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贾东

wfkelju

                                                   才子贾东
     大学最后两年的日子就像残碎的秋叶，阵风吹过，随之飘远。但那个外表痴狂，智力平平，却很用功的才子贾东却清晰地浓墨重彩地雕刻在我的印记里，永远都那么清晰和丰满。
     贾东文章写得不错，深得同学们的赏识，所以班里一有什么重要文件总是由他负责起草。他是要报酬的，他感觉谈钱有些俗，会伤同窗之情，就要班长请客，或一斤水果，或半斤酱肉，长此以往也就成惯例。贾东经常在校报上发表一些短文，多是像《面朝考研，春暖花开》、《再别昌爱》之类的连他自己都评价“甚酸”的文章，但深得同学好评，成为一个饭间睡前的谈点。
　　大学校园，恋爱要比学习多。贾东当然不能例外，恋爱倒是谈过几次，听他说是在他做广播站编辑时谈的。每当谈起这些事，我总能最直观体味到什么叫“眉飞色舞”，贾东说什么那时他是主编，低一年级的女孩都主动向他献媚等等之类的话。特别是每当他提到他的那个叫贾昌爱体育系女生，我也总能最直观体味到什么叫“神采飞扬”。他除了会写《面朝》、《再别》之类的酸文之外，他写的情书也是很好的。贾东很会在情书中描写景物，一般是在情书的最前面。贾东说这是借鉴《诗经》“兴”的手法。是不是“兴”暂且不论，我感觉“虚”这一手法他倒运用得炉火纯青。不管有无此景，贾东的情书总是这样起头的——“躺在宿舍的床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我想起了你……”。真的很美！但我们宿舍窗外除了塑料袋、泡面盒、丢弃的袜子之类，我从来就没有发现什么雨打芭蕉。贾东说只要情真就可以了，这是艺术真实，关于那些意象只是用来表达感情的。 贾东常标榜自己最钟情，但他的情书总是一式三份，因为总要同时寄给三个他深爱的女孩。孙昌爱是贾东的最爱，铅球专项国家二级运动员。我觉得真的名副其实。贾东说她他的天神，他的欲念之火，他的生命之光，他的罪恶，他的灵魂。
    贾东的偶像是他们费县的赵德发。所以贾东有一个笔名：贾德发。寓意就是要像赵德发一样能在《小说月报》、《十月》上发表文章，也要出一本像赵德发的《缱绻与决绝》一样的小说，而且书名已经取好，叫《随风飘去和滚滚而来》，并且已经动笔两年了，但只有一个开头：回首滚滚而去的岁月，我看到他们整齐的分裂成狭窄的阴影和宽裕的光亮，因应是那些随风飘去的痛苦的生活，光亮是那些滚滚而来的幸福的爱情……
　　贾东头脑不灵活但是学习成绩不错。贾东特别讨厌现代汉语，认为都是拾人牙慧，他说汉语要有生命力，要创些新词汇。贾东就创造了不少的新词汇，像“哇赛耶”、“耶哇赛”，是“哇塞”和“耶”的组合，表示更加惊喜；像“土粗俗鬼”，这是描述女性的。我认为人类文明发展至今，这个描写女性的词语是最恶毒的。
贾东人很单薄，酷爱体育，跑得快，单杠也能得满分。贾东的投篮却让人捧腹，就连一向和蔼的体育老师也会不自禁的使劲跺脚，骂到“这人脑子灌粪了”。
    贾东没什么特别铁的朋友，跟谁都若即若离，不咸不淡的。他有他的理由：君子群而不党。平时总要作出一种特立独行的姿态，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玩深沉”。特别是在宿舍，贾东总认为我们都是“大俗”和“特俗”。贾东总喜欢在宿舍走廊里表演他的《朝阳沟》和他的《可怜调》，但是一跨宿舍门口便戛然而止。贾东有一辆自行车，是贾东用来采风的坐骑。我们没有借来骑骑的奢想，因为我们都碰过壁，而且砰的生疼。贾东雅人的坐骑俗人一骑就不灵验了，为此贾东还总把车座子取下来。男生嘴馋，几天不吃肉嘴里就像生了疮，所以隔三差五得买些肉来吃。贾东只是周三中午买几两牛肉，因为下午有体育课。而且只买牛肉，他说国外踢足球的就只吃牛肉。贾东吃牛肉的响声特别刺耳。只要走廊里飘荡着这种刺耳声，我们就知道今天是周三中午，下午会有体育课。
　  我们读大学时，如果不考研那就会被别人耻笑，是没出息的。贾东是有出息的，所以他要考研。选专业他选了近半年，先是现代文学，但他认为现代中国没有什么文学，所以舍弃了；后来又选了古代文学、文艺学，甚至法律硕士，但都被他一一给毙掉了，最终还是选择了古代汉语专业。之后，贾东选学校又选了近半年。在我印象中从大三开学那天起，贾东只要有时间就用铅笔在一张地图上点点划划，一直持续了半年。寒假准备回家的那个晚上，贾东问我“去南京坐火车好还是坐汽车好？”他接着说 “我害怕坐汽车，不安全；但我又不会坐火车。我明年怎么去南京？”我问贾东去南京做什么。贾东说读研。我的眼睛从来没有像那天晚上那么又大又圆过。定好专业选好学校后，贾东零零散散学了几个月就放弃了，他的外语实在是太差。正如贾东自己说的“他娘的，什么鸟语！”。贾东的考研生涯也就随着这句话而终止。
    后来，贾东参加工作了。系领导推荐他去省内一个农学院做校报编辑。他查看了山东地图说离家太远，所以就作罢。最终选择了县二中，是他的母校，贾东要和他的恩师共事。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至于贾贾东最近的消息我只是从我们的校友录上看到了他的一篇新作《洗头洗脸说》，全文是这样的：教师节。 某镇中学给老师们发福利。老教师们发了花生油、虾米、带鱼之类的东西。 工作几年的发了酱菜、火腿肠之类。刚刚参加工作的发了脸盆、杯子之类。 刚参加工作的小于向同事老郭诉说心中的不平。老郭有点怜悯地说：“哎，没有办法呀！这是惯例。干咱这行的得用粉笔写字，弄得白头白脸的。老师嘛，就得多洗头多洗脸。”

[ 本帖最后由 wfkelju 于 2009-10-30 09:03 编辑 ]

邱天

问好新朋友！欢迎光临太虚。

您的这篇小说读了，感觉很“散”，虽在写人，但事例太多，像散文写法。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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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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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公

原帖由 邱天 于 2009-10-30 10:21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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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版说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