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珍惜 于 2017-8-5 19:05 编辑
一
刚知道《荆棘鸟》是在上学时期,遇到一个腼腆的实习老师。他一只手里握着书,一只手里握着糖。他把糖轻轻的放到我的课桌边,把书留给了他自己。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学校,再也没有见过。
再次遇到《荆棘鸟》是朋友送我的。它在一堆书中毫不起眼普普通通。我这人总是带着偏执的选择强迫性,那一堆书摞的高高的,我不知道从何下手,于是,全部都没看。
后来听到《荆棘鸟》是一个女友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它读完还写了感。我不能理解怎么能如此快的看一本呢?这引起我的好强心,我轻蔑地想要尝试,用两天看完一本书是什么感觉。
二
这个夏天太炎热,太闷骚,偷走身上的汗珠还偷走一个人的耐心。我已经到了非要摆脱焦灼状态的样子,宁愿下上一个月的雨也不要这能要了我命的燥火。
我寻到了一场大雨,猝不及防。《荆棘鸟》比这炎夏更加吞噬了我的存在。它漩涡般的把我卷进深沉的渊渊。
同样是一片干燥,甚至更疯狂的干燥出现在书中一个个跳动的人的生命里。干燥能焚烧一切,我的心境还有“德罗海达”。
先从拉尔夫说起吧,这个人人人都喜欢。别人垂涎他的外貌,他却渴望人们喜欢他的灵魂。他像神一样亲近又淡漠,他只爱上帝一个人,他是一个教士。
他认识了一个老女人玛丽并且觊觎着她的钱,有了钱就能长出翅膀,他可以立即飞到一生挚爱着的上帝身边,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上帝奖励给他的宫殿还有至高的权利,他可以以此实现自己的野心证实自己的价值。 偏偏他低下头来看到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梅吉。爱情就在那里,在心里偷偷地滋生了十年,她长大了他选择抛弃。他抛弃的有些不干脆,用了一生战斗在男人与教士之间。于是他被上帝叫走,死的那一刻本可以在梅吉怀里祈求宽恕,可是他什么都不再说,狠心选择忘记。
三
读此书我习惯寻找,寻找主宰和归属,寻找目标和结局。我嫣然成了文字中的一粒沙子,随风吹去吹来。我在寻找上帝,或者它的影子,女人恨上帝因为它抢走了她们的爱情,男人爱上帝因为它超越了爱情。爱情啊,是什么呢?文中说是胸前插着荆棘的鸟不得不这么做的本性。
当欲望与爱情背道而驰的时候,心将毫无疑问地被撕裂。梅吉嫁给了婚姻就像拉尔夫希望的那样。拉尔夫自负的以为他可以用这种方式继续爱着梅吉守护她在德罗海达安度一生。
如果真是这样梅吉就不是梅吉了,她去到拉尔夫找不到的地方,过着悲惨的生活。
丈夫卢克是另一个拉尔夫的影子,梅吉终于明白影子就是影子,再逼真的影子也无法替代心中的爱!因为还爱着拉尔夫,在苦痛的煎熬中她只恨拉尔夫不恨卢克。由此,卢克再也无足轻重。
人人都有追求,追求的无非是自己的迂腐。卢克爱甘蔗超越爱他的妻子,他爱钱超越钱本身的意义,他追寻的是挣钱的过程,他被自己干苦力无人超越的能力深深折服,由此他觉得世上再无男子比自己还要伟大。他把妻子交给朋友照顾,剥夺她的自由和工钱,不给她一个家,甚至一个孩子,只给她一个梦,梦里做着牧场主的妻子。
不知道世界上存在过多少像卢克这样的丈夫,有着自私无耻虚伪肮脏的思想和身体,除了钱再看不到别的,有了钱还不会花的人,无趣腐烂像脚底下的烂泥,捆缚自己摧残别人。
在此,我看的悲痛,我恨菲,她是梅吉的母亲。我把她当成撒旦,她就是撒旦!她爱着一个无法企及的人并且生下唯一只配她爱着的孩子――弗兰克。她如荆棘鸟咳血歌唱爱情的无望,守护着残存的生命用力的活着。沉着又忍耐的渡着生活。她被家人驱赶出家门,带着祖母的画像和给她的嫁妆,以及她的弗兰克嫁给了剪毛工帕迪。走进一生都在思考的问题“她到底爱谁”?在做外祖母之前她总是把自己与帕迪生下的孩子们当成玩偶,儿子们为她终身不娶,把仅有的一个女儿梅吉,推到回忆之外无关生死。
可是菲,我也喜欢着她。她的贵族气质在缄默中无处不在。她是玛丽的弟媳,跟玛丽完全不合,但是玛丽敬畏她。菲从不屈服与玛丽的任何,在玛丽死后也是理所当然又迫不及待的想要搬进她的房子,撤下了窗帘,把房间的格局焕然一新。尽管在这可以看见光明的一刻,她知道了弗兰克坐了监狱的消息而归墟到自己曾经的漠然,可是,经历再多的不幸和意外,命运给她再多的枷锁和无情,她从不说她有多痛。
她死不了,她活到书中的结尾甚至更久。也许正如撒旦说过:宁愿做地狱的王,不做天堂的仆。撒旦只是想做自己,不想屈服与任何,由此并不能说明撒旦就是邪恶的恶魔,有可能她如菲一样沉默着什么也不说,换撒旦守护世界,不一定比上帝俯视着的这个世界要坏。
其实,玛丽才是上帝的手,她改写自己的遗嘱,以上帝的心愿谱曲爱情的绝望,用死操纵着活人命运。她的安排就是上帝的安排,一切都没有逃开她的眼睛。她一直都看的到拉尔夫的欲望,她嫉妒他对梅吉的爱情,就像她多么厌恶自己的苍老一样的嫉恨着。得不到就要毁灭,她不惜把所有的钱物丢给拉尔夫抉择,让他倍受梦想与爱情的撕扯。她报复的开始也是上帝惩罚的开始。
拉尔夫终于哭了,哭在雅典,哭在上帝的脚下。他找不到梅吉了,才知道失去的痛苦,才尝到嫉妒的毒舌。尽管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追随着上帝去了罗马,带着他的祈祷书,书中夹着梅吉送他的玫瑰花,如今已经干瘪了变成棕色的,薄如罗纱的东西。他的爱情是枯萎了,可是爱情还存在着。爱情与他的追求相违背着,再多的忏悔也不能拔出刺入他胸膛的荆棘。
梅吉真正的魅力开始了,她开口说话,不再自尊到自以为是。她爱着爱情,唯有退回到来时的路口守望着,方才成全了拉尔夫和自己。她成熟起来释放出主见,她离开了卢克回到德罗海达,回到她爱情的城堡。她偷来了上帝的愤怒,一个与拉尔夫的孩子――戴恩。她决定永生不让拉尔夫知道,把他还给上帝,关在真实之外。
四
这段故事太沉重,如天气憋闷,让人透不过气,让人怀疑一切,让人似梦似幻与故事分不开。让人看着赤裸的人性,与它搏斗,听它嘲弄。在没有欲望驱使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当成纯粹的信仰膜拜供奉。一旦受到巨大的诱惑,人性的残忍暴露无余,总是在问自己,如果是我,我会怎样?
梦想是对人的神性的考验。就像玻璃罩中的火,每个飞蛾都想拥抱光明,这是本性,也是生命的轮回。
人是人,何必在这世间像神一样的存在?尽管这样,我还是不能放下梦想的躯壳落在尘世里。
好在人都会老,也都会死,总会谁也不再是谁的谁,如尘土一样平凡,直到微不足道。
五
我读的艰难,看的痛苦,精疲力尽,郁郁寡欢,找不到自己,害怕自己。看书的日子里也一起等来了雨,我看雨的时候把书放到了角落里。我在雨中休息,我停止把自己放逐到《荆棘鸟》的启迪里,我宁愿从来没有看过,我宁愿糊里糊涂的爱过。
雨接连下过了几天我记不得了,同时忘记的还有读过去的《荆棘鸟》,还有这几天暗淡的遭遇。我平安的过渡了,往昔的心境一去不复返。
继续我的阅读,后面的内容写的如我心情一样简单又急切。孩子们长大了,戴恩可想而知步入他父亲的后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痴爱着上帝,他本性太接近神了,所以他英年早逝,去天堂服侍上帝。
孩子们,孩子们,那一定还有一个孩子,我没说的。她就是朱丝婷。她是梅吉与卢克的孩子。确切的说她是梅吉的孩子,因为卢克从不希望有孩子,当知道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后也只是埋头工作像往常一样并没有抽出一点点时间来看他的孩子和妻子。朱丝婷来到一个父母不爱她的世界,她从未见过她那位有梦想的父亲,母亲却独爱着弟弟戴恩。她用叛逆宣告自己的存在,她用拒绝表达对母亲的爱,她就是一个无人能懂无人能接近无人能想起又无人能忘记的小魔鬼。
朱丝婷寻求演员的梦想,可以看做是她在寻求世界的安全感。所幸她遇到了爱情,并且嫁给了爱情。我同样喜欢她也嫌弃她的多余。她性格是好的,充满魅力的,可是她是梅吉与卢克的孩子,一个讨厌的男人的孩子。
朱丝婷的出现才是整本书的希望,才是生命的亮点。她宣告了上帝的结束,也预示着女性成长的必然。她的戾气和叫嚣,对上帝的蔑视和排斥,让上帝最不该的疏忽,对女人的讨厌终于宣告结束!
爱吧,又不能爱;不能爱吧,又不由自主的爱。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爱情。爱的迹象就摆在那里,要你自己看出它是给你的,如果它是给你的,你一定会明白的!
我也解脱了,爱是荆棘插入胸膛,再痛也值得歌唱。我重新抬起头步入我的生活。让所有的思考去见上帝吧,都还回去,我已经把思想忘记了,犹如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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