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最后十天

九月盛菊

【短篇小说】生命的最后十天

　　你只有十天的生命了，把该干的事情干完，不要留有遗憾。

　　医生铁海道对病人欧阳灿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镇静，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按理作为一个医生是不该对病人当面锣对面鼓说这话的，这对欧阳灿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铁海道明知故犯，也许是出于对他的同情，也许还怀着催欧阳灿快快死亡的不良想法。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是对方肚里的蛔虫，知道人家铁海道是咋想的。而欧阳灿听了以后，当然是一脸的绝望，浑身乏力，两腿战战，脚跟无力，如踩棉花，还未出铁海道的门诊门，欧阳灿就顺着门框软软的坐在了地上。看来，死亡这个字眼，真的太可怕了。

　　欧阳灿勉强着回到家里，一骨碌躺在炕上，绝望地望着窗外，想着马上就要和这个缤纷的世界永别了，泪水夺眶而出。平日里他是不怕死的，说起死，他是那么的神态自若，就像住姥爷娘舅那样的兴奋，当然，这是在没有发现自己有病时的豪气和胆略。可死神真正站在面前的时候，他却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瘪了，连身子都拿不起来了。他真的害怕了。他在计算着自己生命的一分一秒，现在才觉得时间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可贵。死是下了定论的，绝没有挽回的余地，他有些恨老天的不公，咋把磨难都降临到他的头上？

　　欧阳灿五岁的时候，父亲在一次开山打石头时，被炮炸灭了。留下他和母亲，母亲还是个小儿麻痹后遗症患者，一只胳膊蜷着，一条腿拐着。家里失去了栋梁，这个家就难以支撑了，拐子母亲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他另择配偶。邻村有个三黑蛋，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人。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经人说合，欧阳灿就跟着母亲来到了三黑蛋家。三黑蛋别的都好，不嫌老婆残疾也不嫌欧阳灿是个后儿，不嫌他们吃也不嫌他们穿，就是脾气太暴，半句话不通，不是对老婆拳打脚踢，就是用大耳光煽老婆的脸。可对欧阳灿视如亲生，连一句硬话都不说，还宠着、爱着。三黑蛋赌钱输了之后，便拿拐老婆出气。要是三黑蛋赌钱赢了，那可是另一番光景，酒肉管饱，还把大把的钱扔在炕上说，拿去花，别小气。无非是三锤两下的工夫。可这样的日子往往很少，三黑蛋一般是败阵而归。母子二人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当中，心里却默念着三黑蛋赢钱，多赢钱。可怜的母亲还请回了菩萨，摆放在堂屋正中，每天三上香为三黑蛋许愿求告，让神振救三黑蛋痛改前非。

　　在三黑蛋家过活了七八年，拐子母亲死了。欧阳灿永远不会忘记母亲离去时的悲惨一幕。母亲是吐血而死的，那天晚上，母亲不住的咳嗽，不住地吐血。直到吐尽了最后一滴血才死去的。等到三黑蛋把最后一圈麻将打完回到家里，老婆已经僵硬了。

　　护犊的亲娘没了。欧阳灿也离开了三黑蛋家，他是怀着仇恨离开那个家的，他以为母亲的死与三黑蛋的经常打骂是分不开的，他不仅不感激三黑蛋的衣食之恩，而且对三黑蛋是满腔的仇恨。他真想杀了他，可又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能打倒三黑蛋的力气。只是在心里愤恨着。他孤身一人回到自己的破家，开始了自己独立的生活。小小人儿却已经有着成人的思想，也许是磨难逼他长大。他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放羊。为了生活，或者为了活命，他给铁海道家放了羊。

　　他和铁海道同岁。铁海道还有一个妹妹，叫铁金华，比铁海道小两岁。欧阳灿每天放羊回来，就抽空和铁海道兄妹二人一块儿玩耍。铁海道的父亲心地比较善良，对欧阳灿也没有过分的要求，任他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玩。

　　欧阳灿在铁海道家虽然风里来雨里去，可生活上一点难为也没有，没几年，便长成了一条大汉，本来欧阳灿就生的眉清目秀，现在看上去更是标致的男子汉。

　　欧阳灿越来越大了，觉得给别人家放羊没多大出息，就打算离开铁海道家。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中午，他和铁海道的父亲说明了自己要辞去放羊差事，回家干自己的事情。铁海道的父亲不仅不生气，还高兴地夸他有志气，并说，男子汉就应该这样，是该自立门户了。铁海道的父亲给他结算了工钱，还多给了1000元钱，说，以后有啥困难就说声。临走时，铁海道挽着他的手很是不舍。

　　欧阳灿回到了自己的家，顺手开门进去，一个人突然站在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看是铁金华。

　　哎呀，你咋来了？

　　我不能来吗？

　　能能能。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件事。

　　啥事？

　　嘻嘻。铁金华调皮地在他脸上吻了一口，便小鸟一般地飞走了。

　　这一吻，揪动了欧阳灿的心肠。欧阳灿霎时间灵动了，在心里暗下决心，要以一副姿态面对铁金华。

　　欧阳灿想到这里，既恨又悔。铁金华那么一个美人儿和她结婚还不到二年，便领着不到一岁的儿子飞入了别人的怀抱。

　　关于铁金华的突然离家出走，众说纷纭，但更多的说法是铁金华跟着一个外地侉子跑了。人们不理解的是，铁金华是一个受着良好家庭教育的女子，咋也干出这种男盗女娼令人费解的事来。因此给人们留下极坏的印象。也有说公道话的，金花的离开是欧阳灿逼得。然而，受到严重伤害的当然是欧阳灿了。

　　欧阳灿自从铁金华和孩子走了以后，就像失了魂，原来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全没了。成天愁眉苦脸，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咽，终于弄出了一身病。近日来觉得身体无力，连走路都是满身的大汗。

　　实在坚持不下去，只好来到铁海道的门诊。铁海道也毫不留情，将一个噩耗告诉了他，一条大汉就这样要轰然倒下了。

　　他这病就是这样窝囊出来的。铁海道的话一针见血，不容置疑。欧阳灿终于从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与其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能厮守，死又有啥可怕的？人迟早也会死的，早死早解除烦恼。他一下子冷静了，强打精神坐起来，拿起放在窗台铁金华的相片，看了看说，十天以后就不再想你了。泪水爬满了脸膛。

　　等待死亡也是一件难熬的事情。欧阳灿是个办事利落干脆的人，死活也想要个痛快。可偏要等待，死有啥好等待的。

　　铁海道说的好，把该干的事情干完，不要留有遗憾。是啊，是该干些事情了，只有十天的时间了。

　　十天对欧阳灿来说是多么的短暂。然而，这短暂的十天又能干些啥呢？

　　第一件要干的事情是什么？

　　铁金华的离开，也并不都是她的错。这是铁金华走后，欧阳灿才慢慢醒悟过来的。他对不起金花。每逢此时泪水便汹涌而出。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灿又跑去了铁海道的门诊。

　　铁海道医科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城市大医院当医生的优越的条件，携着自己的平生所学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开了门诊。欧阳灿当时对铁海道的这种做法一点也不理解，还认为是铁海道精神有问题。铁海道说过一句他听不懂的话，非常文绉绉的话，道理很深的，就像门前那大山，谁也难准确预测它的高度。他开始还以为铁海道在讲迷信，什么灵魂安慰，在欧阳灿看来，灵魂就是鬼，人死后就变成了鬼，变成了旋风。铁海道说的安慰灵魂也就是买口棺材好好把死人埋葬吧！

　　铁海道正在给一位老人输液，看见欧阳灿进来，也没理他，继续自己的事情。欧阳灿在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他看着那几个病人深有感触，自己是快死的人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铁海道忙完后，冷冷看了欧阳灿一眼，问，你来干啥？

　　欧阳灿将铁海道拉到一边说，你看，我已经没几天了，想见一见金花。

　　铁海道瞅看了欧阳灿一眼，问，你就这点遗憾？

　　嗯嗯。我就这点儿遗憾。

　　你有点出息怕啥？你榆木脑袋啊，回去好好想想去吧，我就邪门了，临死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些啥？

　　欧阳灿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滚回了家。在慢慢思考铁海道话里的意思。铁海道和他是莫逆之交，不会欺骗他的。对他也是再好不能，就拿当年金花找他一事来说，要不是铁海道的帮忙，还真的过不了岳父母那两关。铁海道是他的恩人，尽管后来金花走了，他也不怪铁海道，但他知道与铁海道有关，可证据不足，他不敢和铁海道论长短。

　　他又在想铁海道安慰灵魂的话了，猛然醒悟，狠狠在自己大腿拧了一把，骂道，真个死脑筋，临死的人，该安顿的还不是修墓买棺材的事情。

　　这件事整整折腾了四天，他顾了一些专业人员，为自己修建了一座非常漂亮的坟墓。墓道进去就是宽大的空间。也像人间的房子一样，什么都有，灶台，面案，锅碗盆瓢，还用水泥打了一个平台，上面可以放电视，放化妆品。外边就更美观了，垒了围墙，还撒了花籽，栽了松树。他很是满意，安顿好之后，又把自己的父亲用新棺材装好，放了进去。他在给父母烧钱纸的时，说，爹妈，你们一辈子没住过新房，现在总算有了。好好住着，我过几天就过来陪你们。

　　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这是金花经常和他提到的一件事。也是二人矛盾发生的焦点。

　　那天，三黑蛋来了，要和他借钱，说是有病了要看看。欧阳灿看见三黑蛋就想起了死去的母亲，恨不得一刀将三黑蛋劈了。金花却认为，不管三黑蛋咋样怀，毕竟依养了欧阳灿七八年，没吃过人家怀中奶，也吃过人家手中饭。大恩要言报，三黑蛋打老婆是三黑蛋不对，可三黑蛋对欧阳灿却很好。于是，金花就暗中救济三黑蛋，给三黑蛋治病的钱。这事被欧阳灿知道了，就把金花狠狠骂了一顿。二人为此闹了不少的别扭。金花说，你变态了，失去了理智。后来，三黑蛋死了，死因很简单，三黑蛋死在麻将桌上。

　　金花准备好好埋葬三黑蛋，欧阳灿不同意，骂道，让野狗吃了算了。就为此，二人意见非常大，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

　　按理说金花很爱欧阳灿，欧阳灿也很爱金花，咋为了家庭的几件小事就恩断义绝，真是不可思议。

　　欧阳灿自从和铁金华结婚后，就一心想着让金花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他不想让金花跟着他受罪吃苦。他要把铁金华养得白白胖胖，打扮得像电影明星那样。因此，什么活也不想让铁金华干。可铁金华是个闲不住的人，并没有按照欧阳灿的设想生活，而是愿意和丈夫同甘共苦。她知道丈夫从小吃了不少的苦，性格和其他人不一样，内心强大而又灰暗。

　　欧阳灿建起了养殖场，饲养了一大批猪。可欧阳灿是个纯粹的文盲，不懂得养猪之道，铁金华说他只是蛮干。等到小猪长到百十多斤后，来了一场猪瘟。欧阳灿饲养的猪得了瘟疫，金花说，把死猪活猪一齐挖坑埋掉，不能卖到市场。欧阳灿答应的好好的，却乘着铁金华坐月子的期间，半夜雇人把猪宰了，连夜拉进了城里，卖给了小商贩。金花知道后，骂男人，你心坏了，死了魂灵也得不到安慰。

　　欧阳灿做的事总是得不到金花的支持，好像金花故意和他对着干。二人的意见越来越大，最后闹到了分房睡觉。

　　欧阳灿在村口的一块地，种了几亩山药蛋。却成了二狗拉大猪小猪的美食，这几头猪，把地的山药蛋吃了不说，把地的一角都拱翻了。欧阳灿为此很生气，就暗暗放了毒药，结果把二狗拉的大母猪和六七只小猪全中毒死亡。金花气得快要吐血，和欧阳灿大打出手。

　　回想起这些事来，欧阳灿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心狠手辣，但他还是认为，这不是金花离开他的理由。那么领走金花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又是个什么人，他全然不知。

　　离铁海道说的死亡日期只有三天了，欧阳灿非常害怕。觉得身子骨一阵阵发寒。铁海道说，他得的是癌症，而且是晚期，治不过来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真的是病情发作，他晚上还真的吐了几口血。自言自语说，铁海道这家伙真是神了，判人生死的阎王。说谁死谁就得死，说谁活谁就能活。人们公认的神医，华佗再世。

　　不见金花最后一面，欧阳灿将死不瞑目。他还得去求铁海道，就是下跪也要见金花一面。他总觉得铁海道这家伙怪怪的，说话总是拐弯抹角，让他捉摸不透。

　　他又来到了铁海道的门诊室。

　　听说你把后事安顿好了？

　　大体上安顿了。好啥好，谁有心肠为自己盖坟墓。

　　坟墓垒的再好也只能埋葬尸体，可是安顿不了灵魂。你知道不？

　　欧阳灿这次有些生气了，说，你别神神秘秘的了，有啥话就明里说。我听不懂你啥灵魂呀鬼魂呀。

　　我问你，你心安吗？

　　我见不到金花心不安，死了也不闭眼，我鬼魂得不到安慰。

　　我说你呀，至死还不醒悟。你想见到金花就把金花的心愿了了。快滚蛋，不看我这里正忙着。铁海道拿出几颗药放在欧阳灿手里，说，去吧，回家喝下，可能会帮你完成心愿。

　　这是啥药？欧阳灿纯粹文盲，看着药瓶子标贴上密密麻麻的英文连一个都不认识。

　　抗癌药。

　　欧阳灿回到家里，将药按铁海道的吩咐喝下，果然凑效，精神头十足。为了见到金花，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让他最头疼的三黑蛋的迁坟问题。他没有办法只好又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将三黑蛋从土里挖出来，装进棺材里，雇人抬着，自己打着引魂幡，喊着爹，哭着爹，放进了自己新建的坟墓，放置在离父母棺木大约三四米的地方。

　　第二天，拿了两万元钱，赔了二狗拉的羊，和二狗拉道了歉。可是铁海道还是不告诉他金花的消息，他绝望了。

　　死亡的一天终于来到了，欧阳灿一夜没睡，觉得脑袋好疼，像人用斧子劈。他感觉自己不行了。天亮的时候，他穿好了事先买好的寿衣，又按照铁海道的吩咐，一口吞下了五片药饼子。铁海道说，只有这样才能减轻死前的痛苦。他含着眼泪，带着见不到金花的遗恨躺进了棺材里。伸手拉上了半个盖子，然后，慢慢地睡去。

　　中午的时候，阳光灿烂无比。

　　哥，我还真有点想他，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见过爹长啥样子。

　　这也是你当时选择的，不能怪我狠心。铁海道看着妹妹笑笑说。

　　还不是你教的，啥振救灵魂呀，安慰灵魂呀。铁金华羞红了脸。

　　这个蠢货，我一句假话，他就当真了。棒棒的身体咋能一下子死去？真是块木头。不过这一年也让你吃苦了。铁海道觉得有些对不起妹妹。

　　没啥，你找的宾馆很舒服，也花了你不少的钱。不过，这次让他死里回生，才能显得哥哥医术高明。你带解药的吗？铁金花说。

　　不用的，五颗麻醉药四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哥，你说欧阳灿见了我和孩子会是啥反应？

　　还用说，跪在你跟前，说，金花我再也不干蠢事了，好好做人！哈哈，信不？

　　铁金花满脸的泪花，她恨不得一步踏入自己的家门，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

枫叶飘飘

菊菊我来了。

九月盛菊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7 09:42
菊菊我来了。

好茶招待，请上座！

枫叶飘飘

一开头紧抓眼球，好！

王麻子

一篇非常精彩的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人物饱满栩栩如生。佳作欣赏学习了。　

武如

非常优秀的小说，恭喜！值得学习借鉴！

碣石清风

前面铺垫很足看到最后流泪了。这才是功夫，赞。
一篇劝人行善拯救灵魂的好小说。
情节引人入胜，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枫叶飘飘

看到开头，本以为是很有悬疑的一篇小说，没想到却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小说前面做足了铺垫，后面的反转才感觉水到渠成，情节合理而又引人入胜，人物的刻画也栩栩如生，唯一觉得不足的地方，就是欧阳灿做的“坏事”，似乎有点过头了，建议是不是可以适当做一些修改。

九月盛菊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7 10:06
一开头紧抓眼球，好！

谢谢版主！引人的开头往往能引起读者的兴趣。

九月盛菊

王麻子 发表于 2017-4-7 10:20
一篇非常精彩的小说，故事跌宕起伏，人物饱满栩栩如生。佳作欣赏学习了。　

感谢先生点评。问好！

九月盛菊

武如 发表于 2017-4-7 10:45
非常优秀的小说，恭喜！值得学习借鉴！

问好武如，感谢阅读！

九月盛菊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7-4-7 11:25
前面铺垫很足看到最后流泪了。这才是功夫，赞。
一篇劝人行善拯救灵魂的好小说。
情节引人入胜，人物栩栩 ...

碣石好，辛苦你了！问好！

九月盛菊

枫叶飘飘 发表于 2017-4-7 15:52
看到开头，本以为是很有悬疑的一篇小说，没想到却充满了浓浓的爱意，小说前面做足了铺垫，后面的反转才感觉 ...

感谢版主的再次点评。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zizhu

很感人，主题积极，反转有力，问好菊老师！

草舍煮字

读了开头觉得好笑，哪个高明的医生能够判定一个人的寿命准确到多少天，算命的也不行啊。当然，有人信也在情理，不意外。只是这一招虽然巧妙，却是有点损。只有在欧阳夫妻的矛盾难以调和，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时才会用到。这也有点冒险，从欧阳对待养父和二狗的态度看，是个记仇的人，事后他会不会记大舅哥的仇？
建议在欧阳夫妻矛盾方面还需再加笔墨，否则兄妹二人这么折磨他理由我感觉还不太充分。
通篇来看引人入胜，菊兄是悬念高手，越往下读悬念越深，虽然开篇已经知道大舅哥是骗妹夫的，实际上是被作者卖了一个破绽。为什么要骗他？这个悬念牵着读者追根究底，直到结局。
语言技巧等等方面的娴熟把握就不说了。