地方，摊开来，这样/就能多放几天。
   大人们忙了，小屯里的孩子们上不上学没人管，个个都成了游荡户，本来就没人管的这些小野马，这回、就更随变了…………
   石头不想出去玩，他想在家多帮帮姐姐。九点多他又整回来了几筐菜，放好了，回到屋里喝了几口水。他还想再去整几筐、五姐在屋里喊住了他；
    “石头、别去了，天太热了。歇一会吧，要不、你出去玩一会儿……”
   石头放下了水瓢，答应了一声；“哦。”
   可他没有走，他打开了屋里的过堂门、进到了屋里，他刚坐到了炕沿上。老妹和七妹都在炕上睡觉，一边的六妹和邻居的十岁女孩小深正在玩着嘎拉哈。
   六妹看哥哥进屋坐在了炕沿上，她把七妹的一只小鞋扔给了哥哥，那是让哥哥当枕头用的。石头摸过来六妹扔过来的七妹的小鞋，刚要躺下。房门吱扭一响，和石头一般大的二黑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挎着一个不大的小筐。筐里边装着半下子鸡蛋，看样子能有二三十个。
   刚要躺下的石头，马上又坐了起来，他看着二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拿着这些鸡蛋干哈呀？给我家啊？”
   二黑吭哧瘪肚地看着小石头，用没挎筐的左手挠着脑袋，挤呱着一对小眼睛，小嘴咧了好几下、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说；
   “我妈让我上我二姨家去、那个、去送鸡蛋，说我二姨要生孩子，下奶去。”
    坐在炕沿上的石头一听，他笑了，他看着二黑笑着说道；
   “嘿嘿、那你不去、上我们家来干啥来了，我们家又不是你二姨家。”
   二黑一听、抬起头、他也笑了。他也看着石头嘿嘿地笑着，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我自己不是不敢走吗、我妈让我来找你跟我去……”
   石头还没等说话，上外屋地干活的五姐说话了；
   “石头啊，你去吧，家里没事了，你出去溜达溜达吧，都整那么多的菜了，够吃多少天了 。整太多了该烂了。”
    “哦！”
   石头答应了一声，看了二黑一眼，从炕沿上出溜了下来，站到地上、猫腰穿上了鞋说了一句；“走吧。”
   二黑的二姨家是在镇上，离石头家这里得有十多里的路。走大道十二三里，走毛毛道，能近几里地。
   七月份了，荘家长的很高了，高粱和苞米都拔完了节，已经一人多高了，谷子也快没人了。上街上去的毛毛道，是在庄稼地里横穿过去的，一片片的庄稼，郁郁葱葱，长势喜人啊。
   毛毛道的两旁、种满了麻仔，一人多高的麻仔，长得横七竖八，遮住了毛毛道。仔麻已经开花了，白色的、微微沾点黄、小小的麻仔花，一碰，呼呼地冒着白、黄两色的花粉，像是在冒烟，很呛人的。石头和二黑造的是，满身都是麻仔的花和花粉…………
   在二黑的二姨家吃完了午饭、石头和二黑就想贪晌往回走，可二黑的二姨不让，说让二黑和他儿子上河套去一趟。去河套里的大河里，摸点咖喱回来，她说她想吃。
   二黑的两姨哥，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个不高，剃个秃老亮，自打二黑和小石头一进屋，他就没好眼睛的瞪石头和二黑俩。
   二黑的二姨挺个大个肚子，一看就知道管不了她这个儿子，一瞅就知道他这个儿子没啥正溜。
   二黑他二姨说她儿子不上学，生产队里的活他也不干，怕累。一天总呆在家里，东摇西逛，不是惹祸，就是跟人家打架。
    嘿嘿，真的是游手好闲、不是个东西。二黑他二姨夫是在公社的水库出工，成年不在家，她这个妈妈根本就管不了，听之任之吧。这小子好整个鱼，摸个虾。成天的长在河套里，他妈妈是想让他摸点咖喱，在哪里开开，掏出咖喱肉，多弄点，给二黑他们家拿回去点……
   二黑不想去，石头更不想去，可二黑的二姨发话了。两个孩子也没办法……
   二黑的两姨哥叫拴住、他不是好眼神地看着、走在他身后边的两个孩子。
   二黑和石头一个人挎了一个不太大的小筐，一个人的筐里，都有一把镰刀片。刀片是用来开咖喱用的；
河套离他们家的有四五里地远，顺着小道，简直往南走，过了水利站，就是河套的大提了。
   拴住子走得好快啊，二黑和石头连跑带颠地跟着。累的是呼吃代喘啊、道两边是啥、根本就没顾得上看。
河套里、到处长满了臭蒲草，一人多高。几步远就看不到人、特别是有水的地方，那香蒲长的就更高了。七扭八拐、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总算是到地方了…………
   在一个河套拐弯处的沙滩子上，拴住子脱吧脱吧下了水，他看着岸上的二黑和石头道；
   “你们俩上一边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看着我，我摸出来的咖喱都扔在河滩上。等我摸够了，我在喊你们俩过来开，告诉你们俩啊，离我远点、别说惹烦了我，把你俩整大河里淹死你们…………”
    二黑和石头走了，他们挎着筐、顺着河沿往前走。大河的河沿，七拐八弯，有沙滩，有陡坎，大河的河水是向西流的。
   河沿子上的蒿草老高了，老密了，两个十来岁的孩子，、顺着大河的河沿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拐了有多少个湾。
   走着走着、走在石头旁边的二黑。突然；哎咬了一声，呼隆的一声大响，紧接着，河水也哗啦的响了一下。走在二黑旁边的小石头，突然被二黑打了一下，听到哎呦了一声，扭头一看，走在身边的二黑，不见了…………

农村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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