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伏虎山人 于 2017-11-16 12:35 编辑
五 起初,听说我母亲要给他娶个癞痢尼姑当媳妇,堂哥似乎很不乐意。马荃香在我家住了两三个月,他竟然没同人家搭一声腔。依旧跟往常样,白天埋头干活,晚上倒头便睡,好像这女子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村里人逗他、撩他,揶揄他要娶个光光头和尚做媳妇,他也不吱声,只管吃他的饭干他的活。直到我母亲为马荃香治好了头癣,让她长出了满头油黑发亮的发茬,又在我父母的操持下,两人拜了堂入了洞房,马荃香成了我堂嫂,他还是像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人家来贺喜他也不搭理,弄得准备闹洞房的乡亲们大没趣,坐了不一会儿,一个个就都起身走了。我母亲当时那个急呀,真恨不能一刀把他的心剜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么样长的。 倒是堂嫂稳得住。她不愠不火,不卑不亢。贺客来了,她同我父母一道笑脸相迎,端茶递烟;客人要走,她连连道歉,客客气气地以礼相送,很是得体。 待贺客全都走后夜已深了。她帮着收拾好茶具、烟具,安顿公婆睡下,又向我父母道过晚安,便从容不迫地进了新房。 堂嫂来到新房也不理睬堂哥,也不灭灯,关上门窗就自顾自地脱光了身子,一丝不挂、赤条条地仰面往床上一躺,连被子都没盖。堂嫂这一招到底把我堂哥给震撼了! 当正在新房里发呆,不知今晚往哪儿睡,也不知如何渡过这一夜的堂哥,一眼瞅见床上堂嫂那白花花、鲜嫩嫩的胴体,禁不住浑身一震。顿时他心中“怦怦”直跳,喉头“吁吁”直喘,口舌发干发燥。只见他脸也红了,头也大了,脖颈也粗了,两眼赤赤地直冒火…… 试想,我堂哥虽然头脑有些迟钝,性情也有些执拗,但终究不是个傻子,也必竟是个二十多岁、青春勃发的五尺男儿。眼见着一个充满青春活力,性感十足的妙龄女子仰面朝天,赤条条地横陈在他的面前,他稳得住吗?他还能无动于衷吗? 堂哥终于忍耐不住了,他实在忍耐不住了!只见他迅即立起身,猴急急地扒光了身上的衣裤,就猛地朝堂嫂那白生生、鲜嫩嫩的胴体扑了上去…… 打那以后,堂哥跟堂嫂如胶似漆地粘住了。两人出出进进总是脚跟脚、手跟手,形影不离。 打那以后,堂哥再也不一天到黑闷着个脸了。他时常面带笑容,走路有精神,干活更下勤,对我母亲也越发地敬重了。 打那以后,堂哥渐渐地变得话也多了起来,性情也随和起来,对人对事也不再那么迟钝、那么执拗了。 就说成亲后的第二天吧。村里有人跟他开玩笑,故意问他:“大哈巴,昨夜跟你媳妇日了么?” 开始,他红着脸硬是不搭腔,只是眯着眼,望着人家“嘿嘿”地傻笑。后来人家问得急了,他才忍不住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沙哑着嗓子答道:“嘿嘿,日、日了。” “快活么?” “嘿嘿,快、快活。” 人家忍住笑又问,:“谁先拢的身?” “嘿嘿,是,是我——不,是,是她,是她勾、勾的我。” “撒谎!人家装作不相信,看你一张麻脸,你媳妇不嫌弃你才怪哩。” 这时堂哥似乎更得意了,赶紧结巴着争辩道:“人、人家才、才不哩!人家说、说我麻得好、好看,一、一颗麻、麻子一、一朵花哩。” “哈哈……”一句话,逗得周围的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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