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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玫瑰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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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6 16:5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很愿意相信破镜重圆的故事,可是日常化学的经验告诉我们裂痕边缘会风化分子会运动,总有一些碎屑会丢在我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在我再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我们已经分别了15年,这中间我们从各自的大学毕业,然后我在一个个城市和公司间跳来跳去,在婚姻的门槛边徘徊过几次。最后终于还是在Z城的一个昏暗的咖啡厅里见到了他。

  他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其实相去不远,虽然我们久未谋面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是这样,正襟危坐,循规蹈矩,甚至谈笑间流露出的的微笑都是那样熟悉,仿佛我们并没有分别那么久。

  大家将回忆重温过以后,谈到近况竟都有些沉默。他将杯中的勺子里搅来搅去,咖啡旋成很深的旋涡,他着迷地看着这个过程,一如从前我们一起蹲在江边看江水一遍遍地冲刷我们用河沙筑的水坝。那时侯他对我说:以后我们用最好的木头做一个真正的房子吧。象格林童话里森林边上的一栋有鲜花盛开的花园和矮矮栅栏的小木房子。

  “你这家伙搬家也没告诉我,我是后来听我奶奶讲才知道你来了广东。”我有点没话找话,其实我知道那时候他爸似乎有点经济问题,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是在80年代的小城流言是可以杀人的。他们很快举家南迁,对于那个小城是匆忙而神秘地消失了。

  “我那天下午去过你家。我们买了晚上的火车票,趁我爸妈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溜到你家去了。你奶奶没让我进门,你知道出事以后……我跑到房子后面敲你的窗户,可是你——”你笑了一下眼神渐渐变得遥远而柔和,“我想你肯定跟他们说你在房间里写作业,可是你不过是趴在作业本上睡觉而已。我敲了很久你都没听见,又不敢敲得太响,怕被你奶奶发现。后来我就在那里站着看着你希望你能在我必须走之前醒来。不知道站了多久,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也许那是我一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现在觉得有点老了,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对于L城的印象只剩下了你家后院的那扇窗户和窗户里面的你。”

  感谢咖啡馆昏暗的光线,它让我不小心流出的眼泪不至于被他看见,彼此尴尬。

  在那一刻,忽然发现我的人生原来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飘忽,许多从前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莫名的爱恨和冲动原来只是因为他因为那个下午。

  我以为自己会永远这样在各个公司各种工作间跳来跳去,并且不再做与某个人携手进入婚姻的任何努力,或者会在某个清晨忽然觉得自己老了,然后就找个人嫁了,这个人是谁是什么样子并不重要,既然感情可以培养既然所有爱情都会被婚姻消灭,它有没有存在过有什么关系呢?

  在我以为我会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我遇见了他,他从我久已忘却的回忆里走出来,让我如此鲜活地看到了我们曾有过的关于爱情的天真幻想,或者也并不是爱情。

  在大学里的时候通常是看言情小说打发时间,最爱看的一本不是琼瑶也不是席娟,是凌淑芬的《冷冬寒梅》,大概是叫这个名字。讲一对有着兄妹名分却毫无血缘关系的男女,怎样从懵懂无知的少年一起成长相互爱慕又相互折磨。那样有着不伦嫌疑的复杂感情碰撞出激烈痛苦而又绚丽夺目的光彩。爱情在成长中不着痕迹地深入皮肤血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再难分开。

  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感情比所有其他的所谓爱情更能打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过去那些婚姻对象我的爱情感觉始终无法出现,现在我想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

  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这是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事。在那个晚上我的许多信念都被轻易地击破了。当你开始怀疑并重新审视自己过去的时候,你就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阶段了,也许生活从此明朗也许是另一个梦魇。

  我们开始频繁见面。他父亲到了广东以后索性弃政从商,并因此风生水起在早期的南方下海热里很是风光了一把。而他却仍做了公务员,他的形象端正正直、面如冠玉,从小略微羞涩内向的性格变成了小官僚纯熟的职业性矜持。这些气质与我的圈子相去甚远,我与他父亲倒是有过些交道,不过以前一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父亲。所以其实世界是很小的。

  那天我故意约了他父亲,当然还有我的搭档,我们对他父亲的这个项目窥伺已久,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这件事我没让他知道,我并不想利用他,只是做生意在必要的时候需要套套近乎,也许停滞不前的交易就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交情而有了新的起色,这招以我的经验屡试不爽。

  席间照例是觥筹交错,一道道的菜上来又撤下,没有人真正碰过,酒倒是喝了不少。酒精暖和了初始僵硬的气氛,于是我不经意地问起他父亲的家乡,然后自然提到了我和他的儿子曾经熟识。看得出来,他以他的儿子为荣,是他的儿子替他实现了政治抱负吧。他是何等精明的人,也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们最近才遇到?那真是遗憾,没来得及参加他去年的婚礼,他很多老同学都来了。都是些政界人物,跟我们商人是两个世界。”大家陪着笑了几声,我的搭档说:“老总真是会说笑,您家出了两代精英啊,纵横政商两界,不简单啊。”他的笑容立刻收敛,严肃的说:“我从来不过问我儿子的公事。”我心里暗想:这家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他怎么能破坏他儿子的政治清誉呢?我赶紧说:“好了好了,谈什么政治,怪严肃的。来,我敬老总一杯,祝您身体健康永远年轻。我先干为敬。”

  我喝了很多酒,大大超过了限量。连我的车停在哪里都想不起来,想想也不能开了,就让我搭档送我回去。一直到家门口下了车仍然尽量保持清醒,虽然心脏好象要从身体里跳出来,血液在体内向大脑横冲直撞,无论怎么难受我仍然记得这是一次商业约会,不是在酒吧买醉。我只觉得很难过心情很糟糕几次莫名地想哭,可是却想不起来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搭档在车上还分析过那老头的反应,项目前景应该是很乐观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天早上头疼欲裂,仍然要挣扎着起床上班。刚上车就接到他的电话:“今天晚上有没有空?”他的声音很象他父亲,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些残酷的话:你没来得及参加他去年举行的婚礼。

  他去年举行了婚礼。

  他结婚了。

  他去年结婚了。

  在宿醉以后我的反应很迟钝,每想一遍每确定一遍就象是一把很钝的刀在缓慢地割我的心脏。

  我听不到他在电话那头焦急的询问声,本来已经反应迟钝的神经进一步变得恍惚了,我在的士车里泪流满面,外面的车辆建筑全都遥远模糊。我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无边无际的痛苦,再也感觉不到任何外面的世界。

  也许的士司机当时吓坏了,他没有载我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医院,这点我很感激他,至少他没有让我的同事见到我的落魄。他们说是酒精中毒,感谢医生,这比暂时性神经官能失调症要体面得多。

  两天后我出院,提了辞呈,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家等待老板批准。他正害怕我把这病赖在公司头上,我自己提出要走他最是痛快。但是有些必要的程序,因此估计还要等两天。这事对于我来说即使不算家常便饭,也是习以为常,不过是又一次的漂泊,跳来跳去。

  正窝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就来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听说你病了,还辞了职?”

  他一进门就是一连串的问句,我一句也答不出来,于是不理他,转身再回到床上接着睡。

  我闭上眼睛,看不见他的满头大汗。他说:“你不要这样让我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又在一起,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无法接近你。还听说你要走,难道又和从前一样,我们又要连告别都没有就分别15年吗?”

  “不是我要让你着急啊。你对我一直若即若离,而我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昨天还以为我找到了自己最最理想的爱情,以为老天待我不薄。可是原来都是一相情愿。是的,我要离开这里,因为你并不孤独不需要我,你的妻子还好吧?”

  显然他有点诧异,有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是的,说什么呢?他乡遇故知的朦胧面纱被掀开,爱恨矛盾都赤裸裸地摆在这里,如同谈判的最后阶段,所有虚伪的温情前奏都完成,就到了互摊底牌权衡利弊做出选择的时候。无论怎样,总有取舍。

  他将我深深地拥在怀里,亲吻我的还有点发烫的额头,那嘴唇冰冷而颤抖:“对不起,是我自私。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你,从我那天在咖啡馆遇到你,我就知道我遇到了真正的麻烦。很多次想要避开你故意地疏远你,可是最后仍然忍不住要来找你,我没有办法。你说怎么办呢?她的父亲是我日后升迁的关键人物,你知道政治不象做生意可以跳槽,我的身家前途全在这里,也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我怎么能不爱你呢,你已经在我的心里住了那么久。”

  他爱我,这个男人他爱我。算了,我这样的人还能在乎什么呢?就在这里,谈一场恋爱然后离开,到另一个城市找个人嫁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去,我们去楼下便利店给他买了牙刷和毛巾。第二天我打电话对我老板说,我觉得身体恢复得很好,不用回老家休养,过段时间就可以上班了。他见我没提要求补偿的事,况且我的作用也的确重要,他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了一堆他本来就舍不得放我走让我安心养病职位保留没有问题的废话。

  那段日子过得很开心,每一天都象是偷来的幸福,因为知道它的不能久远而更加珍惜。

  广东的天气潮湿炎热,即使是冬天也不能象北方一样,一个星期才在大澡堂里洗一次澡。现在很多上了年纪的北方人仍然习惯在冬天去公共浴室洗澡,因为那里天气实在寒冷,只有澡堂那种闹哄哄的热气氤氲才能驱赶寒意吧。想到这个就有点怀念在北方读书时那种单纯的快乐,至少不用象现在这样一个人在浴室里心事重重,猜测外面的他今晚会不会走或者什么时候走。

  从浴室出来,看到他仍然坐在那里无聊地翻着我的时装杂志,床头的暖色台灯将他原本略显刚硬的脸部轮廓变得柔和了,刚才心里的阴霍就一扫而空,坐下来用毛巾擦头发的时候甚至忍不住要微笑了。

  他站到我后面,帮我擦仍然滴着水的头发,我就将毛巾交给他,从镜子里冲身后的他笑着用粤语说了声“谢谢”。他照例是要第101遍纠正我奇怪的发音。这是我们最喜欢的时刻,在风筒的暖风里他的手指温柔地揉乱我的湿发,然后用木梳小心地梳理它们。我的头发很密而且在很多次烫卷又烫直的折腾以后已经很脆弱了,但是他很会弄我的头发,他给我吹头的时候我觉得卧室里满是洗发露热气腾腾令人昏昏欲睡的香味。他梳理好它们然后埋在我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好香。”他是用粤语说的,那是一种软绵绵的可爱的发音,在那一刻我已经不再去想他是不是也这样宠爱过别的女人,他的妻子。我没有办法再思考任何问题,在这个静谧的夜里世界是这样令人愉悦的狭小,思维完全停顿了,只有身体的触觉鲜活无比,每一寸肌肤它们自己在呼吸。

  我们从不一起上街。我不喜欢逛街,买东西只到固定的几个地方,因为它们的品质可以信赖,保证我不会因为仓促购物而后悔。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确是个比较乏味的女人。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我们都不愿意发生类似“捉奸”的尴尬。“情人”这个词很是暧昧,可是我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习惯于这种没有阳光的恋爱。在公司里我仍然是原来的样子,精力充沛野心勃勃,适当的时候也享有一下花瓶的好处。你的面目不是你自己决定的是环境需要,象可怜的变色龙的生存之道。那是阳光下的我。谁说阳光下的事情就一定真实呢?

  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在我那里过夜。我们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跳棋。小时侯我们常玩,我老是输,每次都以我声称再也不玩而告终。在我面前他也许也不同于阳光下的他,我们玩一些孩子气的游戏,讲一些孩子气的话,热热闹闹地计较输嬴。最后他总会让着我,容许我毫无理由的胜利。岁月里多少的蜚短流长都已经远去了,好象15年只不过是我们做的一个长而孤独的梦。在那个分别的下午,我趴在桌上写作业然后睡了一个午觉,这个午觉太长了,所幸醒来他仍然站在我的窗外,我们就象从来也没有分开过一样。可是这中间有一扇装着铁栅栏的老式窗户,我们的所有热情穿透过它纵然是相会了,却变得似是而非。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幸福也象做梦一样虚幻,渐渐分不清这是我15年前午后的噩梦还是15年后因为长久孤独而自我安慰的美梦。


  对于他的家庭我们只字不提,这是我们中间一根视而不见的刺,我们越是接近越是亲密,它就越是深入我们的肌肤。那种疼痛若隐若现如影随形。可是身体习惯了偎依,房子里如果没有他的身影就会显出落寞。我开始害怕以后没有他的人生。

  在一个毫无预兆的清晨,我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要命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我。他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我不想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去打扰他。于是我自己去药店买了3个测孕仪,象很多年前高考发榜时一样紧张,我好象又变成了手无措足的慌乱的孩子。那条触目惊心的红线果然出现了,出现了3次。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我怀孕了。事情失去了控制。虽然这可能是我遇见过的最糟的事,但是很快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劳永逸地处理掉,这是个偶然的意外。我做了决定,不过仍然给他打了个电话,我想至少他有权知道,也许在下意识里还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希望。

  “我怀孕了。”我说。
  “那咱们就生下来吧。一定是个漂亮的宝贝。”他笑着说。
  我没有说话,多希望听到你这样说啊,可是我知道你不过是在象平常那样哄我开心而已。
  他见我不说话开始有点慌了,认真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是的。”
  他说:“那等我回去,咱们一起想办法好吗?我陪你去医院,去最好的医院。你先不要慌,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我说:“好的。我等你回来,我不慌。你先忙你的吧。再见。”
  他说:“好。等我回来,听话啊,再见。”

  我们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默契,我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规矩牢不可破。可是我怎么能不慌,我怎么能带着这样一个藏着秘密的身体去公司若无其事的工作,我做不到。于是我决定自己去医院,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事情处理得干净漂亮不是更好吗?

  尽管从进医院开始我就一直装得很镇定,可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那是一种令人感到耻辱的姿势,并且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当那么多陌生人在你面前来来去去的时候。冷冰冰的铁器被面无表情的医生伸到身体深处,每一个动作都让你体会到身体的卑贱和无助。那坚硬残酷的寒冷穿透了身躯里温暖柔软的部分直到心的深处,是的,那一刻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从此破裂了。然后我的泪流了下来,并且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生命离我而去,可怜的它原本依赖我,原本我们可以成为世界上真正亲密的两个人,可是我冷酷地抛弃了它。

  在令人深感耻辱的手术台上,一个生命离我而去,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比任何时候都接近生与死的玄机,比任何时候都理解生命。两天以后我们在第一次偶遇的咖啡馆再见面的时候,感觉已经恍若隔世。他明显地看出了我的憔悴:“你这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么?怎么瘦得这么厉害?”我说:“是的。我考虑了很久,我不想打掉它。我们能不能结婚呢?”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预见到了答案。他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我,那诧异刺疼了我:“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离婚的,我以为这点我们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不能没有事业,如果我能更早一点遇到你……”我说:“更早一点遇到我,你会舍弃能给你升迁机会的她吗?你不会,我们从来也不可能在一起。算了,就这样。分手吧。”

  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刻薄,也知道他的痛苦和为难,可是我们的甜蜜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裂痕和隔阂使我们变成熟悉的陌生人。也许我们的孩子被我扼杀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们的爱情就已经死亡。他仍然神经质地搅拌着咖啡,泛白的手指关节暴露出他内心的矛盾,我们一起看那深深的咖啡色旋涡,一如从前我们一起蹲在江边看江水一遍遍地冲刷我们用河沙筑的水坝,但是我知道他再也不会说:“以后我们用最好的木头做一个真正的房子吧。”有那么一刻,我想收回我所有的决绝的话,抚摩他因出差奔忙而新长出的略微有些扎手的络腮胡须,很多个夜晚,这个男人在我怀里柔软如婴儿。我怎么能够狠心地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呢?毕竟这也不是他的过错,我完全能够理解他的事业心,如果我是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一周以后,我离开了Z城,和我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人,几只皮箱。我没有要他到机场送我,他已经送过了,在那个咖啡馆。他对我说再见的时候,眼里闪着泪光,他看着我仿佛在注视着自己一部分的死亡。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刺也没有联系再也不会感到疼痛。

  就在这里,谈一场恋爱然后离开,到另一个城市找个人嫁了。

  是的,我谈了场恋爱然后离开,可是并没有到另一个城市找个人嫁了。这场恋爱让我伤筋动骨,我再也不想继续漂泊,生命需要有根,身体需要好好对待。我回了L城,再也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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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7 11:3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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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杯中的勺子里搅来搅去,咖啡旋成很深的旋涡,他着迷地看着这个过程,一如从前我们一起蹲在江边看江水一遍遍地冲刷我们用河沙筑的水坝。那时侯他对我说:以后我们用最好的木头做一个真正的房子吧。”
“岁月里多少的蜚短流长都已经远去了,好象15年只不过是我们做的一个长而孤独的梦。在那个分别的下午,我趴在桌上写作业然后睡了一个午觉,这个午觉太长了,所幸醒来他仍然站在我的窗外,我们就象从来也没有分开过一样。可是这中间有一扇装着铁栅栏的老式窗户,我们的所有热情穿透过它纵然是相会了,却变得似是而非。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幸福也象做梦一样虚幻,渐渐分不清这是我15年前午后的噩梦还是15年后因为长久孤独而自我安慰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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