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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乡村 诗意的栖息所
——浅读松哥1965的《乡村印象之一》
一草星天
◇变迁
弹石路,睁着大大的眼睛
寻找,童年的影子
行道树喘着粗气,一直追赶到村口
村庄,身着白马褂坐等在
绿荫荫的核桃树下
一口口乡音围着我
只差一点点,我就上天了
◇核桃树
老核桃树,站在
村口。笑咪咪的
树尖上的喜鹊窝
高举着,我童年的照片
咧着小嘴傻笑
风,爬在树上
模仿我童年的样子
几片搗蛋的叶子,扑向我
一个特大的喜讯挂在
枝头
◇村夜
呷,一口香茗
品,不眠月光
多少往事,长出一弯秋水
◇田野
金色的舞台上
玉米树正在学习走着猫步
回眸。过客的目光下
滑落银铃般的笑声
2010年2月18日于南涧
这组诗清新、自然、典雅,既有现代诗多维、动态呈现上的优势,又有古典诗词情景交融的审美特征,是有较高品味的难得的值得一读的一组诗。
读着松哥(暂省去1965)这组短诗,一幅幅乡村生活场景便会活灵活现地呈现在我们的脑海。能达到这样艺术审美效果的现代诗作,不很多见。我为能享受这样的审美愉悦,感到幸运。
下面我们就一起来读读这组诗。
这组诗有四个断章组成,相互间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暂就按排列的次序当作四首独立的小诗去读。
先读《变迁》。
“弹石路,睁着大大的眼睛/寻找,童年的影子”“弹石”,该就是砾石,是指经流水冲击磨去棱角的石块。把铺陈在路上的鹅卵石比作眼睛,新奇。眼还睁得大大的,这是为啥呢?哦,原来是为“寻找童年的影子”。走在尽管曾经然而已是陌生的山间小路,对脚下的路自然格外留意,你眼睛望着路,望着弹石,而那似眼睛的砾石好像也望着你,这场关注的结果是人与石的融合,主客体位置的互换。从而成了“弹石路”“寻找你童年的影子”。这一物我交融、互换,顿使诗的意境、情趣横生。同时,这句诗也暗示出主人公的行程是返归故里。
首句就出手不凡。
“行道树喘着粗气,一直追赶到村口”这里运用了主客体的换位,同时将树拟人化了。脱离久别这里后的你,现在已是难堪步行的劳顿,走上一段山路就会气喘吁吁,大喘“粗气”,你看树,树看你,二者互换。在熟悉着这里的“道行树”“看来”,你就像一个“怪物”,所以才“追”你到村口。在这里对树,必须理解成一列列的树才对,否则无论如何是“追”不起来的。成行的树姿态大体相同,你走,仿佛树也再走,就说得过去了。在这里作者可谓匠心独运,出奇制胜,为诗作营造出立体、动态的意境形象。给视觉带来新奇活泼的审美享受。
“村庄,身着白马褂坐等在/绿荫荫的核桃树下”家乡村庄到了,身著白马褂的乡亲们正坐在核桃树的绿荫里等候我的到来。当然,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一幢幢灰顶白墙的家居小楼,在高高的核桃树的掩映下,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个身著白大褂相亲坐在那里在等我。不过前面既然已经到了村口,再把居所想象成坐着的人好像有点不合适。我更倾向于前句的理解。
“一口口乡音围着我”这句诗里“一口口乡音”借代众乡亲。用了这一修辞方法,那热情的场面立马活起来了,动情犹在目,乡音暖语犹入耳!在这里,我们再次看到,作者通过对客观世界物象审视和取舍,选择出符合自己情绪传导的并固定的意象组合,通过意识的再次加工,从而创作形神兼备的形象。这种形象足以引起观赏者的审美体验,产生良好的审美体验效果。
“只差一点点,我就上天了”用直诉的方式表达自己欢快的程度。
再读第二首《核桃树》。
“老核桃树,站在/村口。笑咪咪的”将树拟人化了,推出情景上演的台架——核桃树,营造了轻松、欢乐的氛围。
“树尖上的喜鹊窝/高举着,我童年的照片/咧着小嘴傻笑”“举”字既妥帖又逼真。看到树上高举的喜鹊窝,就想到调皮捣蛋上树摸喜鹊蛋的童年的情景,心里的笑有点忍俊不住了。虚实意象相衬,编织出清新的形象。
“风,爬在树上/模仿我童年的样子/几片搗蛋的叶子,扑向我”这两句用的都是拟人手法。一爬一扑,形象生动。同时也暗托了“我”与阔别多年的故乡从陌生到再次相识、相通、相融洽的转变过程。在“我”心底,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同时又为下句做了铺垫。
“一个特大的喜讯挂在/枝头”直接将喜讯挂上枝头,这是通感手法,把不具备重量体积的模态概念,当做了物体,像叶片、果实那样挂在枝头。移花接木,想象大胆、新奇,并且能焕发出一片新的景象。与古诗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的到来是山村特大的喜讯么?或许诗真的无法评解,读者自去解读吧!
读完这两首诗,我们会发觉,作者总能把物象、意象连接起来,营造出美妙的意境。这有什么技巧、规律吗?我个人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可能就在于作者在选择这些物象、意象的时,既明了个个物象、意象间的亲疏关系,又深谙它们个个间留有多大的跨越空间为最佳。就像河中的石头,一块挨一块,就失去了再创所必需想象空间,如若彼此离得太远,便完不成由物象、意象的此岸到意境的彼岸的跨越。得不到生动的形象,也完不成审美的体验。作者正是避免了那两种失误,掌握了这个合适的度,才成功地营造出一个个鲜明生动的意境。我们平时遇到的一些晦涩的诗作,往往就是其物象、意象生、冷、怪,其彼此间距离过大,无法 连接、组合成具备意境的意象群,结果给审美带来疲劳和困惑,最终成了败作。而松哥诗作中的物象意象,就像河中石头点连的一条弯曲的过道,石块间有一个合适的跨度,这种跨度,正好可以通过借助诗作整体的意蕴延伸和物象、意象间的完形张力去凌越和衔接,从而完成意象的完美组合,通达意境的彼岸。从中获得生动灵活的形象,给读者带来流畅的审美愉悦。
再说《村野》。
“呷,一口香茗/品,不眠月光”先直述一个动作,再描述一种情态。一呷,一品,一茗月,“我”对月浩思的景象跃然纸上。
“多少往事,长出一弯秋水”许多过往的事情,像秋水一样净澈、明丽。是在思想最初的恋人吗?
这首小诗表达的是“我”眷恋故土的情绪。
最后说说《田野》
“金色的舞台上/玉米树正在学习走着猫步/回眸。过客的目光下/滑落银铃般的笑声”“玉米树”暗喻年轻女子。是说:丰收在望的金色田野里,女子们在田间小路上行走像学走猫步,无意间回头望,却发现路上的行人正注视她们,于是便洒下银铃般的笑声……
这是多么生动、美妙充满生机的乡野生活情景啊!
整组诗,作者以欣悦的情怀,质朴的语言,极为生动的意境形象,向我们展示了乡村的美好与美丽。
[ 本帖最后由 一草星天 于 2010-3-26 19:40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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