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 穿 倒 了
文/老曲
大院里还属老曹最是柔骨侠肠,虽说快到了退休年龄,可年年仍是先进生产者。盛夏的晚上,他特别喜欢坐在院子纳凉。一张小方桌,支个小板凳,泡上一大缸子花茶,芭蕉扇一摇,优哉游哉便开始摆龙门。只要是夏天,他都要穿着单位奖励的、带有奖字的大背心,下套一条白花奇缝制的大裤叉,茶水一润,其乐融融。
老爷子性格乐观,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准到场帮忙。象什么搬个家、劝个架、娶个媳妇、打个岔。只要哪家有事,基本是场场不落。
老曹的邻居小赵刚结婚没几年,因为在公司的文工团吹长号,所以风言风语就跟那号筒子似的,经常就来点变奏曲。为这个,两口子那是没少闹别扭。刘丽是厂里的车工,自从休完了产假一上班,便听到了号外音。白天单位里不好问罪,晚上回到家来便开始找茬掐架。因为刘丽身板壮实,所以,这两口子论实力那是旗鼓相当谁也不惧谁。从开始吵闹到后来的动手。几乎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打。如果没有人拉,肯定没完没了,弄得左邻右舍谁都别消停。
开始的时候,是曹家婶子先过劝架。可一旦交手,老曹就得出马了。毕竟年轻人生性力大,曹家婶子架不住年轻人的撕撤。
老曹头睡觉时有个习惯,冬夏都是一等睡眠。由于孩子结婚另过,所以老俩口也没有什么避讳。
说起住平房,最麻烦的还就是起夜。过去为了方便,家家都备一个尿盆子。东北人喜欢睡火炕,到了夏天,因为怕热,窗户又不能关,所以条件好的弄个纱窗,一般人家就是挂个花布帘用来遮挡。所以,大凡有起夜的,声音都会传出去老远。好歹是家家如此,谁都不笑话谁。
一日午夜,隔壁又传来叮咣声。甭问,又动手了。曹大婶赶紧去推老曹。
“老头子,快醒醒、快醒醒。看看那屋是咋的了,怎么又叮呤哐啷的”。
老曹头赶紧起来摸裤头,慌乱中,抓起一件就往身上套,等下到了地上,才感觉裤头上没了松紧带,他嘟囔着,因为战事紧急,他也顾不了许多。
“咣、咣、咣”。
他去砸门。“开门,半夜三更的不睡觉,瞎闹和什么?开门”。他一边吼,一边砸。直听到哗啦一阵门响,只见刘丽从里面冲了出来。看见老曹刚想往身后躲,却不知道什么缘故,又突然扭头往回跑……
哎,这老头心里纳闷,今儿个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随后跟了进去。刚才还是吹胡子瞪眼、吆五喝六的小赵看了老曹,突然转怒为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子纳闷,笑什么,小兔崽子,有什么好笑的,啊,不打了哈。这俩口子,嘿。
小赵快笑弯了腰。把老头给弄懵了。傻小子,你得笑“劳”了你,还笑。只见小赵指着他的腰间说。曹叔,奖,穿倒了。
奖穿倒了,什么奖穿?只听说有蒋干,哪里来的什么蒋川?可他低头往自己的腰间看,脑袋嗡的一下。坏了,今个儿怎么拿跨栏背心当裤头了给穿了,怪不得怎么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这扯不扯……老曹不好意思地来了句:“都出来跟着凑热闹”。头一扭,抓紧了倒挂的白背心,飞也似地消失在夜幕中……
[ 本帖最后由 老曲 于 2009-6-15 23:34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