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芸香妹妹 于 2017-6-10 23:11 编辑
从前,我是不喜欢陆小曼的。只因,以为是她,让徐志摩丟了命。要不然,我还会读多少至情至真的文字呢?
及至读了她写的《他真的云游去了》,才渐渐露出喜色,小曼也才在我心里慢慢亮起来。
她说,我真是说不出的悔恨,为甚么我以前老是懒得写东西。这点,我是相信的。
小曼自幼生活在上流社会,受过良好教育,容颜姣好,是有名的交际花。即使在今天,小曼一登场,也会让无数才女黯然失色。
她能诗善画。师从刘海粟、陈半丁、贺天健。也参加过一两次画展。还擅长戏剧,与徐志摩合作创作《卞昆冈》。还谙昆曲,也能演皮黄,有深厚的古文功底,精通英文和法文。
这样的小曼还需要勤奋写东西吗?
我们眼里的小曼,都不是这些。她的才华的被识,远没有她与徐志摩的婚恋来的惊心动魄,让世人说了又说,欲罢不能。
他们于一次社交舞会初见。桑妮在《一个诗人的爱情》里说,到底这是一次怎样的心湖惊鸿,怎样的情海漾舟。从此,她成了他诗的根,梦的芽。再无法根除。
他无可救药地爱上她,认定她即是自己于茫茫人海中寻访到的唯一灵魂伴侣。于是在《雪花的快乐》里,诗人写到: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消溶,消溶,消溶,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他们忘情忘我地爱着,却是一个使君有妇,一个名花有主。他们的爱注定是不被祝福的。
她说,志摩逼了她几次,她写不到几行,不是头晕就是心跳,只盼立时停笔。最后俩人相对干笑了然。这点,我也是信的。
当志摩忽视着妻子幼仪的丧子之痛,等来了自由之身,从康桥畔回归时,小曼却怀了丈夫王庚的孩子。面对来之不易的爱情,她背着所有人悄悄到德国人开的私人诊所打了胎。手术失败,她落下终身疼痛。经常头晕心跳。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为了爱,不顾一切。甚至不要了命。我是不喜欢作比较的,可是还想说一说。同样是志摩的挚爱。才女林徽因就爱的那么理性,爱的那么疏离。而且志摩出事,还是为了赶上林徽因在协和作的演讲。后来,林徽因跟儿子说起,徐志摩当时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可我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一个。似乎也很有道理。我就想,志摩爱小曼,也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陆小曼吗?小曼,冰雪聪明,怎么就没发觉?就没疏离呢?都说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她说,人生的变态真叫人难以捉摸,一霎眼,一皱眉,一切都可以大翻身。我再也想不到我生命道上还有这一幕悲惨的剧。人生真是太奇怪了。是啊,人生真是太奇怪了。若她没有遇见徐志摩,若他们遇见却没有爱上,爱上却没有破除重重阻隔,非得高调地在一起。她还是军官王庚的太太,他还是银行家张幼仪的先生,又会是怎样的际遇呢?不得而知。
她说,我从此只能单独的了。待志摩走后,回忆与追悔成了她的玩伴。徐志摩遇难之年,她不过29岁,世人都将诗人的死怪罪到她身上,她简直十恶不赦:爱慕虚荣,奢侈无度,吸食鸦片,风流成性……所有的骂声落到她头上。她没有辩驳。她洗尽铅华,甘愿平淡。戒除毒瘾,终日素服,再没出入任何社交场所。于她而言,世间所有的风花雪月已随徐志摩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她为《志摩的诗》写序,这头一次的序竟成了最后的一篇。
不管世人如何诟病,小曼就是志摩眼里那个至情至性,至纯至洁的姑娘,宛如亭亭白莲。
这几日,母亲来电话说,抽空回来一次吧,咱家门前的莲花,开了。你最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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